“八嘎！”一木清直看著如同潮水一般潰敗下來的士兵，憤怒的拔出腰間的指揮刀大聲喊道，“炮兵立刻向龍王廟陣地射擊！重機槍開火！攔住那些潰兵！”
隨著一木清直的喊聲，日軍防線後麵的92式步兵炮立時開火，一發發炮彈呼嘯著朝龍王廟陣地上飛了過去。而架設在一木清直身邊的兩挺九二式重機槍也隨即發出了咚咚咚的悶響，子彈打在那群潰敗下來的士兵身前，濺起了一排排細長的煙塵。
止住了那群驚魂未定的潰兵之後，一木清直陰沉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置身於那群潰兵中間的清水節郎身上。
“所有的小隊長出列！”一木清直朝著麵前這群潰兵大聲吼道，“和你們的中隊長清水節郎大尉一起站到我麵前來！”
隨著一木清直的話音，一名渾身是血的少尉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和清水節郎一起沉默的站在一木清直麵前。
“清水節郎大尉！你還記得發起進攻之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一木清直的目光並沒有落在清水節郎和那個少尉的身上，而是朝著遠處龍王廟陣地的方向眺望，“如果你還承認自己是一名大日本帝國的軍人，那麽就請你為這些潰退下來的士兵做一個表率吧！”
“嗨！”清水節郎原本那張黝黑的麵孔此時卻慘白的嚇人，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下來，腳步有些踉蹌的朝著之前黑田上杉剖腹的那處殘垣緩緩走了過去。
雖然從一木清直所站的位置到那處殘垣的距離不過隻有十幾步遠，但到達那處殘垣下的清水節郎卻覺得自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笑的是就在半小時之前，自己還在心裏嘲笑那個倒黴的黑田上杉，轉眼之間，現在的可憐蟲卻變成了自己！
看著猶猶豫豫的清水節郎，一木清直不耐煩的朝站在旁邊的兩名憲兵揮了揮手，“你們過去幫一下清水節郎大尉！他在剛才的戰鬥中受了傷，行動不便！”
“嗨！”兩名憲兵先馬上朝著殘垣下的清水節郎大尉快步走去，等到了清水節郎的身前，不由分說的撕開了清水節郎的軍服，又將掛在其腰間的指揮刀拔了出來，塞進清水節郎的手中。
直到看著清水節郎大尉將手中的指揮刀插入自己的腹部，一木清直才皺了鄒眉，將目光再次落回到那名之前和清水節郎站在一起的少尉身上。
“從現在開始，由你代替清水節郎大尉的職務！我命令你馬上指揮第八中隊立刻向龍王廟發起進攻！要麽死在陣前！要麽死在我身後那處殘垣下！你自己選擇吧！”一木清直逼視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尉，冷漠的說道。
那個被一木清直指定代替清水節郎的少尉聞言一震，隨即便麵目猙獰的拔出跨在腰間的指揮刀，舉在手中不斷的大聲嚎叫著，“七生報國！”，反身帶領著潰退下來的士兵們重新朝著龍王廟陣地的方向衝去！不知道是出於絕望還是恐懼，少尉的嚎叫聲猶如撕心裂肺一般，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連長！小鬼子又上來了！”龍王廟陣地上僅存的一名輕機槍手回身朝大胡子喊道，不過輕機槍手的捷克式輕機槍早已經損壞，如今在那名輕機槍手的手裏握著的，是一支從地上撿起來的三八式步槍。
“咱們連還剩下多少能喘氣的？”大胡子沒有起身，隻是背靠著戰壕坐在地上。在剛才的肉搏戰中，大胡子劈倒了五個鬼子，但是最後也被鬼子的子彈擊中了腹部。不過好在三八式步槍的威力本就不大，兼之子彈也沒有擊中要害，一時半刻的功夫，大胡子倒是還沒有性命之憂。
“連長，陣地上就剩下十五個人了！”輕機槍手默默的環視了一下四周，才哽咽的說道。兩行淚水從輕機槍手被硝煙熏得如同黑炭一般的麵頰上滑落下來，在臉上留下了兩道白色的印跡。
“弟兄們都是好樣的！沒給咱二十九軍丟臉！”大胡子聽到輕機槍手的話，一隻手杵著大刀，另一隻手伸進懷裏摸出了一顆卷煙，用身邊一段燃燒著的樹枝點燃了，送到嘴裏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後，沉聲說道，“小號手！你還挺得住嗎？”
“胡子連長！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冷”小號手就躺著大胡子旁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兩條腿從膝蓋以下都被92式步兵炮發射的炮彈齊齊炸斷，從斷腿中流出的鮮血將戰壕裏的黃土染出了一片黑紫色。
大胡子用手狠狠擦了擦微微發紅的雙眼，撐著戰壕的邊沿站了起來，堅毅的目光從站在自己周圍的每一個人臉上緩緩掃過。直到最後，大胡子的目光才在孫不易的身上停了下來。
“學生娃！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十一連的代理連長！我和小號手留下掩護你們，你帶著龍王廟陣地上剩下的這十二個弟兄立刻撤到平漢鐵路橋防線。記住！隻要咱們十一連還沒死光，就絕不能讓鬼子占領鐵路橋！”
“連長！要走一起走！”孫不易的語氣斬釘截鐵。
“是啊連長！我們就是背也要把你和小號手背到鐵路橋上去！”其他十一連殘存的士兵們也紛紛大聲喊道。
“你們他媽的是不是都不聽老子的話了？現在就走！再不走老子就死在你們麵前！”大胡子猛的抽出別在腰上的盒子炮，頂在自己的腦袋上朝眾人怒吼道。
“快走！”眼看大胡子一邊喊一邊真的用手指漸漸扣動了扳機，眾人隻得將身上剩下的武器彈藥留在大胡子身邊，默默的跟著孫不易朝平漢鐵路橋陣地的方向灑淚而去。
“胡子連長，小心你的盒子炮走火。你要是真死了，我一個人可擋不住那麽多鬼子。”看著大胡子還將盒子炮頂在自己腦袋上，躺在一邊的小號手虛弱的說道。
“傻小子！”大胡子扔掉手中的盒子炮，嘿嘿的笑著說道，“槍裏早就沒子彈了，還走個屁的火！”
“胡子連長，平時這個時候，咱們連都已經在一起出完早操唱著歌回營房了”小號手摸了摸橫在胸前的軍號，聲音有些低沉。
“那咱們今天也唱！”大胡子從地上抓起一支剛才撤向平漢鐵路橋的士兵留下的mp38衝鋒槍，靠在戰壕裏高聲唱起二十九軍軍歌，“風雲惡，陸將沉；狂瀾挽轉在軍人！胸中熱血，掌中利刃；同心同德，報仇血恨；複興民族！振國魂！”
伴隨著大胡子的歌聲，小號手用雙手握住軍號放到自己嘴邊。龍王廟陣地上，再一次響起了衝鋒的號角，淒厲的號聲直衝雲霄，壯烈而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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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木清直的話音，一名渾身是血的少尉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和清水節郎一起沉默的站在一木清直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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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一木清直所站的位置到那處殘垣的距離不過隻有十幾步遠，但到達那處殘垣下的清水節郎卻覺得自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笑的是就在半小時之前，自己還在心裏嘲笑那個倒黴的黑田上杉，轉眼之間，現在的可憐蟲卻變成了自己！
看著猶猶豫豫的清水節郎，一木清直不耐煩的朝站在旁邊的兩名憲兵揮了揮手，“你們過去幫一下清水節郎大尉！他在剛才的戰鬥中受了傷，行動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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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著清水節郎大尉將手中的指揮刀插入自己的腹部，一木清直才皺了鄒眉，將目光再次落回到那名之前和清水節郎站在一起的少尉身上。
“從現在開始，由你代替清水節郎大尉的職務！我命令你馬上指揮第八中隊立刻向龍王廟發起進攻！要麽死在陣前！要麽死在我身後那處殘垣下！你自己選擇吧！”一木清直逼視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尉，冷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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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連長，平時這個時候，咱們連都已經在一起出完早操唱著歌回營房了”小號手摸了摸橫在胸前的軍號，聲音有些低沉。
“那咱們今天也唱！”大胡子從地上抓起一支剛才撤向平漢鐵路橋的士兵留下的mp38衝鋒槍，靠在戰壕裏高聲唱起二十九軍軍歌，“風雲惡，陸將沉；狂瀾挽轉在軍人！胸中熱血，掌中利刃；同心同德，報仇血恨；複興民族！振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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