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這……”兩位綠洲護使再次吃了一驚。


    “竟然被你看出來了。”蒙麵人計劃敗露,氣急敗壞地朝邵柯梵揮劍而來,邵柯梵輕蔑一笑,迎了上去,由於蒙麵人在與二位護使打鬥中受傷頗重,無法使出絕學,半柱香不到,便被邵柯梵製住。


    “如果你說出是哪一個王國派來的,我可以放過你。”邵柯梵一隻腳踩在蒙麵人的胸口上,目光睥睨。


    “好,我說,是杉什國。”蒙麵人大口大口喘氣,血從嘴角流出。


    邵柯梵一皺眉,就連離蒼騰最遠的杉什國都找上門來,看來,他國對蒼騰的戒備實在不是一般的嚴。


    其餘的高手,是哪一個國家派來的已經不重要。


    冷哼一聲,掌心暗自運力,向下擊去,與此同時,身體躍起避開,一股鮮血,從蒙麵人的腦袋裏飆出來。


    “剛才的事,你們要做到守口如瓶,不然……”邵柯梵冷冷地掃了兩位護使一眼,帶著威脅的意味。


    “是。”連祁和連晟恭敬地答,國君雖一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但偶爾的不講信用,他們也並不驚訝。


    邵柯梵走到黃衫女子的屍體旁,撕下人皮麵具,原來是一個姿色一般的中年婦女。


    她應該是蒼騰百姓,不幸被蒙麵人抓來並化妝成簡歆的樣子當作人質,她本可以不死,隻是他實在不想費事。


    他本是國君,應該保護他的百姓,他卻毫不猶豫殺掉她。


    邵柯梵輕歎一聲,就當殺方才那個蒙麵人是替她報仇罷。


    “王如何知道她不是……?”連晟奇怪地問。


    身形,相貌簡直一模一樣,他竟然看得出來。


    “簡歆遇到緊急事件也會恐懼,但絕對不會這麽深,並且,如果是她,她會因為我受到威脅為我擔心。”邵柯梵的眸子裏,柔光閃動,忽而變得狠厲:“不過,一開始我還沒看出來,差點被騙。”


    “噢,原來如此,國王好眼光。”連祁心悅誠服,向來嚴肅的連晟也不禁點點頭。


    “這個……”邵柯梵遞過今天收到的那張紙條:“飛箭告急,是誰發給我的?”


    兩位護使接過看了,不禁疑惑不已,連晟道:“我和連祁一直在與蒙麵人纏鬥,根本沒事間向王傳遞信息,況且,如果是我們,人一定會親自到王的麵前稟告。”


    “這是單魁的筆跡。”邵柯梵沉思道。


    “單魁抵抗了一段時間,可最後還是沒熬住,王來時,他剛剛犧牲不久,信該是找人送的。”連祁手也皺著眉頭。


    “綠洲之中,有什麽奇人異士沒有?”邵柯梵憶起那人的身手,實在很快,並且離時悄無聲息,一般的高手很難做到這一點。


    “這……”兩位護使對視一眼:“綠洲一千萬平方千米,我倆主要在中部地帶保護水源之靈,即使有奇人異士,也難得知道。”


    “這件事情我自己會查清楚。”邵柯梵微皺眉頭,對方雖救了蒼騰水源之靈,但不能就此認定是友。


    “是,有消息我們會向王稟告。”


    “雖有報險線,但你們既要守中部,又要防邊緣,任務繁重,我回去後增派十萬武衛隊士兵和得力的幹將,分別駐留各要地。”


    邵柯梵皓首,注視著懸在樹上,小若指蓋的鈴鐺。


    “是,我們會妥善安排各項事務。”


    綠洲重在守水源之靈,但毀滅水源之靈者有一部分是從邊緣進入,綠洲邊緣設有通靈之物報險線,隱於無形,當闖入者越過報險線,懸掛在綠洲中部的鈴聲便會響起,護使便趕向邊緣,這樣比較容易分散精力。


    交代了一些事情,正要施展隱身術,突然想到什麽?淡淡地對兩人道:“你們傷得不輕,我替你們療傷再走。”


    兩位護使既驚喜又感動:“多謝國王體恤。”


    回宮,一切相安無事,所有人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邵柯梵不禁暗笑:陽世果然兩重天,一重廝殺得如何激烈,二重依舊高枕無憂,看來,要等到水源之靈被毀的時候,他們才會因各方麵能力減弱有所察覺。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蒙在鼓裏。廝殺開始不久,陵王安插的眼線已經來報。


    “我們要不要乘這個機會上綠洲,與他國高手聯手摧毀水源之靈。”護澤使情緒有些激動,澤觀亡國之後,他第一次麵臨如此大好的機會。


    “連祁和連晟的齏風掌不是好對付的。雖然這次各國派出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未必能贏得了他們。”


    陵王品一口青吟,享受地閉上眼睛,似乎對這件事漫不經心。


    “可要是加上你和我呢?”護澤使挑眉,儒雅之中帶著幾分淩厲。


    “毀滅蒼騰水源之靈的做法根本不足取。”陵王搖頭,這個問題他早就考慮過了。


    “為何,這不是毀滅一個國家的其中一種方法嗎?”護澤使疑惑不已。


    “我大哥會很快通過祭天拿到新的水源之靈,隻怕那時他國軍隊都還未到蒼騰境內。再說,蒼騰武衛隊強大,暫時少了水源之靈實力也不會削弱。”


    護澤使聽了,心不由得一寒,陵王看出他的隱憂,冷笑一聲:“唯一的做法,便是殺掉我大哥,你可千萬別想從水源之靈下手,那沒用。我們說好了,事成之後,澤觀之地歸你,蒼騰之地歸我。”


    護澤使長長吐出一口氣,事成之後,又是哪一年?


    他本想除赤煉臂之外,再找到一門絕學,他日上蒼騰綠洲毀掉水源之靈,再率原部下攻入宮內……


    然而陵王的話擊碎了他的這個打算,然而轉念一想,即使毀掉水源之靈,那也得殺了邵柯梵。


    他突然一個激靈――終究是殺掉邵柯梵,這才是關鍵。


    “哈哈哈……一個人強壯有力,但周圍並不弱的人群起而攻之,你說誰會贏,就算他力可抗敵,他也有顧此失彼的時候,到時,咱們隻要抓住空隙,殺他個措手不及。”陵王難得如此高興,替護澤使還餘一半酒的杯子倒酒:“咱們盡興喝。”


    “你說,萬一連祁和連晟輸了……”護澤使心不在焉地端起酒杯,剛想喝又放了下去。


    水源之靈,國之根本,被毀將是一件多麽震撼的大事,對民心,對軍心……力量不會有什麽損失,但鬥誌卻值得商榷!


    “不會輸,我大哥一定會上去。就算輸了也無大礙,你死心吧!”陵王見護澤使還不死心,臉上有些不耐煩。


    他畢竟是蒼騰人,自然並不希望水源之靈被毀。


    “他還不知情,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會去?”護澤使盯著陵王,不悅,甚至有些懷疑。


    他們畢竟是兄弟,血濃於水,在緊要關頭,再冷淡怕是也不比他這個外人。


    “我說護澤使,你可別忘了,蒼騰國是他的,蒼騰國幾乎所有人都是他的。他要是不知道,你才應該感到奇怪。”陵王依然飲得更歡。


    一絲複雜在他的眼中閃過。


    實際上,二十位高手中,十八位圍攻綠洲連祁和連晟,在地上拚殺的也就兩位高手,趁著這個空隙,陵王派去潛伏在武衛隊中的幾個耳目以為時機已到,將大將和士兵殺得片甲不留。


    二護使被纏住,部將全部注意力在抗敵上,武衛隊全部覆沒,因此這些人中沒有人能夠帶話到齊銘宮。


    幾位耳目以為等待他們的將是人生中最珍貴的獎賞,然而,陵王傳話,不是時候,令他們自行了斷。


    極度失望,但沒有猶豫,紛紛拔劍自刎。他們都曾是死囚,被陵王救出,為其效死命,作亡命徒。


    而在估計兩位護使可能堅持不住的時候,陵王改易麵目,裝作碰巧路過綠洲,將大將單魁的書信以飛箭送到齊銘宮。


    他並不希望水源之靈被毀滅,他是蒼騰國的陵王,生養之土,身心所係,他想要的,不過是篡位,奪權。


    “邵柯梵不死,我一日睡不安穩。”


    慘死幻靈劍下的妹妹,被滅的家國。


    想到這些,護澤使一拳砸在太一餘糧桌上,眉眼間充滿暴戾之氣,本以為機會來臨,卻被陵王輕描淡寫地擊碎。


    “至少得花上幾年的時間。”陵王冷笑一聲:“你得耐心,真正的浮躁,需以耐心做掩飾才會實現。”


    “說得好,特別想殺邵柯梵的時候,我就想想陵王說的話,心情自然會平靜一些。”護澤的語氣,夾雜著暢快與狠厲。


    “你放心,我大哥狼子野心,意圖統一莽荒之淵,除了蒼騰,全天下人人得而誅之,要是他實現目的,那算老天瞎了眼。”陵王的拇指輕輕磨挲著杯壁,一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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