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聽到導演的問話,慢慢笑起來:“弄了半天,救他回來倒是我的錯了?”


    導演知道伊澤和敦賀蓮似乎走得很近,他也不敢確定伊澤在裏麵的到底做沒做什麽,這才多嘴問了句確保下麵的安排。眼看伊澤露出異樣的表情,連忙搖頭安撫道:“你別誤會,我也隻是問問當時的情況。不破尚現在這樣,媒體一定會跟蹤采訪。我們多了解一些,也是為了趕通稿的時候提前準備。更何況,跟隨他的攝像師也在找他的時候不慎遇到了意外狀況。我們現在也是……總之錄製結束如果有人采訪你,記住什麽都別說,一切都由節目組出麵。”


    看樣子暫時他不會被推出去當話題點了,伊澤點點頭,麵色不顯反倒一臉沒心沒肺地笑容:“嗯,那我去繼續拍攝了。”


    導演揮手放行,一臉無奈地召集眾人開臨時會議。


    幸好接下來的拍攝中再沒有發生意外,《兄弟之爭》總算告一段落。


    大家收工後,敦賀蓮坐在車裏對伊澤說:“去哪裏?跟我去吃飯吧。”


    參賽的選手有一部分還未離開,看到男神邀請新人共進晚餐,短暫的驚訝後便有一種果然如此之感。或許伊澤帶給大家的驚奇太多,已經感覺麻木。


    赤野跟著走過來,頭上依舊盯著節目組發的草帽。路過伊澤旁邊的時候,揮揮手:“亞澤,回來給我帶點好吃的!外賣早就吃夠了。”


    伊澤打開車門坐上去,衝赤野點點頭“沒問題,等我回來。”


    “你們關係很好。”敦賀蓮從車窗裏看著,眼神深邃“他和你以前的編輯很像。”


    扣好安全帶,伊澤笑眯眯地靠在座椅上“你是說小野寺?前段時間做節目還碰到他了,他和他的主編好像還沒完全和好的樣子啊,真叫人跟著著急。”


    敦賀蓮一點也不關心小野寺律的八卦,他隻是想知道伊澤現在每個方麵的情況。出於某種原因問不出口的話,隻能這樣一點點等待對方坦白。


    當初伊澤離開後,他痛苦過後悔過疑惑過,想要弄清楚的東西很多,想要解決的問題也很多,然而真正等到了心裏牽掛的人,卻一句也問不出來。


    不單單是措手不及的茫然,還有一些隱埋在心底的疑惑。


    伊澤還和當初一樣,可正是這樣一個態度,才令敦賀蓮感到陌生——


    經曆了那麽多事情,真的可以當做一切都未曾發生嗎?他根本做不到。


    當幸一將車停泊在飯店門口的時候,敦賀蓮還在出神。


    “哥,我們到了,快下車,我都快餓死了!”


    敦賀蓮收斂起情緒,漠然地跟著伊澤從vip通道裏走進正廳。


    這是個私人定製餐廳,門檻很高,不是有錢就能進來消費,所以保密性很好。大部分上層社會的名門都喜歡來這裏,即使這裏的菜色不是那麽豐富。


    坐在靠窗的拐角邊,伊澤笑眯眯地拿起叉子吃水果“這裏環境不錯呀,看來哥哥真會享受,以前我都沒來過這種地方呢。”


    敦賀蓮脫下外套交給接待,麵色淡淡的:“以後有空,你想來就告訴我一聲。”


    咽下嘴裏的葡萄,伊澤神情認真地凝視著敦賀蓮,忽而揚起嘴角:“哥對我的要求,真是從來沒有拒絕的時候啊。這樣下去,我會越來越過分的。”


    敦賀蓮回望向伊澤亮亮的眼眸,麵容淡漠,神色卻異樣的複雜。他靜靜地看著少年,語氣中帶著一絲銳利“以前就說過,你想要什麽我都會滿足,這是哥哥應該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可你那時候,為什麽不問問我就一個人回去!”


    為什麽不能坦白,兩個人一起想辦法?一個人做英雄,讓他獨自承受愧疚和懊悔,每個日夜都想起視頻裏那些殘忍的畫麵,這就是想要達到的目的嗎?


    敦賀蓮不怕家族的勢力,他年少時不畏懼,現在也同樣如此。那麽,為什麽在做跟他有關的事情時,要隱瞞他欺騙他,甚至是設計他……


    伊澤握著叉子的手一頓,眼裏的笑意漸漸淡去。


    為什麽當初不跟敦賀蓮說明白,而是選擇最偏激的一條路走到黑。其實沒有別人想象的那麽複雜,隻不過是因為他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


    包括敦賀蓮、幸一、小野寺律……都不過是他獲取靈魂碎片的一些npc,發生什麽也隻不過是劇情需要,任務必備而已。


    這些人的感受,他們的情緒,也是伊澤目標裏的一項指標,都是為了他達到目的而存在的。


    所以他從未想過在這麽殘忍的手段背後,敦賀蓮等人需要承受什麽。他也沒有思考過,再次麵對對方要怎麽解釋。


    “我不知道。”伊澤想了許久,輕聲說道。“那時候想到了就那麽做了,沒有什麽原因。”


    不想給自己找什麽借口,也不準備冠冕堂皇的利用這些來獲取敦賀蓮的同情。早在第一次輪回回來後,他似乎少了一份功利心,又或者是完成任務的熱情和動力。


    敦賀蓮靜默地看著伊澤難得迷茫的雙眼,皺了皺眉又歎口氣“幹嘛要參加這個節目?如果你想要參與自己的作品,完全可以跟我說。”


    這樣他們就能早一點相遇,或許能比現在還要自然一些。


    似乎從他們重逢的那刻開始,伊澤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舉動,都讓敦賀蓮困惑不解。


    “如果我那麽說,就不會和哥站在一個框區裏,也不會被別人認可和支持。”伊澤看著服務生端來可口的菜肴,眯起眼睛笑了笑“我也隻是想感受一下,被人關注的滋味吧……就像哥哥當初的執念一樣。這樣讓人堅持不放棄的夢想,總要切身體會啊。”


    敦賀蓮握緊叉子,過了一會又放開“你喜歡就好,有事就告訴我。”


    這是不放心他一個人闖蕩娛樂圈嗎?伊澤眨眨眼睛,毫不拒絕的點頭答應下來。


    跑了一天節目,兩個人都有點餓了。沒有繼續聊下去,開始安靜地用餐。


    “嗡嗡嗡~~”


    敦賀蓮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開始震動,他拿起來看了看按下了接聽鍵。


    伊澤毫不耽誤手裏刀叉的速度,繼續吃著。


    “……有官方的通稿嗎?……馬上問問節目組那邊還有指定網站的策劃,再查查背後是哪些人搞鬼,醫院那天也派人去看看情況,記得躲開娛記……好,我等你消息。”


    “哥快點吃,一會要涼了。”伊澤嘴巴塞得鼓鼓的,叉子上還插著塊肉準備放進嘴裏。


    敦賀蓮定定地看著伊澤,輕聲說道:“不破尚太郎的事情被報導出去了。”


    “唔?”伊澤喝了口果飲,不在意地擦擦嘴巴“他當著媒體感謝我了還是說我壞話了?”


    “不是不破尚太郎本人出麵的新聞,可能是跟風的娛記看到他們去醫院隨意猜測的,現在官方還沒有明確的回應。我已經讓人聯係節目組,你現在還沒有可靠的經紀公司和經紀代理,先不要接受邀請采訪,看看官方那邊的消息再說。”敦賀蓮拽下餐巾布,一邊想一邊說“我已經找人聯係不破尚太郎那邊,弄清楚他的想法後再做決定。今天別回別墅了,跟我回去,有事也好提前做準備。”


    伊澤想過敦賀蓮領他回家的無數種情況,卻沒料到會是現在這樣的錯亂。不過,他不緊不慢地扯下餐巾布,跟著敦賀蓮坐車回家。


    餐廳距離敦賀蓮的家不遠,隻有10分鍾的車程。一路上敦賀蓮打了兩個電話,又叫幸一幫忙買了些食材,很快便到了公寓樓下。


    兩人拎著袋子,伊澤看著電梯裏不斷變換的數字,開玩笑道:“哥還是一個人住嗎?寂寞的話也要找個女朋友啊。隻有大白陪你,平時不會很無聊嗎?”


    “我沒有時間找女朋友。”敦賀蓮打開門,臉色不是很好。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電話的事情,思索著接下來的走向,也擔心是不是有人針對不破尚太郎還是伊澤,或者是整件事。然而目前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


    這不是個好預兆。


    “好啦哥!笑一笑啊,你在娛樂圈混了那麽久還不明白麽?時時刻刻的消息或真或假的,擔不擔心都影響不了娛記的胡說八道,我們見機行事就好了,不用太過在意。”伊澤知道敦賀蓮心不在焉的原因,卻不打算出手解決這件事。在他看來,無論是不是由於不破尚太郎,不管對他有什麽影響,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行事方式,也不會阻礙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又幹嘛浪費好心情糾結這個,不如利用剩下的時間做點讓人開心的事。


    “哢嚓!”


    門一開,從裏麵撲出一個白絨絨的大團子。成年的薩摩耶體積巨大,兩隻厚厚的前爪扒在敦賀蓮的腿上,毛茸茸的大腦袋來回嗅著。


    敦賀蓮抬手揉了揉大白的毛耳朵,目光變得溫柔:“看看誰回來了。”


    手上的力道誘使大白向旁邊看去,大白愣愣地看看伊澤,試探地湊過去嗅了嗅,耳朵動了動,放開扒住敦賀蓮的爪子,慢慢走向伊澤,再次嗅嗅確定少年身上的氣息。


    那是陪伴了他幼年時的氣息,記憶裏喜歡和他一起玩的小主人!


    確定自己沒認錯後,大白歡呼一般撲倒伊澤身上,大腦袋來回蹭著,尾巴更是歡快地來回搖擺,喉嚨裏發出類似於撒嬌一般的嗚咽聲。


    感受著大白溫暖的毛發,伊澤靠過去埋在大白身上,聲音低不可聞“好久不見啊,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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