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苗要來了,好歹算個幫手。曉南看了眼春嬌,“春子,明天你接苗哥,可讓他多去縣衙那兒走走,還有木府。”


    這邊,寄情閣的包廂裏,二胖獨自被掀紅浪。李遇在桌邊拿著針小心的剔著匕首上所鑲的珠翠之間縫隙,竟然弄出了點黃灰色的粉塵,輕撚嗅之,鼻尖淡淡傳來一股煙灰之氣,恰似那香灰,又好像夾雜著一絲木香,什麽木卻是絲毫沒有印象。香灰。。。何處這麽容易沾染香灰,青山廟得去探個虛實。


    第二天天還未亮,曉南和安叔扮了個一對賣雜貨的父子,挑著兩扁擔雜貨在劉家對麵的街上做起了生意。雖是早了點,可畢竟劉家門前這條街也算個小集市,這個時候三三兩兩的攤子也已經擺開了,曉南二人並沒有太紮眼。也是巧,才剛整理完,就見著劉家門開了,劉家夫婆急匆匆的出了門,到了街頭的公共井打了桶水,小心翼翼地提了回去。這麽早趕著打水?事出反常必有妖,安叔也起身,拿了身邊的葫蘆去打水,待回來,卻是說沒什麽異常。


    一個時辰之後,集市上一派鬧哄哄的。這時,劉家夫婆也帶著個十六七歲的哥兒出來采買,看著年齡,應該是劉金玉。二人買了點時鮮的蔬菜有討價還價的買了點針線,行為也與常人無異。突然劉金玉像是看重了曉南攤子上的東西,走了過來,雖說是已經化了妝,但是好歹和六夫婆打過照麵,把帽簷給拉低了下來。“爹爹,爹爹你看他們這兒的編的網袋多好看,買兩個給哥哥們裝東西吧。”劉夫婆也來了攤子這兒,“這種東西你哥哥哪兒會喜歡,你自己既然喜歡,還是留著給你和弟弟玩兒吧。”劉金玉左挑右挑拿不定主意,“這些袋子的編法我都沒見著過,顏色也好看。我就不用了,哥哥說他要買個袋子,擔心東西又給掉了。”


    季曉南湊過去,從地上撿起一個寶藍的一個絳紅的,“這位小哥這兩個我們賣的最好,用的是百納福的織法,又密實又好看,就連珠子都掉不下來。”劉金玉接過了袋子,“是好看,的確是連珠子都掉不下來。想來我哥哥一定會喜歡的。爹爹,我們買下,行不?”


    “都依你,這位爺兒多少錢?”安叔變了變聲,“三文錢一個,你既然要兩個就五文錢吧。”劉家夫婆爽快的掏了錢,準備讓劉金玉拿了東西走人。曉南趕緊拿了個撥浪鼓遞給劉金玉,“這小鼓可是用上好牛皮做的,若是心裏不爽利的時候,敲著玩,心裏就能痛快點。”劉金玉拿起了袋子,“這種東西都是小孩玩的,像我們玩這個,可是沒有用的。”“金玉,快走!”劉夫婆拉了金玉就回了家。


    待見他們回了家,安叔拿起身邊的葫蘆,飲了口水,“買兩個給哥哥們。這劉金玉是故意漏的口風?”“怕是把東西又給掉了。”曉南收拾了下被翻亂的攤子,“安叔,我們可以尋劉金玉談談。”


    才過了一會兒,突然來了三個彪形大漢,一下子踹翻了曉南的雜貨攤子,“什麽東西,爺兒我在這兒擺了十年攤子了,今兒家中有了急事就被占了位。這個老東西,你未免也太不識抬舉了!連我魯三爺的位子你也敢占!”身邊兩個人立馬動手把曉南的攤子都給掀了,扁擔也給折了。安叔一下子衝了過去,“這還講不講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你怎麽敢這樣子欺負我這老弱。”安叔現在可化成了個老爺子,曉南擔心安叔一時激動,別和那人硬碰硬,露出馬腳,立馬擋在二人麵前,“這位爺,我們占了您的位是我們不對,我們把攤子挪開不就行了,您何必這樣砸攤子呢?”


    “喲,這是哪來的小夫郎,怪牙尖嘴利的啊。大爺我要砸就砸了,哪兒那麽多廢話,識相的就快點給我卷鋪蓋滾。”這個大漢滿不在乎的推了一把曉南,那力道可是沒半點憐香惜玉,要不是身後有安叔,早就摔個人仰馬翻。也是,這滿臉的雀斑可不就討人嫌棄。“你,你怎可這樣欺負我家小兒!”“我欺負怎麽了,我愛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說著作勢又要打殺上來。


    曉南趕緊抱住安叔的腰,“爹爹,別生氣,大爺,別發火。我們占了大爺的位,我們走便是了。”安叔看著麵前三個地痞擋住了麵前的劉家大門,劉家大門門口兩邊的小販眼神看著也不簡單。安叔頭一低,“我們,我們走。”便和曉南開始了收攤子。來來往往的人都是敢看不敢管,匆匆略過也沒什麽打抱不平的。


    曉南和安叔就這麽灰頭土臉的卷鋪子走了。到了街拐,曉南和安叔尋了個死巷子,把易容都給卸了,“安叔,我們到他們家對麵上的茶樓看著吧!”“恩,也隻能這樣了。”


    這茶樓上雖然不能見著劉家的全景,卻能見著劉家的院子,倒是能見著劉家人內部的活動。最令人不解卻又好奇的是,那院子裏分明就有著一口井!


    過了兩個時辰,就見那剛剛轟了曉南走的那個地痞跑去敲了劉家的門,劉家夫婆趕忙給開了門,剛進了院子,就見劉金玉也在院子裏。那個地痞一看到劉金玉就上前抱緊了劉金玉,對他逞凶,還是劉家夫夫把人給攔下,趕忙把劉金玉給送進了屋子,還低三下四地給地賠情。


    “這戶人家這樣子過法也是窩囊。”“安叔,看來我們有空子可以鑽了。”


    這邊李遇借口外出散心,出了鄭府就去了青山廟。因為臻善大和尚雲遊歸來,整個青山廟香火又是旺了不少。李遇隨著人流也去求取了支簽。聽著身邊的夫婆,夫郎們議論著臻善大和尚:“過了午飯,臻善師傅會在和緣堂對香客們施經布道呢。”臻善,李遇也是聽聞過,早些年在青山廟的時候經常贈藥施粥,在鄉裏鄉親的也是博得佳讚。


    李遇無意於臻善,隻是一人在廟裏閑逛,尋那一絲木香。這裏的梁柱,桌椅大多都是鬆木,都被漆上了厚重的紅漆,掩蓋了其本質鬆木香,又被灌以日積月累的香火,根本就已經無了木香,況且那抹清香根本就不是鬆木香。也就是說那縫隙中搜刮下的香灰中所攜的木香也不會是廟中的,否則早已就被這長日的香火供奉失了清香。或許不是這香火鼎盛的青山廟,而是山下冷清的土地廟?


    “這位施主在廟中遊蕩,不知是否已經尋到了心中所想。”李遇回身,正巧是臻善大和尚帶著兩個沙彌而來。現在的臻善大和尚與自己多年前想見的並無多少差別,倒覺著更感年輕了,身高八尺有餘,白須白發,卻麵色溫和,慈眉善目,毫無半點大師做派,若非頭頂九個戒點香疤,真與村中老者無異。


    “大師,小生不過多年未來青山廟了,不禁想舊地重遊一番了。”臻善大和尚摸著手中的念珠,“施主,福禍相依,塞翁失馬,人世間多少起起落落,不必掛懷,施主必是會逢凶化吉的。”


    李遇不解,“大師,您認識我。”“無非緣起緣滅。”,臻善也不做解答,“塵空,塵盡我們走吧。”李遇見他不想多言,自己也不追問了。若有所思地取出懷中剛剛求取的簽文,簽文上分明寫著,“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


    正當李遇準備離去青山廟的時候,一個小哥從後撞了李遇一下。“這位爺兒,真不好意思,我,我不當心撞了您。”李遇回身,見他抱了個嬰孩,嬰孩頭上一個深粉色的融點,是個小哥兒,讓他不禁想到了自家也剛過六個月的滿寶,心裏一暖。“無事無事。。。”還未說完,突然鼻尖迎來一絲熟悉的木香!這是。。。


    “這位爺兒是我莽撞了,今兒我家侄子來廟裏請師父融點,得了個深粉佛點,心裏太開心迫不及待要回去告訴哥哥,這才撞了,真是真是。。。”這個小哥兒顯然是被李遇的皮相給迷暈了,畢竟山高水遠,小白臉不好找。李遇隨即換了個飽含歉意的麵容,“這位哥兒,恕我無無禮,剛剛無意聞見小哥身上帶有木香,請問你身上是否帶有木做的東西,香味頗為安神。家父最近命我尋正這安神木料。”


    “木製的?”這位哥兒抱著孩子在身上尋了尋,一下子好像靈光一現,從脖子上吊著的錦囊裏取出了個彈丸大小的佛珠,“這位爺兒,我身上就這個是木做的,剛剛向師傅求取的,菩提木,香得很,就不知道是否能夠安神了?”


    入了夜,劉家房門緊閉,在他家門外遲遲不肯歸去的幾個攤販也已經開始收了攤,曉南和安叔心裏也都有了些許辦法,待到回家後從長計議。一進屋,就見了鄭清,兔子,兩個正在進食的熊孩子,還有就是好像劍拔弩張的木林林,環兒和李苗。


    木林林一見曉南回來了,連忙上前扯住曉南,“曉南,你說我表弟講不講理。今個一見著我就衝我發火,也不看現在是誰求著誰!”這兩人既然父輩都相認了,自然也不瞞著後輩,木林林比李苗正好大了一歲,是為表哥。


    李苗見著曉南,本是生著氣的,卻也難以繃著臉,磕磕巴巴,“曉南,我。。。你別聽他胡沁!”環兒在旁自然幫著他家少爺,“我家爺兒自是占理的。今個剛出門,兩冤家見麵,可不就吵起來了。”“曉南,你可得信我,我誠心去問他,我爹最近的近況,他口出惡言,還一口咬定我爹害了人性命!”小萌見著自己哥哥被別人欺負了,也不平道,“林林表哥一定是汙蔑爹爹,氣著我哥,我哥才和他吵起來。”“小萌,你吃你的飯,現在爹爹的事兒不用你管,你隻管好吃好睡,要是少一斤肉信不信我打你屁股!”“哥,你!”


    曉南看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木林林,心知他要不是有話相告,也不會特意跑來這裏。隻是這人行事太欠,讓人起不了好感,索性也作壁上觀,看著這對表兄弟置氣。安叔在一旁先發了言,跑到木林林麵前鞠了一禮,“如今是我麻煩木公子,哪敢和木公子做對,是我這方錯了。”木林林可不敢得罪這個親娘舅,要是讓爹爹知道了自己對娘舅不恭,可是要吃大虧的,趕緊起身扶住舅舅,“舅舅,別這樣說。舅夫的事兒就是我們自家的事兒,哪有親疏遠近之分啊。隻是今日在衙門門口遇見表弟,要是兄友弟恭的豈不是讓人懷疑,落人口舌。再說,我哪兒有真的欺負表弟,對苗弟,我可真是喜歡的緊哪!”後幾個字還特地咬緊了牙關。


    安叔也就笑著坐下了木林林的位子,“我呀,最喜歡見著你們兄友弟恭了!打開天窗說亮話,今日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有什麽事兒?”


    “還是舅舅了解外甥。我爹爹托我把外公的家信帶給您,昨日剛到的。還有堂審日子定了下月初十,舅夫現在在牢裏住得差了,可不得在其他麵上補了,舅夫當然得是獨居的,早中晚都是府裏的廚子做的,寢具也是府裏精挑細選的,就是跌打藥酒也是備著的。就不知舅舅覺著還有什麽不足的,我立馬為舅夫準備。”


    安叔一雙美目淺淺一合,扇子般的睫毛閃出一點點思念:“我想見見他。我們都五日未見了,你舅夫說不定背著我不知哭了多少場。”木林林立馬賠情,“是外甥想得不周到,舅舅思念舅夫,今夜我就帶舅舅,表弟們去探望舅夫。”說完又背過身,朝李苗做了個鬼笑。李苗雖說吃了癟,但還是實實在在的朝著木林林道了聲謝。小萌聽著能見著自家爹爹,止不住地往下掉金豆子。


    曉南正幫著春嬌加了碗筷,看著李爹爹一家因為自己受的苦,心裏燃起一陣陣愧疚,二胖,等著,定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大家也別顧著想事了,人是鐵飯是剛,快來吃飯!”春嬌擰了鄭清一把,鄭清會意,趕忙招呼著大家入席。


    夜裏,安叔和李苗,小萌隨著木林林去大牢探視李爹爹。曉南和春子不放心在院子裏都掛起了符紙,以防宵小。回了房,春嬌和曉南把滿寶洗洗擦擦,就想把滿寶塞進被窩。可小東西現在爬得飛快,就是不肯進被窩,好歹哄著親自抱著滿寶喂了次奶,才在曉南的懷裏睡了。小胖墩這幾天都是喝著曉南事先存在竹筒的奶水,拿勺子喂著喝的,現在待遇上去了,睡得不要太滿足,小臉粉嘟嘟肉肉的。曉南朝著滿寶圓圓的臉頰啃了兩口,才幫滿寶掖好被子。


    “現在就他吃得下,睡得好!小沒良心的,李爹爹對他多好!”“你可別冤枉小滿寶,人家現在隻要一天五頓地喂奶,便便也會喊人了。其餘時候不哭不鬧,一聲不吭。有時候我忘記喂奶了,他就一個人在小籃子裏擦擦眼淚,一聲都沒哭,那樣子別提多讓人心疼了。也就你回來的功夫撒撒嬌。”這小東西以前可是忘了一頓,不哭的哭天搶地的不罷休的小魔王,現在也知道忍耐了,這樣一想,曉南又覺得虧待了自個兒寶貝兒子,心裏想著等救了李爹爹,一定帶兒子出去玩玩,好好彌補。“春嬌,今天鄭清去找風泉怎麽說?”“風泉不在家,家裏就個爺爺。人家爺爺把鄭清轟了出來,因為鄭清提了風泉以前在女支院裏當差的事兒。但好歹把鄭清送的東西給留下了。”


    “這行,風泉不過是為日後埋的樁子,不急著這一時,就讓鄭清經常去看看就行了。但我今日在劉家發現了個不尋常。”“什麽不尋常?”“劉家家裏有井,卻一早去街邊的水井打第一桶水。劉家現在擺明了是被二胖威脅,可是怎麽威脅的呢。要我說,不是水有怪,就是桶有鬼!”


    春嬌一雙暗紅色的眼睛狡黠的轉了一圈,“你的意思是,他們是中毒了,必須每日都在這水裏拿到解藥!”“恩!春嬌你明日去看看那貓膩的井水,我們這兒隻有你懂藥!”“終於見著我的用處了吧!可是你想這劉家可能被中毒所威脅,那我們說不定也在哪日被人下毒,你我是不怕,但現在我們這兒可是有著鋪子幾十號人,這裏也人來人往,我們得先下手防人!”


    防病知道,防毒怎麽弄?有什麽是包治百病的?藍玉,對,藍玉!“兔子,我們把每日用的水摻了藍玉,不就行了!”“正有此意!”曉南隨即把脖子上掛的玉環取出,把三人都放在了空間。多日未進這空間,這心曠神怡之感更令人心脈沸騰!“多日荒廢了修煉,曉南你今晚就睡在這兒吧!安叔他們一定會晚歸,回來也不會發現,不必擔心。你在空間裏多呆一會兒,多汲取點養分,明天活力也能多充沛一點!”


    就這樣三人當夜休在了空間,三更剛過,兔子就去了劉家。


    “曉南,曉南,快醒醒!”曉南抱著兒子,睡得正是香醇。兔子見了索性把他摟在懷裏的滿寶給搶出來,曉南懷裏一空立馬就驚醒了,“誰搶我滿寶!”一看是春嬌抱著滿寶,心才放下,想起他去辦的事兒,“解藥拿到了?他們給劉家下的什麽毒,解藥可否有方法製出來?”


    春嬌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紙包,“在水桶裏放著的。曉南,你這次猜錯了,這根本不是什麽解藥。是毒,百蟲萬毒散。要吃多了,可是全家穿腸肚爛,卻是屍身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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