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蔡邕朝議回家,心中煩惱,西羌入侵,獻帝和也不是,戰也不行,最後臨末了還吩咐張讓一句,抓緊時間在西園建立賣官鬻爵的機構。蔡邕氣極了。


    剛進門不久,聽門吏報:袁太仆大公子袁術來訪。並有字一副請蔡大家批評。


    蔡邕知道袁術是個紈絝,本欲不見,一聽有書作請他鑒賞,有點興趣也有點好奇,一個紈絝還能這樣擺譜?


    隨後拿來一看,是一首詩:


    秦時明月漢時關,


    萬裏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


    不教胡馬度陰山。


    寫詩的字體竟然跟自己新創作的字體非常相似,而且更有幾分莊重,蠶頭燕尾,一波三折,雖然相比他的書法還有些不成熟,但就字體而言,卻比他的漢隸更好看,產生了一見的想法:


    “帶到偏廳奉茶,吾隨後就到。”


    門人下去,領袁術進偏廳。蔡邕自去更衣。按照袁術的想法是用才學打動蔡邕,用豪情震撼蔡邕,讓蔡邕在朝堂之上提名,到那是,袁逢想攔都攔不住,自己就必定能見到皇帝,隻要見到皇帝,而在無人掛帥的情況下,主動請纓。還有不得之理?


    片刻,蔡邕來到偏廳,見一少年公子:身長七尺,風姿特秀,一身文士打扮,心中不免有些納悶,人言袁太仆之子乃一飛鷹走狗的紈絝,可現在看來,雲泥之別啊…心中好生喜歡。


    這時,袁術見到蔡邕,恭敬下拜:


    “蔡大家在上,袁家小子袁公路(這公路二字真惡心)有禮了。”此時,蔡邕官職不是很高,但名氣極高,所以袁術不稱官職稱大家子,果然蔡邕更加喜歡。忙回禮:


    “袁公子多禮了,我與乃父同朝為官,不須如此。就請入座罷。”


    於是,蔡邕坐主位,袁術在下首落座,剛跪坐下去就聽蔡邕說話了:


    “袁公子好豪氣好書法啊,敢問師從何人?”


    “小時家父曾請過先生教術斷文識字,至於名諱等不得蔡大人的大雅之堂。”


    “公子書法跟吾之新作頗有類似,然吾之新書尚未麵世,公子從何習得?”


    暈…怎麽這麽說啊?照你這麽說,我是偷學咯?嗬嗬,也好,我再來拍一拍馬:


    “蔡大人之才,術小時就聽先生提起,頗向往。後來大人來到京城,常常賄賂大人門人,偷學大人書法文采,今日被大人窺破,還望大人不要掛懷和問難下人,異日回家,我當還要學習的。”


    額…偷師也變得冠冕堂皇啊?我袁術真的是巧舌如簧啊。


    “好,好,好!”看來蔡大家對袁術是很喜歡了,連說三個好,蔡邕官職不高,得到尊重不過是其名聲而已,但沒想到,朝中大員之子竟然如此青睞於他,而且多年來一直向他學習,頓時有了收袁術為學生的想法:


    “袁公子,吾有意收公子為門下,以後隨時盡可來本府,府中書籍字畫盡皆老夫所作,公子可任意學習。”


    額…蔡大家欲收我為弟子,嗬嗬,意外收獲啊,以後我是蔡大家的弟子,這士人中的威望可是節節攀升啊,要是他日我起事,我可以以師出同門為名,盡招蔡家弟子為我所用啊,哈哈,我要笑死咯,哦,好像吳臣顧雍就是蔡邕的得意門生啊,哈哈….暈…我走神了…


    這是,蔡邕見袁術發呆,以為袁術有難處,心中甚覺可惜:


    “吾知公子尚有不便之處,蔡邕唐突了。”


    不啊,我都快愛死你了,還鳥個不便啊,你是我的金元寶啊。立即倒頭就拜:


    “先生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蔡邕先是一愣,隨即大喜,立馬跑過來,扶起袁術:


    “術兒不須多禮,為師又得一得意門生矣。”


    額…又一個,我袁術還不算好的啊…現世能超過我的?那是誰呢?


    “恩師,”袁術這時立馬改口了:“敢問恩師還有多少得意弟子,他日有暇,弟子一定去拜訪。”


    “嗬嗬,不敢說多少,止元歎耳。待日後學業完成在陛下身邊為官,你再去相會吧。”


    額…三國名人裏,曹操是蔡大家的弟子啊,怎麽不提,難道現在還不是蔡大家的弟子,或是入不得蔡大家的眼?我的才能也就是顧雍一般?那顧雍也太厲害了吧,不過也對,東吳的丞相啊,應該有兩把刷子,以後起事抓都要抓來。於是想問問曹操,正欲開口,忽聽門人來報:


    “蔡大人,皇甫將軍拜府來了。”


    “這老匹夫,定是要我同意他的征羌之論了。公路,你先去內院,待為師將這老匹夫打發了,再來與你論詩詞。”


    額…老師啊…你跑題了,我來找你也是為征羌而來啊…你趕走那匹夫,那一會你不要趕走我嗎?暈啊…咦,兩家夥到一塊了,那不是天賜良機嗎?隻要同時震動一下兩家夥,不久可以…….


    失神間,蔡邕已出去了,袁術走進內院,苦思良策。此時已是深秋,北方有冷了,天上竟然飄下幾片雪花,袁術四下張望(路盲啊,進來時在想事,這下忘記是那個門了),忽見院內有梅枝,隻是時間尚未到隆冬時節,花兒未開而已,聯想到雪,想起這時正在爭執的兩人,一計上來了,於是高聲吟道:


    梅雪爭春未肯降,


    騷人擱筆費平章,


    梅稍遜雪三分白,


    雪卻輸梅一段香。


    吟罷,自賣自誇:“好詩好詩。”為的是吸引兩個老家夥的注意。


    果然不出袁術之料,兩隻老家夥聽到了,細細一想,是啊,對於羌人,和有和的道理,戰有戰的意義,兩人各有所長,但都不能說服對方而已,再想想前兩句:咦,莫非此人有主意:當下皇甫嵩裝作生氣了:何人喧嘩?


    蔡邕當然知道是袁術,當下喚道:“公路快來見過皇甫大人。”


    正中下懷,袁術連忙走出來,堂前施禮:


    “小子袁術袁公路拜見皇甫大人。”


    “袁術?太仆大人之犬子?”


    額…這老東西,要罵我也不要當麵罵啊?再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不?哦,不能這樣說,這樣我不真成一犬爾?正欲反唇相譏,隻聽的蔡邕極其不滿:


    “皇甫將軍,朝堂之上,你官比我大,我尚且讓你三分,但此時是我府邸,袁術是我新收的弟子,怎麽說,你也要給我留三分薄麵。”


    “你的弟子?清高的蔡大人,你何時攀上權貴了。”


    額…這老家夥,太沒禮貌了,袁術想出頭了,這時蔡邕看到的袁術的表情,拉住袁術道:


    “皇甫將軍,今天讓你看看我弟子的才能,來人,去我書房將袁術送我的字拿來。”


    少頃,下人持袁術的書法上堂來:


    “交與皇甫將軍!”


    下人將書法遞與皇甫嵩,退了下去。


    皇甫嵩也算是文武全才了,對詩詞自然不外行,尤其是那筆字,比之蔡邕本人的字亦是不差多少。詩中的豪情壯誌抒發得淋漓盡致,不由大聲喊道:好詩好詩。


    “此詩真的是袁家犬子所作?”額,都算是兩次顯示我的文采了,你還是口不擇言啊?


    這是,蔡邕臉上頓現怒氣,皇甫嵩知道話不該這麽說,立即改口:


    “鄙人粗魯,隨便慣了,說話沒遮攔,請蔡大家不要掛懷。”


    “那大人覺得此子能入公之法眼否?”蔡邕有點咄咄逼人的樣子了。


    皇甫嵩也覺得剛才的話沒說好,於是岔開話題:


    “袁公子剛才一詩讓我等心中感概,我與蔡大人確如公子詩中所言一般,難道公子有更好的方法否?”


    “老師在上,皇甫將軍,請恕小子鬥膽了。”


    “但講無妨。”


    “我觀西羌侵我大漢,其實征服不難。我大漢有三勝,西羌有三敗。足以打敗羌人。”


    “哦,拿三勝三敗?請試言之。”這下兩人竟異口同聲問出,袁術微微一笑:中招了。


    “羌人恃勇而來,擅野戰而不擅攻城,此其一敗也;天已近隆冬,草原枯竭,羌人缺少糧秣,給養不足,此其二敗也;羌人不善謀略不知地理,此其三敗也。而我大漢雄師遠征胡虜,必定上下一心,同仇敵愾,此其一勝也;大漢牆高城固,糧草豐足,適宜堅守,此其二勝也;大漢人才濟濟,有善兵者,有善謀者,對付無謀胡虜,豈不妙哉?此其三勝也。有此三勝,西羌有此三敗,我大漢焉有不勝之理哉?若是尋得良平之才,說不定還能再次追擊羌人兩千裏,使之永不敢侵漢也…”袁術說完,看著皇甫嵩。


    “如此,我大漢無憂也。”此時皇甫嵩已被袁術引入了一個完勝的境界,要是真的追殺兩千裏,那又能換來大漢數十年的安定啊。


    “好。好。好!恭喜蔡大人喜得高徒。不知袁公子願意出仕朝中,赴西北遠征西羌否?”


    “能振我大漢天威,遠征胡虜,是公路畢生的願望也,願恩師和大人成全。”


    “公路啊,你初為我學生,我自不願你以身涉險,然你卻由此壯誌,可是心意已決?”


    袁術忽然想起一句曾經在穿越小說上看到的一句非常有氣魄的話,大聲喊出:


    “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


    此時的袁術心中充滿豪情,加上前世上學時學過詩朗誦,一句話吼出,竟覺中氣雄厚,驚得當場兩位牛人側目。


    “公路,吾還有一事不明,請解惑?如何才能追殺兩千裏,使羌人永不敢侵我大漢?”


    “殺人誅心!”袁術說得很幹脆。卻把兩牛人雷倒。這小子不簡單啊。


    “那何為殺人誅心?那如何才能殺人誅心呢?”皇甫嵩一震之後,迅速恢複常態,繼續問道:


    “殺人誅心就是要麽不打,要打就打得他隻要想起就毛骨悚然,永遠不敢有二心。小子不才,目前隻有此念,具體操作,還未想明白。”狡猾的老東西,我要都說了,那你還要我做什麽?這功勞不就你搶去了麽?當我是白癡啊,老子蔡不中你的計呢。


    “好。好一個殺人誅心,我大漢有你,無憂也,公子當真願意征羌?”


    “當然。”


    “那緣何不求助你父?你父是當朝太傅,說話極有分量。”


    “請恕小子無禮,皇甫大人,若您尚無破敵把握,你願意讓自己的兒子以身犯險耶?然家父乃是守成之人,就算有破敵之策,也定然不會讓我出征。今日我來,一是誠心拜見蔡先生,不想得先生垂愛,收我為門下,二是想求老師將我舉薦陛下,遠征胡虜,佑我大漢天威。不期得遇皇甫將軍,更得皇甫將軍提點,小子在此謝過了。還請兩位明日舉賢不避親,將我舉薦陛下,為陛下分憂。”


    “好好。明日隨我上朝,你於殿外等候,待我稟明陛下,而後入朝覲見。”


    “是!不過在見陛下之前,還請兩位大人為我隱諱,要是家父得知,則萬事皆休矣。”


    “哈哈哈,好好好!大漢有此子,再無邊患之憂也。依你!蔡大家,你不舍耶?剛收得得意門生又要遠征,要是不舍,我明日緘口不言,不讓蔡大家為難,可也?哈哈…”


    “你…你…你…好歹我對大漢對陛下忠心耿耿,豈如你一般量窄耶?哼…”


    看著皇甫嵩狂笑而去,蔡邕心中忽然有點失落,看著袁術:“公路啊,吾確實不舍你遠去也,然報效國家,是每個大漢子民的責任,你有此雄心,為師為你高興,但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過於執著,為師盼你得勝而歸。”


    “恩師不必過於擔心,剛才我不過是留了一手罷了,對付羌人,我已成竹在胸,而且我有九成把握一勞永逸。”


    當下,蔡邕十分喜歡,執意要留下袁術再聊聊,臨近午時才放袁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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