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袁術一行人都到達漁陽,見到公孫瓚。袁術沒見過公孫瓚,但從軍服上可以看出來,呂布華雄就不用說了,兩下見麵,公孫瓚驚訝道:


    “時下已近年關,不想將軍竟來前線與將士們同樂耶?”


    “公孫大人差矣,征戰中用命的是將士,而勝利後,卻是吾等取得功名。說句心裏話,吾覺得這甚不公平。然事實便是如此,吾隻好盡力慰勞將士們。有戰死戰傷的盡力撫恤他們。說真的,每次征戰,吾都許諾將士們,不論勝敗,隻要是戰傷或戰死之人之家屬,吾袁公路皆全部養之莊園中。吾隻願戰鬥中將士用命取得勝利,戰後無後顧之憂。”


    “嗬嗬,將軍真乃仁慈之人也。”


    我仁慈,得了吧,把他們的家人都帶回去養著,那不就是自己的子民的麽?戰爭拚的是什麽?就是人力,沒有生養,沒有糧草,哪來人打仗啊?


    “大人過譽了。不知公孫大人嚐過大漢將軍樓的文公酒沒?”


    “慚愧,吾僅聽聞此乃將軍從西羌購得,而且價格極高,無緣品嚐也。”


    “嗬嗬,吾效仿他們的辦法,自己釀製,雖不及他們的上等好酒,卻也不差多少。今日勞軍,我將之帶來數十壇,與眾人一同共飲。”


    嘿嘿,幾十壇酒,共飲?每人一口都沒有,可袁術要的是那個氣氛,將軍與將士共飲,這能極其有力的提高戰士們的士氣,還能拉近與士兵的距離。上了戰場,戰士們會不懼生死勇往直前的。


    “公子,這才數十壇酒啊,怎麽能夠每人一口呢?這裏公孫大人、呂將軍、華將軍的人馬加起來有萬餘人馬啊,就算數百壇也不夠啊。”這時,呂布提出了質疑。


    這時袁術想起的“酒泉”那個地名的來曆。那時的那個將軍就是把朝廷賞賜的貢酒倒入泉眼裏,讓將士們每人喝一口。想到這裏,袁術對公孫瓚道:


    “煩請大人令人將行軍用的大缸抬進來,再灌滿水。”


    眾人有點不解。但公孫瓚馬上就去做了,一會兩人抬進來一口大缸,袁術一看,暈,這麽大的缸啊,做浴缸都夠了啊,一會進來十數人,每人提兩桶水,灌滿一缸水,這時,袁術剛要對眾人說出自己的想法,旁邊沮授道:


    “公子的意思授明白了。人多酒少,將酒加入泉水中,這樣每人都能喝到美酒了,隻不過這樣還有多少味啊……”


    “子輔,你隻說對了一半……”


    “請公子示下……”沮授拱手道。


    “吾要的是與眾將士同樂,吾要告訴麾下的將士們,吾平虜將軍來與兄弟們一同過年來了。不論什麽時候,吾都會跟將士們在一起!”


    “將軍愛兵如子,吾等必效犬馬之勞。”看到這裏,眾人深深一禮。說完眾人都出賬去,將袁術的話穿遍三軍,一時間,呼聲遍野,士氣十分高漲。隨後,袁術跟著公孫瓚、華雄、呂布、巡視三軍,尤其是看望受傷的兵士,這時候,袁術看到張機的身後領著十來個士兵幫著處理傷員,等到軍營走遍,已是深夜,這一夜,袁術平虜將軍的名字深入每一個將士的心中,大家都知道了那個年輕的小將軍就是名震西羌鮮卑的平虜將軍。大戰開始,這位年輕的平虜將軍會跟他們一直在一起的。雖然袁術不是這麽想,但卻不代表將士們的心理。


    眼看就要過年,雙方都停止了交戰,袁術營寨也是高掛免戰牌。過年了,當然要搞點活動,一來搞下氣氛,不至於大家都想家,影響士氣,其次袁術也想多跟將士們多交流一下,看能不能發現草根英雄。於是,袁術提議年關三十的晚上大搞慶典活動,各營各部自娛自樂。當然,袁術也想好了幾個活動,叫來呂布華雄公孫瓚以及黃忠等人一起來參詳。最後定下了一個蹴鞠的活動,各營自己挑選代表隊參加。獎勵為勝利的一方十金。最後,呂布提出了一個問題,讓袁術小吃一驚:


    “將軍,將士們都參加比賽了,由誰來負責營寨的安全呢?”


    本來,這不過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常識問題,而前世的袁術通過小說看到的呂布不過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加上玩過的《三國群英傳》裏,呂布的智力僅為25,於是,在袁術的潛意識中認為,呂布不過就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現在能提出這麽一個問題,雖然其他人一定都想到了,但呂布能第一個提出來,說明呂布還不是那麽笨的。這讓袁術覺得應該重新觀察呂布了。袁術回答:


    “這一點吾早想到了,營外令吾之護衛去挖陷阱,設鹿角拒馬去了,營內也由我的兩千人來做警戒。兄弟們都知道,朝廷的兵馬不擅長野戰,以後的野戰還要仰仗各位兄弟,為了讓大家吃好玩好,警戒的任務就交給他們了。大家盡興就是。”


    大家還想說什麽,聽到袁術最後一句,又不好怎麽說了,袁術把話說得像占便宜樣,難道還會有人要袁術不占便宜嗎?


    大家退去,袁術不自覺的想起了嶽飛的滿江紅,這個時候把滿江紅寫出來,顯然不是時候,還有些字句袁術還不知道怎麽改,想了想,袁術覺得其中的幾句還是不錯的,叫來蓮兒,鋪開紙筆: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誌饑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烏桓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寫完看了一遍,就去睡了。這時,沮授有事情想要請問袁術,帳外典韋看到是沮授,沒有多阻攔,讓沮授進了大帳。沮授沒有找到袁術,看到了袁術的詩,慷慨激昂,忍不住誦讀起來,但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又說不上來,於是拿出去與眾人探討去了。可不想這裏最聰明的人就是沮授本人了,除了沮授外,誰都說沒有不對勁啊,這樣一來,沮授還是沒找到答案,倒是把袁術的半首滿江紅傳遍了全軍。尤其是公孫瓚看到後,更是不得了。“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正印證了心中的誌向。感到心情澎湃,熱血沸騰。直接跑到營門口,將這兩句直接刻在營門上。心中更是將袁術引為知己。


    袁術醒來,洗洗臉就直出帳外。這時代不要刷牙,少了很多事。可一出帳就發現沮授在恭敬的等待,見到袁術:


    “公子好詞啊,敢問昨夜公子所書出自何處?”


    “啊……頭大……子輔啊,那詞不完整了,多年前偶見一古書,上有一文,而那時吾不好讀書,隻能記得這兩句了。額……子輔不會……”


    “公子,沮授隻是隱隱覺得少了點什麽。想想漢升他們與公子長期相處,以為他們可能知道,於是去問詢他們……”


    “那結果呢?”袁術沒好氣打斷沮授。


    “原來都不知道啊。可惜……”


    “確實可惜!”


    “額……公子可惜什麽?”


    “可惜詞不完整,給行家看見,這臉可丟大了……”


    “額……不會吧……”


    這時,沮授看見呂布,公孫瓚,結伴而來。走到袁術旁邊,見禮畢:


    “將軍寫得好詩啊,大慰伯珪生平之誌也。”公孫瓚一臉的豪氣。


    “將軍寫得真好,真的好對奉先的性格。男子漢,就要這樣,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哈哈……俺喜歡……”


    暈死,袁術感覺頭越來越大:“真的?”


    “當然,伯珪慚愧。原想將軍乃世家子弟,當不會有如此情懷,如今看來,伯珪輕看世人也。”公孫瓚停了一下,接著又道:


    “昨夜吾命下人將營門刮盡,將公子的詩詞題了上去,現在軍中人人都在吟誦‘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烏桓血’。真的是士氣大漲啊。多年了,從未見過如此激昂的時刻。”


    “喝喝,那我得去看看兄弟們了。”說完袁術再次巡營。


    次日,過年。


    看到營中氣氛,袁術也好想下去試試,中午時分,黃忠來見:


    “公子,日間比賽蹴鞠,吾與奉先不相伯仲。請公子裁決。”


    “嗬嗬……說你勝出,奉先一定不服,把獎勵送他,他又覺得沒麵子,看來隻能你們比試武藝了。不過你們相鬥,一時也難以分出勝負,一直打下去會傷了和氣。這樣,吾等去征求一下奉先的意見吧?”


    說完,袁術和黃忠一起去找呂布,呂布提出一個讓袁術吃驚的建議:轅門射戟!


    看到這裏,袁術想起曆史上呂布射戟轅門的故事,當下應允,結果呂布取勝,當然贏也不是很容易。一百五十步沒有分出勝負來,呂布又提出二百步,這才勝出,然而,兩人的比鬥讓軍中大開眼界。更讓袁術帳下的人佩服不已。


    袁術想想應該是黃忠放水,對於漢升沉穩的性格袁術是知道的。不是那種好勇鬥狠的人。於是詢問黃忠,可得到的答複又讓袁術感到意外。


    “公子,非是漢升不盡力也,然而僅僅隻是射戟二百步亦不是問題,北方不同於南陽,此間風力過大,加上目標是鐵質武器,有些光亮,顧有些看不真切。而奉先乃是北地之人,這些方麵自是比漢升高出一籌,漢升心服口服也。回到南陽後,漢升當於山頂風大處立靶練習射藝。”


    轉眼一日,年過完了,大家還沉浸在過年的興奮和喜悅中,畢竟,這時代,將士同樂是很稀罕的事情,更何況還有那麽多的活動,比賽的獎勵更是十分豐厚。當然,敵人也沒有閑著,晚間,烏桓遣人送來了戰書,要求三日後交戰。言辭輕薄,並還說大漢的平虜將軍膽小如鼠等,讓一眾武將好不氣憤。紛紛前往袁術的帳中請戰。


    袁術倒是不急,袁術有的是辦法。但還是征求眾人的建議。呂布華雄隻要打架就行,張飛也跟著叫嚷,看到小張飛嚷嚷,一時氣氛很嚴肅起來。袁術道:


    “北地民少,征戰一次需要傷亡不少,不利民生。當設一法,減少吾軍將士傷亡。眾位回營思之。來日升帳定計。”


    眾人退去,沮授卻留下來:


    “公子素來足智多謀,定有法破之。”沮授恭維道。


    “不然,吾有倒是有辦法,隻是不足以使之異族心服,若要心服口服,還是需要對陣。”


    “噢,其實子輔亦思得一計,願聽公子之計,共同參詳。”


    “嗬嗬,好。”袁術不含糊,直接講述自己的計策:


    “吾欲使用車輪戰,把他們逼急,他們必定追趕。然後將他們引入一座小城中,此前,城中居民遷走,糧食搬空。待將他們引入城中後,四麵圍住,將城門堵死,這樣,就能讓他們在城中餓死。若是在城中放滿易燃物品,再配上火攻,就能大勝。隻要他們不想死,就必定會與吾等講和。不過此計殺戮太重,吾不到萬不得已,實不想用。不知子輔良策若何。”


    “吾亦非是良策也。不過有點與公子之計暗合。若公子將此計與授的融和一下就行了。現在一片曠野,最近的城池亦有近百裏地,難以做到誘敵深入。其次,將城中百姓全部遷走,三日卻是不夠。此外,就算破敵,日後要將城中元氣恢複,還要很長的時間。”


    “額……這也確實有點難。請教沮君良策?”


    “公子休要折煞子輔。子輔不過是將公子之計略為改動而已。”


    “沮君請講。”


    “目前攻占吾軍大營,遠比攻占一座小城更刺激。所以,吾覺得以吾軍大營為餌甚為可行。大營周圍布滿陷阱,鹿角,拒馬,他們大軍衝入吾軍大營後,必定停下,查看情況,這時,騎兵的優勢就消失了,這個時候的步兵隻要精銳,亦能一對一與騎兵對戰。吾等先將大營搬空,待他們知道中計後,再伏兵齊出,這時他們士氣必定低落,吾軍掩殺,必能大獲全勝。隻不知公子如何進行車輪戰。再就是派誰去誘敵最好?”


    “吾欲使顏良文醜為左右先鋒,呂布為左翼,華雄為右翼,輪番鬥將,將他們逼急,這時他們就會毫不顧忌的用騎兵衝陣,這時呂布華雄往兩邊退走,而胡虜會認吾旗直追,這樣就能將他們引入大營。再令公孫大人伏於營寨後方,吾與之合兵一處,待烏桓人衝入營地遲疑之際,吾與公孫大人衝出,令顏良文醜大開殺戒,再呂布華雄伏兵齊出,就能大勝一場……”


    “等等……照公子之計,想是公子想以自己為餌。”


    “隻要能破敵,這點逃命的本領吾還是有的。再就是有吾帳下漢升奉義五虎雪狼精銳,也必定不會讓吾受到傷害。這點沮君放心好了。不要再勸。”


    “不知公子霹靂車是否帶來。要是在他們衝入大營之際,放火小燒一把,以公子火燒鮮卑的威懾力,更能讓他們喪膽。”


    “嗬嗬,妙計,好像帶來了一些,吾之霹靂車是可以隨時拆卸拚裝的,這樣便於攜帶,而又不會讓敵方斥候探知。隻是火油不多。”


    “不需多少火油,小燒一把而已,隻要讓他們破膽就行。”


    “嗬嗬,沮君妙計啊。來日請沮君督陣。”


    “明明是公子的良策啊,怎麽……”


    “嘿嘿……”袁術淫笑一把,沮授無言以對。隻好告退,回去整理計策和布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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