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大家繼續討論,不過,袁術采取新的策略,變被動為主動。


    兩邊坐下,袁術拿出自己製作的自行車圖本,這是袁術的“最新發明”,盡管袁術對這玩意兒的數據十分清楚,但是,為了保密,還是隻標注了主要數據,而且長度單位使用的是“cm”,這樣一來,這東西就有些抽象了:


    “黃先生,晚輩在南中時,看到南中人在搬運物件時,使用一種獨輪小車,於是,不才開發想象,製作雙輪小車,現已畫成圖本,尚在理論中,還未實踐,請老先生指教。”


    說著,交給戲誌才,讓誌才去跟黃承彥討論。這東西有很多這時代沒有的超前知識,足夠你們研究大半年了,尤其是那個棘輪原理,就夠傷腦筋了……


    果然,當黃承彥拿到圖紙時,就大呼神妙,然而,當戲誌才提出第一個問題時,就陷入了沉思:“以什麽為動力行走呢?”隨機,戲誌才又提出第二個疑問,“兩個軲轆能放得穩嗎?”兩個疑問一提出來,黃承彥就馬上拿去一旁研究去了,提出多種假設,都被戲誌才否定,但戲誌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直到晚上兩人都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隨後,袁術拿出自己的六十卦方圓圖來,交給龐德公參考:


    “龐先生,此乃是六十四卦陣法,由八卦衍生而來,陣法強大,似乎無懈可擊,不才從一古書上看來,開始看不明白,隻好拓下圖本,仔細研究。後來,在家族中挑選人丁布陣,卻始終不能破陣,今日特帶來,請先生教導晚輩。”袁術真誠的謙虛道。


    說完,讓郭嘉交給龐德公。厐公的眉毛馬上鎖緊了,一邊司馬徽也奇怪,也把頭湊過去,開始眉頭一緊,隨即撫掌大笑:“好!好!好!”


    “好,好!你就會說好,你能破嗎?”龐德公有些慍怒道。說著不理司馬徽,一旁去參考去了,上古書籍都是刻在竹片上,就算重要的典籍也是寫在帛書或這羊皮上,這麽一大張紙拿在手裏,確實有點麻煩,於是,厐公獨自一人,將卦圖拿內堂,鋪在床榻上研究去了。


    見到厐公獨自到一旁去參詳,司馬徽也不在意,將《三十五計》拿來,找尋書中一些疑點與袁術討論,不時的發表一些自己的見解和認識,為了不讓蔣琬跟宋忠攪到一塊去,袁術移花接木的,將司馬徽的一些問題告訴蔣琬,一同探討,對於兵法類的知識,蔣琬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曆史上的蔣琬也有一套跟諸葛亮不同的戰爭理論的,隻是在諸葛亮活著的時候,沒有被重視而已,這時候的蔣琬對兵法有興趣,那是自然的事情。


    在袁術的帶動下,蔣琬很快進入角色,被《三十五計》中,層出不窮的妙招吸引,津津樂道,不知疲倦,這三組人都折騰到深夜,也完全不知時間怎麽過的。隻有袁術稍微“清醒”:因為晚餐是送到自己身邊來的。直到大家都疲倦的睡去,袁術才回到自己房中。


    第三天,袁術等人都在探討中度過,諸人都沉醉於學術中,隻有袁術沒有沉迷其中,借了個尿遁,走到屋外吐口氣,琳兒迎上來:


    “諸人皆沉迷,夫君奈何不同啊?”看著琳兒,袁術冷不丁來一句:


    “眾人皆醉我獨醒嘛!”這話對琳兒說,那是簡單明了,可是,總有意外,隻見宋忠從旁邊走來,正好聽到這句話: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這是上古先賢屈大夫的名句。難道公子也是這樣的意境?”袁術回頭,到宋忠,連忙施禮道:


    “先生在上,晚輩有禮了。小子不才,少年時不學無術,整日飛鷹走狗。那時候的先生教過的都不記得了,隻是偶爾能記得幾句。數年前,得恩師蔡先生教誨,痛改前非,這才重新苦讀。恰才不過是調戲內人而已。先生不要介意。”


    “嗬嗬,公子非常人也,不過,看公子言語神色,不似作偽。公子願意再聽這故事麽?”


    “善!願聞其詳,不過有勞宋先生了。”殊不知,此時袁術已經掉進宋忠“溫柔的陷阱”。


    隨後,宋忠將屈原和“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故事都給袁術將出來,直到故事結尾,袁術這才“體會”到,宋忠的意思是說袁術傲慢,他們那些荊州名士都看不懂的東西都是出自他袁術之手,而他袁術卻不願意與這些人理論,所以,眾人皆醉我獨醒了。不過,袁術這樣想還真誤會宋忠了,宋忠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


    當下袁術回應宋忠道:


    “請恕小子狂妄,先生,小子倒是非常讚同屈大夫的思想。我覺得,隻要有這個想法的人,都很了不起,不管他虛榮也好,讓人惡心的傲慢也好,他能有這種想法,就值得稱讚。畢竟能意識到‘醉’和‘醒’,不管他認識的深度怎樣,已經很不容易了。這種‘醒’,可能是站在一個宏觀的角度上來看的,而且通過對整體的把握加上理性的分析,進而得到身邊事物的本質,而不被它們的表像迷惑。或許那些‘醒’著的人,都是些追求事物本質的人…不在意外在,隻追求內在原始和本質的那一點。所以很容易發現身邊的事物到底是怎麽會事。因此比起身邊那些被表麵迷惑的人來說,他們看的更深更透,有一個超越常人的視界。”


    袁術這話是在網上看到過,記得不是很清楚,但當時理解了下來,並且非常讚同那個觀點。現在遇到這個問題,很自然地就這樣答了上來,而宋忠一下沒有完全體會這個意境,畢竟,這不是一個常人的思維方式,一下怔住了……袁術侃侃而談,繼續道:


    “還有一種可能性,真正‘醒’的人,或許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原則,而且都有顆孤傲卻不被羈絆的心,威武不屈、貧賤不移、富貴不淫,屈原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塵埃。他在堅持自己的原則,甚至不惜用犧牲生命的代價來維護它…那些沒有立場,沒有原則的人,在他的眼裏,難道不是一群‘醉’的人麽……”


    額,這……宋忠有點跟不上袁術的節奏了,可是這還沒有結束,袁術有些激動起來,由於情感的激蕩,觸發了袁術那感概的情懷,不覺記起曾經朗誦過的一篇文章,輕輕吟誦起來:


    “滄海桑田,世事境遷,時光終會帶走我們的血肉之軀,我們的淚與笑。但是總有一些人,他們堅持自己的信念,不趨炎附勢,即使在曆史的長河中他們身軀消損,但他們的品格將永遠被人銘記,那‘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氣度永垂不朽。


    在黑暗的官場中,唯有你還清醒。當所有的人夢想著金榜題名之時,而你卻攜一縷菊花的清香,去尋找世外桃源。官場的黑暗,你早已厭倦,你秉著‘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氣節‘種豆南山下’。那時的你雖然在官場中奔波,卻也隻是‘心為形役’,你顧念著田園的荒蕪,終於帶月而歸。‘舟遙遙以輕揚,風飄飄而吹衣。’回家路上的你是多麽閑適,‘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回家的生活又是多麽的怡然自得。你就是你,你不必去追隨別人在官場中點頭哈腰,你也不會有那副奴顏婢膝的媚骨。當眾人皆沉迷於官場的燈紅酒綠之時,你卻堅持你的信念,守護你的氣節。你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你的清醒,讓你流芳百世,為世人所讚揚。


    你一個人站在汨羅江頭,眼中滿是對大好河山的心疼。你縱身一躍,那是一種堅決。我聞到了你心中蘭芝的清香。你熱愛你的祖國,但卻恨這個國家的軟弱,看看大好河山,一點點的被蠶食,你心中的痛,又有誰能與你分擔。你是清高的,也許死是一種解脫。而你的心將永遠留在這一片土地。你的英雄氣節,令人讚歎。當眾人都醉心於繁華世界,你卻獨自立在風口任憑狂風吹打,你的臉上依然帶著堅定,屈原,你的清醒,讓你被後人所銘記,你的氣節將永遠被敬仰。


    世事如何,你堅持你的信念。你不需要任何做作與虛假,也不用屈服於權威,更不要隨波逐流。你需要的隻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氣度。”


    袁術越說越激動,完全沉醉到演講的境界中去了,完全沒有顧忌這是在哪裏,朗誦完畢,心中依然激蕩不平,良久,恢複過來,回頭看看宋忠,不覺大吃一驚,眾人都站在了身後……


    “小子失態了。打擾各位先生治學。罪過罪過……”一邊忙不迭行禮。


    “公子意境非常人能及也,宋忠佩服。隻是宋忠尚有些不解之處,希望來日能去書院聽公子講解。還請到時候公子不要嫌棄。”一臉真誠,讓袁術看著都感動。殊不知,袁術的這一番演講,喚起了宋忠的靈魂,後來終於跑到書院治學,受到張機等人的熏陶,最後避開官場,在書院中潛心治學。


    “公子非常人可比,陣法極其精妙,兩日研究,卻始終不能破陣。每每老朽尋找破陣之法,卻都能被郭賢弟輕鬆破去,其實也並不是多麽高超的手法,隻是陣法的不斷變化,多種多樣,數不勝數。他日公子找到破陣之法,一定告訴龐某。”說著,恭謙施禮。


    袁術走到厐公身邊,拿起陣圖圖紙,從琳兒手中要來火折子,點燃圖紙:


    “這……這……這怎麽能燒了啊……吾等還要……”沒等厐公說完話,旁邊司馬徽接道:


    “好!好!好!”暈,這會還說好,這把厐公肺都氣炸了:


    “你就會說好,好,如此精妙的陣法,一把火燒了,不知……”


    話才說道一半,頓時夢醒,作恍然大悟狀:


    “哦,原來破陣如此簡單。吾等卻沉醉陣中不能自拔啊……我等沉醉,公子卻獨醒。妙!”


    “公子,這圖中之物叫何名字?可有樣本?如何行走?”黃承彥急急地叫到。


    “尚未有名,也尚未製作樣本,還隻是一個構思。”說著,袁術在地上找一樹樁,拔出長樂未央劍,平平削過,得一木輪,隨手滾出去,直到木輪停止倒地……


    看看眾人依舊不能理解,黃承彥盡管有些天賦,但是依舊一知半解:


    “木輪隻要在滾動,就不會倒的。一個,兩個都一樣。至於停下後,那就放地上好了。隻要好好愛惜,不要損毀就行。至於名字,我打算叫‘雙輪馬’。”


    “額,原來如此神妙……”黃承彥恍然大悟,卻忘記問下一個問題:那就是那些腳踏齒輪和鏈條,不過,以後他繼續研究,倒是發明了龍骨水車。


    “嗬嗬,公子的解說果然神妙,隻是德操有兩個問題,其一是這最後一計‘走為上計’怎麽解說?難道走也是一種作戰方式?還算得上是取勝之道麽?在世人眼中,走隻是行軍和撤退的兩種方式而已啊。還有,似乎有些未能記載完全……”司馬徽試探著問袁術。


    “不然,走有走的玄妙,當敵人強大時,我等避讓,讓敵人追上來,進入我的伏擊範圍。退避三舍不就是個典型的戰例麽?而當敵人駐紮的時候,我等就去襲擾他們,讓他們無法休息,再來追時,我等又跑,或者再他們剛剛睡下的時候,分批分段次連夜敲響戰鼓,讓他們無法安睡。消耗他們的精神。當敵人疲憊了,走不動了,我等就采取多種方式進攻,水也好火也罷,隻要是消耗敵人有生力量的方法就行。最後,敵人疲憊,不堪一戰了,或者被我等折騰慘了,必然退兵,這時,我等就在他們必經之路上設伏,或者在後麵搖旗呐喊,盡管不能全殲,也能完勝。”


    袁術解釋道。其實不過是把毛爺爺的十六字方針通俗的說出來而已。


    “四個字也能運用得如此巧妙啊。公子之才,老朽佩服。”司馬徽恭謙施禮,接著又道:


    “公子,春秋時期,晉國的大奸臣屠岸賈鼓動晉景公滅掉對晉國有大功的趙氏家族。公孫杵臼與程嬰商量救孤之計:程嬰將自己嬰兒與趙氏孤兒對換,換得孤兒活命,最後大仇得報,這一計應該納入書中。這是老朽的拙見。”


    這一說,袁術突然想起了這一計,隻是名字還是說不上來,隨後,司馬徽將故事全部說出來,袁術還在沉默,但當說到程嬰把劍自刎,兄弟二人合葬一墓時,身邊蔣琬吟誦:


    “桃生露井上,


    李樹生桃傍。


    蟲來齧桃根,


    李樹代桃僵。


    樹木身相代,


    兄弟還相忘。”


    聽到“桃李”二字,袁術忽然理解了這一計的涵義,也跟象棋中的“丟卒保車”是一個道理,當即破口而出道:


    “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嗯,真好,絕妙。公子高才也。”司馬徽接口道。


    “郭嘉,將此計計入書中,這是司馬先生所作,旁邊注明。”袁術恭敬道,但是也不忘記蔣琬的功勞:“旁邊將蔣琬剛才吟誦的那首詩一並載上,作為注記,並注明是蔣兄弟吟誦。”


    “不可,老朽淡薄名利,遁跡山林,這些俗事不要來勞煩我。我也隻是村郭懶人,著名就不要了……”


    “公子,琬所吟誦隻是《樂府詩集-雞鳴篇》而已,不能算蔣琬所作啊。這樣要貽笑後人的…”


    “暈,你們一老一小的,難道讓我做這出頭鳥?郭嘉,記好,司馬徽先生提議,蔣琬依據樂府詩集提示,最後我命名的。這就都別推辭了!”


    最後看到袁術這麽一做,也就不再多言,蔣琬自是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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