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袁術回頭看看皇甫嵩,漫不經心道:“現在才不要去打他呢。玩幾天不好麽?”


    “你?現在什麽時候了?你不知道?”皇甫嵩又被袁術氣到了。


    “老家夥,你不累,你的虎衛不累?他們不累。我累了。休息一下不成麽?再說了,城裏這麽多事,沒處理完,我怎麽能走啊?等幾天再說!”


    “城裏的事自然有縣令處理,我們是來作戰的。消滅賊黨才是我們的任務。”


    “縣令?我說老東西,這會怎麽這麽幼稚啊?要是有縣令,這城池會是賊子的?很明顯,這縣令要沒被賊子殺了就一定是賊子**,要不,怎麽進城一夜了,都沒見縣令出來啊?城裏都這樣了,等陛下再派縣令過來,總得又要幾天吧。昨夜城破,捷報八百裏加急送回去,估摸著,今晚捷報能到陛下手中,再過三天,陛下的天使必定要來犒賞三軍,那時候,才有新的縣令上任。難不成,您想等我們轉身一走,賊黨又來把城奪了?”


    “唉呀,真是麻煩。”聽了袁術這麽一分析,皇甫嵩氣得直跺腳。


    “戰場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現在賊子城中有著一大片饑民,不趁他們立足未穩,更待何時?難不成等他們部署好了再去攻城?”皇甫嵩著急道。


    “瞧你個猴急樣,這能打仗麽?孫子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您就用這幾天去打探一下消息吧。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你……你急?戰鬥這麽久,老夫就沒見你急過。這是聖諭,哪能不急?多待一天就要多消耗一天軍糧,就要多增加一天風險。早一天結束戰鬥,早一天回朝,怎麽不好?”


    “得得得,老家夥,你可得想明白了,現在的軍糧可是我的哈。要是不想等,我仍舊給您五萬石軍糧,您去攻巨鹿去。隻要您能在五萬石軍糧吃完前,拿下巨鹿,我再免費送您回朝的軍糧。”


    可皇甫嵩也不是個傻子,攻擊廣宗,沒有袁術的怪招,絕對沒有這麽快,可是攻擊巨鹿呢?巨鹿城中有四十餘萬人,這邊又遷過去十幾萬,加起來一起近六十萬人,不要說打,六十萬人一塊兒撲出來,自己五萬人要擋住,絕對困難。六十萬頭豬也會殺得手軟不是?


    “你……你氣死我了……”皇甫嵩無言以對。


    “唉……我說老家夥,你就喜歡把我袁家犬子的話當耳旁風,說了叫你‘莫生氣’,你咋就一點也記不住呢?哦,你人老了,記性差了……唉……沒辦法啊……”


    “你……”皇甫嵩被袁術這麽一數落,頓時哭笑不得,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老家夥,你要著急,你就去攻打便是。但要是聽我的勸,就去休息,騎騎馬打打獵。我自有破敵良策,到時候破敵便是。”袁術搖頭晃腦道。


    “你,你有破敵良策,快快說來,我等正好及早破敵去!”皇甫嵩聽到有破敵良策,不覺有些興奮起來。


    “得,瞧你這猴急樣,我話還沒說完呢,我是有破敵良策,可我還沒想好呢……”袁術耍無賴道。不過袁術還真不急,帶著戲誌才在身邊,還怕沒有破敵之策?


    “你……你真是個混蛋?”皇甫嵩被袁術這種隨意無賴氣得說不出話來,一跺腳,衝了回去。要是換做別人敢這麽激怒他,怕是得吃不了兜著了……可偏偏是袁術,可偏偏袁術有的是鬼點子。


    看到皇甫嵩氣急的樣子,袁術哈哈大笑,幸災樂禍。袁術這會就是想要把皇甫嵩氣走,一來報“仇”,二來要安排廖化的任務。有皇甫嵩在旁邊,多有不便。


    黃巾起義即將失敗,黑山賊張燕逃亡,在常山真定崛起,這是必然的過程,所以,袁術要廖化去常山等著,收降張燕,然後與張燕一起,聯合田豐沮授,在太行山建立並州根據地,並繼續收降各地黃巾餘黨,建立曆史上號稱百萬的黑山集團軍。然後等待董卓謀逆,再伺機而動,建立自己的並州根據地,到那時,自己就擁有號稱百萬的大軍,或者說,黃巾百萬隻是一個虛數,但要組織二三十萬精銳還是沒問題的。並州人口本就有近二百萬,加上百萬黃巾,人口總數超過三百萬,取十五征一的法則,養二十萬大軍還是不成問題,而且還有袁術新式的種田法則,各種新鮮的賺錢的技術,其次,還有先進的武裝設備等,糧食,金錢,武器,應有盡有,絕對是一支強大的武裝力量。


    袁術叫來廖化,安排任務道:


    “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關係到我日後的大業。”聽到袁術說得很慎重,尤其關係到袁術後麵的大業,廖化認真聽著:


    “從今日起,你就帶著鶯兒持寒月劍,前往真定,尋找一個叫作褚燕的黃巾首領。數日後,我等將攻擊張寶的巨鹿郡,隨後,必定有不少餘黨逃走,此人常山真定人,你去真定等著。發現他後速來告知我,一起去收降此人,隨後與此人一道,陸續收降其他各地殘部,有不服從的,你也不要急著火並,也直接向我匯報即可。以大號山為基礎,建立根據地。如果有什麽問題難以解決,你可以去找並州太原令,隻要說出你我的關係,他會給你幫助的。”


    “喏!廖化必定完成任務。”廖化慎重道。


    “此外。鶯兒你要好生照看。今後我就把她托付給你了……”袁術特意安排道。


    廖化此時年紀還不大,有些東西還不很懂,聽到袁術說托付給他,有些迷茫……


    “廖化曾**賊黨,已經後悔不已。公子卻以誠相待。廖化肝腦塗地也不能報公子大恩之萬一,隻是如此重任,廖化誠惶誠恐有負公子之托……再就是鶯兒,公子怎麽……”


    “我向來用人不疑。我說你行就一定行。有什麽萬一,還有我給你兜著呢。至於鶯兒,我不說,你懂的……”


    我懂的?廖化接觸袁術時間畢竟不長,這“你懂的”還很不習慣,愣是沒想明白是什麽意思,我懂什麽啊?不過,如此重任相托,知遇之恩,無以言表:


    “公子之恩,廖化無以為報。隻有請公子受廖化一拜。”袁術知道這一拜不是官場行為,是一個人真心歸順的表達方式,這可不能要別人不拜的,難不成還要拒絕別人的歸心麽?袁術滿受一禮。隨後將寒月交付廖化,再叫上鶯兒,一同去祭拜一下張角,就送廖化出城去了。


    送走廖化,袁術將彤兒和戲誌才召集到一起,給他們講解染色的知識。不過袁術知道的也不多,隻能盡力而為吧。多餘的需要他們自己去探索。


    聽到袁術的講解,大家又把袁術崇拜一次,這些知識也懂啊……幸好程昱不在,要不又該吃驚了,古人探索一個新鮮事物,需要很多年的不斷探索,而眼前這公子卻能如數家珍的列舉出那麽多來,不得不叫人歎為觀止。


    可是,有很多東西今古的叫法不一樣,中藥中的每一種藥材就有很多的名稱。不同地方不同人的叫法都不一樣,袁術記得學醫時,師傅為了不讓自己的藥方外傳,就把藥物的名稱稍微改動,使得外麵的藥店都不能配齊。而西藥全部都使用發音相近的英文子母,而醫學領域裏麵使用的外文多為拉丁文,所以,外麵也有很多藥店無法配比……


    最後,在彤兒的央求下,袁術決定帶著他們去外麵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幾個樣品。皇甫嵩也十分無聊,看到袁術等一行出行,也好奇的跟在後麵看熱鬧。


    尋找植物中的染料,需要一樣一樣仔細辨認,有的需要查看果實中的汁液,有的需要查看花的成分,有的也需要撥開樹皮根莖等……袁術不是內行,學藥時的習慣就自然的帶了出來,這個聞聞,那個看看,隻有覺得相似的才采摘。


    忽然,一股明顯的腥臭味傳來,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是很濃,但是很特別,在眾多的植物中有這樣特殊氣味的並不多,袁術仔細辨認一番,極其類似魚腥味,一個醒目的名詞在袁術的腦海裏出現:“魚腥草”。魚腥草在南方是很普遍的,一般在長江以南生長。路邊,池塘邊,田埂上等到處都有。北方就很少見了……


    袁術循這氣味,朝著有氣味的方向找過去:心形葉,卵圓形,互生葉,有腺點,紫色莖,這不都是魚腥草的特點麽?袁術湊過去,仔細觀察,株體不高,下部匍匐……是的,錯不了,袁術再往前看,雖然不是很多,但估計還是能采夠一筐了。


    看著袁術伏在地上,繞著一堆草,嗅來嗅去的樣子,皇甫嵩頓時樂了:


    “我說就是犬子嘛。看這樣子,跟小犬有何差別?到底就是犬子。”皇甫嵩自以為得意…


    “老東西。軍中多疾病否?”袁術也不生氣,勾起皇甫嵩的興趣道。


    “現在倒是不多。隻是一般要跨地域作戰時,南方的士卒難以適應北方的氣候,北方的士卒難以適應南方的氣候,那樣疾病就多了。你問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有辦法?雖然不多,但是熱毒瘡瘍咳嗽吐膿血的占多數。軍中也無甚良醫良藥,故有時也無可奈何。”


    “嘿嘿……我有治此病的法寶。老家夥想不想知道呢?”袁術逗弄著皇甫嵩道。


    “哦,什麽?”盡管袁術很多時候不正經,但是皇甫嵩並不懷疑袁術的話,袁術說出來,必定是真的,而且一定有道理,隻是愛跟他抬杠而已。


    袁術采摘一部分魚腥草道:


    “就是這東西,此物名叫魚腥草。能夠提高機體的免疫力,具有清熱解毒,消癰排膿之功效。用於治療肺熱咳嗽,並是治療痰熱壅肺,發為肺癰,咳吐膿血的要藥。還可以清熱除濕,利水通淋,還可鎮痛、鎮咳、止血、抑製漿液分泌,促進組織再生等。”


    這些東西袁術在學醫時,也背誦過幾樣。忽然想起,流利地背誦出來,依然一副專家樣,看得大家都呆滯了,耶,死記硬背的東西也有這效果?袁術頓了頓接著就給皇甫嵩下套:


    “其實有些藥店也有售賣,隻是不是很多。泡水喝或煮湯喝即可。至於有條件加點地丁銀花也可以。不出三日,必見效果。高順、子龍、袁虎、我們自己人中也有人生病麽?如是即可。快點收割回去,一會讓老東西來找我買。嘿嘿……”


    “袁犬子,爾敢。”皇甫嵩大怒。


    可是皇甫嵩製止不了袁術麾下的高順等人,就是普通文士身邊也著兵刃的,李嚴知道袁術又在惡搞皇甫嵩,連忙積極配合的上前,參照袁術的樣本收割,皇甫嵩大急起來。他正為士兵的疾病煩惱呢,所以才想速戰速決。看著皇甫嵩著急的樣子,袁術哈哈大笑起來……


    “老家夥,有時我覺得你應該多幾個犬子才好。哈哈。放心,犬子怎麽能欺負大將軍啊?”看看袁術得意的樣子,皇甫嵩恍然大悟,原來袁術在報那一聲“犬子”之仇啊……頓時徹底敗下陣來……


    既然治病要三天才會有明顯的效果,皇甫嵩自然隻能等待了……袁術囑咐戲誌才,回去轉告程昱賈詡,魚腥草以後隨軍糧一起攜帶,在旺季大量采摘收購,曬幹配發到每一個將士手中。


    三天後,果然天使至,赫然就是左豐。袁術拿出繳獲的一萬金,用於救濟,已經花去近四千了,於是,袁術將剩下的六千分成三份,兩份算作自己和皇甫嵩的,一起送給左豐,一份送給張讓,表達恭敬之意。再有一點零星的散碎,分送給隨行的幾名軍士,並在一同招待時,打探了一下紀靈的情況。


    對於袁術的招待,左豐十分滿意。平常時節勞軍,外麵征戰的將軍能給個幾百上千就不錯了,袁術一出手就是六千。袁術是皇甫嵩手下的參軍,左豐自然認定是皇甫嵩的授意……上次犒賞盧植,被盧植一頓臭罵,這次在皇甫嵩這裏得了這麽多好處,自然答應袁術回去為盧植說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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