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繩島上,九龜嘉隆的老窩。


    九龜嘉隆胯下的傷處已經用紗布包紮妥當,此時正麵色鐵青的坐在他那張大椅上,怒不可遏地看著四周灰頭土臉、滿麵驚恐的部下。


    回想當日自己何等趾高氣昂,略施小計使漢人大軍船毀人亡折損大半,率十萬海盜大軍追得漢軍殘餘如喪家之犬般逃竄,正當自己認為可以輕而易舉將漢人軍隊趕盡殺絕,然後趁勢衝上夷州大肆燒殺搶掠一番時,卻偏偏遭遇太史慈率領的漢軍殘餘軍隊的殊死抵抗,頑強地將自己的十萬海盜阻擋在了夷州北岸,猛攻月餘都無法越雷池一步,最終還導致海盜大軍自相殘殺,損失慘重,被及時趕來支援夷州的漢人軍隊一舉殲滅。


    如若不是自己受傷後見勢不妙,及時下令逃撤,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即便如此,跟隨自己逃回來的倭人也僅僅剩下了寥寥數百人。


    當然,如果僅僅是死掉了十萬倭人,並不會讓九龜嘉隆太過惱怒,畢竟倭人天性凶殘,對敵人對自己人都是一樣的殘忍,死掉十萬倭人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麽,畢竟自己已經安全逃回。


    真正讓九龜嘉隆暴怒和絕望的,乃是太史慈給他下身的一刀,雖然那一刀並沒有真正刺中要害,但是刀芒卻不偏不倚地劃過他的下身要害處。


    看了眼胯下尚在滲出絲絲汙血的傷處,九龜嘉隆內心一片慘然,傷口發出的陣陣撕裂痛楚根本無法與他內心的絕望相提並論。


    當他倉皇逃回老窩的時候才發現,那根原本令他向來自豪自傲的豆芽不見了,隻留下一片平坦之地,心情頓時跌到了穀底,憤怒、驚恐、絕望等等負麵情緒同時噴湧而出。


    “完了,完了……”九龜嘉隆臉上透出絕望的神情,喃喃自語了起來。


    眾倭人還以為大王在為十萬海盜全軍覆沒而悲痛,殊不知此刻的九龜嘉隆根本沒有想過那些倭人的生死,他們是死是活根本沒放在九龜嘉隆的心上,他現在真正絕望的,是自己已經無法繼續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了,無法再如以往般遊刃有餘地駕馭美女了,無法再在部下麵前炫耀自己的威猛本錢了。


    “豆芽!……我的豆芽!……”


    這一刻,九龜嘉隆內心在呻吟,悲痛欲絕,麵帶猙獰,聲嘶力竭地暴喝:“漢人,我和你們勢不兩立。”


    說完,當場伏地嚎啕大哭起來。


    九龜嘉隆並不知道仇人太史慈的名號,所以隻能將滿腔的怨恨算在了整個漢人頭上。


    周圍一眾倭人見大王如此悲痛欲絕,以為是在為他們死去的同伴哭泣,頓時感動不已,有幾個還當場痛哭起來。


    哭嗥聲震耳欲聾,過了半天才漸漸平息下來。九龜嘉隆慢慢地抬起了他那張蕭瑟落寞的醜臉,一種極其不安的噩兆湧上心頭。


    “不好。”


    九龜嘉隆突然想到自己這十萬海盜大軍覆滅後,漢人軍隊必定很快趕來斬草除根,自己若還留在島上,待漢人戰船一至,就再無逃脫的希望了。


    “得趕緊逃!”


    這是九龜嘉隆眼下唯一的想法了。


    可逃去哪裏呢?這琉球海域是肯定不能待了,不然遲早被漢人發現;隻有逃回倭國,投奔各方軍事勢力,投奔普通大名的話,不是他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懾於他海盜大名之惡名而不敢接納,能容下他的或許隻有那三大勢力了,邪馬台國的女王卑彌呼,尾張國大名織舔性長以及三河國大名德穿家糠。


    投奔織舔性長,那是想都不用想,自己與他之間本已仇深似海,彼此都恨不得對方快死,自己若是前往,恐怕隻要一入尾張國勢力範圍,便要遭其毒手;


    邪馬台國的卑彌呼本是最佳選擇,原本憑借自己一身威武雄壯的本錢,馭女無數,百戰百勝的經驗,取得其歡心易如翻掌,但是現在這些都已成泡影。


    “哎!”


    想到這裏,九龜嘉隆一聲唉歎,低頭看了看下身的傷處,悲痛地搖了搖頭,遂放棄了前往卑彌呼處的想法。


    三河國的德穿家糠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與織舔性長之間的仇恨不下於自己,加上近年來兩國之間摩擦日深,戰火頻頻,俗話說有共同的仇人就是朋友,自己前去投奔,料想他也不會拒自己於千裏之外。


    九龜嘉隆細致考慮了一番後,立刻下定了主意,遂命部下火速收拾細軟,將能帶的貴重財物都帶上,即刻出發前往本州島三河國。


    由於多年來海盜營生,加上周邊島嶼海盜平日裏的進貢,讓九龜嘉隆的寶庫中堆積了無數的金銀珠寶,以及大量的字畫、典籍、鍾鼎器皿等稀世珍品,數百倭人傾盡全力,也隻帶走了其中小半。


    話說這九龜嘉隆的確低俗不堪,放著大量的稀世珍品不拿,卻讓所有部下盡數去搬那些沉重如山般的金銀,他以為這些金銀是最值錢的東西,殊不知真論起這庫中價值,他搬走的那部分金銀,連百分之一都不到,而那些在他眼裏不值錢的字畫書籍樂器等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在九龜嘉隆倉皇離開島上不久,太史慈的船隊便隨即出現在了衝繩島前。


    看到了島上這一片狼藉,太史慈皺了皺眉頭,心知島上倭人已事先逃離了,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還是下令兵士徹底搜查全島。因為島上不僅僅是隻有海盜,還有他們多年搶掠積累下的巨大財富,這絕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全帶走的。


    沒多久,整個衝繩島便被蕭軍將士翻了個底朝天,九龜嘉隆那原本隱藏得較為隱秘的寶庫也被發現了。


    寶庫位於島中央的一處山腹中,九龜嘉隆也正是小心,硬生生在這山腹中建造了一間偌大的石室。此刻,寶庫已是大門敞開,滿地皆是倭人倉皇離去時散落的金銀。


    進入寶庫,隻見滿地狼藉,金銀堆積如山,首飾珠寶隨處可見,兵器扔得滿地都是,太史慈心花怒放,看來島上倭人走得倉促,急於帶走常年積累下的財寶,連兵器都扔掉了。


    緊接著,蕭軍兵士抬過來五個大箱子,打開一看,盡是書畫典籍、古玩玉器、異域奇珍,其中不少尚是秦漢不少名士的真跡,絕對是一字千斤,更多的則是連太史慈都無法辨認,或許是更為古老的稀世奇珍。


    “這可都是寶貝啊!”太史慈感歎道。


    看著眼前的這些寶貝,太史慈心裏直犯嘀咕,這些大箱並不沉重,隨便幾人便能抬走,倭人怎麽會忘記帶走這些價值無法估計的絕世奇珍。


    太史慈還是太高看了倭人的價值品位,其實根本就不是九龜嘉隆忘了帶走這些寶貝,而是當時倭人整個種族都處於較原始階段,根本就沒人懂得欣賞這些寶貝的價值。


    在九龜嘉隆看來,那些小山般堆著的沉甸甸的金銀才是真正的好東西,而這幾箱東西,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垃圾。若不是當初搶劫時,看到那些被殺之人臨死都抱著這些東西不放,說不定隨手就扔進海裏,根本不會放到寶庫裏。


    即便是這樣,九龜嘉隆每次來到寶庫中,那一堆堆小山般的金銀散發的耀眼光芒,時常讓他留連忘返,屢屢發出寶庫太小的感歎,其中數次還差點命人將這幾個在他看來裝滿垃圾的大箱子扔掉。


    不知此刻正在海上逃亡中的九龜嘉隆,知道了這些他眼中垃圾的真正價值,比他帶走的金銀高上無數倍時,會不會氣得當場嘔血身亡。


    當然,九龜嘉隆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此刻的他,正在茫茫大海上,為自己能僥幸逃脫一命並帶走大量金銀而沾沾自喜。


    太史慈清點完九龜嘉隆留下的大量財富後,便命所有戰船分為五隊,十艘為一隊,分頭前往琉球海域各個島嶼,開始清剿起了殘留的倭人。


    在這次的戰役中,九龜嘉隆集結了整個琉球海域絕大多數的倭人,才拚湊成十萬大軍,各個島嶼都沒留下多少兵力駐守,隨著戰役的潰敗,十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那些原本在倭人嚴密控製下防守森嚴的巢穴,已是形同虛設。


    整個清剿行動進行得極為順利,幾乎沒有遭遇到什麽反抗。大部分島嶼上都沒留下幾個倭人,蕭軍將士一擁而上,那些殘留的倭人瞬間化為灰燼。


    “哈哈哈……收獲不小,收獲不小啊……”太史慈已經記不清在這半個月裏,自己多少次發出如此爽朗的笑聲了。


    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財寶,太史慈臉上顯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這隻是一個普通倭人巢穴中繳獲的戰利品,居然有如此之多,雖比九龜嘉隆留下的要少了不少,但也足夠驚人了。


    這個島上隻是曾經盤踞著一股數千人的倭人而已,在整個琉球海盜勢力中隻屬中上,即便如此,多年的搶掠下來,積累依然異常豐富。由此可見,當時沿海地區的倭患是多麽的猖獗,不知要燒殺搶掠多少人,才能積累如此巨大的財富。


    在這半個月裏,太史慈率船隊以席卷之勢將整個琉球海域掃蕩了一遍。收獲之豐,簡直令人咋舌,讓隨後率大軍趕至的蕭言瞋目結舌。


    當裝載著一整船一整船的財寶自蕭言麵前駛過時,蕭言不禁以為太史慈是在某個海島上發現了上古寶藏。


    聽完太史慈敘述了一遍經過後,蕭言頓時由驚喜變得沈默起來,他很清楚,如此巨大的財富背後,是一場場血腥殘酷的殺戮,一場場慘無人道的掠奪。


    當夜,大軍便在衝繩島上駐紮了下來。


    月光如洗,星光璀璨,海浪的拍擊聲伴著將士狂歡的笑聲,劃破夜的沉寂,回響在整個島嶼上空。


    平定了琉球群島,肅清了島上倭人足跡,繳獲了巨量的財富,真可謂碩果累累,所有的蕭軍將士都沉浸在了勝利的喜悅中。


    軍營大帳內,蕭言坐於上首,田豐、沮授、太史慈、趙雲、典韋、周泰等人分列左右,眾人臉上皆一片喜氣。


    太史慈出列抱拳道:“主公。如今琉球海域倭患已完全肅清,我等可趁勢直搗倭人老巢,將倭患徹底根治。”


    蕭言略一思索,覺得大軍已連續征戰得太久了,將士們雖因勝利而士氣高漲,但始終都是血肉之軀,盲目出擊必然損兵折將。


    此役一直沒機會大展拳腳的趙雲也出來起哄:“大哥,趕緊下令吧,我手癢很久了,這次要殺個痛快。”趙雲的話立刻得到了身旁深有同感的典韋支持。


    蕭言對著這勇冠天下卻始終孩子氣甚重的二弟,也是無可奈何,典韋個性粗線條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趙雲可是他的結拜兄弟,還是蕭軍帳下第一猛將,驍勇聞名於天下,還經常犯一些低級錯誤就不應該了。


    遂朝著滿臉躍躍欲試的趙雲瞪了一眼,玩笑道:“子龍,你也不小了,怎麽還每日喊打喊殺的,這麽空閑,還是回去後先把你那糜家小姐安撫好,別每次見到我,都跟你一樣喊打喊殺的。”


    原來,自從當日在徐州城擒獲糜環後,一直由趙雲嚴加看管。可趙雲是個大男人,整日守在房中監視一弱質女子,卻有諸多不便。剛回徐州沒兩天,由於他的一時疏忽,讓糜環偷偷跑了出來,正好於一路走來的蕭言撞了個正著。


    結果自然是糜環報仇心切冒險行刺,不敵後失手遭擒,子龍英雄救美,子鴻手下留情。


    這事之後,趙雲將糜環看管得更加嚴密起來,幾乎都算是貼身守護了,可他畢竟是個大漢人,這樣看管一妙齡女子,有諸多不便。幸虧糜環似乎對趙雲並不討厭,沒有什麽過激的行為出現,這也讓趙雲略為心安。但此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一直成被蕭言拿來取笑他。


    一聽蕭言又將此事搬了出來,趙雲俊臉一紅,立刻將頭一縮,退了回去,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次出征前,蕭言原本打算將趙雲留在北海陪伴糜環,增進二人之間感情的,沒料想趙雲實在耐不住性子整日整日的陪在糜環邊上,他認為自己身為軍中大將,自然應該征戰四方,若是每日陪伴於脂粉旁,那成何體統。遂對蕭言展開了死纏爛打的策略,最後蕭言實在受不了他的糾纏,隻得答應讓他跟隨大軍一起出海,而糜環則留在北海,派專人悉心照顧。當然,蕭言也並不限製糜環的行動自由,畢竟她所仇恨的隻是蕭言一人。


    帳內眾人此時也都明白了主公的意思,將士連日征戰疲憊不堪,確實也不適於繼續作戰了。


    田豐出列道:“主公,全軍將士數月奔波苦戰,早已疲憊不堪,此時不易繼續出征。如今已近年底,嚴寒將至,將士無心戀戰。主公可先率大軍攜財物返回北海,休養生息,待來年再戰。”


    沮授接著道:“琉球禍患已除,繳獲的大量財物,都需要盡快運回去。我等可在這衝繩島上派兵駐守,監視附近海域來往船隻動向。”


    蕭言聽後點頭稱是,當下下令,命趙雲去調選一千精銳士兵駐守琉球島,監視周邊海域異動,大軍即日返回青州修整。


    遼闊的海洋依舊一片蔚藍,朝陽、海浪、清風、海鷗,所有一切編織成一幅完美的畫麵,讓人心曠神怡、豁然開朗。


    一艘艘懸掛著蕭軍旗幟的戰船,不緊不慢地航行在廣闊的海麵上,不是傳出船上將將士們的歡笑聲。


    此時,蕭言又一次聳立在甲板上,閉目享受著寒冷海風的吹拂,心情卻無絲毫寒意,是那麽的輕鬆和愉悅。


    忽的,蕭言睜眼猛轉過身,虎目射出耀眼的光芒,看向遠方,豪氣萬千:“倭人,我蕭言還會回來的。”


    偉岸威武的身影在朝陽的映射下,金光四射,光芒萬丈,如天神下凡般令人仰視,看得一旁田豐等人紛紛心神恍惚,疑似神人轉世。(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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