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言即將趕到西郡的時候,把西郡城團團圍困的檀石槐正在為西涼城的丟失而憂心忡忡。


    自從街亭大敗後,西涼城就成了鮮卑人在涼州的最後一塊根據地了。這次蕭言收複了西涼城,直接宣告了鮮卑人南侵的失敗,將檀石槐的大軍牢牢困在了西郡城外,導致檀石槐不得不為了鮮卑人的將來而決定撤退。


    次日清晨,檀石槐最後望了一眼久攻不下的西郡城,長歎了一口氣,揮手下令撤退,而軻比能,則率領數千鮮卑人負擔起了斷後的重任。


    而西郡城這邊,趙雲也發現了鮮卑大軍這邊不同尋常的異動,一早就領兵出城,準備隨即出擊。


    就在這個時候,從遠方突然響起了喊殺聲,馬蹄轟鳴聲鋪天蓋地。


    就在檀石槐驚疑不定之際,自西而來,由遠及近,逐漸飄揚起了蕭軍的旗幟。不多時,漫山遍野都被迎風招展著蕭軍的軍旗,猶如屏風畫裏,獵獵作響。


    一名虎將衝出,右手持一杆長柄戰刀,豪氣萬丈地朝著西郡城方向朗聲道:“末將黃忠,奉主公之命,前來支援西郡!”


    雖然間隔遙遠,但是黃忠的聲音卻是中氣十足,顯示出了非凡的內力,讓雙方的每一個士兵都猶如聲在耳側一般的清晰。


    “萬歲!”


    “主公萬歲!”……


    不知道是誰起了頭,一時間西郡城內外所有蕭軍將士紛紛叫喊著,歡呼著,淚流滿麵,向心中崇拜的蕭言三呼萬歲。


    黃忠話音落下不久,遠處地動山搖,蕭軍的主力兵馬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奔馳而來,周圍軍旗招展,四周金戈鐵馬,任何人都不得不為之眩目。


    蕭言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在親衛隊的拱衛之下,閃電般的疾馳,以致到了近前才突然勒住了馬匹。


    這千軍萬馬疾如風、靜如鬆,張弛自如的態勢,落在檀石槐這樣久經戰陣的內行人眼裏,自然可以看出蕭軍的素質是如何之高了,心中驚懼不已。


    “檀大王久違了,想煞蕭某也!”


    蕭言人還在遠處,爽朗的聲音就已經先傳了過來,聽上去是如此熱忱、如此真摯,真讓外人誤以為二人是老朋友。


    檀石槐暗歎一聲,發覺自己的動作又慢了對手一步,也不急於撤退了,立刻下令大軍收攏集結,準備迎戰即將到來的大戰。


    轉眼前,西郡城外旌旗展簇,刀槍林立,蕭軍和鮮卑軍總共三十餘萬兵馬整整齊齊的麵對麵排列著,軍容嚴整,大旗獵響,自有一股肅殺之氣。


    “哈哈,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到蕭大將軍了!大將軍果然是出手不凡,每一步都讓老夫縛手縛腳,真是年輕有為啊!”檀石槐一身戎裝坐於戰馬之上,麵帶笑容,親熱地對著蕭言朗聲道。


    “哪裏哪裏,檀大王太謙虛了!大王才是真正的豪氣逼人、顧盼生威!麾下鮮卑男兒驍勇善戰,大軍鐵騎踏遍草原無敵手,不能不讓蕭某佩服!但是蕭某不明白,檀大王為何無故來犯我大漢之地?”蕭言麵帶微笑地發問,絲毫沒有如臨大敵的神色。


    “大將軍出身在中原這等肥沃土地之上,自然是不知道我等塞外異族生活之艱難。”檀石槐神色平靜,語氣誠懇道:“此番前來大漢,讓老夫受益匪淺。中土大地果然是人才輩出,使我大軍處處吃癟,狼狽不堪。”


    “哈哈哈……”


    兩人之間反而顯得非常的輕鬆與平和,仿佛渾然忘卻了對方是敵對勢力的首腦,反而是兩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在敘述家常。


    不知情的人們看到這真情融融的兩人,長者是如此的慈祥和藹,青年是如此的恭順有禮,根本不可能會想象到如果有機可乘的話,兩人間間隔的那數百米空間內,頃刻間就會刀兵相向,殺個血流成河、昏天黑地。


    “不知道風侯日後可有什麽打算?”檀石槐隨意地遛著馬,緩緩走至軍陣前,緩緩地說道。


    “蕭某誌向不高,但求治下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將士平平安安,也就如願以償了,哪敢有什麽妄想!倒是檀大王執掌鮮卑多年,大草原之上何人不服,可有什麽宏圖大業?”蕭言也是明知故問,淡然地說道。


    “哈哈,老夫年事已高,生平唯一願望就是葉落歸根,不知大將軍能否助老夫一臂之力,也好讓老夫日後死而瞑目?”檀石槐一語雙關的說道,其實他心中早就有意向蕭言討饒,放他返回大草原,隻是礙於麵子,隻得拖拖拉拉繞了一大圈才暗暗影射了一句。


    “好啊!檀大王乃草原上的奇才,這西北涼州雖然隻是一隅之地,但也是草原遼闊,足以供大王頤養天年,不知大王以為如何?”蕭言明知檀石槐示弱,卻裝傻充楞地回答道。


    “哈哈,大將軍真是會說笑!”檀石槐明知很難善了了,眼珠一轉,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這才說道:“蕭大將軍,你我常年征戰沙場,來一場軍伍演練如何?”


    說罷,檀石槐一揮手,隨著傳令兵吹響淒厲高亢的號聲,隻見從他的身後奔出兩隊鮮卑騎兵,各自向前沿左右兩側衝刺,再前行了大約百米之後,又調轉馬頭,分別向內側疾馳。不一會的工夫,兩隊戰馬交錯而過,然而速度卻絲毫不減。


    隻這一個陣形交錯,就足以證明鮮卑士兵的騎術之精、隊形訓練有素,兩隊人馬交錯行完,畫個半弧回到隊側,前方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排木樁。


    這個時候又一隊騎兵奔出,在奔馳中做出左側身、右側身、馬背空翻、藏身馬腹等各種高難度動作。


    “嗖嗖嗖”……


    連串弓弦聲響起,木樁上各插上了一支箭矢。


    戰馬仍然繼續向前奔跑,馳到木樁前時,鮮卑騎兵側身下俯,抽出戰刀,將箭矢連帶木樁一起砍下來,戰馬踐踏之後隻留下整整齊齊一尺高的斷樁。然後這些鮮卑人繼續前奔百餘米後帶馬回旋,再次衝入木樁之中。


    於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那些馬上的鮮卑人使出各種身法,沿著直線前進,使得這些木樁正好位於奔馳的馬腹之下,然後他們俯身彎腰藏於馬腹之下,在奔馳中將這些碗口般粗細的木樁盡數砍斷。


    蕭言心中大震,這些自小生長在塞外草原上的鮮卑人果然驍勇過人,無論騎術、射術都足以縱橫天下,尤其是最後的那一砍,雖然從表麵上看,隻不過是最簡單的砍斷木樁,實際上難度是相當高的。像這樣短不過一尺的木樁,揮刀的那一刻,鮮卑人就必須大半個身子吊在馬鞍上,不僅僅是難以發力,而且由於不能夠慢馳,所以一不小心就有墜落下馬的危險。看來蕭軍能夠連番大勝,並不是士兵的實力上高出一籌,而是檀石槐對中土人生地不熟才導致了諸多失敗舉措。


    街亭與西涼二戰的勝利,都是通過敵人中計才獲勝的。如今在看到了鮮卑人的真正實力後,蕭言不禁暗呼運氣,感到此前的獲勝實在是僥幸,背上略微冒出了冷汗。


    “兵者,國家大事,死生之道,存亡根本,不可不察也。”


    在看了鮮卑人這番出神入化的表演之後,蕭言深深明白了如今的蕭軍將士就單純的作戰而言,可能還不是鮮卑人的對手,之前的勝利確實有僥幸的成分在內,不由得深思起來,思考是否要放檀石槐一馬了,畢竟雙方主力已匯聚此地,戰事一開,絕對是兩敗俱傷。


    檀石槐看見蕭言開始低頭沉思,知道對方在考慮是否讓自己撤走了,大笑著乘勝追擊道:“老夫雄踞塞外,掌鮮卑一族,甲兵數十萬、將士驍勇,以大將軍之見,老夫是否足以席卷天下、縱橫無敵呢?”


    在麵對檀石槐的咄咄逼人後,蕭言反而沒有了之前的顧慮,微微一笑道:“檀大王天縱奇才,果然誌向非凡。蕭某愚鈍,隻知道一個道理:隻要人盡其才,便可無往而不勝!依大王看來,不知蕭某是否有實力在這天下擁有一席之地呢?”


    “哈哈!”


    檀石槐感覺在這輪交鋒中占得了上風,掩飾住心頭的怒火,仰天大笑起來。


    在這一輪的交鋒中,檀石槐炫耀了鮮卑大軍的單兵作戰實力,想以咄咄逼人的氣勢來壓製蕭言,迫使蕭言放棄與其決戰。然而蕭言在看到了鮮卑人的驍勇戰鬥風格後,依然寸土不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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