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嫻手裏緊緊的攥著那枚弩箭,銀絲的另一頭連接著偷猴兒袖中的弩機。


    “唰唰”兩枚弩箭閃著冷光,從蘇嫻正麵激射過來,她迅速一個側翻避過,左臂一動就痛的她額頭冒汗。


    一枚中品晶核出現在她手裏,元力不斷的被身體吸收,肩上的傷口開始自動愈合。


    銀色的刀刃如月下秋水從刀鞘中瀉出,蘇嫻染血的手一扯手中的弩箭,揮刀將細線從中斬斷。


    “這個我就留下了。”那枚帶血的箭被蘇嫻收到金木的空間。


    “嗬,看來要多幾個窟窿蘇小姐才知道痛。”細線的另一端被偷猴兒袖中機關自動收回。他抖了抖衣袖,像極了一隻彎腰弓背的猴子。


    耍嘴皮隻會浪費力氣,蘇嫻穩穩握住刀柄,刀身上泛起藍色的刀芒,她速度驟然全開,一步來到偷猴兒身前。


    蘇嫻暴漲的速度完全出乎偷猴兒的預料,等他反應過來,一刀已經毫無征兆的迎麵斬過來。


    猝不及防下,他旋身後退,刀光猶如驚鴻在他麵前一閃而過。


    場上驚呼聲此起彼伏。


    “住手!”


    “小心!”


    兩聲厲嗬同時響起,費佛和霍克飛身而上,轉眼兩柄短匕,已經扣在蘇嫻脖頸。


    蘇嫻刀尖劃過瞬間,偷猴兒猛然閉上眼,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等了許久,身上沒有傳來一絲痛楚,他疑惑的睜開眼,發現眼前的蘇嫻已經被兩人製住,剛想裂開嘴笑,就聽耳邊“呲啦”一聲,他的衣服自上而下豁然裂開,露出他瘦骨嶙峋的胸腹。


    刀尖停在他的褲襠上,像在猶豫要不要劃下去。


    場上頓時跟炸開鍋似得哄堂大笑,最後匯成一句話,“劃下去,劃下去,劃下去......”


    嚇得偷猴兒趕緊用雙手捂住,踉踉蹌蹌往後急退,卻沒想到這片平地比地麵高出一截,他自己已經站在邊緣,頓時身後腳下一空,直接從台上栽了下去,仰麵摔在雪麵上。


    四周大笑聲更加肆無忌憚。費佛陰駑的臉上如蛇般陰毒的眼睛掃向哪裏,那裏的笑聲像被掐斷似得,戛然而止,慢慢的場上又恢複了安靜。


    兩柄短匕緊緊貼在蘇嫻脖子上,冷硬的觸感,令她頭腦愈加清醒。


    她揮手阻止向她跑來的盧克和艾麗,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自己緩緩站直身子,平靜的看向眼前的費佛,“兩位,什麽意思?”


    費佛表情冷酷,短匕已經割破蘇嫻細白的皮膚,鮮血從刀沿流入蘇嫻胸口,“傷了我的人,你以為你還跑得掉嗎?我可不是克雷孟特那樣的孬種。”


    “那你要我怎麽做?”蘇嫻雙眼微眯,凶厲之氣在她眼裏匯聚,她聲音依然平和,但內心的凶獸開始無法抑製的蠢蠢欲動。


    “戰,戰,戰!”


    那個聲音開始回響,自從她進入不死之淵,她腦中的那團意識變得更為充盈,偶爾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似乎無意的向她傳達除了戰意以外的東西,可惜零碎的片段讓她無從理解。


    “把晴空的東西留下。”費佛一頓,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然後怎麽羞辱的偷猴兒自然要怎麽還回來。”


    “對,讓她脫。”偷猴兒狼狽的從台下跑上來,他裹緊了胸前的衣服。


    蘇嫻根本懶得搭理,側頭,語氣僵硬,試問被認為的同伴威逼,再怎麽好脾氣的人也會憤怒,“你呢?”


    霍克的語氣比先前緩和了許多,他也明白現在自己的立場,如果對蘇嫻做的太過分,即使沒有錯,也會被其他人詬病,同校的那些人也會寒了心,“把東西還給他們,道個歉,我會保你們平安。”


    “哦,脫衣道歉?”蘇嫻怒極反笑,“交出東西可以,脫衣,別忘了我可是堂堂二皇子未婚妻。”


    “這......”他看向費佛。


    “二皇子?等你脫了,看他還會不會要你。”費佛邪氣的笑道,那個二皇子真的會把心思放在一個七歲的小女孩生上,他從來沒信過。


    “王族是你隨便可以侮辱的嗎?不過一個下等平民之子,居然敢侮辱二皇子。”艾麗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從小在紈絝子弟中長大的女孩子,怎麽可能會把地痞無賴放在眼裏。


    但她還是太單純了,這裏是死亡之淵,死個把人根本不算事,這不晴空已經去了兩個。


    所以在艾麗說出那一通話後,不但沒讓費佛有所忌憚,反而整個人顯得愈加陰冷。


    他扣住蘇嫻喉頭的匕首更加緊了幾分,血液如細流涓涓流下。


    “艾麗。”蘇嫻艱難喝道,不讓她靠近,眼角瞥見站在角落的黑貓,琉璃般的眼瞳中不斷有金線般的光芒在生長,如同無盡的深淵中,飛逝的流火。


    他看向蘇嫻,好似在征詢意見。


    蘇嫻輕輕點了一下頭,隻見黑貓如幽靈般在眼前消失,再出現已經落在費佛身後。


    但是所有人都把視線聚集在蘇嫻身上,想知道她會怎麽做,有些人心中更是隱隱興奮,想要知道羞辱那些高高在上王族會是怎樣的感覺。


    所以,當黑貓出現在蘇嫻身邊的時候幾乎沒有人發現,就算發現了,也不會把一隻貓當回事。


    可蘇嫻卻發現了什麽不同尋常,黑貓腳步輕巧,旁若無人般繞過費佛,幾下跳到她一側肩上。


    這是什麽情況,蘇嫻腦門出汗,黑貓其實是想和她同生共死麽,不是要救她麽?


    她不停的對黑貓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能幫忙就離遠點。


    費佛看著麵部抽經蘇嫻,皺了皺眉不耐道:“少裝神弄鬼。”


    偷猴兒諂媚的上前,點頭哈腰的討好道:“老大,我來吧,您老到邊上歇著。”


    “行啊,別玩的太過了。”說著手中的匕首卻不敢離開蘇嫻的脖子,直到偷猴兒接了手才鬆開。


    就在這一瞬間,黑貓忽然暴起,五個利爪如同五枚鋼針,在兩人換手之際,猛地插入偷猴兒手手腕上。


    “啊”一聲慘厲的痛呼在場上響起,大家都不明情況的張望,隻見偷猴兒左手捂著右手,好像還有血跡滲出。


    那把架在蘇嫻脖子上的匕首在掉落的刹那被蘇嫻一個矮身撈在手中,眾人還沒看清,蘇嫻已經離開兩人的鉗製。


    “你幹了什麽?”偷猴兒臉小眼卻很大,等得眼珠外凸。


    他的問話讓蘇嫻覺得很奇怪,黑貓那麽名目張大的一爪子下去,偷猴兒居然問她幹了什麽?蘇嫻看向跑到人群裏消失黑貓。


    一個答案毫無防備的闖如她的腦子,幻術,上次和黑貓戰鬥也是,她視線一直鎖定在黑貓身上,卻被他繞到身後,她一直以為是黑貓的速度太快,讓她沒有防備。


    可是,獸人絕不可能使用法術,這一條就好似鐵律,被自然界所認可,獸人裏沒有有任何人可以擁有精神力,兩百年來一直都是。


    他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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