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請鏡仙(1/3)


    接到電話之後,我直接去了殯儀館,遠遠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移動**。


    他身上全是傷口,麵目全非,全身衣物被扒光,身上血淋淋的傷口深可見骨頭,他的兩條腿上挨了無數刀,幾乎隻留了一層皮連接著身體,還有他的下體,那裏的器官被連根切斷,放在一個一次性的紙杯中,杯子裏有一股濃烈的酒味傳來……


    我隻看了一眼,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旁邊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小姐姐,聽說是法醫,她問我,認不認識死者,他是不是叫吳成建?


    法醫小姐姐說,因為發現死者的時候,他躺在街頭一角,身上沒有衣物,隻在身旁放著一張身份證和一個手機,身份證上寫著吳成建的名字,而手機裏有我打給他的十幾個未接電話。


    這幅模樣,別說我認不出來,恐怕就是吳成建親爹媽來,也認不出,不過當法醫翻過他的身體,我看到他背上的比翼連枝圖後,我肯定了答案。


    吳成建死了,距離我最後一次幫他紋身隻有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裏他發生了什麽,是什麽人殺了他?


    我第一個想到了餘可兒,她和吳成建的新仇舊恨,恐怕足夠支撐她殺害吳成建,而且她下午到我店裏讓我幫忙紋身,當時不知道她的意圖,現在仔細想想,她是向我示威來的,身上紋的匕首圖就說告訴我,她要用刀殺死吳成建。


    我想把這個想法告訴一旁的警察,可還沒說出口,看到餘可兒扶著姚青青出現在門口。


    姚青青也是被警察叫來認屍的,餘可兒應該是陪同姚青青來的。


    姚青青在看到吳成建背後的紋身以後,很肯定地點頭,說死者就是她老公。


    我沒有在姚青青的眼睛裏看到一絲一毫的難過,她隻看了吳成建一眼就不想再看到他,匆忙的和餘可兒離開了停屍房,站在走廊裏接受警察的提問,期間我注意到餘可兒不停往停屍房裏看。


    我可以確定,吳成建的死跟餘可兒脫不了幹係。


    我找到餘可兒,開口便問是不是她害死的吳成建?


    餘可兒一臉吃驚的模樣,她說:“吳成建得罪了那麽多江湖大佬,哪用得著我對他下手?”


    我不明白餘可兒的意思,跟上她想叫她說明白一點,被餘可兒甩開手,她不回答,反問我:“看到你兄弟下體的**了嗎?被割了,還被醃製在酒精裏,你覺得一般人做得出來嗎?”


    猶如醍醐灌頂般,餘可兒一句話讓我意識到吳成建的死不是那麽簡單,但除了餘可兒,還有誰恨他恨到如此地步?


    我還想問餘可兒,她已經帶著姚青青離開,我想跟上去,被警察叫住,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我。


    眼看姚青青和餘可兒雙雙消失在我眼前,我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吳成建的死就算不是餘可兒造成的,她肯定知道些緣由。


    總有一天,我要讓她親口告訴我。


    吳成建的事情之後,我難過了很久,畢竟他是我這一生最好的朋友。


    現在想來,也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幫他紋


    ‘比翼連枝’,就算上門女婿做的再不開心,也不至於這麽年紀輕輕就橫屍街頭。


    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他!


    至此以後,我再沒幫人紋過比翼連枝,每次看到比翼鳥和柳枝的圖案,我都會難過好久。


    這天之後,我嚐試著找餘可兒,想從她嘴裏知道吳成建的死因。可我和她畢竟不是同一層麵的人,在沒有聯係方式的前提下,根本找不到她,我甚至到姚青青住的別墅區門口蹲點了兩天,不僅沒見到餘可兒,連姚青青也沒見到。


    最後我隻能放棄。


    當天晚上,我去了趟醫院,看我變成了植物人的姐姐。


    雖然醫生說她有好轉的跡象,但幾個月下來,她仍然沒醒,不過這次我發現姐姐病床的隔壁,多了一個病人。


    那是個中年婦女,一動不動的恐怕跟我姐一樣,是個植物人,病床旁站著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眼睛紅紅的,說著一些含糊的話,我勉強聽到幾句:是我錯了媽,我不應該讓你幫我買什麽自行車,不然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隻是好奇,並沒有多管閑事,這個年頭,誰家還沒有點難念的經。


    兩天之後,我再次去醫院看姐姐的時候,我又遇到了那對母子,不過這次有點奇怪,躺在病**的母親突然睜開了眼,幾秒後又閉上,他兒子興奮不已,忙叫醫生過來查看。


    醫生忙活了半天,並沒有叫救醒病**的中年婦女,隻說她有人體的代謝功能,但沒有蘇醒的跡象。


    男孩子快哭了,求醫生再救救他媽,說他剛剛明明看到他媽睜了眼,肯定是要醒過來了。


    不僅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醫生很無奈,說自己已經盡力,患者確實沒有蘇醒,為此他還向男孩解釋,說植物人對外界的刺激能產生一些本能的反射,比如咳嗽、打哈欠等等,但這並不代表他們醒過來了。


    等醫生走後,我再看中年婦女,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我扒開她的眼皮,看到了一絲並不屬於植物人的渙散的光芒,她的眼睛很有神,仿佛還在看著我,嚇得我趕緊放手。


    男孩跑到我身邊問我是誰,為什麽動她母親?


    我想了想,這年頭沒多少人了解‘生死繡’,於是說自己是道士,多少懂得一點法術,看他母親的樣子,分明像是被邪祟侵體。


    男孩起先是不信的,後來被我幾句話唬住。


    我說:你母親是不是突然發病,到醫院後救治無效,醫生說是成了植物人?她今天是不是一直在嚐試著睜眼?手也在動?


    男孩沒點頭,也沒搖頭,看來我說的是正確的。


    我又說:如果不趕緊幫你媽祛除邪祟,不僅她很快會死,恐怕你、你家人都活不長。


    男孩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睜眼瞪我,好一會之後才回過神,拉著我的手問我有沒有什麽解決的方法?


    我實話告訴男孩,現在我還沒想到什麽解決的方法,必須先去她家看一看確定是什麽邪祟,因物施法。


    男孩挺單純的,也不怕我是壞人,隨即帶我去他家。


    他家住


    在一樓,那是一**一的房,客廳很小,臥室也很小,裏邊亂七八糟的擺了很多東西。


    我在房間裏走了一圈,發現客廳的正中央擺著一個圓形的小桌,桌上有兩支已經燃燒殆盡的紅蠟燭,除此之外,我還看到了兩麵鏡子。


    這套房坐南朝北,客廳和廚房連成一線,客廳和廚房的窗戶上均拉上了厚厚的窗簾,並且各掛著一麵鏡子,兩麵鏡子完全相對,彼此照應。


    我問男孩,鏡子是誰掛的,什麽時候掛的?


    男孩想了想,說是大概他媽掛的,至於時間……應該是他媽出事的前一天。


    我又問男孩,他母親出事前,有沒有什麽征兆,或者說有沒有什麽願望?


    男孩搖頭,說沒有,過一會又補充一句:要說願望,我媽出事之前,我跟她提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


    “說說看!”


    男孩說,她母親出事的頭兩天是他的生日,他許了個生日願望,想要一輛捷安特的自行車,他同學都是這個牌子的自行車。


    我多少對捷安特有些了解,一般這個牌子的自行車價格都在一千以上,貴的甚至上萬。


    我看了一眼男孩的家,幾乎沒什麽貴重物品,擺在客廳的電視不是液晶的,是那種塊頭很大,很古老的彩電,可想而知男孩家裏沒什麽錢。


    男孩說,他知道他家裏沒錢,但他現在的自行車已經很舊,騎了很久了,他就想換一輛好一點的,騎久一點,他覺自己這個要求並不高。


    說到這裏的時候,男孩還問我:一千多塊的自行車,真的很貴嗎?


    有錢人家當然覺得不貴,但以男孩的目前的家庭條件而言……恐怕是筆不小的數目。


    我不置可否,讓男孩繼續說下去。


    他說當時他母親是不願意的,說要換自行車,一兩百的完全足夠,但男孩不樂意,說他玩的好的幾個同學都是騎這個牌子的車,他一個人騎輛一兩百的,他覺得很丟人。


    他當天和母親吵了一架,還把他母親買給他的蛋糕摔在了地上,然後衝出門,去同學家過了一晚。


    當天晚上,他母親給他發了信息,問他是否真的隻要那個牌子的自行車?


    當時男孩在氣頭上,說要是不給他買,他就不回這個家,不認這個媽。


    隨後沒多久,他母親又給他發信息,說行,明天就讓他見到自行車。


    男孩心奮不已,但又害怕母親騙自己,所以當晚並沒有回家,隻給母親發信息說,不見到自行車,就不回來。


    那次以後,他母親沒再給他回信息,一晚上沒理他,一直到第二天傍晚,他實在忍不住回家,卻發現自己母親躺在客廳裏,送往醫院後,醫生說她身體機能完全受損,可能一輩子變成植物人。


    經過男孩的表述,我大概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男孩家裏真的很窮,窮到連一千多塊現金都拿不出,當男孩向母親要捷安特自行車時,母親剛開始是拒絕的,後來因為男孩的任性,母親選擇了妥協,但她真的沒錢,所以想出一個鋌而走險的法子:請鏡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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