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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樂堂妹穿著一身紅色睡裙,走在們口時和小樂說了一句話,但當時小樂實在受到了太大的衝擊,恐懼令他忽視了堂妹。


    小樂說當時也想過帶著堂妹一起進屋,但是強烈的求生欲和自我保護欲,讓他最終沒有帶走表妹,而是自己逃回家,鑽進屋裏,把房間門反鎖,躲在裏邊瑟瑟發抖。


    在房間裏的時候,他明確聽到了他堂妹哭泣和叫救命的聲音,但是他不敢出去,他堂哥已經癲狂,殺人如麻,他救不了他堂妹,他出去隻會白白丟掉自己的性命。


    他躲在臥室的床底下,聽到外邊是不是傳來的腳步聲和刀刮在牆上發出的‘當當’聲,每一聲都像是一把利刃紮在他的胸口。


    他在床底下無比煎熬地過了一夜,那一夜他感覺自己身上衣服就沒幹過,一直冒冷汗,汗水把厚厚的衣服浸濕再濕,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有警察把他從床底下找出來……


    說完這些,我明顯看到小樂的手還在發抖,眼淚不住從眼睛裏掉線下來,他說他很後悔當初沒能救下他的堂妹,如今自己雖然活了下來,但每每想起這件事,他的心都很痛。


    楊大姐站在小樂身邊,輕輕用手撫摸小樂的頭,小聲安慰他:“你沒有做錯,那種情況下,你是救不了她的,你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上天憐憫。”


    楊大姐說的對,卻又不對,如果當時小樂帶著表妹一起躲進床底下,也許他們都能活下來,或者說,在他堂哥攻擊他大娘的時候,他不是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而是到別人家呼救,叫來鄰居幫忙,也許他和他堂妹也能活下來……


    但是這些都是‘也許’,在那樣的情況下,我相信不會有人能做到舍己為人,更無法冷靜,想出一個最理想的解決方法。


    人都是自私的,在生死之間,保全自己性命,是最本能的反應,當時小樂的做法並未不對,隻不過當將這件事告知他人的時候,可能會惹來不明真相的人的議論和非議,覺得他自私。


    楊大姐一邊用手輕輕拍著小樂的後被,替他順氣,一邊低聲說著:“在那種情況之下,當然保住自己的姓名要緊,那個瘋子連自己爸媽和親妹妹都殺,要是我家小樂沒有躲起來,肯定也喪命了。”


    說完之後,楊大姐不忘對小樂堂哥一陣臭罵,罵他是短命鬼,失心瘋,沒人性,簡直就是畜生。還說她兒子原本身體好的很,也是念的一個好大學,因為那件事受到了太大的打擊,之後生了一場大病,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才好,回家之後整個人變得無比虛弱,連走路都很吃力。


    說著,楊大姐又開始掉眼淚,說自己命苦,嫁了個短命鬼老公,不到三十歲就死了,她又當爹又


    當媽,好不容易把自己兒子養育成人,眼看著馬上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又遇上這樣的事兒……


    楊大姐的話仍繼續著,“我那麽健康一個兒子,從小連感冒都很少,現在病沒辦法正常走路,學校那邊也隻能暫時休學,你們說說,那個短命鬼一家子究竟可恨不可恨?他們一家子是生是死沒關係,為什麽要連累我兒?”


    看得出楊大姐滿身心的憤怒與怨念,這也難怪,可以說這起事件裏,他兒子小樂才是那個最可憐的受害者,好不容易撿到一條性命,卻因為驚嚇過度而身心俱疲,染上重病。


    “你們說說,這一家子人把我兒子害得這麽慘,我把他們房子租出去又怎麽了?而且他們一家四口全部死了,留下一套房子沒人要,作為我兒子的賠償有問題嗎?我兒子現在身體這麽差,每個星期都得去一趟醫院,房子租出去那點租金做為兒子的醫療費怎麽就不行?”


    楊大姐越說越激動,睜著一雙圓眼睛瞪著我和張啟生,好像我們在怪罪她把房子租出去一樣。


    我和張啟生都沒說話,楊大姐說話雖說確實難聽,但也算是事出有因吧,她一家都挺不幸的,尤其小樂,未來應該一片光明,現在搭上這麽一個病,要是治不好,一輩子都完了。


    小樂堂哥也真的挺瘋狂,一個好好的人修什麽道?


    他長期把自己關在家中,不與人接觸交流,難免壓抑,因此走上極端。興許就是因為這樣才一時發狂,殺了自己全家。


    隻是我挺好奇,他說什麽知道自己前世……他究竟是真知道,還是故意的裝瘋賣傻?


    我向小樂問出心裏的疑惑,小樂搖了搖頭,楊大姐搶著說:“誰知道那個短命鬼是裝傻還是真傻,反正從小我就看他不是個好東西,一點禮貌都不懂,短命鬼,缺德玩意兒……”


    小樂拉了拉他媽的衣服,小聲說了一句:“別這麽說堂哥,他其實也挺可憐的,有些事情,他可能也不想的,隻是他長期呆在家裏,實在太壓抑,一時之間想不通才會……”


    楊大姐白了她兒子一眼,一聲低喝:“你還替他說話,他長期呆在家裏不出門是別人造成的嗎?是他自己愚蠢,還自私。”


    楊大姐止不住的一陣大罵:“他可憐?他有什麽可憐的?殺了自己三個親人,我看他就是個神經病,殺人魔,還好他最後死了,要是不死,把他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我們都沒說話,等楊大姐發表自己內心的憤恨,好一會之後才聽張啟生緩緩開口,問楊大姐小樂堂哥死了?是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


    “他還能怎麽死,自殺的唄。”楊大姐回答。


    我和張啟生同時用疑惑的眼神看她,旁邊樂子解釋,


    說聽警察那邊說,他的石頭被發現在自己的臥室裏,當時警察接到報案到他大伯家的時候,他堂哥的房間一直緊鎖著,警察用暴力打開,發現他堂哥躺在地上,早已經氣絕身亡。


    他全身沒有外傷,警察解剖他的屍體發現體內沒有毒素之類,就是突然的暴斃,據說法醫解剖了他的屍體,死因都沒能查出來。


    這倒是挺怪的,一個好好的人突然屠殺親人,殺人之後又離奇死亡……小樂堂哥犯下如此惡行,真的隻是一時發狂嗎?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不想追究,確實也沒有追究的必要,死者已逝,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解決凶宅裏的詭異。


    眼看該問的我們問的差不多,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我和張啟生看了一眼之後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啟生忽然停了下來,皺著眉頭站在原地。


    我不明白何意,問他怎麽了?


    他又站了一秒,忽然掉頭走了回去,問小樂說:“你有你大伯一家的照片嗎?”


    小樂跟我一樣的疑惑,盯著張啟生,張啟生又問:“我想看看你大伯一家長什麽模樣,你有他們的照片嗎?”


    小樂回神,點了點頭後從兜裏掏出手機,一陣搗鼓後打開一張照片遞給張啟生,低聲說:“這張照片是出事前拍的……”


    我站在旁邊看了看,這張照片是在餐廳了吃飯是照的,照片裏四個人,最近的小樂,身後是一個八九歲小姑娘,另一邊是兩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女,應該就是小樂的大伯和大娘。


    幾個人看起來都笑得很甜,那個時候他們應該不會料到,他們的末日即將降臨。


    “你堂哥的照片有沒有?”張啟生又問。


    小樂搖了搖頭,“堂哥一直不喜歡跟我一起,也不喜歡拍照,而且自從……那件事情之後,我媽擔心我看到照片難過,所以都給我刪了,隻有這一張,大家都笑的很甜,我一直很舍不得,求了我媽好久才留下來。”


    聽完小樂的話,張啟生看起來有些失望,我問他到底怎麽個意思,他衝我招了招手,說出去再說。


    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小樂的聲音:“兩位師傅等一下,我記得我好像有一張堂哥的照片,是念大學第一次去他過夜,對著他房間拍了照,無意間拍到了堂哥的臉……”


    我和張啟生同時停下裏,回頭看小樂再次對著手機一陣搗鼓,最後從空間裏翻出一張照片。


    照片裏光線很暗,但依稀可辨牆上拐著各式各樣的道士法器,在左邊門口的位置有個人,雖然隻有大半張的臉,還很模糊,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個人,竟然和何天師長得一樣……


    一張照片讓我和張啟生同時愣在原地,久久忘了動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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