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蔣芬?”獨孤雲傲輕笑了一笑,這蔣家還真是有意思啊!用這樣的事情請她出來。


    獨孤雲傲慵懶的站起身來安撫好有一些不滿的幽昌,眉眼間盡是慵懶的魅色,侍畫一看不禁麵紅耳赤起來,輕啐了自己一口。


    獨孤雲傲說:“隨意拿一件孤的尋常衣裳出來,這國公府還真是得去上一趟了!”


    侍畫小心翼翼的問:“主上,要不要帶儀仗?”


    獨孤雲傲的魅眸一挑笑了:“咱們是去要人不是去撐場麵,難道沒有赫赫儀仗孤就不是當朝攝政王了?”


    侍畫笑了,隻有自家的主子才會這般隨性,連聲稱喏,便下去安排。


    雪封閣


    雲夭一身白狐裘加身,墨發隨意飄揚恍若雲霄之上孤寂的神祇,他看著那慢慢駛出王府大門的馬車問道:“主上,這是為了什麽出門!”


    “奴才不知!”雲漢有一些羞慚地說。


    “看樣子主上對我們還是沒有完全信任啊,這該如何是好?”雲夭無奈的彎起唇來,撫摸著正在怒放的臘梅,輕嗅了臉上露出困惑的笑容,他的唇瓣狀似無意的輕碰了一下那嬌嫩的梅花花蕊舊愛新歡,總統請離婚。


    “轆轆轆轆…”


    馬車很是平穩的向前移動著,但是隻消掀開車簾一看就可以發現外麵的景物在飛速的倒退。


    獨孤雲傲閉上眼睛不知道沉思些什麽,侍畫小心翼翼的撥弄幾下爐火,偌大的馬車內除了爐火發出溫馨的幾聲輕微的爆裂聲便不再有別的聲響。


    獨孤雲傲睜開眼睛說:“快到了是吧!”


    “是的,主上!”


    獨孤雲傲閉上眼睛說:“那消息怎麽還沒有到?”


    侍畫想了想說:“事出突然,蔣國公府到底是戒備森嚴,想來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獨孤雲傲微微彎起唇說:“是嗎?”


    蔣國公府


    獨孤瑜麵色潮紅,迷茫的看著眾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下子就這樣中招了?


    但是發生這種事情,於他而言委實是不利。一個皇子居然在蔣國公重病之時與他的孫女發生苟且之事,這種敗壞倫常之事。就是父皇在怎麽偏袒自己,輿論也會將他壓死。到底是誰這般陷害自己?


    獨孤瑜的眼睛的憤恨都可以將地板射出洞來了。


    “四弟,男女歡好,情難自禁是可以理解之事,但是你怎麽能選擇在這個時候壞人姑娘的清譽呢?”獨孤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大有長兄如父為弟弟不肖而傷心的神情。


    “是啊!四哥,你要什麽女人沒有,偏偏在蔣國公重病的時候做出這等事情,這讓我皇室,蔣家情何以堪啊!”獨孤玨亦是開口說道。


    “七皇子都說了,太子殿下什麽女人得不到,既然如此怎麽會看上一個小小的庶女呢!”一道稚嫩但是卻是威嚴十足地聲音在眾人的耳邊炸開。


    所有人都循著聲源看去,隻見一個女孩款步而來,她的身形雖是嬌小還未長大但是每一步都是那麽從容優雅帶著一點飄逸,行動間裙裾卻沒有絲毫的浮動。可是就是這樣看似普通的皇族女子,她的身後是大批蒼白著臉的身著黑錦繡金紋的錦衣衛,他們就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雪白的臉龐在陽光下折射著扭曲的光芒,一種扭曲空間的感覺從所有人的心底升起,迎麵撲來的奇異的陰森之氣,恍若冥界的陰風讓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的膝蓋都彎了下來:“臣(兒臣)拜見攝政王(皇姑姑)!”


    獨孤雲傲在主座之上坐了下來說:“免禮!”


    眾人這才謝恩站了起來,蔣芬驚疑不定的看著這位傳說中的攝政王,八歲攝政,當真是史上第一人明明是一個孩子但是一接觸她的目光恍若被淩遲一般,一刀一刀的將你的皮肉撕開,剖出你的骨頭,將你這個人徹底的看透。


    獨孤雲傲盯著瑟瑟發抖的蔣芬,蔣芬繼承了蔣家的高額發際,但是五官卻沒有蔣家那般的俊美反而是屬於秀美一類,觀之與蔣家難掩驕矜之色的蔣柔要秀氣許多。


    獨孤雲傲看著蔣家這唯一的庶女想起了前世似乎也是用了一位庶女打消了二皇子對蔣家的疑慮,二皇子對待她比正妃要厚愛許多,多數時候與她雙宿雙棲,甚至為此冷落了薛正妃,薛正妃多次向皇後哭訴,但皇後為了拉攏蔣家,對蔣芬十分偏愛,再加上薛正妃因為產下皇長孫女獨孤嵐傷了身子所以不能再有子嗣,薛正妃的地位更是尷尬了。為此薛正妃抑鬱不已,在蔣芬入府後過不了兩年就得病死了,要說如果二皇子順利登基,那蔣芬就會有皇後之分,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蔣家人對這個庶女都是淡淡的機甲之愛的守衛戰。前世之時並沒有幫她一把或者力挺二皇子的意思,甚至於當二皇子被逼得無路可走的時候,蔣家竟然也沒有伸出援手,而蔣芬,更是第一時間拋棄丈夫回到了蔣家……


    在當時的範雲婉看來蔣家根本從來沒有扶持二皇子的意思,就連蔣芬,都不過是個幌子,他們這一家人,是徹徹底底地孤立於皇位之外的,隻效忠於下一任皇帝,至於誰做皇帝,全憑各自的本事。


    可是實際卻是蔣家早就有了取獨孤氏而代之的野心,所以皇子之爭鬥得越凶,損害國本越多,蔣家就越樂意看到。隻可惜就在蔣家起兵不到一個月,就被北周和東晉兩軍夾擊了。


    獨孤雲傲看著蔣芬噗嗤了一聲冷笑:“抬起頭來,孤很可怕嗎?”


    蔣芬抖得更是厲害但是卻不著痕跡地拍著馬屁說:“自然是不會,隻不過攝政王一身威儀臣女不敢褻瀆!”


    “抬起頭來!”獨孤雲傲的語氣十分的平靜一如往常沒有絲毫波瀾與情感,但是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讓人難以喘息!


    蔣芬的心頭一緊,連忙抬起頭來,本就是秀麗的麵容配上那梨花帶雨的表情,脖頸上的青紫更是昭示了她所受到的屈辱,當真是一個令人愛憐不已的柔弱女子,將受辱女子的形態學全了!


    獨孤雲傲微微一笑說:“倒是一個令人心憐的女子,隻可惜不學好!”


    “攝政王爺這是何意,是說我蔣家家風不正嗎!”獨孤安一杵蛇頭拐杖厲聲說。


    “南安郡主,似乎對這位庶孫女疼愛有加!孤還沒有說些什麽就開始抱不平了嗎?”獨孤雲傲冷笑一聲說。


    “芬兒雖說是庶女但是卻是養在老身的身邊的,她的教養,為人如何老身最是清楚,一切都是皇太子殿下見色起意!”獨孤安理直氣壯的說。


    “是嗎?”獨孤雲傲的語氣很輕很慢的響起,讓人不由得心虛一把,但是獨孤安卻挺直了身板任獨孤雲傲打量,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站不住的時候,獨孤雲傲收起了她的目光。讓獨孤安不由得舒了一口氣,這個孩子實在是太像她的父皇了,讓人的心頭止不住的戰栗,隻為那收放自如的威壓,那不似人間的絕美容顏。


    “一向都知道國公夫人護犢子沒想到國公夫人真是如傳言一般,這實在是讓孤開了眼界了!”獨孤雲傲的聲音慢悠悠的說道,在場的人都不由得呼吸一滯,好像有一雙冰涼的手將他們的心髒慢慢的擠壓,冰冷,讓人心生絕望。


    獨孤雲傲的眼睛掃向蔣俊淡淡地說:“他們是在哪兒被發現的?”


    蔣俊看著那雙眼睛,眼神忍不住露出癡迷,呆愣愣地說:“在花廳!”


    “花廳?”獨孤雲傲笑出聲來,她的聲音很是好聽,但是卻讓人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卻又生生的忍住,這個孩子的聲音帶著一種魔力,明知道危險但是卻忍不住靠近。


    獨孤雲傲似乎笑夠了說:“花廳,這不是用於宴客、會友、聽曲的地方麽?人來人往的,從來沒有聽說過偷歡還到這樣顯眼的地方的人!”


    這樣一句話出來讓所有在場的賓客都猶疑起來,是啊,誰會這麽愚蠢偷情偷到這麽顯眼的地方來呢?


    獨孤雲傲冷笑一聲說:“一個女孩子家不好好的在祖父床前侍奉著花廳來做些什麽?”


    蔣芬咬牙說:“臣女是幫母親…”


    獨孤雲傲的聲音微微提起來了:“蔣家有蔣大夫人,二夫人在,再不濟還有秦國公主,何時輪到你一個庶女招待客人,而且這花廳似乎是男賓所用吧!”


    蔣芬一時啞然但是連忙抽抽搭搭地說:“攝政王,眾人皆知您偏疼太子殿下,但是臣女一介清白之身就是您輕易侮辱的嗎?”


    一時間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獨孤雲傲身上,就是獨孤雲傲和獨孤昕太過疼寵太子,才做出這等敗壞綱紀之事,甚至是死不認罪讓她這一弱小女子承擔罪責嫡女為王全文閱讀!


    獨孤雲傲聽完笑了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墨玉軲轆,一邊說:“如果蔣家小姐真是剛節烈婦,大可一死以證清白,如今卻在這兒哭哭啼啼的是何道理?”


    蔣芬一聽更是大哭,連忙提起裙子朝朱紅柱子撞了去口稱:“既然攝政王如此咄咄相逼,那臣女一死了之以證清白!”


    獨孤雲傲看著蔣芬像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往朱紅柱子撞去時唇角彎起一絲殘忍的笑容,但是蔣芬卻是沒有尋死成功,正撞上了她的大哥蔣清,然後暈了過去。


    “攝政王,是要逼死老身的孫女嗎?”獨孤安怒聲說。


    獨孤雲傲終於站起身來,四婢連忙跪了下來帶著最虔誠的表情將獨孤雲傲衣服上的褶皺撫平。


    獨孤雲傲的手裏仍是把玩著玉軲轆嘴裏說:“暈過去了?來人將她弄醒!”


    一個錦衣衛迅速出來拿了為客人盥洗的銅盆,舀了一盆雪,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那名錦衣衛好好地拿雪做什麽?


    隻見那錦衣衛將銅盆放在火爐上烤,不一會兒雪就完全融化成了雪水。


    “啪!”錦衣衛毫不猶豫將雪水盡數潑在了被護在蔣清懷裏的蔣芬身上,拿血水分明是全部潑在蔣芬身上,而蔣清身上的雪水則是順著蔣芬流下來的,誰最難控製卻做到如此地步可見此人的武功深厚,而這個人還隻是錦衣衛最普通的侍衛!


    所有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可怕,太可怕了,不知道比錦衣衛更高一級的金衣衛又是何等的存在!


    剛融化的雪水最是寒冷,所有人看到那盆雪水澆在蔣芬身上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蔣芬哆嗦著烏紫的嘴唇緩緩地轉醒,其實剛開始時她是裝暈,但是突如其來的那盆冷水是徹底將她凍暈了,獨孤雲傲還真是狠啊!


    “醒了!”獨孤雲傲幽涼的聲音響起,讓蔣芬再一次打了一個哆嗦,獨孤雲傲微笑著看著她,似乎在比較著什麽,最後才真正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她終於說:“瞧瞧這幅模樣才是真正的惹人憐愛,比剛才那德行好上許多!”


    “攝政王莫要欺人太甚了!”四兄弟之中最為沉著的蔣修怒聲說,這位攝政王真是魔鬼,太有將人逼瘋的本事了!


    獨孤雲傲絲毫沒有恐懼蔣修的怒火,反而是轉過身來朝蔣修走了一步,蔣修的雙腿哆嗦了一下,真是奇怪明明隻是一個孩子,明明是他俯視她,卻有一種她在他之上的錯覺,獨孤雲傲又走了一步。


    “噗通!”蔣修還是沒有穩住自己的雙腿,跪了下去。一股刺鼻的腥臊之味從蔣修的襠下傳來。


    獨孤安的臉色一白,隻感覺自己的老臉都丟盡了。


    蔣家二少爺竟然當中尿褲子了,這是怎樣的恥辱啊!


    獨孤雲傲冷笑了一聲,冷聲說:“宋瑞何在?”


    “卑職在!”京兆尹宋瑞站了出來。


    出列的宋瑞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望之不過二十七八,身穿得體的官袍,腳踏黑麵的鬥牛快靴,更顯得猿背蜂腰,體態修長。


    所有人一見他都沉下臉來,這個家夥怎麽來了周氏三國。


    宋瑞正是新任的京兆尹,以剛正不阿,鐵麵無私出了名。三年前,二皇子最寵愛的側妃的親哥哥在大街上聚眾鬧事,被他當場抓住,這位官爺就當場將二皇子的大舅子扒了褲子痛打一頓。偏偏不巧這位側妃正是出生範氏,當時的寵妃範逐月就在獨孤昕的麵前梨花帶雨的哭訴了一通,獨孤昕迫於薛家與範家的壓力隻好把他叫過去怒斥一頓,誰知他半點不買賬,居然以擾亂判令為由,把那位作威作福的大舅爺又給打了一頓,足足去了半條命。這時候薛家和範家更是不依了,獨孤昕沒辦法為了保護這個人才隻好將他貶去偏遠之地好好保護起來,這一輪大清洗下來,這位在民眾之間極有聲望的清官自然是回來了。


    而宋瑞最為出眾的地方便是斷案,凡是在他手中所過的案子就沒有過錯案,從未有人不服。


    獨孤雲傲淡淡地說:“宋大人,剛才孤讓你查探了出事的小花廳可有異常!”


    宋瑞皺了一下眉頭說:“回王爺,並沒有異常!”


    獨孤雲傲笑了一聲說:“是嗎?如此一來是孤錯怪了蔣小姐了?”


    蔣芬聽言哭泣的更為大聲,宋瑞說:“回王爺,還有一個地方沒有查探!”


    獨孤雲傲挑了挑眉毛說:“孤知道了,你的手下可有女捕快?”


    宋瑞點了點頭,獨孤雲傲看了一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蔣芬說:“將她帶下去,好好的搜身!”


    兩個五大三粗的女捕頭便毫不吝惜的將蔣芬從蔣清的懷裏扯了出來,蔣清剛想去奪自己的妹妹,但是卻被獨孤雲傲一個冷刀子過去,當場就癱倒在地上。


    隔室內傳來蔣芬撕心裂肺的哭鬧聲與斥罵聲,很快聲音就消停了,女捕頭很快將蔣芬的衣物拿了出來,獨孤雲傲示意宋瑞帶來的仵作,仵作仔細嗅了嗅從衣物之間拿出了一條繡帶,仔細摸了一摸發現有一些不對勁,然後撕了開來說:“這是蘭清香!”


    “女孩子熏香不是很正常嘛!”獨孤安說,但是卻被獨孤雲傲一雙幽深的眼神嚇得將餘下的話給吞到肚子裏頭去了。


    “有何緣故嗎?”獨孤雲傲說。


    老大夫朝獨孤雲傲行禮說:“回王爺,太子殿下一向愛用百合香,隻因寧心淨神,老夫說的可對!”


    獨孤瑜身邊的太監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家主子用百合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老大夫說:“王爺,百合香與蘭清香隻要一接觸便會產生催情的效果,所以兩者之間是萬萬不可一塊使用的!”


    此言一出還有什麽不明白,明明是蔣芬不知廉恥想要攀龍附鳳嘛!


    一時間所有人看著獨孤安的眼睛都有了一些異樣。


    獨孤雲傲冷笑著看了獨孤安一眼後對宋瑞說:“宋大人,誣陷太子圖謀不軌,該當何罪論處!”


    宋瑞說:“啟稟殿下,汙蔑當朝太子,當流放三千裏!”


    獨孤雲傲的唇角彎了起來說:“依法論處吧!”


    “謊言,誰都知道攝政王疼寵太子,難道這不是一樁栽贓陷害嗎?”蔣芬直著裏衣就跑了出來說。


    獨孤雲傲冷笑了一聲看著眼前這個死到臨頭還不忘倒打一耙的無知女人,獨孤雲傲將蔣芬的繡帶踢了出來說:“蘭清香,雙麵繡,孤沒有記錯的話,這雙麵繡可是你蔣芬獨有的手藝!”


    蔣芬的一下子變得煞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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