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離開,玉清閉目凝神,全神調理淩亂的氣息,神遊物外去了。


    “哎,道友倒是沉得住氣,可把我憋壞了,缺寶那家夥做的東西果然不靠譜,真是晦氣!”


    說著話,一道灰色身影從帳篷頂部一處空間中掉了出來。那人披著一個厚厚的灰色帆布,顯是剛剛遮掩其身形之物。大約二十餘歲年紀,臉型瘦長,眉毛稀疏,雙眼窄小,一笑之下便眯成了兩條曲線,看上去甚是猥瑣。


    “缺寶?此人是誰,名字倒也有趣。”玉清並沒有詢問來人目的的打算,反而跟他閑聊起來。


    “那家夥叫趙明凡,自號多寶,熱衷於鑄造法寶,唯一的夢想就是變成上古傳說中,多寶道人一般的人物。隻是他所作之寶多沒什麽大用,就像這次做得這什麽天掩帆,說是可以遮蔽天機,就算大乘老怪也休想看破我的行蹤,哪知如此不頂用,隔著通天河就讓道友給發現了,故而我都稱他缺寶道人。”


    那來人卻是個自來熟的個性,也不覺髒亂,徑直坐於地上,向玉清擠眉弄眼。


    反觀玉清卻是眉頭輕蹙,自己使用天目查看長陰五人時,的確在不遠處發現了眼前之人,但他居然能夠感知到天眼的探查,顯然不是等閑之輩。


    “哦,如此說來,此人倒也是個妙人。想那上古多寶身為截教首徒,乃世上一等一之人物,你那朋友卻是有雄心壯誌。”玉清上前拿起那件天掩帆仔細打量起來。


    “道友對這件破帆布感興趣?我有一事相求,若是道友能夠答應,我便將此物贈送給你了。”


    說著,那來人賊賊的笑了一下,顯是有甚詭計。隻是這種陽謀計策,卻是不怎麽引人反感。


    玉清默默地看著來人,一語不發,等其自己解釋。


    那人見狀也不氣餒,自顧自得向玉清解釋起來。


    “我本孤兒,不知名姓。隻是後來無意中得到上古修道法門,才得以踏入修仙者之列,後來看到那些大神通者的威赫名號甚是羨慕,便給自己起名叫清虛真人是也。”


    說罷清虛胸膛一挺,顯是對自己起的名字甚是驕傲,接著不知想到什麽,又顯出蕭索的神情來。


    “隻是獨身一人修行實在枯燥無味,今日本為無意中聽到那青冥古劍之事,欲來看個熱鬧,誰想竟然碰上同修上古法門的道友,故而我想就此追隨道友,哪兒都不去啦。嘿嘿,更何況道友那徒弟生的實在水靈,我年逾四十仍未婚配,留於道友身邊卻是近水樓台。”


    望著用肮髒的袖子擦拭嘴角口水的清虛,玉清不由皺了下眉頭。


    “我欲前往須彌城參與招徒大典,你也要隨我?”


    “那當然,我之資質份屬絕佳,必能通過測試,師弟不需為我擔憂。”


    對著這沒皮沒臉的清虛,玉清也是一時無語。沉吟半響,將帆布收入袖中,轉身回到床上,自顧靜坐調息,卻是默認了清虛跟著自己之事。


    那清虛見此,咧嘴一笑,也不修煉,直接在地上躺了下來,呼呼打鼾,夢會周公去了。


    這邊珺遙二人正在營地正中的一頂帳篷中,向一位中年人解釋著什麽。


    “如此說來,瑤兒你是得了大機緣了。蒼天在上,我姬塵此生再無煩憂之事,瑤兒,帶我去見先生,為父要當麵向他道謝。”


    那位中年人正是姬珺遙之父,漢國姬家旁係的主事之人,此時正兩眼含淚,又哭又笑,顯是心情激動,難以平複。


    “爹,你莫要激動,我雖與先生初識,但亦能看出他不喜世俗客套,一心修煉,還是不要打擾為好。此時還有一件大事要爹處理呢。”


    說罷,姬珺瑤將晴兒從身後讓出。


    “晴兒與我以後便是姊妹了,這名分卻需要改變一下。”


    “哈哈,這有何難,晴兒一向與你情同姐妹,本來便無人將其當做丫鬟,加上晴兒本為孤兒,今日我索性認個女兒,就讓晴兒入我姬家族譜,改名為姬晚晴,晴兒你可願意。”


    姬塵爽朗一笑,竟要認下晴兒這幹女兒。


    “爹爹在上,請受晴兒一拜。”晴兒聞言亦是大喜,垂淚叩拜。


    上前將晴兒扶起,三人俱是歡快,索性促膝長談,直到天色方明,才意猶未盡的各自回去洗漱,準備上路。


    第二日玉清攜清虛出現,眾人雖感驚異但也無人敢於多言,那清虛出來後便是拿眼使勁瞟向姬珺瑤所乘馬車,手還不停地捅著玉清。


    “師弟,旅途勞頓,你我二人身為修道之人,徒步而行有失身份,咱們也去那馬車上歇息吧。”


    話是如此說,但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又能騙得過誰。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我與他們無有不同,何來有失身份之說。我向來與山中修行,不知當今修真界之事,你若無事便為我解疑答惑吧。”


    理都不理清虛的請求,玉清加快步伐,徑自跟著眾人向前而行。


    清虛看著加快步伐的玉清,不由一陣牙癢,恨不能將手中竹杖伸出絆他個跟頭。隻是恨歸恨,碰到油鹽不進的玉清,也隻得自認倒黴。


    在地上快速的畫了一個人像,竟是頗有幾分玉清的神韻,再其上打了無數個叉叉後,清虛灰溜溜的跟了上去。


    “當世修真界門派林立,百家爭鳴,卻是一派欣欣向榮之態。其中我人族修士分為正魔兩方,雙方理念不同甚少來往,不過同為人族也鮮少互相為難,隻是不太融洽而已。”


    眼看玉清一絲陪自己乘馬車的意思都欠,清虛也毫無辦法隻得一邊踢打著路邊沙石,一邊乖乖的將自己印象中的修真界和盤道出。


    “這些宗門有大有小,大致可分為三等,最次的是我們這些散修和中小型修仙家族,然後是大修仙家族和二三流門派,第一等的乃是威震寰宇的正魔九門。”


    “正魔九門不知是哪九個門派?”玉清不理會清虛那孩童脾性,隻是一臉平淡的問道。


    又瞥了一眼正在自己前方遙遙領路的馬車一眼,清虛強忍著拿起路邊石頭砸向玉清臉部的衝動,一臉幽怨的看向玉清。


    “正魔九門乃是當世修真界的領軍者,其中有正道四門和魔道五門。他們分別是正道昆侖山天道宮,中皇山須彌劍宗,帝都山金鼎寺,瑤碧山天一閣。魔道萬魔穀天魔教,鯢山馭獸宗,沮洳山祖神宗,流波山歡喜門,天池山七情觀,隻是這些門派都極難進入,每隔百年才會開山門廣收門徒,其餘就是由門內外出曆練的長老弟子,在看到有仙緣者時將其帶入門內考核。”


    聽到清虛所言,玉清不由心中一動,想起了那名叫玄淵的道士,顯然自己便是那有仙緣者了。


    此後時光便在玉清的平淡,清虛的幽怨中緩緩流逝。


    期間姬珺瑤和晴兒修煉異常順利,珺瑤的玄陰頑疾亦慢慢減弱。隻有那來自稱呼玉清師弟,自己師姐的憊懶清虛的騷擾,時常令姬珺瑤頭痛不已。


    令人奇怪的是,長陰敗走之後,玄冥尊者並未再次派人前來,想是長陰出於某種原因並未跟其父言明青冥古劍之事。


    轉眼半年過去,在一片震耳欲聾的瀑布轟鳴聲中,巍峨的水雲關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展現出一片雄渾壯麗之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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