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兩年匆匆而過,往日如此長途跋涉必將損失慘重的商隊,在玉清二人保護下,居然毫發無損的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穹國宗教聖地須彌城。


    看著通體由穹國甚為稀少的特產,專用於打造上等兵器的黑耀晶石搭建的巨大城牆,眾人久久無言。


    須彌城方圓萬裏之廣,如許多的黑耀晶石要耗費多少銀兩才能做到,且黑耀晶石比普通石頭重數倍之多,這等手筆絕非凡人所為。


    “傳言須彌劍宗的山門中皇山便在這須彌城的某處禁斷空間之內,有此手筆也不足奇了。”


    清虛言語中雖是頗為不屑,但那微張的嘴角,閃爍的眼神還是泄露了他此時的震驚。


    眯著眼睛感受了下這萬古巨城的魄力,玉清沒有多言,抬步向城內走去。


    “先生,我與家父須去城東本家的據點交付物資,不知老師?”


    “你且自去,我自有歸處,招徒大典時你我再見。”


    說著,玉清從袖中掏出一道玉符傳了一段信息出去。


    不多時,姬珺瑤便在因為玉清拉住,而動彈不得的清虛那幽怨的目光中,隨商隊離去。


    仿佛失去了支撐一樣,清虛像坨爛肉一般掛在玉清身上,一時間竟給人一種無生趣的之感,引得路人紛紛投來不解的目光。


    對於清虛脾性已經完全適應的玉清完全不予理會,隻是靜靜站立,不知道等待什麽。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一個掌櫃摸樣的三十餘歲的富態中年人來到兩人身前,深施一禮。


    “敢問可是玉清大人,鄙人是晉歆酒樓的三掌櫃孫有財。大掌櫃的遠在城南,要我先來此迎接大人前去休息,他正往這邊趕來。”


    雖然不解為何大掌櫃的對這樣兩個練氣期修士如此恭敬,但也知此等人物不是自己所能招惹,隻要進好自己份內之事便是。


    玉清點了點頭,示意孫有財在前領路,拖著半死不活的清虛便走,絲毫不顧此時清虛正頭下腳上,嘴啃黃土。


    轉過幾個街口,一座富麗堂皇的酒樓出現在幾人麵前。門前車水馬龍生意極是興隆,在那三丈多高的門樓上,書有四個大字——晉歆酒樓。


    來到酒樓前,半死不活的清虛突然一蹦而起,詭異的是他的衣衫卻無一絲塵土,這番突然舉動,倒把帶路的孫有財駭了一驚。


    不知所措的偷偷看了身邊一眼,發現玉清也是滿臉古怪。順著玉清目光望去,孫有財但覺眼前一亮,店門口正有三位身著翠煙衫的麗人向店內走去。


    “師弟,旅途勞頓,我卻是有些餓了,咱們快點進去吃些東西吧。”


    一臉正經的向玉清說著這些鬼都不信的謊話,清虛轉身拉著玉清向店內跑去。


    身後孫有財亦是滿臉古怪,搖搖有些昏沉的腦袋,也趕忙向二人跟去。


    進入大廳,景致突地一變,再不複外麵的金碧輝煌,反而淡雅清新,充滿了古典韻味。店內不像其他酒店吵鬧喧囂,異常安靜,顯是來客都是有些來頭之人,懂得謙虛謹慎。


    “掌櫃的,給我把最好的酒菜送上來。”


    跟著三女來到酒樓三層,清虛拉著玉清坐到正對著三女的一靠窗座位上,故意高聲喊道。


    隻是這聲高喊雖是引起了三女的注意,但那目光中卻是沒有一絲好感,反而充滿了嫌惡。


    想想也是,此等高雅之地,突然來一嗓子走卒販夫之聲,有些傷景了。


    看到三女望來,清虛努力挺了挺那幹癟的胸膛,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絲毫不在意三女眼中的嫌惡之色。


    看著猶如小醜一般做著拙劣表演的清虛,玉清不由一陣無語。無奈之下,索性不再理會,轉頭向窗外望去。


    正在這時,街上行來一夥白服喪隊,正自疑惑,卻聽得旁邊桌上客人的談話。


    “看來是王霸天的喪隊吧,真是可悲。”


    “不知這王霸天是何人物,我乃外來之人不甚了解。”玉清心中一動,向那客人問道。


    “王霸天在這須彌城中也是一號人物,他本來是綠林大盜,縱橫江湖三十載,積攢下了萬貫家財,隻是老來不修德行,仍然好勇鬥狠。這不三日前,被仇家後代找上門來與其決鬥,終是年老體衰,被活活打死了,留下孤兒寡女無人照看,這不是可悲嗎?哎……”


    聽著旁桌客人的話語,玉清一陣沉默,一種莫名的感觸縈繞心間,無從發泄。


    “一入江湖歲月催,不勝人間一場醉。”


    聽著耳邊傳來一聲悠悠長歎,玉清不由一愣,聽著聲音竟是那清虛所言。遂抬頭向其看去,但見其滿嘴油漬,眼中放著色迷迷的光芒,用餘光瞥向那邊三個女子,那句話顯然也是要引起三女注意,玉清一陣無力,這人實在無可救藥了。


    不一會兒三女實在無法忍受清虛的騷擾,匆匆吃完飯菜便起身離去了,這邊清虛連忙也要起身跟去,突覺身上似被施加萬鈞之力,竟不得動彈。稍一愣神,見玉清正單手掐印,拿手向其一指。


    “定!”


    不理眼中露出憤恨光芒,卻無法動彈的清虛,玉清慢慢喝著店中清茶,神遊物外。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玉清心中一動,樓梯口處浮現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男子憨厚敦實,女子豔麗不可方物,正是王晉與王奕歆二人。


    二人看到坐在窗邊向自己觀望的玉清,不由一陣大喜,趕忙向前行禮。


    “可算是把道友盼來了,不知這位道友是?”


    王晉滿臉疑惑的看著盯著玉清苦大仇深的清虛,正奇怪他為何一動不動。


    玉清莞爾一笑,伸手拍了下清虛的肩膀,解了施下的定身法,而後揮出一道清光,將張牙舞爪撲來的清虛擋住,便不再理會,轉首向王晉二人看去。


    五年不見,兩人修為變成了築基後期眼看就要圓滿結丹的地步,知道二人並未放下清心咒的修行,玉清不由亦是欣慰。


    這邊王晉二人亦是百感交集,二人本以為此生再無能存進,但遇到眼前之人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原本遙遙無期的結丹期在修習清心咒後竟是離自己二人如此之近,照此下去,怕是再進一步亦非癡人說夢,二人對玉清已是感恩戴德,再無一絲異心。


    二人那日離開玉清後,匆匆趕到須彌城中,仗著那王奕歆一手好廚藝,二人在這須彌城內卻是混的風生水起,開了這家晉歆酒樓。


    “近日可有什麽重要之事發生?”玉清沉吟半響,開口向二人詢問道。


    “隻因百年一度的須彌劍宗招徒大典,各地不斷湧來王公權貴,江湖豪傑,甚至是一些修仙家族和散修中人,真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


    就在王奕歆向玉清解釋之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噪雜人聲,其中竟然夾雜著孫有財的告罪之聲。


    王晉眉頭一皺,看了玉清一眼,見其並不在意,遂轉身向樓下看去。


    但見酒樓門口有一群大概二十餘人,領頭者是一麵目陰柔不似男子的錦衣青年。此時正扶手站立,如那濁世佳公子,令人心生向往,而其一個隨從模樣得人,正向在其麵前垂首恭立的孫有財大聲指責著什麽。


    玉清細細聽來,似乎是那錦衣青年要將晉歆酒樓包下宴請賓友,讓孫有財將店中食客全部轟走。


    這等要求孫有財自然不能遵從,又忌諱青年身份不敢得罪,隻得立在一旁聽那隨從辱罵。


    “這男子是何許人也?”揮出一道隔音禁製,玉清將目光挪向站立一旁麵現忌憚之色的王奕歆。


    “那人乃是琅嬛姬家新一代的翹楚姬無暇,本為家族旁支子弟,因資質絕佳,乃千年不遇的天靈根,受到身為須彌劍宗戒律長老的姬家老祖青睞。八歲修道至今短短十年已是築基中期,修為雖不如正魔九門的上一代翹楚弟子,但也是因為修道時日甚短的緣故。據稱近來還被天一閣譽為青年一代最有希望觸摸大乘之境的十人之一。不過其為人冷漠孤傲,卻是沒有多少人願意與之交往。”


    聽了王奕歆所言,玉清不由仔細觀察了下這個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心有所感之下,姬無暇也同時向玉清看去。


    “師弟,那個……師兄突感內急,找地方解決一下,一會兒我再來尋你!”


    清虛本來滿臉被人打擾的氣憤,要下樓去找人理論,在聽到王奕歆所言後,頓時止住腳步,向玉清喊了一聲,急匆匆的從後窗跳了出去,竟是臨陣脫逃了。


    不提王奕歆二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玉清不可奈何的向那姬無暇拱手一笑,轉身向樓下走去。


    “你二人不必管我,自作生意便是,我出去轉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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