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隨我回去吧,又到了三十年一度的時候了!”看到玉清點頭同意下來,呂白衣也露出欣慰之色,又再度轉身向暮雲說道。


    “哼!這還用得著你說麽,真是令人厭惡的時刻。”翻了個白眼,暮雲亦是緩步來到大黑身前蹲下身不知同雲妹兒一起在囑咐著什麽。


    “前輩,三十年一度是指?”看到呂白衣所說令向來是雷打不動的暮雲變了臉色,玉清不由好奇的問道。


    “獸潮,也便是方圓百萬裏之內的妖獸來襲!”說到“獸潮”二字,呂白衣的話語也凝重了許多,顯是對其甚為忌諱,歎息一聲,繼續說道:“每隔三十年便有一次獸潮,周而複始,我輩族人為此死傷無數,卻又無可奈何。”


    聽聞“獸潮”二字,玉清心中猛地一驚,一片蒼茫的世界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又是一陣刺痛感傳來。


    看到玉清略有些蒼白的麵孔,呂白衣眉頭一皺,以為玉清因為自己所說有了畏懼感,連忙寬慰道:“不必過於憂心,如我等這般的城池在這方圓百萬裏內有四座之多,故而妖獸不會全力進攻我們的。另外每次前來進攻的妖獸也僅限於五品以下,若非數量太過巨大,斷不會有太大的傷亡。”


    玉清略一愣神,這才反應過來呂白衣錯怪了自己,不過也無心解釋,隻是仔細思考著剛剛得到的訊息。


    通過雲妹兒的描述,這個世界是按品級劃分修為十二品,她自己便是劍修三品,而按照自己腦海中不斷翻騰的一些殘念來看,委實不是什麽很高深的修為,且苦於沒有更多的參照物,無法得知自己的品級,想到此處,向呂白衣開口問道:“不知前輩可知晚輩相當於幾品修為?”


    呂白衣聞言一笑,正要回話,忽而遠方天際又是三道流光劃過,向著諸人所在急速接近。


    “世伯,您走得太快了,侄兒可跟不上呢!”遠遠傳來的話語雖是抱怨的語調,但口氣中隱隱夾雜著一絲親密,巧妙地不會惹起呂白衣的反感,流光靠近落在地上,才看出乃是一少二老三人組合。


    那少年麵目俊雅,神態謙和,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但再細細看去又會發現少年身上無形中透著一股強烈的自信,不斷對周邊之人傳遞著一種信服感,明顯是世家弟子,潛移默化之間已有某種精神深植骨髓。


    而兩位老者似乎是仆人身份,一著青衣,一著紫衣,氣度雍容,向呂白衣見禮過後便恭敬侍立在少年身後。但從呂白衣向他二人鄭重的回禮來看,二老明顯非是等閑。


    向呂白衣見禮過後,少年將目光轉向一旁的玉清,怔了一怔,連忙拱手作禮,語氣謙和:“在下韓子軒,兄台有禮。”


    對這個謙和的男子玉清也是抱有好感,認真的同其見禮,才知這個韓子軒也是大有來頭之人,乃是無憂城城主韓莫聞的獨生子,因處事頗有大將之風,深受其父重用,這次便是代其父前來商討獸潮來臨兩城聯手之事。


    見禮完畢,玉清腦海一亂,再度陷入神遊物外。


    疑惑的看了下剛跟自己見禮完畢便臉露茫然的玉清,韓子軒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不顧大黑揮舞熊掌的威脅,開心的向看著自己微笑的雲妹兒走去,呂韓兩家乃是世家,這韓子軒與雲妹兒自然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兩人多年不見互敘衷腸自不必提,同韓子軒隨行的兩位老者這次卻沒有像往常一般跟上,反而緊緊盯著一臉茫然不知在想些什麽的玉清,眼中爆出駭人神光。


    “兩位尊者有何發現麽?”呂白衣見狀也是一驚,連忙追問道。


    這兩位老者乃是清微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青衣蒼邪,紫衣冥魔乃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邪魔外道,凶殘暴虐,無惡不作。在人族名聲中往往同妖獸並列,乃是最為人所不齒之輩。


    三百年前勉強渡過小天劫身負重傷之際被妖獸圍困,恰逢當時四方遊曆斬除妖獸的韓莫聞經過,不忍見死不救,以至寶太玄鼎護下二人性命,卻也累的大傷元氣。


    無奈之下,韓莫聞也做好被二人反噬的準備,哪知二人雖然凶殘但卻極重恩義,傷好後非但沒有凶性大發,反而向韓莫聞起誓追隨,隨其征戰四方立下赫赫功勞。


    “莫聞不死,蒼冥不出”,在韓莫聞成為無憂城城主後,二人也便成了無憂城兩位勤勉老仆,卻是再也不複往日凶殘。


    多年來的勤勤懇懇,鞠躬盡瘁或許會令許多人忘卻二人威名,隻當作兩位有些冷漠的老管家對待。但曾在兩人手中險死還生的呂白衣卻是無比清楚麵前這兩人的本性,韓莫聞健在還好,若其當真身死,怕是清微界又是一陣腥風血雨了,念及此,不由對韓莫聞老好人的性格又是一陣埋怨。


    不理呂白衣的詢問,蒼邪突然一步跨出,來到玉清身前,伸出手向額頭按去。


    駭然一驚,玉清驟然從迷茫中回過神來,看到蒼邪所為連忙運轉真元,揮出一道劍芒,同時向後閃身想要避開。


    哪知劍芒還未脫手便像是紙張一般被無形的力量燃燒殆盡,而身體也不聽使喚的絲毫無法動彈,任由蒼邪枯瘦嶙峋,沒有血肉的手掌按在自己的百會穴上。


    一旁呂白衣見狀不由微側一步,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一道令空間不斷塌陷的劍芒現在手中,不斷吞吐著瑰麗的光芒。


    “祖竅被人刺穿,神識完全消弭,此等傷重,斷無生還之理,奇怪……”隻是掃了一眼戒備的呂白衣,蒼邪便不再理會,反而疑惑的向冥魔說道。


    “哦,如此說是有人為他逆天改命了?不過這並不是我在意的地方。”聽聞蒼邪的解釋,冥魔仿如萬年寒冰的臉孔詭異的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在呂白衣一臉見鬼了的神情下,向玉清柔聲說道:“小子,你可願承我二人衣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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