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割的麵龐生疼,王七悠悠醒轉,剛一張口便覺口中脹滿,罡風倒灌而入,不由嗆得一陣猛烈咳嗽。


    “王五,你居然敢打我!”如此折騰之下,王七霎時清醒過來,看到自己正被王五向貨物一般抓在手中,連忙掙脫開來揮手為自己布下一道防護罩,接著便想起了在養心園中王五摑在自己臉上的一掌,憤怒的向其吼道。


    “不打你,任由你將九隊伏殺玉清之事捅出去?你可是忘記那虺雲雨是何等人了,若當時我不阻止你,你我怕是都要葬身於養心園中。”籠罩在麵具中的王五話語中依舊沒有絲毫情感泄露,隻是稍稍慢了慢遁光,不緊不慢的悠閑向前飛去。


    “混帳奴才,你還有臉反駁,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任由他們帶走玉清,城主那邊如何交代!”眼見王五似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的態度,王七更是憤怒欲狂,忍不住惡毒的辱罵起來。


    然而令王七更加憤怒的是,不論自己如何辱罵,王五就像一塊石頭般沒有任何反應。想要動手,卻又忌憚王五修為,委實是空自暴跳如雷,隻把自己氣的頭暈目眩胸悶欲炸,隻得掏空心思,將自己能夠想到的侮辱詞匯施加在王五身上。


    “住口!”就在王七越罵越是難聽之時,一聲威嚴的冷喝突然自前方虛空傳來,王七聞言一個哆嗦,立時停止謾罵,似乎對於來人甚是戒懼。


    “總隊。”默默地停下遁光恭敬的躬身一禮,自王五口中緩緩吐出的“總隊”二字更是令王七身形顫抖。


    原來來人居然便是至陽城主親衛九隊的總隊長王一,其人乃是城主王毅的親生兄長,雖鮮少出手,但據稱其修為還在至陽城主王毅之上,且為人冷酷無情,鐵血製軍,即便是至親違紀亦絕不罔私,在九隊之中素有威名。


    “嗯,王五你辛苦了,起身吧。”淡淡的回應王五的問候,空間一陣波動,同王毅的翩翩書生風範不同,王一卻是相貌平平,沒有絲毫出奇之處,乍一看去宛如路人甲般平庸,隻不知這是否與其身為兄長卻並沒有繼承城主之位有關。


    “大哥,我……”眼看王一麵色嚴峻,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一絲,王七雙膝一軟,霎時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卻是懼怕至極,大腦都停止了轉動,而看其脫口而出的稱呼,其與王一竟是兄弟關係,難怪剛剛竟會敢於謾罵修為遠勝於己的王五了。


    示意王五起身,王一眼中光芒爆射罩定身子簌簌而抖一臉畏懼的王七,幽冷的說道:“無禮謾罵上隊隊長該當何罪?”


    原來至陽城主王毅共有九隊親衛,而其中後四隊乃是預備隊,並無真正的實權,故這四隊的隊長雖然以數字排序,但地位都是平等的,平時相遇最多也不過以修為排序尊卑罷了。


    而與之不同的是,前五隊中全部都是精英修士,而諸位隊長也都是七級修為以上的大修士,乃是整個至陽城的中堅力量,故而城主規定了嚴格的尊卑製度,賦予了他們極為尊崇的地位。


    而無數規定之中,無故謾罵上隊隊長,便是死罪!


    “大哥,我們是親兄弟呀,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二哥……”聞聽王一居然要定自己的死罪,王七不由心中大驚,歇斯底裏的語無倫次,最後竟是就地狂吼起城主王毅來。


    “你還有臉稱呼我大哥,我可不記得有你這等廢柴兄弟!”眼中釋放出冷酷的目光,王一手中神光湛然,便欲即刻將王七斃於掌下,卻冷不防被人一把將手攔住,轉過頭去手的主人竟是一直不言不語的王五,不由詫異的問道:“王五,你待如何?”


    “是我打他在先,他罵還與我也屬人之常情,就不必動用極刑了。”


    目中光芒似是透過遮住王五麵目的黑鬥篷,王一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張如同雕刻一般沒有絲毫表情的麵孔,似是想要探測這個深沉如淵的男子到底在想些什麽,良久,才鬆開手中真元,緩緩對王七說道:“既然王五為你求情,死罪可免。”


    “砰”的一下趴在地上,剛剛還不覺得怎樣,此時放鬆下來,王七隻覺刹那間如浸在水中,全身毛孔都在冒著虛汗,霎時便將整個衣衫浸透,留下滴滴水珠。


    無比複雜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王五,王七此時也說不出心內對他到底是感激還是怨恨,隻覺五味雜陳,心亂如麻。


    冷冷的看著因為死裏逃生而慶幸不已的王七,王一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右手輕輕一劃,一道熾烈的劍芒霎時閃過,遠遠消失在天際。


    呆滯的看著王一臉上嘲諷的笑容,王七心內一時竟是反應不過來,直到左臂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才恍然驚覺自己的左臂已經被那道熾烈劍氣化為虛無,不由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驚怒之下驟然昏死過去。


    輕輕俯下身,將王七往下掉落的身體抓住,王五伸手一抹,一麵光滑的結界浮現出來,將王七傷口處噴湧的鮮血止住,籠罩在麵罩下的麵龐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隻聽身旁王一悠然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斷他一臂算是便宜他了!”


    “總隊來此,是為了什麽事?”緩緩起身,王五話語中依舊沒有絲毫起伏。


    “城外幻幽穀發現不淨散人蹤跡,城主率王二王三已經趕去,命你我速速趕去回合。”說著,王一看了一眼被王五提在手中昏迷不醒的王七,不耐的揮袖掀起一陣狂風,竟是直接奪過王七,將其自三十餘丈的高空扔在了地上,當真是心狠手辣,不念兄弟之情。


    “走!”冷然轉身,王一身形閃動間霎時不見了蹤影,而王五愣愣的看著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生死的王七,幽幽的一聲歎息後,也化為一道黑光轉瞬而去。


    “嗯……”嚶嚀一聲,玲兒自昏迷中緩緩醒來,睜開雙眼,發覺自己居然衣衫不整的仰麵躺倒在偏室床上,不由驚呼一聲,連忙坐起身來,卻發現身前正有一男二女三人在盯著自己觀瞧,不由羞得麵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鍾叔,兩位前輩,方才受到那頭黑熊驚嚇昏厥過去,還請三位前輩莫怪玲兒失禮之處……”急急自床上下來,玲兒朝麵前三人福了一福,雙手緊緊抓著衣角卻是不知所措的緊。


    “無妨,我等本來不欲打擾你的,奈何你自己醒來了,嗬嗬。”微微一笑,對於這個天真的丫頭,鍾靈向來深有好感,故而此時也不忘打趣一下,卻是讓玲兒更是羞赧,麵上似欲滴出血來一般。


    眼看玲兒被自己等人看的麵紅耳赤,鍾靈知道這丫頭性子淳樸,沒有經曆多少世麵,故而便不再繼續促狹她,反身麵向虺雲雨,正欲提議去內室看看玉清狀況,卻隻見虺雲雨似是看到什麽有趣的事物,雙目中綻放著奇異的光芒,仔細的在玲兒身上掃來掃去。


    “閣主,這是在做什麽?”悄悄傳音給身旁的綠兒,鍾靈發現其亦是一臉茫然,朝自己聳了聳肩表示不知,不由苦笑的默默站在原地等待。


    “丫頭,你叫什麽名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玲兒被盯得不知所措,臉色由紅轉白時,虺雲雨才和藹的出聲問道。


    “晚輩叫玲兒,是王府的丫鬟,被殿下派來照顧玉清前輩的……”被盯得毛骨悚然的玲兒好容易聽到虺雲雨的問話,連忙一股腦的將自己的來曆抖了出來,隻差將自己的私事也和盤托出了,隻把一旁的綠兒逗得哈哈笑了起來。


    白了綠兒一眼,虺雲雨又是一臉慈和的盯了玲兒半響,才哈哈笑道:“好,很好,哈哈!”


    說罷,在綠兒和鍾靈古怪的目光中,調轉雲頭向室內行去。


    “好重的傷勢!”甫一至玉清床邊,綠兒搶先幾步,拿手把在玉清脈上便是眉頭一皺,驚呼出聲。


    聞聽此言,虺雲雨亦是麵色一變,駕雲緩緩來至玉清頭側,伸出手指輕輕點在玉清眉心之處,半響,竟是撲哧一笑,叱道:“你個小子好沒道理,老身親自前來救你,你卻裝死相迎!”


    “咦?!”聽到虺雲雨的笑罵,綠兒不由輕咦一聲,隻因在她的感知中,玉清的確是昏迷不醒的,而聽姥姥話中的意思卻是自己感知錯了?


    半響,眉頭輕輕跳動,玉清緩緩的睜開雙眼,嘴角一扯權當笑容,虛弱的說道:“多謝前輩,非是晚輩無禮,實是剛剛全身心的解除龜息法而無力說話,自晚輩出道以來,還是第二次受到如此重創……”


    “龜息法?!”駭然看著躺在床上的玉清,綠兒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剛剛把脈之時自己便發覺玉清體內十之八九的經脈都已斷裂,居然還能夠施展龜息法這等高階法術,說實話,此時他還能活著就已經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哼,第二次!之前我還疑惑,你氣質沉柔卻總不自覺的透出一股子殺伐之氣,原來是久曆搏殺所致,虧你到現在還能活著啊。”聞聽玉清所言,虺雲雨亦是悚然動容,這等傷勢兩次未死,不論真實情況如何,此人都是有大機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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