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舒了一口氣,腦海中頓時傳來強烈的眩暈感,致令身體不住的顫抖起來,玉清索性坐倒在地,這才好過了許多。


    看到玉清的舉動,虺雲雨二人自然知道危機已然過去,遂由虺雲雨照看玉清,而馬思真則去往各位長老處觀瞧他們的情形。


    “他們並無大礙,隻是剛剛群情激憤之下被心魔所趁罷了……”良久,玉清緩緩睜開雙目,嘴唇微張一口濁氣噴出,整個人霎時又恢複了神采奕奕。


    “奇怪,我以為你的秘術可以不懼怕任何攻擊的,為何剛剛卻看上去如此狼狽?”看著大殿中的長老也開始有人收功起身,感受其氣息已是圓潤平順,顯然並無大礙,虺雲雨放下心來轉身看著玉清疑惑的說道。


    淡然搖頭,並未回應虺雲雨的疑問,玉清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也是心有餘悸,隻因剛剛那名黑衣怪人的詭異瞳術竟是能夠直接攻擊他人魂魄,萬劫法身還沒有完善到大乘之境,因此雙方之間還需要隱秘的用神魂進行聯係,一旦被人發現這絲聯係並加以攻擊,屆時後果將不堪設想,這也可以說是玉清如今唯一的弱點所在了。


    隻是以玉清的神魂修為在清微界中已是頂尖之選,故而在此之前他對於自己的這個弱點也並非是如何在意,然而這個黑衣怪人的出現卻給他敲響了警鍾,雖然直到最後這個怪人也隻是在他的識海中留下傳音,似乎並未有多餘的動作,然而已經足以令他警惕不已,隻因以怪人表現出的力量一旦發現自己和萬劫法身之間的那絲神魂聯係,要殺掉他實是輕而易舉!


    單手扶地緩緩站起身來,玉清正欲活動一下有些酸軟的身體,忽而一陣恍惚,腦海中突然被極大量的古怪信息湧入,一時間隻覺頭腦滯澀,腦海不由得生出陣陣劇烈的撐.漲感來。


    半響,瘋狂湧入的信息終於停止,玉清凝重的在識海中略作觀瞧,卻沒有任何發現,詫異之餘不由得心中一動,將目光投向定海界中,登時身子一晃,麵色霎時慘白一片。


    此時在定海界那片碧波萬頃的元氣汪洋中,足足大了數十倍的灰色蓮花已經完全成為實體,陣陣浩瀚無窮的威嚴氣息自其上勃然生發,激起萬丈巨浪向四方呼嘯而去。


    蓮花上方原本單隻坐著不動都已頗為局促的法相金身此時卻顯得小了許多,其身周空出了一片足以令上萬人聚集的巨大空間,而此時,一麵頂天立地的黑色石碑赫然矗立其中!


    石碑之上正不斷閃爍著灰蒙蒙的光芒,透露出一股極為危險的凶惡氣息,令人隻是遠遠望去便心驚膽戰,難以自持。


    然而在如此詭異的石碑之上卻又夾雜著極為矛盾的耀眼金芒,那是九個碩大的金色古篆,玉清定睛瞧去,不由得滿心苦澀,如遭雷殛。


    域外第一天魔王古殤!


    看到玉清時青時白的麵色,虺雲雨猶豫半響終是沒有再行追問,畢竟剛剛發生之事牽涉到玉清的本命絕學,太過詳細的詢問無異於是在探究其本命絕學的弱點,故而隻是默默無言的在一旁為其護法,等待玉清回複平靜。


    “對於古殤二字前輩可有印象?”對於已成事實的事情,無論結果如何惡劣,也絕不會為其煩擾不定,這便是玉清淡然心態最直接的表現,雖然對於那麵石碑的突然出現頗為在意,但震驚過後也立刻便沉靜下來,準備搜集線索,從而搞清楚黑衣怪人此等異常舉動到底有何所圖。


    “古殤?據我所知老一輩的修士之中並無此人,思真你可聽過這個名字?”認真的想了半響,虺雲雨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處理完長老們的事情後向自己二人走來的馬思真說道。


    “我亦不知,若非其人乃是新近修士,那隻能是遠在你我成名之前了。”搖了搖頭,馬思真也回憶不起記憶中有古殤這個名字,略顯歉然的向玉清看去。


    對於二人的回答早在預料之中,故而玉清也並不覺有何失望,隻是心中忽而一動想起了還在定海界中的太玄來,或許這個古殤也是上古之時存留下來的人也說不定。


    想到這兒,玉清便欲向馬思真和虺雲雨告罪一聲,將神魂遁入定海界中去找太玄問個究竟,然而剛一張口還未言語,逸散體外的神魂忽而一陣,冥冥中似是有一物正向著自己這邊飛速接近。


    轉身向大殿正門看去,玉清疑惑的說道:“奇怪,這種時候會是誰用傳訊玉佩給我?”


    “嗯?”愣了一愣,虺雲雨和馬思真對視一眼,同時發現對方眼中的震驚之意,在二人的神念中並未發現有傳訊玉佩的蹤影,而以傳訊玉佩接近極限的速度來說,即便是玉清的神念修為勝過自己二人也絕無可能在其發現這許久之後,那玉佩還未來至自己二人的神念範圍之中。


    能做到這等地步隻能說明玉清的魂魄進一步與天道契合,已經能夠冥冥中感知到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事物,然而這並非真正令虺雲雨二人如此震驚的原因,真正令二人不可思議的是似乎玉清的神念修為每時每刻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就在剛剛三人神念交纏之時,二人還清晰的感知到其時的玉清絕對沒有如今這等修為,期間僅僅相距兩刻鍾而已。


    稍停,虺雲雨和馬思真同時心中一動,神念籠罩範圍之中突然劃過一道流光,二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那絲流光已經化作一麵玉牌自大殿門口穿行而過來至玉清身前,速度之快可見一斑。


    大略掃過,玉清麵容現出一絲古怪之色,向一臉疑惑的望著自己的馬思真說道:“是萬空藏,他想要前來拜會,此時正在路上,不多時即將來到。”


    “哼,他倒是敢來,真以為區區一屆天都山的陣法師,老身便不敢動他?!”麵上怒色一閃,馬思真脫口怒斥道。


    “前輩息怒,剛剛異變突生,晚輩還無暇告知,霸石之死恐怕並非萬空藏所為!”仔細沉思半響,玉清突然若有所思的說道。


    “嗯?這是何意,小友還知道些什麽內情?”心中一動,對於玉清的能力已經完全認同,馬思真慎重的詢問道,與此同時,對於“萬空藏”這個敏感話題,所有的長老們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大殿之中的氣氛霎時又陷入異常的寧靜中。


    感受著殿內因為自己的話語突然轉變的氣氛,玉清不由得苦笑一聲,隻因自己的推測絲毫沒有事實依據,本意隻是想要能夠讓馬思真靜下心來莫要一上來便同萬空藏生出衝突,誰知話一出口自己卻變成了為萬空藏爭辯清白之人,這等轉變卻是玉清始料不及。


    謹慎的組織了下語言,玉清始才緩緩說道:“反是使用生魂封禁之術者必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被死者那龐大的怨氣糾纏,即便是大乘期修士也需要數月的時光才能夠將之消化,而那日我見到萬空藏之時距離霸石失蹤不過月餘,而他身上非但沒有怨氣,相反卻透出一股無比空明的意境,若非是問心無愧之人,斷無可能!”


    “這隻是道友的推測之言吧,非是我故意為難,隻是霸石之事事關重大,我等需要確鑿的證據!”離玉清最近的一位長老聽到玉清所言,突然睜開雙眼凝重的說道。


    默然無語,馬思真此時亦在仔細思考玉清口中所言,此老所言未嚐不是馬思真此時心內所想。


    “那不知前輩又有何確鑿的證據指認萬空藏便是凶手?”微微一笑,對於此老的詰問絲毫不以為意,玉清平靜的反問道。


    “這……”心中一愣,雖然覺得玉清有些強詞奪理之嫌,然而仔細想來的確如其所言,自己等人將萬空藏指認為凶手也隻是主觀臆斷罷了,念及此,此老也不由得沉默下來。


    “另外,關於那日陣法的攔截時間和萬空藏的出現未免有些太過巧合,他實在沒有必要在試探與我之時還樹下天馬一族這等強敵,以他的心智理應不會行此不智之舉……”若有所思的繼續說著,玉清聯想到此時停留在天馬族地之外等待進入的上前神秘修士,心中一絲明悟生出。


    聞言一愣,此時的殿內都是些老江湖,對於人心詭詐自然清楚無比,聽到玉清所言心中頓時察覺到這次事件的怪異之處,的確如玉清所言,萬空藏能夠做到天都山首席陣法師,其心智定是高絕,怎可能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而如果說霸石之事是他人預謀陷害萬空藏,那麽能夠如此準確的將萬空藏和玉清的動向掌握的如此透徹,並設下如此縝密的陷阱,暗中偷偷潛入天馬一族的第三方勢力之強實在令人思之心驚。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恐怕與那上千神秘修士脫不開關係了!”麵上閃爍著莫名的笑意,玉清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卻突然麵色一動,神魂覆蓋中萬空藏和綺語二人身影顯現出來,正急速向這邊接近,而令玉清震驚的是萬空藏二人此時卻是極為狼狽,其中綺語更是氣若遊絲,顯然已是身負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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