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些修士都是死於鬥宿之手?”雙目輕閉,憨厚男子向身旁還在輕笑著看向玉清離去方向的青蚊說道。


    “正是,我隻是依她所求將屍瑩蟲借予罷了,臨行之前你不是說要我聽命於她的麽,隻是不知為何此次行動之後回來的隻有我的蟲兒,鬥宿卻是莫名失蹤了,屬下也是著急得很呢。”目中閃爍著莫名的笑意,青蚊轉身向憨厚男子說道,悠然回道。


    聽青蚊話中之意,這男子竟然便是他和鬥宿的上司,若這些人真的是按照二十八星宿排列,那麽此人必是玄武無疑!


    “哦,還順便將自己的分身附在瑩蟲身上?”轉過頭來,玄武看著一臉莫名笑意的青蚊,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緩緩說道:“青蚊,你可是真當我好欺得很麽!”


    “尊者何出此言,這其間定是有些誤會,青蚊天膽不敢同您虛言呐!”口中說著惶恐的話語,青蚊麵上莫名的笑意卻越來越盛,隱隱似乎還有著絲絲挑釁的意味。


    四目相對,山穀中突然彌漫起沉重的氣氛,道道嘶鳴的旋風圍繞二人無端生出。


    目中閃爍著渾濁的光芒,玄武對於青蚊的挑釁沒有絲毫反應,隻是這般靜靜與青蚊相對而視。


    而反觀青蚊麵上的笑意卻是不再有絲毫遮掩,半響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打破沉寂笑嗬嗬的向憨厚男子說道:“說到這兒,青蚊倒是有一事求尊者。”


    半響沒有回應,看著對麵隻是一臉平靜的望著自己的憨厚男子,青蚊不由得皺了下眉頭,麵上笑容也是一滯,沉默稍許才繼續說道:“日後若是尊者遇上剛剛那個名叫玉清的小輩,還請莫要傷其性命,留待與我進行處置,可好?我與他有些舊怨未了!”


    依舊沒有絲毫回應,直到青蚊麵上笑容完全消散,露出一絲不耐之色時,憨厚男子才不緊不慢的說道:“看來你在這個世界中吸收到了太多的力量。”


    “嗯?”聽著與自己的請求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語,青蚊愣了一愣才疑惑的答應一聲,不知麵前這個男子憨厚的麵孔下到底打著什麽算盤。


    “你當年的事跡我已聽剛剛那個孩子提及,的確有值得自豪的資本,隻是若是因為這些便不將天下人放在眼中,卻是有些坐井觀天了。”憨厚男子話語很是厚重還透著異樣的磁性,不論周邊如何嘈雜都能夠清晰的被人聽到,隻是語速卻極其緩慢,短短幾句話便用了常人數十句話的時間。


    “嘿!那不知尊者是否能夠代表井外的天地呢?”冷笑一聲,青蚊終於明白了玄武話語中的意思,無非便是說自己太過自大目空無人罷了。


    雙袖拂動,青蚊正欲準備出手,卻突聞玄武再次張口問道:“隻不知你回複了全勝時幾成實力?”


    聞言一愣,青蚊心中泛起一絲古怪的猜測,猶疑的說道:“五成,尊者待要如何?”


    自懷中取出一道金箍套在頭上,玄武的身形忽而暴漲,須臾之間已是變為丈二高下的巨人,雙目中逸散出攝人的精光,緩緩說道:“既如此我也拿出五成力量。”


    一股難言的感受自心底浮現,青蚊抑製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良久才幽幽說道:“可有彩頭?”


    “你敗此界之行聽命於我,我敗玄武稱號予你。”即便是要與青蚊這等不世強者交手,玄武心中也沒有絲毫波動,話語依舊不緊不慢,仿佛隻是在同老友互相交心一般。


    舌尖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青蚊微微一笑,雙袖一撫,一股沛然巨力轟然向玄武擊去。


    毫不在意的伸出手來,玄武一把按在襲來的巨力之上,天地間霎時片片碎裂,二者試探性的交手已然超出空間所能承受的極限,然而衝擊波在毀掉山穀之後並未繼續蔓延,片片形如龜殼,閃爍著渾濁光芒的菱形晶片在山穀四周浮現出來,放眼望去竟是合成一個巨大的龜殼將整個山穀罩在其間。


    手掌輕輕一握,令空間崩毀的力量被一把掐滅,玄武突然抬起頭來看著遠處散發著如血般猩紅氣息的青蚊,低沉的說道:“至於那個孩子的事,你本不必擔憂我會傷害他,且姑且不論如今的他你能否應對得了,我也不建議你與他為敵,因為人間界中還有個連我都不願招惹的大神通者在等著他回去!”


    “大神通者?你在說誰?”不明所以的看著玄武,青蚊腦海中霎時浮現一道如萬年玄冰般清冷的身影,身子竟是不由得顫了一顫,回過神來卻發現對麵的玄武看似極為隨意的一拳擊來。


    “轟!”劇烈的爆炸聲在神魂感應中傳來,玉清驟然停身,轉頭向來路望去。


    “怎麽了?”疑惑的停下遁光,虺雲雨看著一臉驚異的玉清問道。


    “前輩和道友都沒有察覺?”詫異的看了一眼迷惑不解的虺雲雨和萬空藏,似乎他們並未聽得有什麽響動一般,玉清頓時知道剛剛的那絲聲響定是被人有意以禁製遮掩了起來,雙目中冰藍色光芒大盛,霎時跨越時空正看向已然遠離出萬裏的山穀。


    然而天目視野中回饋而來的依舊是一切如常,山穀沒有絲毫變化的矗立在原地,沒有絲毫修士交手的元氣波動泄露。


    “看到什麽了?”同樣順著玉清看著的方向望去,虺雲雨心中並不如何在意,在她的感知中,方圓萬裏之內絕沒有什麽能夠威脅到自己三人的物事。


    “錯覺罷了,我們走吧。”言罷,掉頭離去,玉清遁光不由得快了幾分,隻因他深知以其如今的神魂修為斷不會無端出現什麽錯覺,故而那聲爆炸聲應該是確實存在的,甚至玉清可以確定如今這場不見天日的戰鬥便發生在自己等人剛剛還立足的山穀之中,隻是被大神通者施以某種自己還無法看透的禁製遮掩起來,以至於天目反饋而來的信息出現了不應該出現的錯誤。


    而按自己如今的神魂修為來說,能夠做到這點的人可說是寥若晨星,再加上戰鬥的地點,玉清便猜到如今對戰二人中必有一個是青蚊道人,而另外一個能夠同青蚊正麵對抗的修士因為信息不全卻不知究竟了。


    最初得到青蚊道人消息時玉清還曾道心失守以至於被天魔侵襲,隻欲找到青蚊問清楚他們到底是如何來到清微界的,然而如今青蚊就在不遠之處,玉清卻掉頭離去,絲毫沒有潛回去找尋他的意思。


    就在剛剛因為虺雲雨對於青蚊的輕視,而為其描繪青蚊的強大之時,玉清心中也是悚然驚覺!


    與昆侖密境之時,正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才導致青蚊第一次複活失敗,最後更是險些被玄胤一劍打的形神俱滅,如今青蚊心中對於自己可說是恨之入骨,之所以沒有即刻前來尋找自己定然是身有要事無法脫身,而自己若是與他貿然接觸恐怕一場大戰在所難免,自己有天魔神通和萬劫法身兩大神通在手,即便不敵逃脫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然而令玉清擔憂的是,一旦青蚊惱羞成怒將無法殺死自己的憤怒轉嫁到虺雲雨和天馬一族身上,屆時一場浩劫便會因自己而起,這等因果卻是玉清無論如何也不願接下。


    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虺雲雨看著玉清加速離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若是玉清剛剛提出返回山穀中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虺雲雨也不會心中生疑,然而以“錯覺”這樣的字眼敷衍卻隻能說明山穀中發生了極不平常的事情,而如今玉清的舉動也更像是在遠離危險。


    “我等存世多年自有立身之道,小子你大可不必庸人自擾。”


    正埋頭趕路,玉清耳邊突然響起虺雲雨幽幽的傳音聲,心中不由得顫了一顫,苦笑著回道:“不愧是前輩,居然一眼便看穿晚輩的借口了。”


    “哼,那邊的可是你口中的青蚊麽?”冷哼一聲,虺雲雨不是那種逞強鬥勝之人,既然玉清已經決定就此返回天馬族地,她雖不爽如今這種近乎逃離的舉動,但也不會傻到返回去找青蚊麻煩,如今同玉清說話也隻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罷了。


    “山穀那邊有相當水準的修士在交手,且山穀周圍被人施加了強力的禁製,即便是我的天目也探測不到真實,但以常理推測那邊戰鬥之人定是青蚊無疑。”據實回道,玉清看了眼有跟上這種速度顯得有些吃力的萬空藏,不著痕跡的放緩了些遁速。


    “嗯,其人還懂得陣法之道?”聞言一驚,原本便覺青蚊不好對付的虺雲雨此時聽到玉清所言,不由得驚聲問道。


    “不,青蚊道人一聲殺戮極重,不管是戰鬥也好布陣也罷,那絲殺氣都會散發到虛空之中,而這種氣息絕無法瞞過天目的探測,而能夠漫過天目的隻有中正平和的氣息,故而那道禁製定是與青蚊戰鬥之人所布。”說著,玉清亦是露出一絲不解,疑惑的說道“隻不知其人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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