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煙氣緩緩收縮,一炷香功夫,一道周身散發著濃鬱白光的人影隱隱現出身來,玉清身子猛地一顫,隻因這道隱約的身影居然四肢健全,而虺雲雨之前應是沒有雙腿的。


    煙氣散盡,虺雲雨的身影完全顯現,果然如玉清看到的那般,那兩條本應齊膝而斷的雙腿居然再生出來。


    緩步來至玉清身前,拿眼一掃玉清身邊二人,虺雲雨不由得眉頭略皺,在掃到玄武之時更是麵色一驚,連忙躬身一禮道:“不知玄武聖族在此,虺雲雨剛剛多有失禮還請見諒。”


    心中一動,玉清對於這種情況著實沒有想到,印象中虺雲雨不論對誰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而此時對與玄武卻顯然是發自心底的恭敬,另外其口中的“玄武聖族”四字也令玉清頗為疑惑,難道玄武並非是因為加入了這個以四象為代名詞的組織才被稱為玄武的?


    “原來是虺族之人麽,你既然知道我的來曆,那稱我一聲玄武便是。剛剛還以為是一條虺蛇已經修至化成人形了,可把我駭了一跳,哈哈。”爽朗的大笑著,玄武原本的戒備之色頓消,亦是向虺雲雨回了一禮。


    一旁有些畏懼的騶虞此時也明白過來,身子不由得放鬆下來,此時才再度感受到因為剛剛催動真元身體中傳來的劇痛,不由得悶哼一聲,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不知您隨玉清到此所為何事?”不解的看著玄武,在虺雲雨記憶中玄武聖族雖然勢力龐大但卻甚少行走世間,故而世上除了自己這些同樣古老的族群並沒有人知悉他們的存在,真不知這個石林中到底有什麽了不得的物事居然會驚動這樣一個神聖的族群。


    看到虺雲雨麵上神色,玄武已經大略猜到她心中所想,撓了撓頭苦笑著說道:“我離開族群已久,此次行動隻是我個人意願,與玄武一族無關,你無須在意,這次之所以到定海界來也是受到了玉清的邀請。”


    麵上神色一鬆,虺雲雨向玄武點了點頭,轉而向玉清說道:“玉清,你這次是為何而來,這可是祥獸騶虞麽,怎得傷成這樣?”


    說著,虺雲雨手中現出一絲乳白色的光芒,輕輕在騶虞身上一抹,白光霎時化作綿綿細雨落在騶虞身上緩緩滲透進去,須臾但見騶虞身上焦黑的膚色霎時褪去,一層紅潤的肌膚在幾息之內覆蓋全身。


    “多謝。”心中大驚,騶虞隻覺周身上下所有的傷痛居然在虺雲雨一抹之下痊愈如初,對於虺雲雨的神通不由得莫測高深起來,連忙起身道謝。


    “你無須謝我,既然是玉清的朋友,我責無旁貸。”點了點頭,虺雲雨拿眼看向玉清,等待他的解釋。


    “嗬,這次攜騶虞前來隻為了修潔前輩一事,它在此生存已有無數年月,故而我想請他辨認一下修潔前輩,隻是我這邊並無修潔前輩的具體畫像,便將它帶來見你了。”並未說什麽恭喜修為大進之類的客套話,玉清開門見山將來意向虺雲雨和盤托出。


    身子猛然一震,虺雲雨麵上一瞬間閃過一絲隱隱的懼怕,其實她心中很清楚,在石林這等凶險之境,以伶修潔當年區區化神修為又身負重傷很可能早已身死,故而如今雖然隻需在騶虞麵前畫下伶修潔的畫像便可知悉內情,但是虺雲雨隱在袖中穩若磐石的雙手居然不停地顫抖起來,半晌都不能伸出衣袖。


    微微搖頭,玉清何嚐不知道虺雲雨心中的顧慮,故而也不催促,隻是在一旁思索著什麽,靜靜的等待。


    良久,終於在一聲沉重的歎息聲中,虺雲雨向騶虞說道:“待我畫下畫像,還仰仗道友了。”


    “之前我也同玉清說過,這無數年來進入石林的修士不計其數,我也不知到底能否記得你要尋找之人,隻能說盡我全力。”搖了搖頭,騶虞把同玉清所說的話語又重複了一遍,想來是真的不確定自己能否記得。


    “如此足矣!”微笑點頭,虺雲雨輕輕將左手伸出衣袖,隻是在虛空中一抹,便看到一個相貌清秀氣質儒雅的青年修士現出身來,乍一看去與玉清竟是頗有幾分神似。


    “呀!”


    看到畫像,玉清還不覺怎的,騶虞卻驚呼一聲,在看到伶修潔畫像一瞬間猛然倒退三步,如見鬼魅。


    “怎的?”虺雲雨不由得大驚,看騶虞的反應顯然他還記得伶修潔,隻是不知為何他竟會如此畏懼,自己孩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對視一眼,玉清和玄武眼中同時掠過一絲苦澀,心中已經隱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果然隨後騶虞的話語立時證明了二人心中所想。


    “這個人我決不會認錯,他現在還好端端的活著,作為看守石林的三大巡守者之一……”低著頭如同自語一般喃喃說了三句話,騶虞苦笑著搖了搖頭,幽幽說道:“你若是要見他,我可以為你指路。”


    “巡守者……”得知伶修潔並未身死,虺雲雨心中先是大喜過望,接著便化作滿腹憂慮,在進入石林之前便已經自玉清口中聽過巡守者一事,隻是當時還沒有他們的詳細資料,故而知之不詳。


    念及此,虺雲雨轉而看向玉清,目中之意不言自明。


    點了點頭,玉清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關於巡守者的訊息娓娓道來,最後才凝重的說道:“巡守者一旦被戾氣侵染則神智喪失,即便是麵對至親骨血怕是也難以保持清醒,故而我們若要過去,便要等待下次戾氣爆發停止的那一刻。”


    說著,玉清抬起頭來,卻發現虺雲雨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捶胸頓足。


    “糊塗,以他的陣法修為好好呆在一處僻靜之地調養傷勢本是極為輕易之事,難道他也無法控製對於神器的貪念嗎?!”連續深呼幾口長氣,虺雲雨苦澀的搖頭說道,麵上一片淒然。


    看到虺雲雨悲傷的模樣,玉清心中一直有一個猜測,但苦於一直沒有確實的證據,待要向虺雲雨說出,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措辭,正猶豫間忽而心中一動,麵上現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靜靜的退後兩步,為突然來至三人身邊的一道遁光讓出空來。


    “虺老,修潔非是因為貪念所致,他隻是太過迫切想要為家人複仇,想要保護你們……”


    光芒落地化作萬空藏,淒然的話語自其口中吐出,其內似乎有著什麽難言的隱情,虺雲雨猛然一怔,不明所以的轉頭看去,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麽?”


    “虺老可是一直以為晚輩乃是害的修潔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麽?”苦笑著看著虺雲雨,萬空藏仰天一聲長歎,幽幽說道:“事已至此,晚輩也無需在隱瞞什麽,有一件事情想要告知虺老,這許多年來,為了保守這件秘密,晚輩也是受盡折磨……”


    久久無言,虺雲雨隻是愣愣的站在一旁滿是不知所措,而萬空藏也似乎在阻止言語又似乎在回憶著那些久遠之事,良久才開口說道:“這件事的起因還要從天都山中有一部分修士想要打破遠古盟約,企圖通虛界聯手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說起。”


    “這便是你跟修潔被叫去破解那些陣法殘片的原因?”終於回過神來,虺雲雨對於萬空藏的話語不置可否,隻是聽到疑惑之處默默發問。


    “不錯,那些殘片是一個巨型法陣的外延罷了,雖然對外傳言破解了那些陣法的修士隻有我們兩人,但其時當年還有許多陣法修為更在我二人之上的修士也參與其中,隻是他們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陣法的意圖,紛紛停止了對於陣法的破解,以至於慘遭殺害,自然這些我和修潔並不知道。”說到這兒,萬空藏看到虺雲雨懷疑的眼神,擺了擺手製止她發問,繼續說道:“前輩可知我等世界邊緣有一層由上界大神通者聯手布下的強力禁製?這個禁製的作用便是將虛界魔頭與我等隔離開來,而天都山要求我等破解的那個陣法,可說便是這個禁製的鑰匙。”


    “說來慚愧,我同修潔最根本的區別便是,他在醉心於陣法之道的同時還在乎許多其他的東西,比如大義,比如親情,而我當時卻一心隻想鑽研更高等級的陣法,故而愚蠢的答應下了天都山的邀請,為他們繼續破解陣法,誰知就在陣法完成的一刻,有許多無比強大的魔頭降臨在天都山中,對之前參與過陣法破解,卻因為修為極高天都山不敢輕舉妄動的修士進行了殘酷的屠殺,屆時我才真正明白過來我到底做了什麽。”說到這兒,萬空藏麵上現出一絲痛苦之色,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顯然再度回憶這些往日,對於他的身心也是一種摧殘。


    “哼,後來呢?”還沒有完全相信萬空藏所說的話語,再加上之前對於對於萬空藏的憤恨,對於他此時的痛苦根本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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