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為引,獻祭生魂!”冷冽的話語自玉清口中緩緩吐出,雙目中冰藍色的光芒爆現,向著衝天血光之處遙遙射去。


    滿地血屍之上,青蚊儒雅的身影赫然矗立,似是心有所覺,將目光向玉清之處望來,一股凍澈神魂的冰冷觸覺突然穿入腦海,青蚊麵上猛然浮現一抹蒼白,隻覺侵入識海中的力量霎時化作一柄瑩白色的冷冽長劍,無盡的劍氣將自己神魂組織的所有抵抗頃刻間化為烏有!


    “今日定要將你擊殺在此,若真個令你回到中皇山中必成心腹大患……”嘴角一絲鮮紅的血液滑落,青蚊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麵上滿是驚怒,玉清的成長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那恐怖的神魂攻擊居然相隔如此遙遠還令他的識海受創,若讓玉清回到中皇山中靜修百年,怕是屆時再要殺他便千難萬難了。


    身後突然掀起一陣猛烈的罡風,一股宏大的威嚴降臨世間,籠罩在側的玉清神魂隻覺如被萬鈞巨力擊中,霎時煙消雲散。


    “好可怕的力量……”


    身子一顫,玉清眼中冰藍色光芒漸漸隱去,麵目之上滿是凝重,右手自虛空一抹,一麵水鏡浮現在眾人身前,其上閃現的畫麵中分明有兩個人影,而待看清青蚊身後虛空中浮現之人後,玄武和地老的身子猛然一抖,玄武更是不可置信的驚呼道:“龍炎帝君!”


    眉頭一皺,玉清轉頭向玄武看去,疑惑的說道:“大哥識得此人?”


    “嘿,兄弟你之前的猜測完全無錯,這幕後之人的勢力的確大的恐怖呐……”被玉清一問回過神來,玄武看著水鏡上浮現的身影,麵上滿是苦澀,幽幽說道:“炎黃鏡三主之一,早在億萬年前便已是上界絕頂強者,想不到今日竟是碰到了他的分身,嘿!”


    “炎黃鏡?!那不是玄胤長老曾經去過之處?”眉頭緊皺,外界曾有傳言說玄胤隕落與炎黃鏡中,雖然隻是訛傳但也從側麵說明炎黃鏡乃是極為凶險之地,而掌控此地的三人自然也定是修界之中的絕頂之輩。


    “不錯,炎黃鏡乃是那三位帝君聯手以無上神通化作的一片獨立的世界,其內環境極端惡劣有著無數強大的凶獸,即便是仙人進入其間也難說能夠輕易通過,久而久之便成為了仙人的試練之所,隻是炎黃鏡並不禁止除仙人之外的其他大神通者進入,故而後來妖魔二界也開始陸續進入其內,長久下來成了一處仙魔妖混雜之地。”說到這兒,玄武驚悸的麵上閃現一絲莫名的敬重,幽幽說道:“再加上炎黃鏡奉行適者生存這等慘烈的規則,故而滯留其內之人都是三界有數的強者,而屹立在著無數強者之巔的便是龍炎、玄黃和天鏡三位帝君!”


    “敵人竟是這三位,難怪強如嫦曦仙子也分身乏術,恐怕三界大亂在即!”麵上的震驚神色漸漸消去,地老看了看有些驚慌失措的眾人,又看了看雖然麵色凝重但絲毫沒有懼意的玉清,心中登時了然,微笑著說道:“玉清,你可是有了計較?”


    “無論他本人修為如何高絕,但通過陣法之道凝結的分身必將受製於清微界法則限製,其力量仍然無法超出這一界的範疇,而我方玄武大哥、虺老、騶虞擁有足以匹敵上界仙人的實力,地老自不必說,修潔前輩、擎遠前輩在石林陣法的加成之下也足以媲美上界真仙,如此聯手之下應該足以將龍炎的分身攔下,至於青蚊道人交與我便是。”淡然一笑,玉清從容的向眾人吩咐著,麵對在上界亦是頂尖存在的龍炎帝君,其竟是當真沒有一絲懼意。


    “拖延?恕我直言,你適才所言漏洞百出,我完全不能明白你的用意,的確以我六人之力或許能夠將龍炎分身攔下,而你也足夠強到能夠將那個青蚊道人攔下,但這到底有什麽意義?我等終會有力竭一刻,尤其是這種高強度的戰鬥,那一刻的來臨絕不遙遠,屆時魔尊仍會複活,我們隻是在白費力氣罷了!”一直不言不語的馬擎遠聽到玉清所言,心中充滿了不解,對於這樣一個小輩在此發號施令心中自然有些抵觸,雖然不明白為何在場之人都莫名其妙的選擇了相信他,但自己卻實在不喜,這才開口諷刺道。


    “與我一同來此的還有一人,我已著他前去布置一番後手,屆時應該足以阻止魔尊複生這一計劃,隻是有一點晚輩不得不說,此項布置到底能否成功,成功之後又到底是否生效我完全沒有把握,這次的舉動實是一場壓上身家性命的豪賭,故而諸位前輩盡可考慮清楚到底是否願意拚死一戰。”絲毫沒有因為馬擎遠的嘲諷而憤怒,玉清隻是淡淡的將自己的計策說出,而將決定權完全交給了他們自己,說完之後,又略作思索,玉清還是補充道:“這場戰鬥非同一般,參展之人須得全力以赴舍生忘死,任何投機取巧的舉動都會將自己的同伴陷與死地,諸位務必考慮清楚再給晚輩答複!”


    一陣無言的沉默,在場之人大都因為玉清的話語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唯有玄武和騶虞相視一笑,心中早有定奪,而虺雲雨與伶修潔傳音交談少許之後也紛紛麵露笑容,顯是願意留下與玉清並肩作戰。


    “嘿,是我失言了,時至今日我等哪還有什麽選擇的餘地,既然無法逃出石林,魔尊複生之後還不是死路一條。”苦澀的搖了搖頭,麵色陰沉的馬擎遠忽而苦笑著說道。


    “晚輩說過,此戰無比全力以赴,前輩若是抱著此想還是莫要參戰的好。”眉頭一皺,玉清也沒有想到身為天馬一族族長的馬擎遠會是如此貪生怕死之人,畢竟在見到其人之前,玉清通過馬思真和其他天馬族人的印象本以為他會是個豪爽男兒才對。


    “看來在無盡的時間摧殘之下,這個男人終究是敗了……”默默的想著,玉清心中也不覺為其生出一絲悲哀,隻不知若是一直苦苦思念於他的馬思真和其女馬飛絮看到這個魂牽夢繞之人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又該是怎樣的一番心情。


    看著馬擎遠亦是微微搖頭,地老自玉清開口之後便一直在默默的觀察眾人的神色,身為中皇山弟子阻止魔尊複生乃是份內之事,自然不會有何疑慮,但此刻馬擎遠表現出來的貪生怕死還是令他頗覺有些遺憾,畢竟是同處了千年之久的同伴呢。


    因為石林戾氣的侵襲,三人的道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損傷,而其中馬擎遠心境修為最低,損傷也最為嚴重,此刻又因為畏懼艱險而退縮,即便能夠從石林中活著出去,其修為怕是也難以再有寸進。


    “哼,即便是我不會全力作戰,難道還不如你這個小小元嬰期修士了麽!”聞聽玉清之言馬擎遠已是有些不喜,再看到地老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由得惱羞成怒,向著玉清憤然喝道。


    麵上閃爍著一絲淡淡的莫名哀傷,玉清並未反駁馬擎遠的話語,隻是略作沉默,悠然說道:“我可以將你送出石林!”


    整個空間中的氣氛猛然一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向玉清,良久才聽馬擎遠斷斷續續的聲音驚問道:“你說什麽?這不可能!”


    淡然一笑,玉清仰首向天,一道仿如洪荒般古老的波動向天頂傳去,接著又探手輕揮,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一條漆黑的空間通道赫然顯現。


    “此路乃是我早先布置完好的傳送法陣,空間穩定並無縫隙之虞,走至盡頭便是鷹愁澗,以你常年被戾氣侵蝕的身體足以在短時間內抵抗鷹愁澗的瘴氣之毒,而就你的遁速來說達致天馬族地不過瞬息之事,至於造成你被困在此的那件神器先交與我便是。”指著空間通道淡然說道,玉清右掌伸出停在馬擎遠麵前顯然是等其將神器交與自己。


    “玉清?!”三聲驚呼同時響起,卻是玄武、虺雲雨和地老看到玉清居然想要將馬擎遠手中的神器接過,不由得心中大急,忍不住朝他喝道。


    “三位前輩放心,晚輩自有分寸。”搖頭示意自己很清楚在做些什麽,玉清隻是靜靜的盯著馬擎遠,等待他的答複。


    麵上陰晴不定,顯然內心在做著劇烈的掙紮,如今的舉動已是不戰而逃,馬擎遠心中自然也是無比清楚,若真的就此離去,怕是日後再也無緣大道,但要其留在此處同龍炎分身生死相搏他又著實畏懼,思前想後,猛然跺腳,羞愧的大吼一聲,抖手向玉清拋出一顆圓珠,飛身遁入那條空間通道之中不見了蹤影。


    “這是……”看著手中散發著濃濃邪異波動的紅色圓珠,玉清腦海中霎時閃過《神異誌》的記載,輕呼道:“戮魂珠!”


    與此同時,一股詭異的透著絲絲神聖氣息的戾氣自虛無中轟然遁入玉清體內,與腳下法陣之間一股無形的聯係霎時建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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