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淡然的話語聲此刻在李浩聽來卻猶如寒冰般冷冽,無盡的恐懼在心底蔓延開來,一絲柔和但卻透著無盡威嚴的神異力量自按在丹田的手心中發出,李浩隻覺體內元嬰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霎時間,隻覺劇痛襲來,人已失去意識。


    就在此時,三道劍光呈交叉之勢驟然襲來,玉清淡然一笑,身形閃動之間,已經化作點點星光飄散開來,隻令劍光徒然穿過,露出因震驚而麵色灰白的三人來,而看三人胸口的衣衫,赫然各有一道掌痕刻印其上。


    “這是什麽遁術!”喃喃自語著,金袍老者自李浩被玉清拿在手中,便放棄了徒勞的抵抗,並未同其他三人一道對玉清進行攻擊,所以剛剛發生的事情都在他的目光和神念籠罩之下。


    然而令他震驚的是,在劍光及體的一瞬,神念中霎時失去了玉清的蹤影,仿佛其人真的化作點點星光一般,此等遁術對於他來說根本難以想象。


    “我已手下留情,他雖然修為盡喪,但心魔也已被我驅逐,若能堅定信念重新修煉,以他的資質未使不能再度登臨巔峰。”將李浩甩向金袍老者,玉清淡然說道。


    愣了一愣,金袍老者望向玉清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之情,的確如他所言,這般處置已是萬分慈悲了。


    此刻在老者心中最大的希望便是此事能夠到此為止,畢竟如今的清微界可說是風波詭譎,暗流洶湧,散修聯盟的實力在這些年雖然多有增長,然而未來敵人的身份和力量還是個未知之數,這般境況之下,決不可再同玉清這等修為深不可測的大神通者結怨,然而關鍵還是在於李浩的母親是否會因為感知到自己孩兒受到重創而前來報複,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那個女子卻是極為護短的存在呐。


    遠離無咎城極北之地,一處蒼茫無際的大山之中,一聲響徹寰宇的尖銳女子叱喝突然響起。


    “李思淼,你給我滾出來!”


    隨著聲音望去,一位身著紅色雲衫,相貌典雅的三十許麗人,正一臉冰冷的望向群山環抱的一處被冰雪覆蓋的山穀之中。


    “嗬……”一聲無奈的苦笑發出,一位衣著樸素,但周身隱隱透出無盡威嚴的中年男子緩步自地麵向虛空踏來,至女子身前三丈之處時,才幽幽說道:“雲姬,何事令你如此生氣?”


    “少給我裝糊塗,浩兒被人廢了修為,你敢說你不知道?!”因為李思淼的話語,被稱為雲姬的女子顯得更是憤怒,說話之時,周身真元劇烈波動,掀起真真狂風向四周擴散開來。


    麵色更苦,李思淼沉默半晌,終是歎息道:“浩兒那性格你不是不知,你我護得他一時護不得一世,今日這位不知名的大神通者已是手下留情,我斷不會不明是非去找他尋仇。”


    “他是你親生兒子,你竟說他咎由自取?”顫抖著伸出手指,雲姬眼中淚水翻滾,嘶聲吼道:“好,你不為他報仇,我去,待我母子二人都被那人害了之後,你自在此逍遙!”


    說罷,竟是身化流光轉瞬便消失在天際盡頭。


    伸出手欲作攔阻,卻終是未說一言,李思淼無奈的歎息一聲,幽幽說道:“雲姬,你可知我亦是身不由己,根本脫不得身,即便浩兒咎由自取,但他身受重傷,我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至他的身旁呐。”


    “真藏,荒獸的封印已基本結束,剩下的交由老夫便是,你去吧。”


    蒼老的聲音突然自身後傳來,李思淼驟然一驚,轉過身來向著山穀深處恭敬的說道:“此等緊要關頭,真藏身為盟主豈可任意離去,老祖莫要再做此言。”


    “雲姬雖然護短,但其本性還算善良,且作為本盟關鍵戰力之一,若是任由她同那名修士發生衝突,一旦有所損傷卻是如今我等所無法承受的,你還是去一趟的好。”老祖的聲音似乎蘊含著奇異的魔力,一字一語之間,整個天地都為之律動,稍停,老祖似是又想到什麽,囑咐道:“切記,你此去是調和衝突,萬萬不可與那名修士交手!”


    悚然一驚,身為足以與天都神山分庭抗禮的散修聯盟盟主,李思淼的修為如何自不必多說,對於傷害李浩的玉清,在他原本的想念中,也不過是個普通高階修士罷了,然而此刻聽到山穀中老祖似乎那名修士有著足以傷害雲姬的修為,再加上最後那句鄭重其事的囑托,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小瞧那名修士了。


    鄭重的點了點頭,意識到事態嚴重,李思淼也不再猶豫,轉身一步踏入虛空不見了蹤影,乍一看去竟是同玉清施展的空間神通一般無二。


    “唉,多事之秋,隻希望雲姬莫要同那名修士結下仇隙,否則……”


    空寂的山穀中,至於老祖喃喃自語聲,緩緩回蕩飄揚。


    靜靜的端坐於護城大陣陣眼之側三天之後,玉清雙手在虛空中不斷的化出玄妙的印記,令一旁靜靜觀瞧的呂霖和淺蝶隻覺腦海中不斷傳來陣陣刺痛,隻是一刻鍾時分,便有種昏昏欲睡之感,然而令二人驚恐的是察覺出不妥後,二人也曾想要將視線從玉清刻畫的印記上收回,卻隻覺目光如同被無形之力吸住一般,無論如何也無法收回。


    “抱元守一,莫作他想。”輕喝一聲,玉清明顯是用上了清心咒的道法,呂霖和淺蝶霎時驚醒過來,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謹依玉清所言,二人立刻在玉清身後端坐下來,精心凝神,不敢再看。


    隨著玉清雙手在虛空中無比嫻熟的滑動,地麵上的陣眼也似乎被無形刻刀犁過,那原本繁複的咒印越發神秘莫測起來,古拙厚重之感勃然生發。


    眉頭忽而一皺,玉清心中一陣血氣悸動,略一思量便是一聲哭笑,已經約略猜到是什麽麻煩臨身,一直交叉在一起的雙手忽而分開,左手在虛空之中劃出無數與之前截然不同,閃爍著頗為犀利光芒的咒印來。


    “轟!”身體劃破虛空所破開的氣浪合攏之下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無咎城內所有人都震驚的抬起頭來向上空看去,隻見一道紅衣身影正傲然屹立虛空之中,看向下方的目光中滿是冷峻之色,正是自散修聯盟中以秘術飛盾而來。


    而隨著雲姬甫一站定,金袍老者四人扶著看上去顯得虛弱至極的李浩一道現行出來,頗有些忌憚的望了一眼雲姬,金袍老者上前兩步恭敬地說道:“我等四人無能,致使李浩身受重傷,還請前輩責罰。”


    麵上神色變幻,看著李浩痛苦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雲姬心中的憤怒已經達致頂點,然而在來的一刻,她便已經通過刻印在李浩身上的秘術知道了當時的情狀,而傷害李浩的修士到底是何等修為也心中有數,故對於金袍老者四人並無保護不周的責備,同那人對戰畢竟已經超出了他們四人的能力所及。


    “罷了,你們也已盡力,帶著浩兒暫且退下吧。”輕輕點出一指,柔和的真元自指尖浮現,徑直射入李浩體內,雲姬無奈的擺了擺手,示意金袍老者四人帶著李浩離開。


    感受著靠在自己身上的李浩緩緩回複平靜,似是在雲姬一指之下昏睡過去,金袍老者猶豫半晌,似是想要說些什麽,但終是低沉的歎息一聲,攜身後四人化作流光轉瞬而逝。


    雲姬因金袍老者的一聲歎息愣了一愣,但也並沒有過多在意,將目光重新放回無咎城中,清冷的叱喝道:“勿那修士,我知你還在城中,還不出來與我相見?!”


    聲音回蕩,卻沒有絲毫回應,雲姬麵上怒色更濃,不由得冷哼一聲,神識鋪天蓋地的掃射出去,將整個無咎城覆蓋起來,確實要挖地三尺尋出傷害李浩的修士所在。


    然而一炷香過去,神識反饋回雲姬的卻是一片空無,整個城池之中一切如常,單獨獨缺了那名修士的身影,不信邪的她還連續將護城大陣陣眼所在掃了數遍,也毫無所獲,似乎那名修士真的已經離開了無咎城一般。


    探手入懷,取出一麵同金袍老者一道的那名女修手中看上去一模一樣,但其上花紋更顯古樸的古鏡,雲姬持其向無咎城一照,不由得銀牙緊咬,在古鏡鏡麵之上,分明有無數道氤氳光線在無咎城上空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化作一方玄妙的圖形將無咎城覆蓋其下。


    “好你個無恥之徒,自己龜縮不出,卻弄個裝神弄鬼的陣法糊弄與我,待我破了此陣將你尋出,定要你生不如死。”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雲姬雙手一抖,一方閃爍著萬丈毫光,乍一看去猶如文房四寶中硯台模樣的異寶在虛空中浮現出來。


    隨著雲姬一口金色元氣噴在其上,霎時在城下緊張觀瞧的人群驚歎聲中,那硯台遺寶身上光芒越發刺眼,體形眨眼間便暴增到一個小山模樣。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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