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駭的望著在身前淡然而立的身影,天一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難以平息,原本對於族長令一外人坐鎮築香居的疑惑豁然而解,其人修為竟高絕至斯!


    “十年不見,前輩風采依然,當年火龍涎之恩一直不敢或忘。”麵上滿是微笑,玉清鄭重的向頭陀稽首一禮。


    聞聽玉清話語,看著玉清露出崇敬光芒的天一立時遍體生寒,“引狼入室”四字不斷在心間回響,一股濃濃的絕望在心底浮現,緊咬雙唇,麵上不由得現出一絲決絕之色,便要催動隱藏在元神之內還無法操控自如的一絲本源虺毒,與玉清二人拚死一戰。


    感受到身邊異樣的真元波動,玉清莞爾一笑,轉頭向天一點了一指,微笑著說道:“你剛剛接觸虺毒不久,那絲虺毒還是莫要催動的好,否則怕是有性命之危,更何況我身體內早有虺毒抗體,莫說是你那還不成熟的虺毒,便是虺老也無法傷我。”


    身子一震,被玉清手指一指,自己體內的本源虺毒仿佛遇到了長輩一般,居然溫順的在元神中沉睡起來,無論自己如何催動都沒有一絲反應,天一知道玉清所言不虛,麵色霎時慘敗一片。


    搖頭哂笑,玉清不再戲弄天一,溫和說道:“你放心便是,我對虺族絕無任何惡意,這位前輩乃是不淨散人,你可聽過此名?”


    楞了一愣,天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然而不過瞬間便回過神來,隻因不淨散人之名委實太過驚人,諸城聯合軍為追捕其人而遭全軍覆滅之事早已傳遍清微界,怕是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不知道不淨散人的赫赫凶名了。


    也難怪天一等人引以為傲的虺毒居然絲毫未寫不到頭陀,隻因有天火之術護身,普通虺毒卻是還未觸及他的身體便已化作虛無了。


    “不知前輩來此到底所為何事?”戰戰兢兢的看著不淨散人,天一心中滿是敬畏,隻希望真如玉清所言,他二人對於虺族並無惡意了,否則……


    “唉,我也未說過來此是要為難虺族的吧,都是那頭小熊上來就亂打亂砸,和尚我哪有說話的時間呐。”苦笑著攤著手,不淨散人指了指那邊不知在領悟些什麽,麵色一片湛然的大黑說道。


    麵色古怪,天一霎時想到之前不淨散人要說出自己來意之時的確是大黑一杵給打斷了,亦是苦笑著說道:“原來如此,倒是晚輩等人莽撞了。”


    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不介意,不淨散人轉頭看著玉清若有深意的笑道:“小友可知和尚為何找你?”


    “這……”沉吟少許,玉清淡然一笑,搖頭說道:“前輩是故意為難晚輩了,說實話對於前輩來意晚輩也曾多次想過,但的確沒有頭緒。”


    “嗯,這也正常,你終歸沒有學過大衍之術,不論神魂怎樣強大,推演起來若是信息不足還是難以透徹世事。”點頭微笑,不淨似有所覺突然抬起頭來看向虺雲雨所在的虺族中心地帶,沉聲說道:“我本來並非為你而來,近來不知為何心中一直有些悸動,略作推演發覺是與此次朝聖有關,才會動身來此,正好在陣外感受到你殘留在虛空中的氣息,這才破空而至。”


    眉頭微皺,玉清之所以剛剛一直沒有出手阻止眾人攻擊,便是隱隱覺得無形中似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看著自己,然而探索之下卻又毫無所得,這卻是令玉清心中猛然一驚,連忙沉下心神催動神魂沿著虛空中的痕跡追溯而去,此時聽到不淨之言,才知自己感覺無誤,這虺族之中怕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看來你也做過探查了,如何?”看著玉清微微皺起的眉頭,不淨心中一動,追問道。


    “正如前輩所言,晚輩並不通曉大衍之數,逆流追溯需要動用大量的神魂之力,受製於此界的限製,晚輩無法全力以赴,隻能確定此事源頭來自冤魂海最深之處。”凝重的搖了搖頭,玉清歎息一聲,雖然擁有幾近無窮無盡的神魂之力,但恰恰如此,因為下界對於力量極限的限製,卻令玉清陷入有力無處使的窘境。


    愣了一愣,不淨對於玉清的印象一直處在十年前相見之時,而剛剛一劍玉清也並未動用空間法則,隻是純粹以劍元凝聚而出,故而雖然遠遠強過普通出竅期修士的力量,但對於精修上古道訣的玉清來說也隻是常理之中。


    然此刻聽聞玉清所言他的神魂之力居然已經遠遠超出此界所能承受的極限,不淨才知道不過十年光陰,麵前這個透著淡然氣質的年輕修士已經自那個小小的元嬰期修士,成長到了令所有人驚歎的地步。


    回過神來,不淨反而麵色輕鬆起來,長長吐出一口粗氣道:“原來是冤魂海深處那幾個存在,如此倒是不用太過緊張了。”


    聞言一愣,玉清不明所以的看著不淨,對於冤魂海,他的了解還停留在虺雲雨口中的表麵,絲毫不知內裏到底是怎樣的情形。


    “你應知道冤魂海乃是上古戰場遺址,而這世上從未有人進入到他的深處還能活者出來吧。”淡然一笑,不淨不待玉清詢問,便先行解釋道。


    “嗯,虺老便是如此同晚輩說的。”點了點頭,玉清麵上隱隱透出一絲驚異,心智如他隻需隻言片語便足以推演出全部,故而此刻對於不淨散人他心中充滿了驚歎。


    “嗬,不錯,他們都以為我消失的數百年是在天都山附近坐死關,其實我不過在天都山精修了十年便因為難以突破而破禁而出,失望之下,我心中一橫,索性隻身來到這冤魂海中,以生死危機磨練自身,這才在三百年內成功駕馭天火。”想來是回憶起當年在冤魂海中的情形,不淨麵上顯出一抹回味的笑容,半晌,才繼續說道:“冤魂海深處有無數上古強者的魂魄,其中許多即便是如今的我也難以匹敵,隻是整個冤魂海被一股無形陣勢籠罩,魂魄達致某種強度便會被限製在冤魂海中心十萬裏方圓之內,而最強的幾個更是隻有百餘裏的活動空間。”


    “原來如此,那麽虺族之中到底有什麽值得它們圖謀的?”心中一動,腦海中神魂分化推演,良久,玉清突然驚呼道:“乾坤圖?”


    一旁的天一不敢打擾二人談話,此刻聽到玉清口中說出虺族立身之本乾坤圖,終於忍耐不住,驚訝的詢問道:“敢問二位前輩這一切與乾坤圖到底有何關係?”


    凝重的搖了搖頭,玉清看了眼不淨,見其微微一笑示意此事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便轉頭向天一說道:“乾坤圖乃是上古教主之寶,隻要身處其內可無視世間所有陣法禁製,擁有者若法力足夠可使其連通諸界,來往自如。”


    麵上顯出一絲驚恐,天一終於明白過來事情的前因後果,顫抖的說道:“依前輩之意,那冤魂海深處的幾位存在是要圖謀乾坤圖,以破解禁製?”


    歎息著點了點頭,玉清有些擔憂的向不淨說道:“可是冤魂海的強者應該無法自如離開,普通冤魂怕是也不是虺族敵手,它們到底有何打算?”


    “這正是我擔憂的地方,若是知道他們的意圖,我又何必巴巴的跑到這兒來暗中幫助虺雲雨。”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淨麵上亦滿是無奈,思慮良久才輕聲說道:“好在不管怎樣,隻要那幾位存在不來,以我等之力普通冤魂並不足懼。”


    默默點了點頭,玉清默默思索半晌,轉頭向天一說道:“既然對方圖謀不在築香居之內我便前去虺老那邊,但以防萬一,此地便交與你等九人防守。”


    說著,玉清眉心突放光芒,將盤坐靜悟的大黑吸入定海界中,又拿手自虛空一點,一道足夠二人通行的空間之門霎時浮現虛空。


    看到玉清隨手打開空間通道,天一不明所以還隻是心中敬服,將玉清引為神人,而不淨卻眉心直跳,目中奇光乍現,如同自語一般喃喃的向玉清說道:“難以置信,你當真是天賦異稟,這等空間法則的運用,我從未見前人達到,在空間之道的道路上你已經將所有人拋在身後了。”


    不解的轉過頭去,玉清奇怪的笑道:“前輩這是何意,打開空間通道上界仙人不是都可以做到麽?”


    凝重的搖了搖頭,不淨同玉清剛剛所做一般,輕點虛空同樣打開了一道一模一樣的空間通道,轉頭看著玉清悠然說道:“我這條空間通道如何?”


    崇敬的站立一旁,天一今日隻覺大開眼界,想來所有修士都會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隨手破碎虛空,隻因這是隻有仙人才能做到之事,然而此刻竟有兩名大神通者就在他的眼前展示著空間破碎的術法,令其無形中受益良多。


    怔怔的看著不淨打開的空間通道,玉清腦海中不斷回憶著不淨的動作,突然心有所覺,麵上浮現一絲了然笑容。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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