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場景,同第四個場景有著說不出的相似,尤其是第四個場景中最後那令熔岩地獄崩毀的招式……


    想起那長發飄動間劃出的道道唯美的痕跡,墨九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一顫。


    第三個場景中的女子,若沒錯,應該是個靈者,那頭無風自動的長發以及那祈禱的姿勢應該是在和整個森林做溝通從而進行鏈接,與森林融為一體,探查森林內的一切,同時也能夠借助森林的力量擊潰敵人。


    最令墨九感興趣的並不是第一個和第二個場景,而是第三同第四個場景。


    第四個場景,除了出現了第一個場景中法修的手段,墨九最重視的便是最後那同第三個場景極為相似的招式,不同於第三個場景中那個靈者的融入,第四個場景是查探到了那方熔岩地獄的法則之線,將之切斷而後整個世界才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崩毀,而且那個法術也是建立在法則之線上的,直接將法則之線進行冰凍……


    同樣是鏈接,但一個是與森林融為一體,共同進退,一個是查探到法則之線,而後進行破壞……


    墨九思考著的同時將自身清理幹淨,揉了揉太陽穴似有所悟。


    在21世紀時,人的大腦就是公認的複雜,別人連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腦中想了些什麽,一轉一繞間是什麽結果。


    而三千青絲生長在頭部。從某種程度而言,在一定條件下就相當於一些偵察世界的觸須,能夠偵查周圍的情況,再小的動靜都無法逃過它的探查,由於是連結腦部,這一切都會反饋給大腦。大腦經過精密計算就能夠獲得類似於‘預知’等能力。


    華發三千丈便是利用此。捕捉到了這個世界的天地法則,或與之融為一體,或將其切斷,世界崩毀。


    但這些都要建立在強大的神識上,等同於21世紀的精神力,放空頭腦心靈,去感受周圍的世界。讓每一根毛發都進行偵查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還要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這同要求做到‘無我之境’一模一樣,問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呢?


    墨九決定先將這‘無我之境’放在一邊,眼下將自身法訣刻到發絲上才是正事,但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如登天。


    在強大的神識下進行烙刻並不是什麽難事。將法術的符文進行排列刻入其中也不是難事。最難的是如何讓一根頭發能夠承受這些法術,尤其其中更多的是入仙期的仙訣。


    墨九決定先用最溫和的水係亦或者木係來進行第一次嚐試,將凝神木取出後便開始了木係最簡單的催生,小心翼翼地用神識將一個個玄奧的符文進行排列,刻在那根在神識中顯得粗大無比的發絲上。


    催生術極為簡單,隻有寥寥幾個符文。刻好後墨九等了片刻,卻沒有看到法術刻入完成時那一瞬間的華光。忍不住皺起了眉,思索了片刻後再度撩起了一根長發,雕刻了起來,不過這次他均勻地在雕刻的過程中灌輸了絲絲縷縷的神識之力,在神識中,那些雕刻好的符文都劃過了一道隱秘的波動,連貫起來有種莫名的氣息。


    終於,在符文的最後一筆落下後一道淺綠色的光華在那根發絲上流轉而過,轉瞬即逝,丹田內的仙元被強行抽走了一絲灌輸到了那根發絲上,但周圍濃鬱的仙氣很快就將丹田內的仙元補充完全。


    墨九端詳了一會兒那根依然是雪色,但似乎泛著淺綠色光華的發絲後,立刻就進行了下一個法術,這次他要雕刻的是操控之術,操控之術並不屬於五行,準確而言是以神識之力為基礎的法術,而這一次的雕刻所耗費的神識之力比木係的催生多了許多,當那根發絲閃過一道莫名的色彩時,墨九因為精神過度集中,此時放鬆下來後感到一陣陣疲倦而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接下去,墨九分別朝幾根長發上刻入了木係的摘葉飛花,治愈以及最後一個燕羽靈弦後就神識耗盡,來不及收拾就陷入沉睡……


    “一份毒藥,毒倒了清華派,毒翻了整個修真界,而作為罪魁禍首卻消失不見了蹤跡,我便猜你會在這裏。”一道熟悉至陌生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


    是誰?是誰,那麽熟悉,熟悉到,心都忍不住發顫……


    “你來,有何事?”淡漠清和的女聲,依然是熟悉到陌生。


    先前那道聲音的主人一聲輕笑:“我不過是來看看,被外界各大門派爭相追逐尋找的人現在是何姿態。你可知道,整個修真界都因你那一份‘離魂香’震蕩不已,若你願意,大可在這偌大靈界奪下一塊不小的地盤,開山立派,將這靈界破開一方新的天地!”


    “吾心所係,山川萬裏,權勢並非我的追求。”女聲對這勾勒出來的大好未來不為所動。


    “可世事總難如願,不是嗎?有時候你不願,也會被流水逼迫前進。”聲音盡管溫和如水,卻掩蓋不了其中的桀驁。


    “那你來,便是為了這事?”明明是疑問,卻沒有絲毫疑惑,平淡如水。


    “是也不是,更多隻是來看看你如何了,你要知道,外界的議論可是層出不窮呢。”語中是淡淡的趣味。


    “與我又何幹?”這時,聲音頓了頓,似乎怕表達的不夠清楚,再度道:“得失,錯對,是與否,黑與白,與我又何幹?就算無法抗拒世事所向從而必須隨波逐流,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依然會化為分支流向別處,道不同不相為謀,所謂不可抗拒不過是暫時的罷了!我隻做我想做的。就算因此產生了什麽後果,無論是蒼生覆滅,還是自身道消身隕,也絕不後悔!”


    “哦……?”這個答案顯然並沒有超乎那人的所料,隻一個不置可否的音節後便接著道:“也是……像你這樣的人,就是自私到了極致。反而讓人覺得。你就該是這樣的,無從下手,身心乏力,嗬……要知,當日離魂香香飄數千裏,數千裏無論鳥獸修士亦或者凡人具是死的死,傷的傷。不過看你這樣,似乎並不為此所動,外界的一些人怕是要就此失望了呢~”


    “陰極轉陽,陽極化陰,寒到徹骨是為炙,熱不可耐後,便是墜入冰天雪地之內。是非黑白。得失錯對。自私亦或者無私又有什麽明確的界線?這些所謂的倫理道德,都不過一場空談!願意遵守的,沒有也會遵守,不願意遵守的,有也不會遵守,有何意義?更多不過是成了一些人的遮羞布。以道德為名,進行著無差別的殺虐!可笑!”女聲冷笑。對麵前之人的下麵的話置之不理。


    “別激動,別激動,早知道你是這副反應,我便不說這話了,哎……”男子語露無奈,也不再試探了,開口道:“人言可畏,白也成黑,你這樣專利獨行,終究是不妥的,明白你的人,自然清楚你的為人,但不了解你的,卻不懂。如今這靈界已經將當時的事出之因扭曲看不見原來的模樣,不說揚言要將你誅殺的修士,光是聲討之人,便數不勝數,你這樣居於一隅,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我知道你是對此不屑一顧,但天下人卻不這麽認為,等天下人都認為你嗜血好殺,不守道義,便什麽都來不及了,哪怕原本有為你聲張之人,也會被天下的聲音所掩蓋。別告訴我,成為人人喊打的‘邪修’就是你所希望的。”


    “我的道,還由不得他人來左右指點!我隻走好我的,他人所思所想與我何幹?世人愚昧,我又為何要去費心解釋?!生於修真界,便該明白生死不由人!偌大靈界,不是沒有凡人的地盤,可他們不在那裏待著,反而要進入修真者的地盤,我又能如何?!難不成你們鬥法會因為忽然出現一個凡人而終止?我願住手亦或者施手相救,便是功德一件,我若不願,難道還能立地成為邪修不成?做出什麽選擇便要承擔什麽樣的結果!別說小小數千裏方圓,若天下觸怒於我,我便滅了這天下又如何?!”語至此,已經充滿了殺伐之意,森寒冷冽,如同上古寶劍撤去了古樸無華的劍鞘準備進行殺戮,鋒芒畢露!


    最先那道聲音的主人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這位相交了百多年的好友是什麽性格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嗎?她,一向是說到做到的人,也許平日那張淡漠通透的臉過於深入人心,往往會讓人遺忘眼前之人隨心而為的邪妄本質,直覺認為眼前之人什麽都不在乎,可以任予任求,她這性格,倒更像劍修多一些……


    “說你笨,你不承認……也許我上輩子真的造了什麽孽吧,才會遇上你。”他不由扶額:“我知曉,你是最在乎這些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世人不明白你的所作所為,罵你離經叛道,你便是那種笨得放下手中佛陀所為的慈悲事,去做那離經叛道之事的人……有時曾想,你至今還未變成人人喊打的邪修,也是天道有眼吧。”


    “想要用這樣的行動讓世人明白你往日所作所為,從而後悔珍惜明悟嗎?他們根本不會!若你是自私到無私,他們便是自私到扭曲!他們就算明白了,也絕對不會悔過,隻會想著如何將你滅殺,將人生的汙點滅殺,想要掩蓋自身的罪惡,自身的所作所為!”


    “你說你通透人心,你說人心險惡,無人可信,但你心底當真對人心毫無期待嗎?你能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終究沒有放下心中那對人心的一絲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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