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同一條遊魚,一溜煙出了傳送殿,剛跨出門,清新的空氣立即湧上來。(..tw棉、花‘糖’小‘說’)


    作為大型仙城,碧雲城在傳承了碧霞宗的精致華美後,還有每個大型仙城都相似的龐大。街道與傳送殿完全便像是兩個世界。並非傳送殿人太多,事實上街道上的行人更多,隻是街道太大了,足夠二十輛馬車並駕齊驅。


    人群走在上麵,極為寬敞,完全沒有擁擠的現象。要是隻有一個人,還會有種兩旁無所依的飄零感。


    墨九他們的心神不在上麵,匆匆往城門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站在兩邊的墨九與張子衡往中間的蒼玉看去,三人的視線觸到一起,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仙城外是一片森林,不同於其他仙城都會將仙城周圍都清理幹淨,碧雲城是直接建立在森林中的,出門走幾步路就進入了樹木環繞中,同樣環繞的,還有生活在森林中的妖獸。


    也隻有靠近幾大門派的大型仙城有這個底氣,不清理直接建立在妖獸群中。隻是碧雲城還是其中的異類,其他仙城雖然沒有將方圓千百裏都空出來,但由於怕麻煩,都清理出了差不多十幾裏的空白地帶。


    唯有碧雲城當真什麽都沒清理,連個緩衝帶都沒有。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靠近碧霞宗的,也染上了一分不拘一格的自由。


    就在墨九他們進入森林後,一群十幾個修士後腳就出了城門。


    一個看樣子是領頭的修士看了眼周圍,快速鎖定了方向,發號施令:“走!”


    眨眼間,城門口就空出了一片地方。十幾個修士消失在了原地,看他們消失的方向,正是墨九三人所走的方向!


    森林的外圍隻有一些低階妖獸,如果對於一些小型城市或者連城市也算不上的鎮子、集市來說,這些妖獸是令人不得不防備的危險的話,對於大型仙城而言,這些妖獸隻是一些雜兵。與食草的兔子沒多大的差別。


    大型仙城內的修士修為都不會弱到哪裏。畢竟仙氣濃鬱,資質再差,也是能夠化神的。修為弱的。比如受了傷,修為下降,無法痊愈或者實在資質太差的,都會自覺地到中小型的仙城去。要是是本城的居民。還能夠因此得到一筆安家費,當然。從此以後就不屬於仙城了。


    仙城雖好,但這樣的大型仙城中修為越低,生存便越艱難,如果不是為了後輩子孫著想。想要為後輩子孫們求一個良好的修煉環境,大部分修為不高的人已經離開了這裏。


    一利一弊,亙古不變的規則。非人力所能違抗,亦非神力所能曲改。


    十幾個修士在追了一盞茶後。停了下來,望著身邊鬱鬱蔥蔥的景色,再三環顧沒有發現墨九等人的蹤跡後,其中一名修士不禁低罵一聲:“那三個人哪去了!”


    他們十幾個人平日裏除了和正常修士一樣擊殺妖獸、采集靈藥礦石之外,還依靠著獵殺修士來賺取修煉物資――後者往往占了他們收入的大半。[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許多修士都遭到了他們的圍殺,無一逃脫,這都得力於他們獨有的追蹤法門,可以憑借著獵物的留下來的‘存在’進行追蹤。隻要獵物不死,時間也沒過,那麽‘存在’就會一直為他們引路,幫助他們找到目標。


    那三個人正是他們此次精挑細選的獵物,其中修為最高的雖然已經到達了仙帝期,但是他們在人數上占有絕對的優勢,並且有大半是大羅金仙期的,還有三個是大羅金仙期大圓滿,可以對付那個仙帝期的。


    隻要拖住了仙帝期,然後快速解決那兩個修為低的,在圍毆之下,最後一個人隕落隻是時間問題。


    他們將一切都想好了,可就在即將出手的時候,他們失去了獵物的身影。這一個意外打亂了他們所有的計劃,也迫使他們流暢的腳步停了下來。


    不甘心地轉了一圈,他們終於可以確定他們確實把人給跟丟了。他們想不出自己是哪裏漏出了馬腳,讓敵人發現並躲開了他們的追蹤。


    但跟丟了就是跟丟了,他們放棄了這次追獵,準備回城尋覓新的獵物。


    而就在他們往回走的時刻,領頭的修士猛的一震,一股涼意自尾椎傳遍全身,如鋒如芒的危險從四麵八方傳來,就像身邊埋伏著無數的利劍,而這些劍毫無疑慮地劍尖對準他們!


    “危險!”


    領頭修士揮出一道黑影,打落了突然出現,沒有一絲停頓射向他們的冰錐。


    黑影在空中飛了一圈,回到領頭修士的手中,使得人看到了它的原形――黝黑無光,呈蛇骨狀,邊緣閃爍著鋒銳的寒芒,如同一條隱藏在黑暗中吞吐信子的毒蛇,看似輕巧的外表下,是能夠奪人性命的毒辣。


    邊上十幾個修士聽到領頭修士話的第一時間就往他身邊靠攏,並且讓法寶進行保護,都沒有受傷,可心中的餘悸卻並沒有因為這樣而減少。


    地上的冰錐食指粗細,尖端在陽光下閃耀著晶亮的冷光,刺痛了幾個正低頭觀看的人的眼睛。眼睛仿佛無法承受那樣的冰冷,這些人紛紛錯開了視線,掩飾住方才那瞬間的心顫。


    “中計了!”領頭修士沒有發現自己下屬的那轉瞬即逝,被藏匿的極好的害怕,恨恨咬著牙,望著寧靜依舊,剛才的攻擊好像隻是錯覺一樣的環境,用上了擴音術,大聲喊道:“不知何方道友在此設下伏擊,不妨現身談上一談,興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


    他的聲音擴散到四麵八方,卻沒有驚起一點動靜,不由得,他開始暗恨自己怎麽挑了一個這麽偏僻的地方,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隻鳥都沒有。更不用說被其他修士聽到了!


    原本為獵物設下的墓地,如今卻反困住了他們,令他們感到諷刺與羞惱之餘,還有一種對於未知與死亡恐懼。


    許久,沒有聲音傳來,周圍安靜得就像被世界遺忘了一樣,十幾個修士度日如年。心中煎熬已經亂成了一鍋熱油。就在他們忍受不住,要動手的時候,身邊的場景瞬息快速旋轉起來!


    墨九站在局外。攤開的左手上方半米的位置,一塊玉版飛快地在原地轉著圈,形成一個玉白的球體。無數光線從圓球上‘飛’出,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然後沒入了樹木下方地麵上的陣法中。


    花紋繚亂,複雜非常的陣法將一路追蹤墨九的十幾人包圍。絲絲縷縷銀色的光線遊弋在陣法邊緣的上方,形同一個無形的光屏。


    “周天星辰大陣?”張子衡看了一眼,就知道墨九使用的陣法是什麽了,一時間。他來了興趣,仔細觀看起墨九與正常周天星辰大陣不一樣的陣法。


    正常的周天星辰大陣會出現星辰或者星海、星空,或者星輝、星芒、星光都可以。而墨九的周天星辰大陣已經脫離了原有的模板,完全是隨著主人的心意在變化自身的形態。變得更加得心應手,適合使用。


    “是周天星辰大陣沒錯,但這裏麵似乎還有什麽別的東西……”張子衡看了一會兒,發現雖然陣法總體的紋路是周天星辰大陣,對應周天三百六十七顆星辰,但一些原本沒有花紋的地方卻出了許多花紋,並且陣法原本的花紋也變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氣息在周天星輝中翻湧著,一眼就能明白此陣不凡,威力非同小可。


    張子衡感應著那股氣息,苦苦思索了良久,終於從腦中翻出了一個舊的泛黃的名字,眼睛驀地亮了起來,就像兩盞燈泡一樣:“混元大陣!”


    混元大陣差不多已經接近失傳,留下來的都是殘缺不全的邊邊角角,經過了後人幾次修改完善才再次投入使用,但威力卻再也比不上從前了,這使得這個原本威名赫赫的陣法逐漸被放棄在一角,無人觸摸。


    張子衡當初也是無聊所致加上機緣巧合,在翻閱各種失傳、破損的上古陣法中才找到了混元大陣。


    混元者,記事於混沌之前,元氣之始也。與乾元大陣相似的,混元大陣能夠將萬物變作原始。但兩者不同的是乾元大陣注重‘滅殺’,而混元大陣注重‘湮滅’。


    乾元大陣依靠自身的攻擊使敵人陷入虛弱之中,再借助地水風火將之滅殺,變作天地本源之一。


    而混元則有些類似於時光倒流,敵人在陣法內會不停地縮小,擁有的記憶也會不斷消失,最後變作一縷元氣被陣法吸收。


    死在乾元大陣的人雖然魂飛魄散,但還是有曾經的‘存在’留下的,混元大陣卻不然。在死去的過程中,過去就已經隨之化為了煙灰,這個世界再也找不到有關於那人除了記憶之外的其他任何‘存在’。


    這麽看的話,乾元大陣完全比不上混元大陣,但乾元大陣的威力體現於‘領域’上――


    凡陣法之內的生靈,必受製於陣法的主人,自身實力十不存一,任人魚肉宰割。除非有絕對的實力能夠擺脫陣法,才能逃過這種壓製,不然兩者實力差距越大,就會被壓製的越慘。


    混元大陣則是演化之能――和乾元大陣不同的演化。混元大陣直追世界根本,能夠從根源滅絕敵人,也能夠讓陣法中的生靈體驗一下‘長河’的感覺,更可以和乾元大陣一樣,讓陣法內的敵人與一整個世界為敵。


    墨九依靠周天星辰,加固了混元大陣的‘時空之力’,然後慢慢催動玉版上的‘陰陽五行大陣’,使得原本就變化無邊的陣法越來越玄妙,多出了不可計數的變數,使得整個陣法靈動非常。


    墨九不急於殺死陣法中的人,難得天時地利人和,他正抓緊時間試驗陣法的威力。


    他要試驗的,是最簡單的加速、後退以及相逆。


    加速狀態下,十幾個修士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去,原本豐潤有彈性的肌膚變得幹癟又布滿皺紋,褐色的斑塊在上麵,令上一秒還正值壯年的人驚駭欲絕!


    一頭黑色的長發又枯又白,就像雜草一樣,似乎總是帶著不幹淨的灰色;精明有神的眼睛渾濁極了,裏麵的驚恐與痛苦掩住了原本的銳利。這樣的神態配上慌張與因為不可置信,再三檢查自身,並且越來越粗暴的動作,看上去就像一個已經瘋了的人。


    “這是怎麽回事……!”那些修士想要怒吼,想要發泄心中的恐慌與暴躁,想要擺脫親眼看著自己老去的那種絕望,可等到他們一張口,等來的卻不是澎湃的怒濤,而是心中流到半路就戛然而止,繼而是自四肢百骸內流竄出的虛弱,就像殘風中一棵微微顫抖的枯樹,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從喉嚨發出的幹裂嘶啞的聲音讓他們都失了魂――如此蒼老,如此無力,連說話、怒斥的力氣都沒有,仿佛一根巍巍老矣的棉線,無法承受任何力量的拉扯。


    他們從不知道‘老去’是一個如此可怕的詞語,特別是在轉瞬間看到自己從一個年富力強的壯年變成垂暮老矣,行將就木的老翁,他們心中的慌亂與一種無法言說的痛已經將他們淹沒。


    “今日我等認栽,但在臨死前,還請讓我等死個明白!讓我等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在此,竟使我們兄弟十幾人看走了眼!”領頭修士頂著一副鶴發雞皮的樣子,濁黃的眼睛死死盯著空中,瘦弱身體隨著這些話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如山嶽巍峨,似闊海浩瀚!仿佛隨時都會斷氣的聲音與慢吞吞,一個字要拖上好幾秒才能說完的話都因此有了質的變化,令人忽略這些瑕疵,隻注視那與枯瘦身體不符的勇猛之氣。


    到底是修煉到了大羅金仙期的修士,心境非尋常修士所能匹比,在最初毫無心理準備地慌亂之後,迅速就平定下了情緒,冷靜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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