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大雪天很少會有外人上門來拜訪,可偏偏這一大早風雪最大的時候鄂國公府的西側門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負責守這扇門的門房小卓一邊嘀嘀咕咕的低咒著不長眼的來人,一邊燒著炭盆的溫暖耳房出來很是沒好氣的去開門。小卓是管裏二管事的親侄子,這西側門平日上門的也都是前來送帖子、送禮的各府下人們,所以他到也不怕會得罪來人。


    他縮手縮腳的如以往一樣隻將門打開一條不大的門縫,再從這條門縫裏看向門外來人。不想這次才將這門栓打開,這門就被門外的來人心急的推開了。這讓本就因為大冷的天還要出來給人開門而不大高興的小卓對門外的來人更加不滿了。


    小卓挺身攔住就要衝進門來人那兩個人,一邊斜著眼打量,一邊很是生氣的對他們嚷道:“是誰?一大清早的還這麽大的雪就急著上門,這是趕著投胎啊?也不瞧瞧這是什麽地方?是能讓你們亂闖的嗎?”


    門外要急著想要進門的一個中年男子一邊著急的遞上一張帖子,一邊對小卓道:“我們是陳府的人,有急事來找我們三小姐,就是貴府的夫人。”


    聽到這兩個人是夫人娘家來的人,小卓立刻收斂了態度可也並沒有馬上讓路,而是接過帖子仔細的查看了上邊的印信,在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屬實之後,也隻是讓他們在門口等著,然後片刻也不敢耽擱的就跑著去通報了。


    小卓的運氣不錯,在後院門口就遇到了他在內院當差的嬸嬸,他就將陳府來了人的事告之了嬸嬸。他嬸嬸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陳夫人陪嫁過的貼身侍女之一的素秋。素秋現在是陳夫人身邊得力的管事媳婦,對於兩家的事也了解甚多。她隻是略微思量了一下,便讓小卓去將陳府來的人請去老國公院子裏,因為夫人這時就在那裏。然後她就先去了老國公的那邊找夫人,好將這件事告之夫人。


    陳夫人此時正在老國公院子裏陪公公和女兒用早膳,在聽到素秋的來報後她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又看了一眼老國公的臉色。


    “這麽早的就派人過來,應該是確有急事,你去見見也好。”老國公停下箸子對長媳道:“既然已經將人請到這邊來了,你就去花廳那邊見見他們。”


    “公公,這……”


    陳夫人似是有些為難,但老國公隻是輕輕的擺了擺手:“這是你娘家的事,我就不必聽了。”


    得到老國公的這句話後,陳夫人隻沒再多說,隻是放下手裏的箸子起身去了花廳。


    看到陳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瑜這才有些好奇的看向祖父。直到這時她才想起這好像還是她成為?瑜以來第一次聽到外祖家來人找母親,當然這是不算上次大哥大婚的時候外祖家派來參加婚宴的那幾位舅母。


    她還記得那天那幾位舅母雖然也來參加了喜宴,但對母親卻不怎麽熱絡,反而是對其他一些地位尊貴的賓客們十分上心。那時她還不太覺得如何,隻以為是母親讓她們幫襯著招待客人,可到了剛才她才突然想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


    跟她前世娘家遠在千裏之外不同,陳家與國公府一樣同在京城,甚至相距也隻不過隻有四五條街道,如此近的距離怎麽說也應該往來不少才是。可實際的情況卻是恰好相反,作為姻親的兩家之間的往來似乎還不及一般的交情普通的人家。可若說兩家之間關係不好,但似乎從未有兩家之間不和的傳聞,甚至在外人眼裏兩家的關係還頗為親密,這就不得不讓她感覺奇怪了。


    老國公當然知道?瑜心裏的疑惑的是什麽,但他卻沒有為她解惑的意思,而繼續細嚼慢咽的吃著自己的早膳。


    ?瑜正在糾結著要不要開口問祖父的時候,剛離開不久的陳夫人又回來了。隻是此時她不臉色蒼白,眼眶發紅還帶著濕意,就連一向從容的步履都有些淩亂。她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瑜和老國公都有些吃驚。


    老國公是見慣了風浪的,心中雖然對一貫沉穩長媳這突然的變化有些驚訝,但卻是半點也沒有表露出來。到是?瑜有些被她母親的這副模樣給嚇到了,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除了初來乍到時第一眼看過那時的陳夫人因為她的“清醒”而驚喜得有些失態之外,她就再沒有看過到過她這位母親有過任何的舉止失當。她甚至認為陳夫人無論是風儀還舉止,都可當作大家主婦之典範。不想她隻是離開片刻的時間,就突然的有了這樣大的變化,這讓?瑜在吃驚的同時亦有些心疼和憤怒。


    老國公看了一眼站起來了的孫女兒一眼,然後才沉聲問道:“出了什麽事?”


    老國公低沉有力的聲音安撫了正有些六神無主的陳夫人,和擔心母親?瑜。?瑜更是因為老國公剛才的那一眼,記起了他平日對自己教誨得最多的一句每臨大事有靜氣,從而又坐了下來。隻是盡管這樣,她還是有些難以克製自己的情緒,她睜大眼睛看著陳夫人等待著她回答。


    她身邊跟著的素梅在老國公的示意下忙扶著陳夫人在之前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坐下後的陳夫人這時也晃過了神,她將手中的一封被捏皺的信交到了老國公的手裏。然後拍了拍?瑜因為擔心而搭在她胳膊上的上,回過頭盡量的對?瑜露出了個安慰的笑容。


    那封信顯然並不長,老國公沒用多久就看完了。他也沒顧?瑜急切盼望的眼神,慢斯條理的將信折好放回信封,又將這信封放到了桌上之後才對眼巴巴的等著向自己討主意長媳反問道:


    “你自己是怎麽想的?畢竟他們這次來求的藥可不是一般的藥,他們求的是五百年以上參齡的山參。經過瑜兒的那場病你也應該很清楚,近十來年關北那邊極不太平,所出的山參別說是六百年以上參齡的,就是一百年以上參齡的也極少。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要弄一株百年山參都要十分費勁,就更毋論這種六百年以上的了。就算是偶然運氣頂天了出了個一支半枝的,也都被送到宮裏去了,外邊哪是能夠弄得到的。我們府裏確實還有一支六百八十年參齡的備用的,但你可還是要想仔細了。


    漳兒和炯兒現在還留在潼澗關,那邊的形勢你多少也有數,隨時都有可能再有一戰。焰兒現在調回京畿大營,但也並不是毫無危險。再說瑜兒,”老國公稍稍頓了一下,才繼續道:


    “薑院判雖已經確認瑜兒痊愈了,但因為並不明了那時患的到底是什麽病,甚至連她的病愈到底是如何病愈的都不十分清楚,所以也並不敢保證她不會再複發。老夫記得在瑜兒在最危險的時候,用了一支五百參齡的山參吊命,誰也不好說她康複的原因是不是與那支山參有關。”


    聽到老國公以自己為理由,?瑜很想要出言反駁。現在的她很清楚她之前所謂的“怪病”其實並不是什麽病,而是中了一種奇毒。她之所以會“病愈”也跟那隻五百年參齡的山參沒有關係,完全是因為她和空間這兩個意外因緣際會而產生的結果。但她到底還是忍住了,這絕對不是可以說出來的秘密。


    而且在得知所求的藥是六百年參齡的老山參後,她便想到了空間裏莫妍曾帶她看過的那片參田。她記得莫妍當時還說過,那片參田裏的參齡最差的一株她都不能直接用,原因就是參齡太長藥性過大,她受不住。還建議她最好再自己種上一些,好自己用。隱約間她似乎記得那些用不了的山參中參齡最短的一株好像是八百年來著,在得到莫妍肯定的回答之後,她心下就有了打算。隻是眼下的時機有些不對,還要再做安排。


    老國公的這番話讓陳夫人的臉色越聽越蒼白,眼神中的希望之光也越聽越黯淡,她當然明白公公言下之意指的是什麽,也就清楚的猜到了公公對於此事的立場。況且在被提起?瑜的那場“怪病”時,她自己內心的矛盾也一樣愈加激烈,愈加的難以下任何的決心。


    就在陳夫人無望的想要放棄的時候,不想老國公又開口了:“不過老夫也知道這次要這六百年山參續命的是你的祖母陳太夫人,她是陳家難得真心疼愛關心的人,所以才會讓你這般的為難。


    還有,就算他們進宮去求藥,想必也會十分困難。聽說現在掌管內庫藥材的人並不是皇後而是雲貴妃。


    老夫平日雖常教你們不要盲目的愚忠愚孝,但同樣也教過你們要知恩圖報。陳太夫人對你既有撫育之恩,又有教養之德,在這個時候你若袖手旁觀是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聽到老國公接下來說的這番話,陳夫人眼裏又燃起了希望。看著陳夫人重燃期望的眼神,老國公不由低歎一聲,而後才道:“府裏的那株老山參,你差人送……不,還是你親自走一趟送過去好了。”


    ps:框架比較大,鋪墊比較多,進展有些慢。請各位親親們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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