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瀟歆眸光一閃,臉上浮現一抹羞赧之色,不敢再看明瀟颺,隻是垂著頭:“對不起哥哥,是我太魯莽了。”


    明瀟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既然敢來瑄王府,咱們又有什麽可怕的?那個女人那麽精明,怎麽會不知道瀟溪與你的關係?行了,萬事自有定數,現在我們首要任務是照顧溪兒,其他的不用想。”


    瀟歆點點頭:“我知道了。”


    佟柔輕柔的目光落在明瀟歆的臉上時,多了一抹深思。


    看到坐在花廳那抹白色的身影時,冰凝麵帶冷意,毫不客氣的問道:“你來做什麽?”


    眼前的白衣女人膚如凝脂、眉若遠黛,口若含丹,好一張精致的臉龐,雙手纖白如蔥的端起茶杯,麵對冰凝的冷嘲熱諷時,隻是喝茶的動作輕輕一頓,就大方自然的站起身,對她盈盈一拜:“公主殿下萬安,臣女有禮了。”


    “少在本公主麵前來這一套,說吧,你不找遲暮,找本公主做什麽?”冰凝自穿過來之後,就對這個矯揉造作的女人沒什麽好印象,偏偏她還喜歡在她麵前晃悠,這更加深了她對她的厭惡,如今她還敢來這裏,自然沒有什麽好臉色給她。


    聽冰凝提及遲暮,白蓮心的臉上浮上了一抹羞赧之色,“公主說笑了,臣女是遵殿下旨意來給您送信的。”


    “少在本公主麵前裝清純,若不是你自己去求這差事,怎麽可能輪得到你來?別忘了,哥哥身邊的隱衛可是猶如過江之卿,送一封信而已,哪裏也輪不到你。”冰凝伸手奪過白蓮心手裏的信,毫不客氣的諷刺她。


    卻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忍耐力如此的好,仍舊麵不改色的笑笑:“公主所言極是,是臣女僭越了。”


    “還有事沒,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冰凝懶得跟她廢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公主,臣女既然來了,不知能否見一下瑄王妃,聽說她病了...”白蓮心恭敬的垂下了眸,眸底卻極快的閃過一道冷芒。


    “你想見王妃?我看沒必要,現在大家都忙得很,沒人能招待你,慢走,不送。”冰凝不知道她賣的什麽關子,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吩咐門口的婆子送客,頭也不回的離開花廳。


    白蓮心袖中的手攥的死緊,秀眉微微蹙起,紅唇邊掛著一抹冷笑,抬眸掃向立在前方的婆子時,竟無端的讓對方打了個寒噤:“姑娘,請吧?”


    白蓮心揚起一抹柔媚的笑容看著婆子,柔聲道:“嬤嬤,請問,你們家王妃的娘家可是東翰丞相明府家的千金?”


    守門的婆子恭敬的道:“對不起姑娘,那是主子的事,恕不奉告,請吧?”


    白蓮心眸光一閃,立在身邊的丫鬟趕緊往守門的婆子身上塞了一個金錠子,那婆子一見,對白蓮心越發的防備了,甚至連說話的語氣中都少了剛剛的恭敬之意:“姑娘,請!”話落,直接上前將金錠子扔到白蓮心的懷中,頭也不回的前麵帶路。


    白蓮心氣的臉色鐵青卻發作不得,強忍下心口的這口怒氣,跟著人走出花廳,在經過王府花園時,卻迎麵撞上端著清粥的明瀟歆。


    冤家路窄!


    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白蓮心,是明瀟歆始料未及的,但好在她反應快,朝著對方微微一笑:“白姑娘,倒是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


    “明瀟歆?你怎麽會在這裏?”相對於瀟歆的淡定,白蓮心在看到她時整個人都為之一震。


    “哦,來探望妹妹。”瀟歆淡淡的回了句。


    卻不說妹妹是誰?難道...她妹妹真的是瑄王妃?依著瑄王與遲暮的關係,這個女人豈不是要近水樓台?不,不行,她費了這麽大的功夫才讓遲暮將這個女人忘掉,絕不能給他們舊情複燃的機會,絕不能。8


    “哦?你妹妹是...?”


    裝的夠真的啊,可惜,本姑奶奶卻懶得跟你耗下去:“對不起,粥要涼了,就不耽誤您出門了,白姑娘好走,嬤嬤,替我好好送送她。”


    前方的嬤嬤微微一愣後,機靈的福了福身:“明小姐放心,老奴一定將白姑娘安全送出府。姑娘,咱們走吧?”


    瀟歆朝白蓮心點點頭後,端著清粥快速的離開,根本不給白蓮心說話的機會。


    白蓮心氣急,出了府門後,卻站在雪地中不願上車,一旁的丫鬟急了:“小姐,您這是何必呢,既然來了鳳京,害怕見不到遲少爺?咱們先回驛館讓人打探一下遲少爺的行程,而後再做定奪,不也可以嗎?”


    白蓮心被明瀟歆打斷了思路,如今丫鬟這麽一提醒,連連點頭:“你說的對,那咱們先回驛館。”


    明瀟歆,遲暮是我的,你想要將他從本姑娘手中奪走,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回到雨花閣,瀟歆的臉色仍蒼白的可怕,瀟颺見了,接過她手中的粥遞給佟柔,拉著瀟歆坐到一旁:“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哥,我剛剛碰到了她,你說,你說她會不會將遲暮帶走?”明瀟歆想到白蓮心的手段,不由心驚肉跳。


    明瀟颺聽言,眸光輕閃,臉上卻平靜無波瀾:“你累了,先下去休息一會兒,冷靜一下。”


    “哥...。”明瀟歆猛然抬頭,看到明瀟颺清冷的麵色時猛然一震,良久之後,她垂下頭:“是,歆兒知道了。”


    看著她離開,佟柔接過了話:“你們兄妹倆究竟怎麽回事?還有歆兒與那個遲暮,究竟有什麽關係?”


    明瀟颺將瀟溪的頭墊高後,坐在床邊:“娘,這是他們兩個的事,您就不要參與了,放心,我們有分寸。”


    佟柔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說,眸光看向躺在床上的瀟溪,發愁似的問道:“她怎麽一直睡?這粥要怎麽喂才好?”


    明瀟颺想了一下,輕輕拍了拍瀟溪的臉蛋:“溪兒,溪兒?醒一醒,該吃飯了,溪兒?...”


    睡夢中的明瀟溪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她,而且這聲音也如此的熟悉,是誰?是誰在喊她?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情況,睜眼幾次都睜不開,隻覺得渾身無力冒虛汗...


    “溪兒,娘的乖女兒,快醒過來吧?溪兒...?”


    “娘?是娘的聲音,娘從東翰過來了?”瀟溪心中一喜,張著嘴喊道:“娘...。”卻沒想到這次居然發出了聲音,沉重的眼皮居然也同時睜開了,耳邊的聲音戛然而止,瀟溪抬起眼皮,入眼就看到明瀟颺緊張的臉色,輕輕的側過臉,是佟柔柔美擔憂的臉,明瀟溪唇角微微勾起,柔柔的喊道:“娘,哥哥,你們怎麽來了?”16655049


    明瀟颺、佟柔為之一振,尤其是佟柔,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瀟溪:“溪兒,你剛剛,剛剛喊我什麽?你再說一遍?”


    瀟溪微微一笑,“娘,您怎麽這麽緊張,女兒自然喊您娘親了?您和哥哥怎麽會在這裏?這裏...。”望了望房間內的擺設,她很肯定這裏是雨花閣,“您來西祈看我了嗎?”


    “是,是,我們來西祈看你了,餓了吧?起來吃點清粥吧?這可是你姐姐親自為你熬的。”明瀟颺害怕佟柔一激動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搶過話音,目光輕柔的落在瀟溪的臉上。


    “是嗎?姐姐熬的?那我可要好好的嚐一嚐,好久沒吃到家裏的食物了。”瀟溪掙紮著想要坐起身時,身體卻猛然一僵,隨即用銳利的眼神看向明瀟颺:“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話落,開始撫向自己的小腹,因隔著被子摸不到,瀟溪幹脆掀開被子,直到看到自己平坦的小腹時,她激動的渾身顫抖的看著明瀟颺:“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孩子呢?”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驚得明瀟颺、佟柔整個人為之一震!


    明瀟颺攔在佟柔之前笑著說道:“你這傻姑娘,孩子自然在乳娘那裏了,你生完孩子身子體虛,王爺體恤你,將孩子抱到別院,讓你好好休養,等身體好了,孩子就會抱回來的。”


    “真..的?”瀟溪眸光倏地一亮,聲音一改剛剛的尖銳,繼而興奮的看著明瀟颺:“那,那我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


    “嗬嗬,溪兒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佟柔恢複了正色,也笑著接口。


    瀟溪滿臉幸福的道:“女孩兒,我喜歡女孩兒,女孩兒是娘親的貼心小棉襖,將來也可以向我們一樣孝敬娘您。”說著,親昵的摟住佟柔的脖子:“娘,您說是不是啊?”


    佟柔幹澀的眼睛突然忍不住落了淚,她不住的點著頭:“是,是,溪兒說得對,女娃是娘親的貼心小棉襖,小棉襖。”


    “對了,孩子漂亮嗎?漂不漂亮?”瀟溪急切的詢問瀟颺,瀟颺捏了捏她的臉蛋:“傻姑娘,你這麽漂亮,孩子怎麽可能不好看?跟你一樣,粉雕玉琢的小家夥,生下來有六斤多呢!”


    瀟溪興奮的揚起笑臉:“真的,太好了,說的我都迫不及待了,快,快讓奶娘將孩子抱過來,快...。”


    明瀟颺強忍下心中的痛意,麵帶微笑撫摸著瀟溪的頭:“傻丫頭,你自己的身體還沒好利索呢,如今還在月子裏,好好吃,好好睡,將身體養好了,咱們再去看孩子也不遲,你這渾身病怏怏的,還不怕把這病氣兒傳給我們的寶貝兒啊?”


    瀟溪一聽,甚覺有理,羞赧一笑:“瞧我,隻顧著高興了,居然忘了這一茬事,好,我好好養身體,等好了,我就去看我們的寶貝兒。對了,孩子叫什麽名字,可起名字了?”


    “你生她的那一晚下了雪,所以王爺為她取名‘雪飄’,怎麽樣?好聽嗎?”明瀟颺眸光輕柔的看著明瀟溪,仿佛要將她臉上的笑意深深的刻入腦中,同時,他也大膽的下了一個決定!


    “好聽,真好聽,雪飄,雪花飄落,真好聽,若是將來有了男孩兒,可以叫花落,你們說呢?”瀟溪清亮的眸子微微眯在一起,滿臉的遐想。


    “嗬嗬,真是命中注定的一家人,你知道嗎?王爺也是這麽說的,將來不管生男生女都叫花落,瞧瞧,多好聽。”佟柔緊緊的握著瀟溪的手,看著她頰生紅暈,如綻放的月季般美麗,不由痛在心中,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他們騙她一時可以,怎麽可能騙得了一世呢?


    晚上,南風玄翌回府後,明瀟颺直接去淩軒找他,靜靜的聽他說完後,南風玄翌沉默了...


    良久之後他忽然抬起頭,不確定的看著明瀟颺:“這麽做,可行嗎?”


    明瀟颺雙手負背麵向月色幽幽的道:“如果能暫時緩和一下,未嚐不可,反正是女孩兒,將來也不會涉及到這樣那樣的因素。”


    南風玄翌垂眸思考了片刻後點點頭:“那好,如果這樣能減緩她的心理負擔,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我即刻吩咐人去辦理。”


    “記住,要找一個漂亮點的孩子。”明瀟颺突然提醒南風玄翌,看到他挑了挑眉,隨即又解釋道:“我們告訴她那孩子長得粉雕玉琢,甚是漂亮。”總不能告訴你,我們家溪兒本來就很好看吧?


    南風玄翌想到如今被他置放在冰室冰床之上那個粉雕玉琢的寶貝兒,不由微微頷首:“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明瀟颺轉過身目光掃視一周也沒發現遲暮,不由問道:“遲暮不在這裏?”


    “聽說未婚妻來了,嚇得直接溜走了。”提到那個白蓮心,南風玄翌不由搖了搖頭,真是冤家啊!瀟臉怕王什。


    “噢?原來他也有怕的人?”明瀟颺心情愉悅的勾起了唇角,憋悶了一天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這個未婚妻是他娘親私自定下來的,也難為暮如此的討厭。”南風玄翌搖了搖頭,推著輪椅走到書案前,明瀟颺見他要忙,也不打擾,無聲的走了出去。很快,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南風玄翌的書房中,躬身回稟:“爺。”


    “怎麽樣?事情可有進展了?”燭光中,南風玄翌手持筆飛快的在宣紙上寫著什麽,對於黑衣人的到來,他連眉眼都未曾抬一下的問道。


    “他們離開西祈之後就沒了蹤跡,仿若人間蒸發般,我們找了很久,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黑衣人有些緊張的睃了南風玄翌一眼,快速的低下頭。


    “東翰那邊可有什麽情況?”既然薑妍與薑瑛是姐妹,姐姐落難,妹妹總要有動作的吧?


    “回稟王爺,東翰的薑後一直規矩的待在皇宮,並未見她派什麽人出宮,反而是清王殿下頻繁的出宮,但他去的地方我們都認真的搜尋過,沒有什麽不妥當。”黑衣人眼看南風玄翌正在寫字的筆停頓了一下,不由背後冒起冷汗,都半個月了,他們還是一事無成,爺該發脾氣了吧?


    “看來,這幫人隱匿的方法非同一般,也難怪苗疆可以消失百年之久,大隱隱於市,想必就是如此吧?算了,這件事先擱置,將這封信帶回總部,交給天樞,讓他小心行事,切不可有半點馬虎,我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必須將人給本王帶回來。”黑衣人不敢怠慢,小心接過信,悄無聲息的離開。


    南風玄翌有些疲累的靠坐在輪椅上,看著清冷皎潔的月光,臉上浮出一絲凝重之色。


    突然,遲暮一襲月牙白色錦袍出現在他的露台之上,南風玄翌微微挑眉:“你不是離開了,怎麽?”


    遲暮翻了翻眼皮,“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懂不懂?我的屬下扮作我的模樣離開了西祈,這個女人識相的就趕緊給爺追過去,否則...。”


    “否則什麽?難不成你還想暴打她一頓不成?她能千裏迢迢的追到西祈,這份勇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做到的,你為什麽不給她,不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南風玄翌實在搞不明白這家夥在想些什麽。17sjp。


    “你懂什麽?我對她厭惡的恨不能一腳踹飛,讓我娶她,你還不如殺了我呢,真不明白,我娘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了?做作的令我惡心!”一提起白蓮心,遲暮的嘴裏半天沒吐出一句好話,字字帶著惡色,可見對她的厭惡已經深入骨髓。


    想起剛剛明瀟颺臨走之際似乎想找他,不由問道:“你和明瀟颺的關係怎麽樣?”


    遲暮聳了聳肩:“不怎麽樣,不過因為他是溪兒的哥哥罷了?怎麽了?”


    南風玄翌淡淡的看著他:“剛剛他問起你,大概找你有事,你去看一看吧?”


    “他找我能有什麽事?”遲暮眸光一閃,剛準備離開,想到剛剛屬下的回稟,不由惡言惡語的看著南風玄翌:“下次那個女人再進門,直接將她攆出去!”


    南風玄翌微微一愣,旋即想到管家今日的回稟,不由勾起了唇:“人家可不是來找你的,你激動什麽?”


    遲暮冷哼一聲:“她的花花腸子,本公子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你照做就是了,哪裏那麽多的廢話?”話落,白色的長袍消失在露台之上。


    ***


    一更送上,二更在下午兩點前,算下時間,還能更新五千字,今日一萬字。親愛的們,留言推薦什麽的能給力點不?晴可是下了大功夫啊,下午給孩子打針時打算抱著電腦去,但願今天能磨出個一萬三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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