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此事可屬實?”正在熬藥的紅鸞聽到這則震驚的消息,將手中的勺子扔給一旁的宮女,風一樣的朝寢宮跑去。


    “青兒,青兒?”剛走出內殿的青紫與火急火燎的紅鸞撞了個正著,看到她花容失色的模樣,青紫心中一緊,拉著她的手,顫聲問道:“怎麽回事?”


    紅鸞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青紫見狀,趕忙拉著她走了出去,當她結結巴巴將剛剛聽到的消息消化之後,蹙著眉看著紅鸞:“這,怎麽可能?”


    紅鸞眉毛瞬間倒豎起來:“怎麽就不可能了?你忘記那道聖旨的內容了?‘通/敵/叛/國’的下場,可不就是如此?”


    青紫搖搖頭,抿著唇思考片刻後,看著紅鸞:“不對勁,若是會是這樣的下場,早在宣讀聖旨當天就會如此,何必要等到今天?難道就不怕娘娘去報信兒?如今那道聖旨早已經四國皆知,明少爺若是想走,以他的能力焉能走不了?畢竟,嚴格說起來,他還不是西祈之人,還是北冥的駙馬爺,怎麽可能會被皇上下了大獄擇日發配,這...嗬嗬,這明顯就是有心之人再造謠,咱們不能聽信讒言!”


    紅鸞柳眉輕蹙,眸色微涼的看著青紫:“這麽說的話,咱們鳳寧宮有外麵的人混進來?”


    青紫忽然抬手:“不見得,雖說鳳寧宮內的人無法走出,但是宮中還是有不少宮女、太監借著送份例的時候說些閑話,正所謂寧可信其有,若是咱們宮的宮女聽到就跟沒聽到一樣,那才叫娘娘寒心。昨日的年夜飯,大家不知不覺間已經與咱們擰成了一股繩,所以這件事,還是先調查清楚再說。”話落,青紫附在紅鸞耳邊叮嚀了幾句,紅鸞點了點頭:“放心吧,今夜我就去查清楚。”


    青紫點點頭,“娘娘剛剛睡下,你也下去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我去其他人那裏走動一下。”


    紅鸞的臉瞬間低沉下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想要趁火打劫。”


    青紫滿臉嘲弄的勾起紅唇:“如今鳳寧宮上下被幽禁在這裏,即便已經失了寵,但是娘娘肚中的孩子,卻是她們的一塊兒心病,怎麽著也得想辦法除之後快,所以這段時間,誰也不能掉以輕心。”


    ***


    正月初一的夜晚,各宮張燈結彩亮如白晝,鼓樂聲不斷,人人衣著光鮮,笑容滿麵的相互拜年。直至熬到了醜時,周圍才逐漸安靜下來,紅鸞身著黑衣,如鬼魅般消失在鳳寧宮上空...


    “啟稟主子,她們上鉤了!”陰沉的聲音在雲青妍耳畔響起,她唇角一勾,“去,跟上去,必要的時候,哼哼!”


    “是,屬下遵令!”暗處的聲音一沉,消失不見。


    雲青妍放下手中的繡品,看向一旁的花蕊:“今晚皇上歇在哪裏了?”


    “回娘娘的話,今夜是惠貴人侍寢。”雲青妍唇邊掀起一抹冷笑:“這個龐慧倒是知道見縫插針啊?”


    花蕊垂眸,淡淡的道:“想必是因為今日晚宴上的那支舞了,當時奴婢瞧著,皇上的眼睛都看直了。”


    “是...嗎?”聽著雲青妍拉長的尾音,花蕊心中一凜,垂下頭不敢再說話。


    雲青妍倒是也不為難她,在她看來,龐慧這樣的角色她還不放在眼裏,而她目前首要的任務,就是除掉明瀟溪這個絆腳石。思之際,她看向立在一旁的花蕊:“本宮讓你做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回娘娘,已經準備妥當,請娘娘放心。”雲青妍‘嗯’了一聲,站起身,在花草、花蕊的服侍下就寢。


    ***


    紅鸞看著突然冒出的數十名黑衣人,眼底寒芒咋現,“你們是什麽人?”


    為首的黑衣人看著麵前嬌小的俏女娃,鷹眸淩厲的掃過去,“下地獄去問閻羅王吧!”隨手打了一個手勢,眾黑衣人將她瞬間包圍在戰圈中,如待宰的兔子般,孤注無援。


    “是..嗎?那本姑娘倒要好好領教一翻了!”話落,猛地掏出懷中的信號彈,扔向黑漆漆的夜空中。


    “速戰速決!”黑衣人麵色一凜,一聲令下,十名手持長劍的黑衣人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勢朝紅鸞圍攻過去...


    原以為這十名黑衣人足夠料理了這個小丫頭,哪曾想越看越讓她感覺到心驚,“他的手下他自是了解,這十個人的武功可是不弱,卻沒想到這個小丫頭不但沒有絲毫的懼色,反而應對自如,就是這武功路數,一時之間看不出來是何門派。”一想到因自己輕敵而可能釀成的後果,他想也不想又指出十名黑衣人加入戰圈,就不行他手下的二十名經營對付不了一個小丫頭,若真是如此,那還不如一死百了。


    霎時青光亂閃,殺氣橫溢,紅鸞手腕抖動間,劍尖如雨滴般點出,出手極快,但不到一刻鍾功夫,她的力量漸漸減緩,以一敵二十,還是以女敵群男,饒是她輕功再高,怕是脫不了困。直至此時,她才明白對方的目的就是她自己,隨著額頭汗珠不斷冒出,她不斷的警告自己,再堅持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


    卻在此時,有人長劍翻轉‘嗤’的一聲,劃過她的臂膀,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後一人猛地踹向自己的後背,迎著前方的劍陣,她整個人飛了起來,重重的跌落在地,‘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喉嚨處噴了出來,當黑衣人想要趕盡殺絕時,為首的男子突然揚聲喊道:“抓活的!”


    紅鸞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被後麵的人用力的踩在腳下:“老實點。”可憐的紅鸞臉皮擦著冰涼的地麵,周身四處大穴被他們點住,掙紮了幾下,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直至暈倒,也沒能等到援兵。


    而待在鳳寧宮等消息的青紫,卻看到了紅鸞發出的那道緊急信號彈,信號彈的方向距離宮門並不算太遠,心急如焚之下,顧不上向瀟溪交代,身影一閃,朝紅鸞出事的方位緊緊的跟了上去...


    卻不知,就在她離開不久,四名黑衣人緊緊尾隨而上。


    青紫趕到紅鸞出事現場時,場麵一團糟,藍靈所帶的鳳凰教眾與黑衣人展開了生與死的較量,可惜的是...人群中,並未發現紅鸞的身影。


    而為首的黑衣人卻在看到這些藍衣人時,驚得瞪大眼睛:“你們是,是鳳凰教中人?”鳳凰教?雖說他們一直隱僻荒島,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對江湖上的勢力一無所知,眼前這些身著藍衣頭戴藍色長帽的殺手,不是鳳凰教是誰?


    藍靈顧不上與之廢話,將急的團團轉的青紫一把扯了過去:“紅鸞被他們的人帶走了,東邊,快,她已經昏迷。”


    青紫心中一凜,帶了十餘名藍衣教眾,身形一閃,緊緊的追了上去。


    藍靈看著為首的黑衣人手持長劍朝她飛身而來,心下一驚,連連後退數步,很快穩住心神,手中長劍,宛若一條靈蛇般迎了上去,隨著她動作變幻越來越快,黑衣人則越看越心驚,一個不小心避的稍緩,悶哼一聲,右肩已被藍靈給削了一劍,鮮血迸流,藍靈見狀,絲毫不給對方喘氣的機會,霎時光環亂轉,劍氣如虹,當真英姿颯爽。而黑衣首領被她這一陣急攻逼的連連後退,心中更是大駭,不愧是鳳凰教,一個女人居然就能將他逼到這個地步。


    他哪裏想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是鳳凰教四大護法之首的靈護法?今日即便是死在她的手裏,也一點也不委屈!


    就在他心神兒一岔之際,出手稍緩,一柄寒光閃過,他的頭被藍靈一劍砍斷,整個人重重的甩到了地上,頭顱在地下滾了幾滾,鮮血如噴注般將雪地染成了紅色...


    他的手下被這驚人的一幕驚呆了,等反應過來之際,已被鳳凰教中人全部製服,就在藍靈想要上前一探究竟之際,所有人銀牙一咬,嘴角流出黑色液體,紛紛倒地而亡...


    “啟稟靈護法,這些人,全部服毒自盡。”藍靈蹙了蹙眉,冷漠的揮手:“將屍體處理幹淨後回教,你們幾人隨本座來。”


    當藍靈順著濃烈的血腥味兒尋過去時,哪裏還有青紫、紅鸞的蹤跡,滿地的黑衣人、藍衣人在雪地中顯得尤為的刺眼,一一查看之後,藍衣人抿了抿唇,寒著聲音道:“稟護法,剛剛追去的十名手下,全部殞命。對方十餘名,也無一生還,均是一劍斃命,可見對方的武功,不弱!”


    藍靈麵色深沉的看著滿地的屍體,尋找半晌也沒能找到半點有價值的線索,抿了抿唇,冷聲吩咐:“你們幾個將這裏收拾幹淨後速回教中,不得耽誤。本護法要進宮一趟。”


    “護法,您這是要...。”藍靈眼底滿是擔憂之色:“青堂主、紅堂主下落不明,本座必須要給教主一個交代,你們先撤!”


    當藍靈來到鳳寧宮,看到滿地的屍體時,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雙目赤紅著朝寢殿奔去,當看到床榻上那抹平躺著的人兒時,她雙腿一晃,軟軟的跪倒在地,“主子?主子?”


    “她沒事兒,隻是暈了過去。”突如其來的男聲,讓藍靈陡然起身,手中的長劍淩厲的朝聲音的方向飛去,卻在男人的鼻尖處驟然停下,直到‘嗡嗡嗡’的劍鳴聲逐漸弱下,男人周遭的力道才猛地撤去...


    ‘咣當’一聲,藍靈的劍重重的摔落在地,看著從暗處走進來的人,藍靈定了定神:“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待在娘娘的寢宮?”


    玉衡望著眼前身著藍色長裙渾身散發著殺氣的冷漠少女,俊逸的臉上沒有什麽波瀾,他眼簾半垂,目光轉向平躺在床上的瀟溪道:“她的兩名手下先後被人引開後,一撥殺手便衝了進來,若不是我們兩人拚死相救,你覺得你的主子還能活嗎?”


    “你們?”藍靈眸光微閃,這才注意到男人潔白的長袍上沾染了許多斑駁的血液,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而他身後的軟榻上,赫然躺著一名身著宮裝的宮女。


    “那你們是什麽人?怎會出現在鳳寧宮?”藍靈收回目光,清冷的眸子與男人深沉如墨的眸光在空中碰撞,想到剛剛這男人露的那一手,藍靈很自然的將他歸為高手之列。


    “奉命保護她。”玉衡不願意多說,目光落在臉色刷白的明瀟溪臉上,淡淡的道:“她被人下了毒,若不是自身的血液抗毒,怕是早就死了,這些毒並不是普通的毒,需要在體內循環七天才能盡數散去。”


    “中毒?”藍靈心中陡然一驚,想到前些天接到的信函,她猛地抓住玉衡的手:“她懷孕兩個月了,這些毒,這些毒..!”


    玉衡不動聲色的撤回自己的手臂,淡淡的道:“放心吧,她的身體有抗毒的功能,所以不會對胎兒造成傷害。不過...。”


    “不過什麽?喂,你這個人能不能說話直白一些。”藍靈瞪了他一眼,玉衡眉光微沉:“還沒有人敢這麽跟本少說話,你膽子不小!”


    藍靈挑了挑眉,很識時務的看著他:“那麽請問您,我家主子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玉衡眸光微涼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身體實在太虛,這樣下去,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什麽?”藍靈麵色一白,一臉緊張的看著他:“那怎麽辦?我不管你是誰派過來的,既然你的責任是保護我家主子,那麽,你就有責任保護娘娘平安生下孩子。”


    玉衡眼尾輕挑:“女人,你膽子不小。爺給誰看病從來隻憑心情,你居然敢命令我!”


    藍靈凝視他片刻:“難道你不管了?”


    “去,將外麵的屍體清理一下。血腥味兒太重,早晚是個禍害!”玉衡懶得再跟她廢話,轉過身看軟榻上渾身冒血的搖光,眼底閃過一抹戾氣,這個仇,他早晚要討回來。


    “她,她怎麽樣了?”看軟榻上那抹人影渾身被刺的沒有一塊兒好地,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足見當時的場麵有多麽的危險。看著她慘白如紙的臉,藍靈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到出一枚丹藥遞了過去:“這是護心丹。”


    玉衡看著她手中的丹藥,詫異的挑了挑眉:“你怎麽會有這東西?”據他所知,這護心丹也是千金難買的好藥,她就這麽送給他們了?


    “別廢話,若不是看在你們誠信救了我家主子的份上,這東西怎可能說給就給?”藍靈橫了玉衡一眼,轉身走到床榻前,仔細的為瀟溪把了脈後,才逐漸送了一口氣,不過,她很快想到一件事:“鳳寧宮鬧了這麽大動靜,為何宮中沒人過來?”


    玉衡眸光微閃,黑眸幽深冰涼:“這是你的問題,本少爺過來的時候,這宮裏便沒有人。如今人都死光了,還是沒有人過來,你難道還不明白?”


    藍靈麵色驟變,豁然轉身朝帝寢殿的方向飛去,玉衡看著她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嗤笑:“皇上若是想管,還用等到現在?白癡!”


    而事實也正如玉衡所說,藍靈輾轉幾個宮殿,也沒能找到南風玄翌的身影,氣得她返回鳳寧宮,將長劍別在腰間,就要去床上抱瀟溪。


    玉衡見狀,立即出聲阻止:“你想做什麽?”


    “她是我們的主子,如今紅鸞、青紫下落不明,鳳寧宮所有人都死於非命,皇上還避不露麵,你說我要做什麽?若是再不將我家主子轉移走,那她還有命嗎?還有命嗎?”藍靈看著床榻上宛若破碎娃娃一般的主子,心疼的像是在滴血,才多久沒見,曾經活蹦亂跳的主子,就落到這樣的局麵,果然,男人,全特麽是靠不住的,曾經的誓言,都特麽是放屁,放屁!


    “如果本少是你,是絕不會擅自移動她,她如今的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玉衡冷冷的看著她,說出話猶如數九寒天般讓她冰涼刺骨:“你剛剛不也已經替她把了脈?她如今是什麽情況,你自己也很清楚。今晚的事隻會是開始,並不是結尾,明日一早,說不定就會有人找上門來,到那時,皇上還能裝作不知道嗎?”


    藍靈諷笑一聲:“到那時?嗬嗬,你說的倒是雲淡風輕啊,這一夜之間,鳳寧宮上下幾乎死絕,這麽大的動靜,居然沒有一個人過來,就像你剛剛說的,這是因為什麽?自然是因為這是那狗皇帝默認的,既然是他默認的,那麽明日一早的情況又怎麽可能比今晚好?鬧不好,還要給我家娘娘扣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你說呢?”


    玉衡目光清冷,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你若是帶她離開,無疑坐實了這件事。明日一早,不但是我不能出現在鳳寧宮,就連你也不能,否則,隻會為他們帶來麻煩!”


    藍靈猛地抬起頭:“你的意思是,我要將我家主子扔在這裏不管不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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