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腦內淤血不多,藥物治療就可以,先看看溪兒的情況再說。愛睍蓴璩”冰凝沒有說的很直白,因為就算她說了,玄翌也是聽不明白的,倒不如不說。


    看南風玄翌緊蹙著眉頭,一臉擔憂,冰凝忍不住道:“你也別太擔心,她既然醒過來,那就說明度過了危險期,以後的治療也就相對輕鬆了些。不過,她這身體...怕是需要更長時間的調養。”


    南風玄翌抿了抿唇,眼底一片憂色:“冰凝,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無須客氣。”


    冰凝微微一笑:“她是我的閨蜜,理應如此,沒什麽辛苦不辛苦的。你且放寬心,她會沒事的。”


    玄翌點點頭,不再多言,交代了幾句後,放下瀟溪走了出去,看著他的背影,冰凝眼底一片憂色,溪兒的身體...唉!


    “皇上,您這是要去哪裏啊?”眼見自家主子漫無目的頂著酷暑遊蕩在石林園中,害怕他中了暑氣的小路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南風玄翌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在石林園中逛了大半個時辰了,難怪身體有些累了,瞥到不遠處的涼亭,玄翌轉身對小路子吩咐:“去準備點酒菜,邀璟王過來。”


    小路子看到這兒,輕輕歎了口氣,也知道皇上是因為皇後娘娘的身體而心生愁緒,也許找個人聊聊天,心理會好受點,思之際,一邊找人去備膳,一邊朝乾苑走去。


    “怎麽了?溪兒不是醒過來了?怎麽還沉著臉?”一走進涼亭,看到負手而立,若有所思望景的南風玄翌,玄霜不解的走了過去。


    “醒是醒了,可情況不樂觀,冰凝說她腦中可能會有淤血。”想到她心中惦念安妃的激動模樣,玄翌便一陣心痛,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關切,根本就不是作假就能做出來的,他到底做了什麽?做了什麽?


    “溪兒醒來後意識有些不清楚,直到後來刁蠻提到安妃,她整個人才警醒過來,不住的詢問安妃與孩子的情況。霜,你說我是不是該死,這樣善良的她,我曾經居然還去懷疑她?該死..”玄翌的話讓玄霜微微一詫,“這不是你的錯,任誰看到那些證據都會這麽想。尤其是皇後隨身攜帶的鳳凰令,更加的令人費解。不過,話又說回來,瀟溪明知道鳳凰令這麽重要,就算想要做什麽,也不可能傻的將令牌交給別人做信物。還有,這枚令牌上麵為什麽有血跡,也很好解釋,當晚情況那麽混亂,令牌又是在慌亂下撿到的,誰又能保證它不是掉落在血上麵呢?”


    玄翌薄唇緊抿出一道清冷的弧度:“當初之所以那麽想,也是被對方誤導,才會順著他們的思路走,事後,隻要稍微一想,這件事也就明朗化了,他們是早有預謀的,目的就是離間我和溪兒的感情,順帶除掉安妃,這樣一來,帝後感情不合,孩子也未能保住,可謂一箭雙雕。隻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何靜貴人身上會出現禁衛軍的調令?是她偷來的?絕不可能!這個女人還沒有這個本事,而她身後的柳家,更沒有這個能力,也不敢有這個想法。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別人給她的,亦或者是別人陷害她,而對方的目的也很清楚,不想讓她活下去。”


    “這麽說來,這個靜貴人無形之中得罪了什麽人?而且,這個人,還有可能是後宮中人?”玄霜很快反應過來,隨即倒抽了一口冷氣:“那,你的後宮豈不是很有可能混進了北冥的殲細?”


    玄翌皺皺眉,聲音低暗:“你覺得那些黑衣人就是北冥派過來的?北堂瓚行事光明磊落,會做這種暗箭傷人的齷齪勾當?還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會這麽做嗎?”


    玄霜猛地抬眸:“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借著此事,離間西祁和北冥的關係?”


    玄翌冷冷的勾唇:“不無可能,看來咱們似乎小看了對手的胃口。而這件事也跟太後脫不了幹係,要知道這時間、地點可都是她提出來的,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


    “你打算怎麽做?”玄霜手指輕彈桌麵,挑眉看向玄翌。


    “先靜觀其變,雖說知道她就是對方派來的臥底,但是我們卻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唯有放長了線才能釣到大魚!”能裝扮成母妃的模樣混進宮,想來是認識母妃的,這樣的一個人,會是什麽身份?


    “先不談論這個,安妃,你那兒有什麽打算?”玄翌的話,讓玄霜輕歎了一口氣:“她現在這個狀態,我怎能再去刺激她?”


    “正因為此,你才更應該去給予她撫慰,她剛剛失去孩子,心裏的痛除了你能明


    白,誰有誰能明白?”玄翌的話讓玄霜心裏更加的難過,想到那個還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子,不由心痛的看著前方:“為什麽會是這樣?兩年多前,溪兒的孩子胎死腹中,而今,換成了娟兒,難道我們兄弟注定要無後嗎?”


    “你胡說什麽呢?這都隻是意外,意外!”但一想到而今瀟溪的身體,他清泉般的鳳眸中忽然黯淡下去,最後變成一汪深潭,一眼見不到底。


    “將她賜給我吧!”玄霜眸光堅毅的看著玄翌,顯然,這個問題他已經深思熟慮過了。


    “你確定?雖說西祁民風開放,可多少還是有人會介意這些的,安妃的性子,能受得了日後的流言蜚語嗎?本來我想借這件事讓她以出家的名義出走,而後你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怎麽,你...?”


    玄霜搖搖頭:“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這樣,她的身份便一輩子見不得光,與其這樣,倒不如來的更加光明正大些。即便有流言蜚語,可我們卻不必藏著掖著,活的更自在。流言,早晚會有黯淡的一天,可是身份,卻不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淡忘。”


    玄翌摩挲著手上的白玉扳指,沉思片刻後,抬眸看向玄霜:“好,既如此,那我便在朝堂之上將她賜予你,理由嘛,就以落水救人為開頭吧..。。”


    五日後,南風玄翌果然信守承諾,在朝堂之上宣布旨意,將安妃龐氏,賜予璟王做璟王妃。並講述安妃自落胎之後,數次自殺未果,若不是璟王以‘你的命是本王所救,就算死,也應由本王做主’的話震懾住,想必早已魂歸西天。為挽回安妃的性命,特命璟王親自照料,擇日下嫁璟王府。’


    此道聖旨一下,舉國嘩然,大街小巷間無不在議論著這件事,有人說璟王仗義,連皇上的妃子也願意收納,還被賜為正妃;有人說,皇上這唱的是哪一出,僅僅因為璟王是安妃的救命恩人,就可以將自己的媳婦下嫁?這未免太過牽強;還有人說,璟王與安妃本就互有情愫,不然,璟王也不會出現的恰到好處,及時挽救了安妃的性命...等等,諸如此類的話如漫天飛雪般成了舉國上下茶餘飯後議論的焦點,而事件的當事人,卻對此事閉口不談,仿若這鋪天蓋地的緋聞,與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一個月後,天氣漸涼,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擺駕回宮,結束了長達兩個月的旅行。


    九月初九,龐娟正式下嫁璟王殿下為妃,雖為皇帝的妃子,但因是皇上欽賜的婚姻,所以算不得下堂妃,因此規模甚為的宏大,絲毫不比當年的瑄王迎娶瑄王妃的規製差,可見璟王殿下對於這位璟王妃,也是甚為的尊敬,體貼。


    十月初八,明瀟溪十七歲生日這天,皇上親自到鳳京法華寺為皇後娘娘祈福,並下令舉國上下施粥三天,隻為讓皇後娘娘早日恢複健康。帝後如此伉儷情深,不知羨煞多少百姓,人們在共同祈禱皇後娘娘早日康複的同時,也在默默的祝福著他們,越來越幸福。


    在距離煙波樓事件四個月後,瀟溪總算能夠下床。讓她奇怪的是,醒來後,喊了半晌,也沒一個人回應她。耐不住口幹舌燥,隻得緩緩穿上衣服,剛走出寢殿,她便被眼前充滿喜慶色彩的宮殿吸引住了,紅色的燈籠,紅色的綢緞,紅色的地毯,就連軟塌上的坐墊、茶具、多寶格上的裝飾品,清一色的紅,這,這是怎麽了?


    愣怔的空檔,麵前的門突然被打開,目光所及之處,全身紅色,就連遠遠朝她走過來的兩排宮女,也清一色的紅,耀眼的色彩,讓她的眼睛有了一瞬間的恍惚,這,難道誰要成親了?青紫?還是紅鸞?


    然而,當耳邊響起熟悉的‘生日快樂歌’的前奏時,她才猛然想起,十月初八,不就是母後對她所說的生日嗎?生日?對了,今天可不就是十月初八嗎?十七歲的生日,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十七歲了?隻是...這是誰為她準備的驚喜?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噢,祝你生日快樂..。。”隨著身著紅衣華裙,身姿曼妙宮女的舞動,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出現在她的麵前,冰凝、刁蠻、清樂、颺哥哥、歆姐、宸表哥、瓊表妹等一步步朝她走過來,每個人或手捧鮮花,或手捧禮物的走到她麵前,將她圍成了一個圈後,揚聲喊道:“溪兒,生日快樂!”


    瀟溪滿臉感動的看著眾人,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臉和頭發,猛地回過神兒來:“啊,該死的,我還沒有梳洗呢,你們,你們趕緊出去,趕緊出去,真是的,給人家驚喜也得派個人將我梳洗打扮好吧?”就在瀟溪急的直跳腳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撫摸上她的秀發,柔軟的聲音輕輕的在她身後響起:“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就讓娘親為你梳洗打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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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瀟溪身體猛然一顫,霍然轉身,看到佟柔一臉寵溺的看著她,不由詫異的睜大眼:“娘,您,您怎麽來了?您的身體..。。”


    “傻丫頭,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娘親怎麽可能會不出席?還有,娘親的病早就好了,是你躺在床上太久了,瞧,就連這反應都不如平日裏了。走,娘親親自帶你去洗漱。”話落,佟柔含笑著將呆呆的瀟溪拉進了浴房...


    在她離開之後,冰凝抬手打了個響指:“開始行動!”所有人精神一振,手忙腳亂的忙活起來...


    被推進浴室的瀟溪,聽著外麵的聲音,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著佟柔:“娘,你們在幹什麽?這麽神秘?還有,翌呢?青紫、紅鸞呢?”


    佟柔站在霧氣氤氳的浴室中,看著仍處於懵懂狀態的瀟溪,不由心疼的歎了口氣:“你哥哥瞞了我近四個月,若不是今天是你的生日,他們還不知道要瞞我多久。他們都告訴我,你已經好了,可是為什麽我看著你,還是這般的虛弱呢?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說,眼圈凹陷,臉色發白,眼神無光,溪兒,快告訴娘親,你真的好了嗎?”


    瀟溪想到這四個月泡在藥壇子中的日子,不由苦笑:“每日湯湯水水的灌著,再不好,怕是會出人命的。娘,您就放心吧,溪兒好多了,真的。前麵又是嘔吐又是暈眩又是臥床的日子您是沒見,若是看到的話,就知道我現在的狀態有多好了。”


    為她褪去身上的衣服,將她小心翼翼的扶到冒著熱氣的溫泉池中,佟柔心疼的捏了捏她的臉蛋:“好孩子,以後千萬不要再將自己陷入危險中了,聽到了嗎?”


    溪兒調皮的眨眨眼:“放心吧娘親,翌已經向我保證過了,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再發生了。”一邊撩水擦洗自己身體,一邊看著窗外人頭攢動,總覺得今天似乎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他們,究竟在忙些什麽?”


    佟柔嗬嗬一笑:“別這麽看著我,我也不知道。我的任務呢,就是將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拉出去。”


    見佟柔也賣起了關子,瀟溪越發的好奇了,半個時辰後,當瀟溪一襲紛嫩的藕荷色靚麗宮裝站在佟柔麵前時,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們家溪兒無論怎麽打扮,都是大美人兒一個,瞧瞧這皮膚,怎一個白希滑膩來形容?若不是臉色太白了些,將會更好看。”


    “您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老王賣瓜嗎?我這張臉,也虧你誇得出來。”瀟溪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眼皮,佟柔突然好奇的湊近瀟溪,神秘的朝她眨眨眼:“打算什麽時候讓我們家姑爺看看你這張麵具下的容顏啊?”


    瀟溪嗬嗬一笑:“娘今天很不對勁喲,怎麽關心起這個來了?這張臉他又不是沒見過,說起來,我們也算坦誠相對過兩次了,隻可惜他不知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那...想不想今天告訴他?今天他可是為你做了很多,這麽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佟柔的話,讓瀟溪心頭一顫:“他,他做了什麽?”


    “今天領著後宮的嬪妃前去法華寺為你祈福,還舉國上下施粥三天,回宮後,又去為你準備生辰的大禮,溪兒,連我都被他的舉動感動了,這孩子,對你真是好的沒話說啊!”佟柔的話,驚得瀟溪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為我去法華寺祈福?還施粥?”


    佟柔一邊細心的為她整理妝容,一邊語重心長的看著她:“這四個月裏,他對你的寵,對你的愛,我們大家可都看在眼裏,說真的,一個皇上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真是太難能可貴了,溪兒,我剛剛的話,你好好考慮一下。本來這些事,就不應該是我們能夠插手的,但是,我實在覺得玄翌這孩子不容易,為你做了這麽多,若是連你的真容都沒見過的話,豈不是太令人傷心了?”


    聽完佟柔的話,瀟溪不由聯想到這幾個月忙前忙後的親自照料自己的起居生活,若說不感動,那是會遭天打五雷轟的,可是...若是對他坦白的話,若是適得其反該如何是好?想到這裏,她抿了抿唇,看向佟柔:“娘,您放心吧,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他為我做的事,我不是不明白,但是,希望您給我時間。”


    佟柔理解她心中所想,也不勉強她,娘倆有說了些話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佟柔最後檢查了一遍瀟溪的妝容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吧,我們的小壽星,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出去亮花他們的眼睛吧!”


    當瀟溪以一襲藕荷色清新亮麗的華美宮裝出現在所有人麵前時,鳳寧宮內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被這聲音驚呆了的瀟溪緩緩的抬起頭,瞬間被眼前的景象衝擊的踉蹌一


    晃,若不是佟柔扶著她,恐怕會跌倒在地。


    “天,我不是在做夢吧?你,你們是怎麽做到的?”若說之前的‘紅色’讓她心情雀躍的話,那麽眼前充滿鳥語花香的‘綠色’,卻讓她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顫抖著,南風玄翌,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寵我?


    ***


    一更送上,二更五點前盡量上傳哈,情節正在加快中,不明白的地方不要急,後麵都會有提到,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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