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他遞過來絲巾為我擦著嘴角。我不好意思地笑著:“方文清,你現在對我怎麽這麽好啊,特別特別好,我好幸福好幸福呀。幸福得都快這樣失去真實感了。仿佛我每天都踩在一片雲朵上,飄啊飄的,緩緩的……好輕柔……”


    他為我蓋上被子,溫柔地親了我一下:“乖,睡會兒吧。別起來了,外麵冷。”嘿嘿,我傻笑著點點頭閉上了眼睛。我都唾棄我怎麽可以這麽懶了。但是在這樣的大冬天,我自然欣喜可以躲在暖暖的被窩裏麵不出去。嘿嘿,這曾經可是我最理想的生活啊。


    躺在床上,本想著要想點啥,說點啥的。可是當方文清轉身出去的時候,我的眼皮啊就不聽話了。真想好好教訓它們,為什麽一點都不乖。但是我還沒想明白問題的時候,我又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著了。


    我想,冬天人就是容易犯困的,而我又是個名符其實的懶人。再加上……又因為說受著傷,身體未痊愈,所以,就以這個幌子掩蓋著我真實懶惰的本性。嘿嘿,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於是乎,再不管什麽,就這樣呼呼大睡,管他外麵白天黑夜的。現在,睡覺才是我最大的事兒。


    方文清走到了門外,輕輕地帶上了房門。門外,蕭姝和白孤兩個女孩子正和武城說著什麽呢。他們一見方文清出來,都轉過來看著他緊張地問道:“怎麽樣了?”


    房間外麵的風很大,似乎是野外的風順著院門口未關嚴實的門縫裏擠進來的。那風兒肆虐著小院裏的一切。風兒進去了,它生氣地掃蕩著人們的臉頰。方文清皺了皺眉毛。反身又把門又拉了一遍。


    蕭姝也被這忽然大起的風嚇到了。她咬著銀牙躲到了武城的身後。方文清走了兩步把客廳的門上了了一些。站在不大的縫隙跟前看著外麵。


    方文清他張張嘴沒有回答,隻是望著外麵遠處近處的雪白。沉沉地說道:“今年的雪下了好久了吧。”


    蕭姝有些著急了,她走到方文清身邊拉著他的袖子著急地問道:“到底怎麽樣了?小林她什麽時候好?她會不會一直這樣?以後也醒不了了?”武城連忙叫了她一聲。蕭姝也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麽。她看著方文清低著頭小聲道著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方文清望著門外。聲音有些壓抑地說道:“病情越發重了,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能找到藥草。”其他人沒有說話。武城看著他們忽然說道:“要不這樣他吧,等會兒我再出去一趟,再去想想辦法多找些人手,大家一起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白孤也點著頭:“我的那些朋友們三天前就出發了。要是有什麽消息的話會立馬傳回來的。”


    蕭姝小小的臉蛋上全是彷徨,那眼角的淚痕似乎還沒有風幹。她拉著白孤,靠在她的肩膀上顫抖著。


    時間過得快慢,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看法和感受。對於睡在床上進入夢鄉的人來說,時間是短暫的,或許就隻是睡一覺的工夫。可是對於外麵的這幾個人,不,應該說對於房間之外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度過了七八天。


    鎮子上所有老少爺們都歡歡喜喜地準備過新年了。是的,距離過年已經不足一月了。還有二十來天。大家都趕著置辦年貨。殺豬宰羊,好不熱鬧。但是,這個院子的這幾間房子卻顯得冷冷清清。


    外人看著也之說是外地人湊合著過年,也有的說,還不定這些人什麽時候就搬走了呢。院子裏的孩子們偶爾回到門口守著,有的時候蕭姝會給他們一些吃的。但更多的時候卻是隻能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裏的一切。


    沒有人知道在這幾天,這個小院落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或許隻有方文清最清楚了。


    原來早在船上的時候,方文清就覺察到了林藍兒脈象的不同尋常。後來經過觀察,查找醫書,算是徹底肯定了林藍兒是中了毒。中毒興許別人聽了都要害怕的,可是方文清卻並不緊張,因為,沒人知道從小他就是在藥罐子裏長大的。


    對於一般的常見藥,他早於了然於胸。就算是微微稀罕的毒藥,他也能琢磨出解藥來。但是。這次卻不行。這毒!真是毒得很!即使的蕭雲的師傅,也無可奈何。不是多麽玄妙,隻是這解藥實在世間少有。


    這下可怎麽辦?方文清一下陷入了一團迷茫的痛苦之中。這痛苦看不見摸不著,是一種內心深深的折磨和痛楚。在這個世界上,他的內心從未有人窺探過一二。他的內心一片光明聖潔。卻在無人知道的時候,也那樣陰冷黑暗。


    方文清是世間最純潔的男子,卻也是世間最可怕的惡魔。在他所愛之人麵前,他從來都微微一笑,儒雅大氣。所有有時候總是被心上的那個小女人“欺負”。在他一個人的時候,在麵對迎麵而來的危險的時候,他始終讓人戰栗,不敢直視。


    他是一個矛盾的人,他是最無辜的人,卻也是最可怕的人。


    但是,那次在林家客廳之中第一次看見她,他平靜多年的心似乎有那麽一丁點的漣漪。他從未想過,那個小小的女孩卻牽動了他冰冷的心。


    一次又一次,他看著她清澈的眸子深深迷戀著。很多時候,他的癡都被當成了傻。他喜歡聽她嘰嘰喳喳說些稀奇古怪的話,他喜歡他說些他聽不懂的話,有的時候,他看著她一個人犯傻犯迷糊也覺得可愛。或許,就是這麽簡單,他愛上了她。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


    他看著她一點點的變化。沒人知道,他隻是因為想她了,所以就克製不住地追來了。他愛戀著她,貪戀著所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光。


    當他知道他中毒的那一刻,他覺得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黑暗中。他想盡辦法,他派了手下所有人去尋找解藥。或許是上天眷顧他這個可憐的人,竟讓他在這個小鎮上遇到了那個任務!他的喜悅隱藏在他平靜的外表下沒人看得出。他是一個骨子裏無比熾熱,外表清冷的男人。


    七八天過去了,他派的所有人都出去了,他身邊所有認識的朋友,還有蕭家,白孤,所有認識的朋友都出去了。七八天……他幾近瘋狂。


    外麵的雪依舊下個不停。他的眼睛裏麵似乎有火光在冒。他深深地閉上眼睛,呼吸著這夾雜著雪花的空氣。忽然,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急促的風聲。不,那不是風聲,那是利箭……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方文清猛地睜開眼睛閃身躲了過去。


    “什麽人?”一聲厲喝,方文清已經提氣追了上去。蕭姝嚇得嗚嗚地哭著躲到了白孤的身後。武城也和方文清一起追了出去。蕭姝哆嗦著身子顫抖著聲音問著白孤:“白姐姐,他們是什麽人?”


    白孤眼睛閃了一下,搖搖頭:“不知道,你先進去,我在這兒守著。”蕭姝固執地搖搖頭:“不,白姐姐,我要在這裏陪著你,我不進去。”


    “聽話!進去。”白孤忽然眼神嚴厲地看著她。蕭姝嚇了一跳,扁著小嘴也不敢再這麽堅持了。於是就轉身跑了進去。


    方文清和武城現在在哪兒呢,他們已經追著人跑了二裏地。這人倒也真實奇怪。怎麽個奇怪發呢。方文清用內力試了試,這人工夫一般般,卻隻是腳上輕功了得。每當方文清要抓到他的時候,他便又腳下一溜,如此方文清真是拿他無可奈何。武城也追了出去。


    方文清看著那人的身形,應該十五六歲。那人就像是在耍猴一般,沒當他近了一步,那人就跟較快腳底的速度。大概又追了半柱香的工夫,方文清忽然大驚,這情況不對。


    剛剛真是昏了頭,一時失去了理智。他喊住了武城,兩人對視一眼,方文清皺著眉頭說道:“不好!有詐!”兩人說時遲那時快,已經轉身了,卻沒料到這裏早有埋伏。他們剛要離開,卻忽然從天而降十來個人。這是來個人個個蒙著臉,穿著夜行衣。看不明白麵相,但是那身材卻讓人不可小覷。


    這些人,都是練過的。也都不是一般的殺手。方文清這些天心中早已太多心酸苦悶,這下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他再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身上的軟劍就向著這些人砍去。那刀,真是鋒利無比,那氣,真是怒煞旁人。但此時,大家都是你死我活,即使現在明知,命喪於此,也是萬萬退不得的。


    方文清這時候怒了,是的,他知道他心愛的人就是眼前這些人幹的壞事。如果不是這些人,他的小妻子怎麽會無故中毒受傷。怎麽會到現在也昏昏沉沉不清醒。


    如果不是這些人,他的小妻子怎麽會睡了這麽久,他好久沒聽到她嘰嘰喳喳的笑聲了。他憤怒,他幾乎殺紅了眼。他劍起劍落,地上早已血流成河。地上的殘肢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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