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快馬,迎著狂風,雪花飛舞,在這寒風凜冽之中少年眯著眼睛緊緊咬牙。在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唯一的黑點就是這個少年。


    是什麽?是愛情嗎?不,或許不是,或許不知道。或許就隻是很簡單的看到某個人心裏會甜蜜,會很心甘情願地為一個人去做任何事。即使這事情很困難,有可能會喪命,但是此時此刻,他顧不得什麽,隻因為他知道,她需要他。


    這個世界很大,似乎沒一刻鍾每一秒鍾都在發生著許多不一樣的悲歡離合。方文清和林藍兒開始他們的離殤曲。而在遙遠的另一個地方。那個最淳樸的小鎮之上,那個林藍兒和方文清的家。


    在這個小鎮子上,過年的氣氛濃鬱很多,家家戶戶都門前門後,院裏院外晾了不少臘魚臘肉。走在街上,還能聽到不少人吆喝著殺豬宰牛。而在那座曾經熱熱鬧鬧的院子裏,此時冷靜依舊,就如當時林藍兒轉身離去時候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是滿地落葉,此時卻是白雪滿地。


    在一間間空蕩蕩的房子裏,似乎依舊能聽到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聲哭泣,那聲音幽怨婉轉,那嗓音低沉悲哀,那似哭似恨的怨念一直盤旋在房梁之上。走過走廊,那聲音似乎一直固執地跟隨著,在院子裏,在花園裏,那聲聲淒涼悲哀又換成了孩子們嘰嘰喳喳的笑鬧聲。


    孩子們笑得天真,笑得開心,那淳樸的聲音讓人仿佛忘卻世間一切煩惱。但是,回頭望著空空蕩蕩的回廊……笑聲依舊。頓時覺得渾身毛骨悚然。是了……這裏早沒有人氣了。早在半年以前,那些活生生的人們都隨著一場大火離開了。春去冬來,冬去秋來。或許因為這是第一個清冷的冬天,所以顯得似乎有那麽點不同尋常。


    院子裏有一個中年男人。他走在林府的每一個角落,看著這裏熟悉的一景一物,抿嘴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老爺……”從外麵進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他走到中年男人的麵前,小聲說道:“老爺。看樣子又要下雪了,咱們回去吧。”中年男人看著這裏,眯著眼睛望著四周,隨著身後的管家說道:“這裏以後就是我的了,怎麽樣,什麽時候需要整改一下,拔著裏麵所有的東西都給我換了,我要讓這裏再也看不到他林家的銀影子。”


    “嘭……”一聲石塊落水的聲音。這主仆倆人驚了一下,連忙警惕地抬起頭看著四周,大喝問著:“什麽人?”回答他們的除了刀子般的冷風。並沒有人說話聲。管家抬起頭望著中年人,而中年男人也神情悚然地一動不動地盯著湖邊的假山。管家會意,貓著腰,咬著嘴唇,秉著呼吸,一步一步地向湖邊逼近。


    終於。他走了好幾步,停了下來。他看著假山後麵什麽也沒有,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吸著喘著粗氣。他回過頭去連忙和中年男人說著:“老爺,什麽都沒有。”


    中年男人皺著眉毛好像有些不信。管家點點頭:“是啊老爺,什麽都沒有,要不您親自看看去?”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管家知道自己說錯了,連忙又說道:“要不,我再去看看?”


    “算了……”管家已經走了兩步,被中年男人叫住了。他搖著頭皺著眉毛一臉的不自然:“算了,還是趕緊回去吧。這天氣真是奇了怪了,還有這院子,早晚把它全都飛翻新了,看著就讓人不舒服。”說著主仆二人滿臉嫌棄地擦著冷汗離開了。


    見他們遠去,直到不見身影。假山後麵才走出來一個人。這個人大概二十來歲,穿著一生棉袍子,還戴了頂帽子。這個人長得白白淨淨,眼神犀利地望著出去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宋雲波,宋醫師。


    剛才他本來準備在過年之前祭奠林家的老少的。畢竟曾經多次出入這裏,和林家遺孤林藍兒還算是兄妹。所以理當應該過來瞧瞧的,更何況,這房子本就交予他打理的。所以,他今天一早就在這裏收拾著準備著,可是沒想到他們怎麽來了。一時不知道什麽情況,所以他就閃身站在了假山的後麵。


    或許是上天垂憐他運氣好,或許是那管家膽小不負責任,總之,他們並沒有看見站在假山後麵的他。宋雲波提起腳邊的籃子,裏麵許多祭品。他歎了口氣拎著籃子往房子裏麵走去。


    下午,宋雲波從院子後門走了出來。而恰巧遇到了站在門邊的蘇哲。他們倆對視一眼,便一起一前一後走著。蘇哲看著宋雲波,淡淡地笑著:“半年了,你還好嗎?”


    “挺好,鎮上的百姓們需要我,每天治病救人,我安心。你呢?”他們倆沒有虛頭巴腦的客套,像熟識許久的知己朋友那樣問候著。蘇哲也點點頭:“也還好,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充實,卻也忙碌地無力想起他事。”


    他們說著走著已經走到了以前初次相聚的那間酒館裏。叫了一壺酒,幾盤小菜,坐下來說著話。和這裏大多數人一樣,坐下來沒多久便天南海北地侃著,人文地理,天上人間,從南到北,皇親貴族,平民百姓。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或許是過年的氣息太足了,店裏麵所有的客人都大口喝著酒,大聲說著話,哈哈大笑著討論著張家長李家短,說著誰家殺豬,誰家宰牛。


    蘇哲看著宋雲波笑著:“半年沒見了,你還是老樣子啊,什麽都沒變。”


    宋雲波點點頭,他看著蘇哲嗬嗬笑著喝了一口酒,隨後才認真地說道:“當初,真沒想到原來你是吃官家飯的,更沒想到你是吃皇糧的。”


    “是啊,現在感覺有我這個朋友不錯吧,有身價。哈哈哈……”蘇哲哈哈笑著開著玩笑。倆人都點點頭。大概半壺酒下去了,蘇哲看著宋雲波說道:“最近你有藍兒的消息嗎?”


    宋雲波搖搖頭:“沒有。我托朋友打聽了,都沒有她的消息。這眼看著過年了,一不知道她在哪兒,吃得飽,穿得暖嗎?一個女孩子家的,要是遇到壞人可怎麽辦。要是生病了怎麽辦……”


    宋雲波憂心忡忡地說著這段話。他沒有思考為什麽會說這段話,或許,真的是發自肺腑情不自禁吧。或許是壓抑得久了,又或許,的確是擔心孤身一人獨自在外的林妹妹吧。


    “說實話,我也好一段時候沒有她的消息了。給了她地址,她也沒去。現在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一聽蘇哲這麽說,宋雲波連忙問道:“真的嗎?在哪兒?什麽時候知道的?”宋雲波很著急,他的神情真是緊張極了。他兩隻眼睛冒著星星似的盯著蘇哲。


    蘇哲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兩個月前,朋友打聽到說藍兒和一個乞丐在一起,那個乞丐好像也挺有來頭的。隻是後來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他們就分開了,我去找那乞丐,也沒有找到。”


    “怎麽會和乞丐在一起呢?難道生活這麽落魄了嗎?那現在呢?現在天氣這麽冷,又下著雪,她一個人,要是生病了誰照顧啊。林妹妹也真是的,真是不聽話。當初說什麽也要走,這可好,一去就沒有影子了,也不知道我們會擔心。”


    “是啊,當初我們都很無奈啊。或許,或許也不是壞事。這裏的事情……沒那麽簡單,她處理不了,也接受不了。”蘇哲忽然這麽說,宋雲波抬起頭猛地盯著他的眼睛:“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別激動。”相比較宋雲波的神經緊張,蘇哲的確是淡定不少。他看著宋雲波,又看了看外麵,因為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他能夠很好地看到外麵的景象,從遠處的小街小巷,到近處的對麵房舍。他回過頭來看著宋雲波搖搖頭:“其實,我不說,你不說,但是大家都清楚,這裏麵的事情是太多了,而我也一時半會查不到什麽。所以……”


    “所以什麽?”宋玉波追問。


    蘇哲端起酒杯和宋雲波的酒杯碰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他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舔舔嘴唇,看著宋雲波說道:“所以,藍兒在外麵闖蕩闖蕩是不錯的出路,興許以後當她再站到咱們麵前的時候,會讓我們都刮目相看。”


    “這個問題或許我沒有想過。但是我不確定她會像你說的這樣好。萬一,萬一有什麽意外呢?”宋雲波有些沮喪有些頹廢。蘇哲哈哈笑著,轉身招呼著小二:“再來一壺酒。”


    很快燙好的酒又送上來了。蘇哲看著他笑著:“對了,這次來我還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宋雲波抬起頭看著他:“你但說無妨,別這麽客氣。我聽著別扭。”


    “嗬嗬嗬,也好。是這樣的。因為我也知道你醫術了得,所以想請你去為我父親治病。”蘇哲很認真地看著宋雲波。宋雲波皺著眉頭,他看著蘇哲小聲說道:“令尊身在京城,神醫無數,你怎麽會讓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去為你父親治病,這實在不妥,不妥!”


    “宋大哥!你就別推辭了,我真的是來找你幫忙的。京城醫師是很多,可那些人都是照方抓藥,循規蹈矩的,我父親的病,他們不行。”


    “這個……”宋雲波猶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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