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天空上飄著幾朵白雲慢悠悠地從皇宮裏麵一直飄到金瓦琉璃萬間宮殿的紫禁城外麵。在白雲的底下,也有一小隊人穿著便服悄悄地在又高又深的巷子裏快速走著。


    這些人看上去急匆匆的似乎有什麽緊急任務,再看那走在攆轎邊上不斷招手催促著抬轎的轎夫趕緊走的模樣,又好像轎子裏的人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要急忙離開這裏一樣,總之這些人實在不尋常。


    而更加不尋常的是這些個看門的守衛,怎麽說他們也是在皇宮裏麵當差吃皇糧的,雖然也就是個守門的,可那保衛的也是皇宮裏麵皇上和後宮娘娘皇子皇孫們的生命安全啊,現在怎能如此馬虎,隨隨便便就讓人從眼皮子底下走了呢?還且還是那樣退避三舍不敢直視的模樣,莫非這裏麵坐的並非等閑之輩?


    守衛把一道道城門打開,等這一小隊人馬匆匆走過之後又緊緊關上,厚重的門聲不禁隔絕了裏外的世界,也是讓出去的人走的更遠去更開闊的地方。


    一連出了十幾道門之後,這轎子才算是徹徹底底地出了宮門。出了宮門之後這轎子也沒有停留,而是一路南下而去。街上走過的人好奇著從宮裏麵出來的是什麽官?因為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宮裏麵每天都有這樣的轎子進進出出采購東西的,所以也不奇怪了。


    轎子一直往南走,直到到了郊外人煙稀少的地方才停了下來。轎子外麵跟著跑的男人氣喘籲籲地跟了上去,他扯著尖細的公鴨嗓子對著後麵擺著手:“都輕著點,你們這些奴才要是碰到了萬歲爺你們有幾個腦袋擔待著啊?”


    “這到哪兒了?”裏麵的人掀開轎門對著外麵問道。


    “萬歲爺,我們已經到了郊外,咱們換乘馬車吧。”公鴨嗓的太監跑到皇上跟前鞠著躬滿臉諂笑地說道。


    “皇後,咱們換馬車吧。”皇上放下轎門對著裏麵坐在自己邊上的女人笑著說道。


    “皇上。臣妾聽您的。”這個女人聲音又軟又糯地說道。


    沒錯,這個人就是皇後。而這一行人也不出意外就是調皮的皇上和皇後了,說好了等身子養好了再出宮的。可是誰想到這皇上任性起來是誰也沒轍,所以。大家一通手忙腳亂之後就又臨時準備皇上出行的相關事宜了。


    別說到底人家是皇宮裏為皇上辦事兒的,誰也都不敢馬虎。皇上下令之後也沒多大工夫,幾乎是第二天就上上下下全部打點過了,前前後後準備的那叫一個充沛啊。


    皇上皇後兩位在在轎子裏又坐了大概幾個呼吸的工夫,外麵就聽見了馬車的車軲轆聲音,隨後就聽到侍衛鏗鏘鏘行走的聲音,再然後那太監就走了過來候在轎門外麵。掀開簾子,皇上扶著他的皇後走出來了。


    外麵的天是這樣好,抬起頭看天……藍,藍得如此透徹。站在這樣一片幹淨的天空下。任誰都會覺得世界一片和平美好,生活如此多嬌。


    皇上牽著皇後的手走在草地上走著:“皇後,和朕一起走一走吧。”


    “嗯。”皇後紅女微微笑著點點頭就跟在皇上身後一起走著,皇上哈哈笑著一把牽過她的手,兩人如同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沒有多說什麽話。但是隻見的默契和情義是那樣濃鬱,好似天底下誰都打破不了這樣一幅和諧的畫卷。


    皇上皇後倆人穿著便衣在藍天下碧草中毫無目的地散著步,如此悠閑。


    “皇後,在宮裏的這些日子你悶壞了吧。”皇上笑著慢慢停了下來看著身邊的皇後。


    紅女抬起頭愣了一下,看著皇上她有些意外:“皇上。您一切都是為了臣妾?”


    “嗬嗬……朕知道你剛來還有諸多不習慣的地方。可是朕太眷戀你的美好了,哪怕一刻鍾都不願意你離去。近些日子看你身體每況日下,朕心中很多感慨啊,所以早就想著帶你出來走走看看,看看沒有高牆圍著的世界多麽隻有。”皇上笑了笑,牽起紅女柔軟的小手又繼續往前走。


    “皇上,臣妾不知怎麽感謝您對紅女的恩德……”皇後低著頭小聲說著。


    “夫妻之間怎還計較這個,隻要你開心朕就放心了。好了不說了,平時在宮裏頭就被那些人煩死了,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就好好放鬆。”


    “嗯。”皇後也不再說話,隻是跟著皇上的腳步一起走著。


    後麵的百十來人抬著轎子牽著馬不遠不近地跟著,還有幾個人趕著馬車緊張地跟著。誰讓他們手上趕著的是皇上的禦座呢。


    秋天是怎樣一個季節?是一個風吹來有些涼爽有些微涼,太陽照在身上有點暖和有些熱,雲兒過來之後人要打冷戰的季節。


    紅女在皇宮多日,乍一出來吹這個寒風一時身子受不了打了個噴嚏,皇上連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給皇後披上了。後麵的人一看到這場景心裏有些不大高興。說不定是心疼皇上,而是皇上要是病了他們會有很多麻煩。


    當然,跟隨皇上多年的太監看到自己主子這麽不愛護自個兒,心裏還是有些著急的。看著皇上皇後夫妻二人甜蜜恩愛,他這個奴才本不該前去打擾的。可是看看這天越發的不好了,他想了想還是鬥膽走上去了。站在皇後身後五六步遠的地方他屈膝彎腰好像偷偷說話似的:


    “皇上,起風了,咱們還是上馬車吧。”


    皇上轉過身看著太監有些不大高興地擺擺手:“朕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急什麽?再往前走走吧。”


    “皇上啊,您還是上馬車吧,這外麵實在不安全,您要是喜歡這林子,不如奴才讓人把皇家林原準備一下?”太監好像忽然想到好主意了似的對著皇上建議著。


    皇後也點點頭對著皇上說道:“皇上,要不回去吧,公公一把年紀了,再讓他為難挺過意不去的。”


    “好吧,朕的皇後心底如此善良,朕很是欣慰。”皇上牽著皇後的手往回走了,太監咧著嘴笑著對後麵的人喊著:“準備馬車。”


    …………


    在林子那邊兩裏地之外的一些人看到這些馬上就要走過來的人忽然掉頭了,一個個眉毛都揍得很深。其中一個帶頭的人一腳踩在石頭上,一腳踩在草地上,眯著眼睛看著樹林那邊漸漸遠去,已經看不清楚了的人影冷哼著。


    這個人是個女子,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歲,她穿著黑色的衣服,站在這裏顯得肅穆又陰森。不止她,她身後的好幾十人也都一樣穿著黑色的衣服,個個神情嚴肅,盯著前麵看的表情都很凝重又躁動。其中有一個人對著這前麵的女子說道:“大人!剛才看樣子不是已經要走過來了嗎?怎麽又回去了?”


    這老大雖然也很著急不解又鬱悶,但是對於躁動的底下人來說,她還是要保持冷靜的頭腦的。所以她瞪了一眼身後的人:“急什麽?這一路上機會多得是,誰也說不好會有什麽意外。再者說,你以為行刺皇上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情嗎?”


    剛才火急火燎要冒煙了的人一聽這話頓時泄了氣地點點頭:“是,屬下知錯了。”


    這帶頭的女子一看那皇帝又回去了,這也隻能跟著變動了。她眼神閃了閃,對著身後的人說了一聲:“到下一個地點守著!”


    底下人紛紛應道:“是。”


    看剛剛那苗頭好像那皇帝要一條道走到黑的,沒想到都走了一半了居然又回去了,哼,那就讓這皇帝的腦袋再在他脖子上待一會兒。


    …………


    皇上牽著皇後的手重新上了馬車。上了馬車之後馬兒又一直往南走了,雖然天氣不好,太監有些擔心,可是皇上執意要一路向南,別人也沒有法子勸說,所以也有隻好小心翼翼地伺候了。


    坐在馬車裏,皇上看著皇後嗬嗬笑了笑:“皇後,你看你來的時候就是這條路嗎?”


    紅女掀開邊上的窗簾看了看外麵,半晌她點點頭:“是的,臣妾就是走的這條路進宮的。”


    “哈哈,是嗎?皇後最近總是憂心忡忡,是不是想家了?”皇上握著皇後的手在心裏的懷裏來回摩挲著,“皇後的手這麽涼,身上可冷?”


    “皇上,臣妾不冷。倒是皇上剛剛把披風給了臣妾,該涼了吧。”紅女說著就又要解下身上的披風,皇上一把壓住了她的手:“朕是男人,不畏冷。而你是女人,身子本就屬陰,出來時又沒多穿衣服。也怪朕,朕隻知道出來的時候天氣好,這一高興就忘了外麵的風大,比不得宮裏。對了,我問問他們,應該準備了衣服。”皇上說著話掀開簾子和隨車的太監總管說了幾句,很快外麵就有兩件厚厚的毯子送上來了。


    “皇上,不如我們回宮去吧。”蓋上厚毯子的紅女抬起頭看著皇上說道。


    “不著急,這才出來半天不到急什麽。最起碼得過個十天半月的再回去啊。”皇上嗬嗬笑得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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