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倆離開了,我猜他們還是回去了吧,當然,還有那位沒怎麽說話的車夫。其中原因我不知道,但是還是想他們迷途知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有句話說的很對:好人曆經九九八十一難之後方能成佛,而壞人隻要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我想這大概就是上天為了鼓勵所有走上歧途的孩子回到正軌吧。


    下午那紅衣女子帶人離開後,那兄弟倆也離開了,剩下的就是我和方文清了。我向他打聽其他小夥伴的消息,他告訴我大家都很好,一如以前那樣,不同的隻是大家都在為同一件事情忙碌。


    我們乘著馬車離開這裏之後我又問方文清軼玄軼斯為什麽不跟在他的身邊。他隻是簡單地告訴我,以後會告訴我。我有些疑惑,這其中莫非有什麽隱情?


    我們在四月這個多雨的季節一直奔波在路上。走在路上,方文清駕著車,我坐在後麵的車廂裏。有的時候我會偷懶躲在車廂裏麵蓋著毯子香香地睡一覺,有時也賴在裏麵抱著零食啃,但大多數時候我還是趴在車廂前麵勾搭著方文清聊天說話的。說的內容沒有什麽特別的,無非就是路邊的花兒草兒如何,或者邊上的農田裏的莊稼是什麽,長勢如何。再或者看著路邊的牛兒羊兒,嘿嘿笑著把他好好比喻一番。


    雖然多數時候都是我欺負他的,但是偶爾他也會調戲我一番。嘿嘿,總之,這次純粹是我們倆人單獨的旅行。風兒吹來,迎著花香我會心情好的給他高歌一曲,唱點我腦中所有能想象到的歌曲。有的時候我也會想到些冷笑話逗他,但常常都是我還沒講完自己就笑得前仰後合,而他還莫名其妙地不知所以。


    又一天。我們走在一條鄉間小路上,蜿蜒的小路看不到盡頭,馬兒也眷戀著春草方向的世界。馬兒悠閑地歸宿前行。我們也坐在馬車上享受著這樣的溫馨。方文清笑著聽我嘰嘰喳喳的,我也開心得好像八百年沒說過話了似的把所有千八百年的事情。後八百年的事情都扒拉了出來說了一圈,雖然常常拗唇不對馬嘴,但我依舊樂此不疲。


    “藍兒,我們是該成親了。”


    在我又一次哈哈大笑的時候,方文清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裏滿是柔情。這眼神我抵擋不住,這感覺令我很難矜持。但他熱烈的眼神期待著我的回答。我卻如何回答得了?我咧著嘴傻了似的哈哈笑著,笑得滿臉通紅靠在方文清的身上。他輕輕拍著我的背:“你答應了嗎?”


    “咳咳……”我嗬嗬笑著坐直了身子,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


    “重來,你認真說。我認真回答。”我有些任性地說著。他看著我又說了一遍:“藍兒,我們成親吧。”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又腦海裏想了好多,不是猶豫,而是我期待成親的那個畫麵好多回,每一回都是甜蜜幸福又害羞。每一次是期盼苦等也欣慰。而現在,在這樣的一個時候方文清看著我問道,我還需要思考嗎?上帝讓我昏迷一會兒吧,我怕我會太激動太瘋狂地做出什麽事情。


    “嗯嗯嗯,我們成親吧。”我看著他的眼睛笑著點點頭。


    他把我抱在懷裏輕輕地攬著。馬兒也停了下來。被他抱在懷裏忽然想哭,這是喜極而泣。沒出息的自己,女孩都會有這樣一天的,從懂事的那一刻便知道,從懵懂開始暗戀某一個男生的時候就知道,從喜歡上一個人,愛上一個人,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但依舊感慨激動。


    我趴在他的懷裏,在他的耳邊呼吸著,他動了動。我竊笑著又趴在他的懷裏,看著他我小聲問著:“方文清,你現在什麽感覺?”


    “高興。”方文清回答。


    我扁扁嘴離開他的懷裏,抬頭看著他:“隻是高興嗎?為什麽我那麽激動呢?”我眨了眨眼睛:“難道我愛你比你愛我多?”


    “嗬嗬,我也激動,你聽我的心。”他說著拉起我的小手在他的心髒上捂著,我眯著眼睛感受著裏麵一下一下強勁有力的敲擊聲。我笑著在他的懷裏蹭了蹭腦袋:“抱會兒吧。”


    “嗯嗯,抱會兒。”他把我抱在了懷裏。


    但是現在激動的心情又怎能這麽容易安靜下來。我又一次抬起頭看著他:“方文清同學,即使現在我願意和你攜手一生,但是你可沒有立馬就能準備好哦!”


    “咱們到京城就辦。”他說著。


    我點點頭:“嗯,可以。對了,到時候要請很多人哦,大哥,小哲兄,墜子,蕭風蕭雲,軼旗軼楓軼玄軼斯,還有……對了,還有,方文清,還有你的父母……吧。”


    “……嗯。”他點點頭把我又重新抱在了懷裏。


    我嗬嗬笑著:“抱得這麽緊,我又不會被風吹走了。”


    “藍兒,我的妻子,到了京城我們就成親。”


    “嗯。”


    馬車又走了好多天之後,我們才到了京城。這一路上走過了很多地方,也接觸了不少人,有好人也有不那麽善良的,但隻要有方文清在身邊,我就很知足了。


    而自從知道我們即將成親之後,我每天都很興奮激動。看著方文清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滿眼的粉紅桃心兒。有時候看著他居然看得癡了,似乎他臉上長了花兒似的。


    而每到夜晚的時候,我們有時會住在馬車裏將就一宿,有的時候會住在鄉村客棧之中,但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同睡一床。而我們也已經算是夫妻了,我原還有些擔心,有些不安,有些害羞地緊張期待,當然也害怕,但是最後他還是抱著我安穩地進入夢鄉。


    嘿嘿,他說我們還沒有拜堂。


    就在我們快要到京城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事情。在京城周邊的時候聽到鄉親們說的一件事情:聽說了嗎?皇後病了,聽說病得還挺重的呢!


    我們停下馬車在路邊的小飯館吃了一頓飯,又和小二打聽了才知道原來這事情並非空穴來風,而且還被大家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看上去真像那麽一回事。


    要問這皇後好好的,又年輕貌美的,怎麽就忽然不行了呢?難道要“病危”?當然,百姓們是不敢這樣說的,但是他們隱晦的意思無非也就是這個。


    我又追問店小二:“皇後怎麽生病了嗎?”


    “哪是啊,我們都知道皇後本來身子就有病。剛進宮的時候經常會病得死去活來的,聽說還找了有名的民間大夫給治病呢,後來也不知道怎麽說的,好像那大夫也無法根治這個毛病,就是每天開藥方子保命。不過說這病也怪了,你說這病要是一病不起也行,要是病了就好了也行,可這皇後病得也稀奇,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病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好了。要我說,還是這皇後有能耐。”


    “嗬嗬,生病是自然現象,也不是人為的,誰也控製不了啊。”我笑著不敢苟同他的說話。


    “怎麽不是啊,你說要是皇後一直病怏怏的話,那還能像現在這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還能像現在這樣被皇上寵著?肯定不行嘛,就算是皇上,那也是男人啊。他宮裏美女那麽多,你說是吧。”這小二還挺大膽,大概是看著我們倆麵善,所以把話全禿嚕出來了。


    我又問:“那皇後現在怎麽樣了?怎麽就嚴重了嗎?”


    “是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前段時間這消息就傳到了我們這裏。我們離得遠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啊,隻知道這皇後就忽然又病得嚴重了,所有禦醫郎中都被宣進了宮,並且還聽說皇上每天都呆在皇後宮中不出去。你們說,這是不是出大事了?是不是皇後要不行了?”小二說著還非要征求著我們的意見,仿佛一定要我們的答案和他的推算一樣似的。


    我抬頭看向方文清,他明白我的意思,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唉,這皇後也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長得又傾國傾城的,而且還是那麽遠的地方嫁過來的,雖然當了皇後,搶了風頭也爭了寵,但是命都沒了要這些還有什麽用啊,唉,真是可憐哦……”


    “小二,來一碗熱麵。”旁邊的客人叫了,小二剛還搖頭歎氣的,現在立馬就站了起來嬉皮笑臉地轉過身去:“來咯!一大碗香噴噴的熱麵,保準您吃了一碗還想吃兩碗……”


    我對著方文清小聲說著:“你見過皇後嗎?”


    “嗯。”


    “長得很好看嗎?有多好看?”我嘿嘿笑著問著,但是心裏多少還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沒注意。”方文清一邊說著一邊幫我的麵裏有倒了點醋,他知道我喜歡吃酸。


    外麵又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門外麵的冷風也一陣陣地吹進來。這樣的天氣總是不太好的,我往方文清身邊擠了擠,他用自己結實的胸膛把我包圍在了他溫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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