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書記對李二的身份也是吃驚不少。她也不曾料到李二竟是一家大型地產公司老總。對於王二鬧的醜態,她嗤之以鼻。對大黑子二黑子兩兄弟對自己的不敬,憤怒不已。不過她畢競有一定的群眾工作經驗,見王二鬧受到重創,一點同情的感覺也沒有。隻覺的心裏痛快無比。遇事不驚,靜觀其變的她一反常態,拍手稱讚李二:“幹的好,幹的妙。王二鬧服了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邪不壓正,你那套什麽騙術哇,詐道呀,使不上了吧?你這敗類,給咱皇島子丟人啊,我呸!”


    王二鬧這時還沒回過神來,一頭霧水的他還在喃喃自語:“三百萬,沒拿到手?八百萬,黃了?一個億賠償?還有貸款,女兒瘋掉?”當他想到女兒時頭腦一下轉過彎來,他對著李二大喊大叫:“你???你??不能這麽狠毒啊!我女兒會瘋掉的,沒了女兒,叫我可怎麽活?”他語無倫次的亂說下去:“三黑子,你不是坑我麽?咱再商量商量,行不行?”他撲通一聲跪在李二跟前,磕頭如搗蒜,連連哀求“再商量商量。”


    李二說:“現在想商量,晚啦。方才不是要叫大黑子二黑子打我嗎,看把你能的。光天化日之下,守著書記這父母官,就這麽放肆,不好生教訓一下,那還了的?尾巴翹天上去,猖狂至極。要商量的話,還找他弟兄倆吧。”


    李二手往大黑子兄弟倆身上一指。


    王二鬧雖亂了方寸,但畢競老奸巨滑,不是一碰南牆不回頭的主。看風使船,可是他的看家本事。李二話中有話,他怎能不知?他接著李二方才手指的方向,起身拉著大黑二黑手腕,說:“走,咱到你爹那屋再商量商量那錢的事。你們稍等一下。”


    在擺有牌位的屋裏,王二鬧勸大黑弟兄倆:“你爹那年令,那病秧子身板,能賣二十萬不少啦,若不是碰上龐大那倒黴蛋,你爹再活個半年仨月,一伸腿,一分錢不值。不光賺不了錢,還得搭上喪葬費不是?訛人家二十萬,車也叫你弟兄給賣了,還另加五萬,不少了呀,知足吧。世上什麽事,也是見好就收,別放著自在不自在。”


    大黑子點頭。


    二黑子心狠,不願意聽王二鬧的話。


    “為個死爹,你逼人家弄個家破人亡啊?你沒聽見麽,她把孩子學費都拿來給了你們。你們不散夥是不是?想逼出人命來?”


    二黑子乜斜著眼不買王二鬧的帳,說:“王二鬧,你一會當姑子,一會又當神。澳?叫姓李的老小子一嚇,就犧牲俺的利益,保你那八百萬。人家扣著你女兒貨款,是因為你的貨,材質差,木頭有疤拉,與我何幹?我們沒請你來呀。少拿老子的爹錢去討好李二!你少打這歪惱筋,拿我們十萬爹錢送禮,妄想要你的木頭錢,休想!我這爹臨死,給我兄弟創收,是我爹慈悲,怕兒女們日子不好過,才以命相幫。想弄錢,你也叫汽車壓死,給你女兒創收哇。”


    王二鬧臉色一沉,冷笑幾聲:“二黑子,想反目成仇,好心當驢肝廢,那我也顧不上鄉親情麵,是你兩兄弟不識抬舉,自尋死路,硬往上吊的脖套裏鑽。怨不得我無情。”他掏出手機,陰險的怪笑著:“二黑子,要不開麵,我就把你兩人盜割電纜線的那事抖摟給條子。破壞光纜可是大罪,哼。二十年徒刑,死不到裏頭也差不多。你倆那賣爹錢,還有老婆,都是別人的。想想吧,你們在坐牢,別一個男人,白天花著你那爹錢,夜裏摟著你老婆享樂,那場景,啥感受?”


    王二鬧撥通派出所電話:“喂,派出所嗎?我揭發個事呀,盜竊大案????”


    二黑子撲通跪在王二鬧腳下,使勁抱住他的腿,張嘴無聲的哀求。王二鬧這才收起電話。


    “那錢俺不要了,要不是俺爹病危,那石頭一碰也要不了他的命。本想跟你學著多詐點錢花花。”


    王二鬧教育道:“詐錢也不是個好買賣。詐不好連命也搭進去。想我縱橫騙門幾十年,還不是栽到西拐子邢二手裏?實沒料到,這李二比邢二更紮手,更難纏。過去跟書記說,可憐窮人,那錢不要了。”


    三人回到房裏,一個個如同霜打的茄子,抬不起頭來。


    書記問:“討論的怎麽樣嗬?”


    大黑子少氣無力的說:“那錢不要了吧。她家給逼出病來,擔戴不起。隻記著有這麽個賬便好。將來什麽時候有了錢,再還不遲。”


    王二鬧趕緊補充道:“沒錢就拉倒,不設還款日期。寫個欠條,總算有個憑證。”


    書記反複盯看王二鬧好幾眼,實在想不明白他用個什麽法兒,在十分鍾之內,把這兩個大孬蛋收拾的服服貼貼。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螳螂殺蛇,各有門道。


    勞翠花腦袋很靈活,立馬寫了欠條,遞給書記。


    書記念了一遍給大黑二黑兄弟聽過,回頭叫勞翠花按上手印,隨手交給大黑子。大黑子不願要欠條,他想要現錢,但迫於壓力,不敢反對,就以不伸手接欠條,來個軟對抗。妄圖挽回敗局。還不住的用眼去掃王二鬧的臉。


    王二鬧臉現凶狠之色,也不吱聲,掏出電話就打:“110嗎?”


    二黑子當時臉嚇的蠟黃,趕緊接過欠條,捧在手裏,衝王二鬧說:“這錢以後再說吧。”


    王二鬧拍著二黑子肩傍,奸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相當年我惱筋要是趕上你今天這麽快,我這條腿也斷不了。”


    二黑子使勁點點頭。


    李二問:“書記,你是主要領導,我隻不過是個村民小組長,萬事聽領導指揮。”


    王二鬧一下跪在書記麵前,央求說:“書記,高抬貴手,放過我這個老渾蛋吧?求您開金口講個人情,求這位李爺饒了我吧。我女兒貸款買木頭,隻是掙個運費。若砸在裏頭,孩子她活不成啊。”


    女書記使勁踢王二鬧一腳。轉臉對李二賠個笑臉,道:“李老板,俺皇島子出這麽個玩藝,惹你見笑了。他一輩子就這付德性,和狗差不多。不,還不如一條狗呢。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不跟他一般見識,跟他叫真,那樣便失了您的身份。”


    李二心知肚明,讓書記做主,目的是給書記弄個高帽戴上。目的即然達到,自然順坡下驢,謝過書記幾句好話。拿出手機,指示財務總監放水。也沒繼續難為王二鬧。


    王有華為蔬通關糸,把年底廠裏所有采購計劃,包括職工福利,過年需要走訪客戶的禮品,好煙名酒等等,全部從小芳的李家商場采購。總價三十來萬,讓小芳淨賺五萬。這一曲線救國,果然靈驗,堵在門口那堆土,不知不覺在夜裏消失,被人挪了地方。


    王二鬧在當天晚上大宴李二、勞翠花、書記三人。席間,光好話就說了三拖拉機鬥。飯後安排李二、勞翠花住在旅店。還一再囑咐店家好生伺候李二勞翠花。


    夜深之際,李二拉了勞翠花,貓腰溜出小旅店,麵向回家的反方向,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天,陰沉沉,一會下起大雪。李二從小生長在關裏,從沒見過這麽大的雪,鋪天蓋地,紛紛揚揚,跟篩沙子般從天而降。大塊的雪絨塊子,“啪答、啪嗒”打在臉上身上。他問勞翠花:“這兒離你家還多遠呀?”


    今天早上,勞翠花好象心情很好,見到家鄉久違的大雪,她圍著李二咯咯笑個不停。在他身邊跑來跑去,也許是卸去沉重的包袱,也許是童心大發,也許是?????反正她心情特別舒暢,恢複到她做女兒時那狀態,老想笑。她從背後把兩手搭在李二肩上,用力推著李二往前走,問道:“要走近路,八十裏。要走遠路,二百二,你選擇吧?”


    李二當然選近路。勞翠花說:“走近路,要進村買個電池燈和些小用品才行。”


    李二拿出二百塊錢給她:“拿著,到前邊那村上去買,我在村外路上等你。”兩人走上近路,結果跳出虎口,又掉進狼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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