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驚呆在當場。五鳳樂極生悲,用兩手捂住臉哭泣起來,淚水順著她的指縫,無聲的流出。勞翠花也是感動的熱汨盈眶。


    李二笑道:“女人們,總是頭發長見識短,大闊的病好了,咱們應該高興才對,咩咩哭個不停,大煞風景。祝賀一下,海鮮樓大吃一頓,我請客。”


    五鳳破涕為笑,把那張卡物歸原主,交到黃大闊手上。


    黃大闊緊緊握住五鳳的手,久久不願鬆開,對她深情的凝望許久。王有新說:“黃老板頭裏走著,我鎖門。”


    五鳳強行把手抽出來,紅著臉跟在勞翠花身後,走出辦公室。王有新要把那勞什子拐杖扔掉,黃大闊說:“留著它吧,說不定有哪個倒黴蛋要用哩。”


    龐大出來捅下水道,遠遠看見李二等人朝海鮮樓走來,王有新還用病車子推著黃大闊走在中間,他感到驚奇,心裏還在想:這麽多人來海鮮樓吃飯,這是祝賀黃大闊成了半截殘廢麽?當下笑臉相迎,照著老例,屈身伸出兩個指頭,“嘻嘻”笑著問道:“兔子耳朵,這是幾呀?”他話音還沒落利索呢,誰料黃大闊突然站起身來,伸手揪住龐大耳朵,上頭一推,下頭腳一勾,把龐大推倒在地,罵道:“我叫你兔子耳朵!再敢戲弄老子,看我不一腳踏破你這海鮮樓!”


    麵對黃大闊氣勢洶洶的樣子,龐大怕了。從地上一骨祿爬起身來,問李二:“他病好了,也不告我一聲,叫我白白挨一頓揍。”


    黃大闊問他:“龐大,這海鮮樓是不是不想開了?再不老實,我叫電工治死你個龜孫王八蛋。”


    龐大一聽電工,當時便泄了氣,求饒道:“黃大爺,繞了我吧。電可不能停啊。人多吃飯正炒菜呢,啪,跳閘,電停了,那不是要我的命麽?”


    “那就光中午前後停個三兩遍也行!”


    “別,別呀。飯點時分,千萬不能停啊。”


    “那我問你,往後還翹尾巴不?”


    “不敢,不敢了呀。”


    “那好,傳我命令,你去叫皮驢過來吃飯。”


    皮驢正在喝茶,見龐大跑過來,漫不經心問道:“剛才我見半截殘廢在你門前吵吵個啥?”


    龐大趕緊捂住皮驢的嘴,回頭看看沒有人,這才小聲說:“皮驢,千萬別再說半截殘廢四個字,尿罐子提不得呀,好了,全好了。方才還教訓我一頓呢。”


    皮驢不信龐大的話。方才他明明看見王有新,推著黃大闊過去的。說他好了病,不可能啊,變戲法也沒這麽快呀。他問龐大: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黃大闊這半截殘廢,命不該絕,要早知這樣,我和五鳳還吵個什麽架嘛,完全沒必要!他半信半疑,再次查證說:“他真好了嗎?”


    龐大斬釘截鐵回答:“真好了。還讓我過來請皮驢你去我那兒吃飯呢。”說完作個手勢:“請!”


    皮驢雖然懷疑,但龐大態度從容,麵部表情自然,不象在說謊,便尋思:怕他個狗球蛋?黃大闊生病這期間,五鳳跑前忙後,耽誤了老子飯店裏多少生意?請我吃頓飯是應當之該。皮爺我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哩。想到這些,他心裏踏實了很多,理直氣壯的跟在龐大身後,前來海鮮樓赴宴。


    在喝酒的時候,黃大闊說皮驢,你知道字典上是怎麽給你定義的嗎?“


    “不知道哇,咱就老實人一個,光知道吃飯幹活,從沒看過字典。”他繞有興趣的追問:“字典上是怎麽說我的?”


    “驢,家畜,像馬而小。耳朵長,可以馱東西、拉車或供人騎。”


    “這就我呀,寒酸點了吧?不過也行,我本來就是一個抬轎子的角色,有活幹有酒喝,便覺著幸福。你黃大闊生病當晚,虧了我和李二王有新三人,替你出錢,你才能轉危為安。五鳳更是功不可沒,為了你這個前夫,她敢跟我翻臉無情哩。到這我也弄不明白,她到底是誰的老婆?”


    劉學銀過來上菜,給皮驢打個園場,說:“湊合著過唄。象我轉了一圈,還不是一棵好白菜,日夜叫豬拱麽?女人嘛,就這樣。”


    勞翠花輕輕搖下腦袋,低下頭不吭聲,似乎在想自己的心事。現場氣氛一度顯的沉悶,毫無生機。還是王有新打破這尷尬局麵,高舉酒杯說:“黃老板身體康複,實在是喜事一樁。今天我和幾位老板一樣,心裏特別高興,來,共同幹杯,祝黃老板身體健康!”


    眾人一齊舉杯喝個痛快。龐大兩口子也來湊熱鬧,眾人也不跟龐大一般見識,他就那付德性,誰人不知,誰人不嘵?


    從海鮮樓出來,看著黃大闊遠去的背影,皮驢故意用胳膊肘推一下五鳳,問她:“今晚還去黃大闊家照顧他麽?”


    五鳳翻著白眼罵道:“找抽是不是?三天不打,上牆揭瓦,他即然好了病,還要老娘伺候麽?該退休就退休,糾纏沒多大意思,強求更不是買賣。老皮,你估計愛華能回來麽?”


    皮驢說:“難辦。有那小情人夜夜陪伴????”他搖搖頭,有些心不在焉。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抓住五鳳的手,急忙問道:“那張卡呢?給我,我去把上頭那錢提出來,存我賬上,往後花著也舒坦。”


    五鳳說:“你拿著那卡,一點用處也沒有,密碼不知道。我早把它還給黃大闊了。”


    “好哇。幹活不積極,還卡倒挺快。看來藕斷絲連,果然不假!”


    五鳳和皮驢拌著嘴,回飯店歇息,睡覺時,兩口子誰也不搭理誰,看來矛盾還不小哩。


    同等問題,勞翠花也在問李二:“哥哥,你說愛華她能回來嗎?”


    李二搖頭,不好回答。


    服裝廠裏,愛大愛二弟兄倆,鎖著大門,在門口的水泥地上下四棋,聽見有人敲門,以為又是村裏來催土地承包費,大喊道:“別敲了,老板沒來,在家等死呢。”


    黃大闊聽出是大舅子聲音,在外頭罵道:“好你個大舅子,怪不得我臉紅心跳,原來是你咒我早死。開門!看我不抬腳踹死你兩個狗王八羔子!”


    愛二說:“大哥,我怎麽聽著是黃大闊的聲音?他不是病的很利害麽?別是變了鬼,來索他那三百萬吧?“


    “不可能,先隔著門縫看看,別是村裏來詐門。“愛二隔著門縫,用一隻眼往外瞧看,果然是黃大闊和王有新,兩人站在門前,在他們身後,還有一輛嶄新的奧迪轎車。兄弟倆趕緊去辦公室拿來鑰匙,拉開廠門,把黃大闊恭恭敬敬迎進辦公室。穩穩當當坐在老板椅上。他拿起桌上的材料,看過一遍,慢條斯理的問道:”土地承包費到期了嗎?“


    愛大愛二搶著說:“到期了,村裏三天兩頭來催,大概有六十萬哩。”說到錢,這弟兄倆同時低下頭去。


    黃大闊從身上拿出一張卡,吩咐王有新:“你和大哥,去村裏把土地承包費交上,先交兩年的吧,看能不能給些優惠政策。”


    黃大闊叫愛二把大門打開,鄭重其事的宣布:“服裝廠從現在起,正式開工!”


    黃大闊讓愛二在警衛室好生值班,還囑咐他一些注意事項,愛二滿口答應著,蹦蹦跳眺,歡天喜地而去。


    功夫不大,王有新回來交差:“兩年收了一百萬。”


    黃大闊點頭,指示王有新,打開牆上所有監控,他和王有新反複觀看,一致看到天黑,讓王有新把所有監控資料拷貝下來,存在一個盤上,好生保管好,隨後拿起桌上電話,撥個號碼,一會兒電話通了,黃大闊對著話筒說:“周老板,我是黃大闊,你說,這事是咱弟兄倆談呢,還是叫警察叔叔找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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