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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早晨起來,就對他老婆張鳳仙喊道:“老婆子,你過來看看,秋天裏黃大闊送給我的三個螞蚱,這個大的,怎麽少了一根腿?是不是你偷著吃了?這三個寶貝,可是我要在大年三十晚上,拿著喝酒的呀。(..tw無彈窗廣告)”


    張鳳仙過來看了一遍,指著李二醃在瓷碗裏的三個青頭大螞蚱,說道:“你自己親手醃的,我沒有插手哇。是不是黃大闊逮的時候,就少了一根腿?不管怎麽說,都不是我的錯。”


    “上回我叫你給它們翻身,你看見是幾條腿?是不是你把它的腿弄下來了,怕我批評,把那腿給我偷著扔了?承認了不要緊,我不會批評你的,誰還不犯點錯誤。”


    張鳳仙知道李二在誘供,根本不上他的當,冒冒失失的承認了,他還不知道罵幾天呢。


    為了弄個水落石出,李二就打電話告訴黃大闊:“你趕快過來,協助破案。”


    黃大闊看看手表,不到七點。心想:李二家裏,肯定是夜裏被盜了,聽他那口氣,丟的東西,一定是價值不菲。我得趕快過去看看,幫著他找東西。這位爺的事,可的趕快辦,以後用他的地方還多著呢。


    “要不要報警?”黃大闊請示道。


    李二莊重的回答:“你來了再說,咱們現商量。(實在找不著,也有報警的可能。”


    黃大闊臉也顧不上洗,胡子也顧不上刮,飯也沒撈著吃。開著汽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李二家裏,急火火的問道:“丟的東西不是很多吧?”


    李二拿手指頭比劃了一個一。


    黃大闊心裏想到:“一個億啊。錢還不少呢。”


    張鳳仙把李二醃螞蚱的那個瓷碗拿過來,叫黃大闊看,問道:“那把這三個寶貝送來的時候,是不是中間這個大的。早先就少了一根腿?”


    “就為了一個螞蚱腿啊?”黃大闊一下子泄了氣,大大咧咧的說道:“一根螞蚱腿,就算這根螞蚱腿是金的,也值不了幾個錢哪。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家出了什麽驚天大案呢。原來是少了一根螞蚱腿!我的李二爺呀,拜托你了,往後少一驚一乍的好不好?”


    李二把臉拉的老長,冷冷的說道:“不好。我喜歡這麽幹,你是知道的,一根螞蚱。它少了一根腿,就是一個不完整的螞蚱呀。上級領導來了,你拿著一個少了一根腿的螞蚱,領導會怎麽想,是不是會考慮是我李二,故意給領導弄沒了一根腿?啊?不!不是給領導弄沒了一根腿,是拿著少一根腿的螞蚱招待領導,是不是叫領導覺著是故意給領導難看?是對領導的極大不尊重?”


    黃大闊把一口唾沫咽下去,吧嗒了一下嘴。問道:“李二爺,什麽重要的領導,大年三十不回家過年,等著吃你的請啊?”


    “村裏的大領導。我的頂頭上司,我那親戚於表叔,跟皮驢的老婆五鳳啊。”


    黃大闊一聽李二說的那大領導,原來是老於跟五鳳。緊張了半天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擺擺手說道:“行啦。行啦。中午我在海鮮樓請你吃飯,陪你二斤上好的螞蚱行不行?過幾分鍾,我還要去跟人家簽個合同,你有事也好,請領導也好,破螞蚱少了一根腿的案子也好,咱都在中午辦理,海鮮樓候著,十一點我等你。”


    黃大闊匆匆忙忙的走了。


    李二相當不高興的說道:“這麽大的事情,他就隻有不管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我還沒問他,那根少了的螞蚱腿,是原來就沒有哇,還是在我家裏丟的?要弄明白了才行。”


    張鳳仙知道李二昨晚上喝的酒還管用,就哄他道:“你放心,黃大闊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肯定會積極協助你破案,放心好了,螞蚱腿會有的,麵包會有的。你先睡個回龍覺,等一會兒我叫你起來吃飯,說,想吃什麽呀?”


    李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說道:“我想吃挨打。”張鳳仙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話,就聽見李二打開了呼嚕。


    李二好不容易起床了,還沒刷牙,張寶就苦著臉來了。李二一看,樂了,取笑道:“張寶啊張寶,我這調解委員,敢情是給你們家當的?早先是你老婆哭哭啼啼的來找我,現在換成了你,我說你兩口子,能不能有點出息?”


    張寶哭喪著臉說道:“我老婆跟我鬧翻臉了。”


    “鬧翻臉了?不可能啊,當時你這個新老婆不是哭著喊著要你嗎?怎麽說不幹就不幹了,兒戲一般,這不是他娘的瞎胡鬧麽?她人呢?我去收拾她,太拿著村幹部不當領導了,這還了得!”


    張寶帶著哭腔道:“進城給人家當保姆去了。家裏的門也鎖了,我進不去,今夜就在三蹦子的車棚裏過的。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李二隻好說道:“一塊吃!有油條豆汁,管飽。”


    李二看著張寶狼吞虎咽的樣子,問道:“你幾頓飯沒吃了?看把你餓的這樣。你那新老婆,不是挺疼你的嗎?這才幾天呀,你就混成了這樣。往後有啥打算?離死還遠著哩。要有個長遠的計劃才行。看你混一天算一天,得過且過。學你那哆洛洛的寒號鳥。”


    張寶吃飽了,打著飽嗝。問李二:“你把喘不開給我弄跑了,什麽時候,再給我弄回來?她可是我老婆,除了喘不開有點癆病以外,其他方麵,還是很出色的。”


    李二追問道:“剛才你說什麽?喘不開是我給你鼓搗走的?你怎麽不說我是你爹呢?想耍賴是不是?趕快給我滾!有事到村裏解決,有什麽話,找村委會說去。當初是你稀罕這個半截城裏娘們,人家喘不開苦苦哀求,就差點給你跪下了,你就是一碰南牆不回頭哇。把喘不開逼的差點上了吊啊。是我李二,好勸歹勸,喘不開才沒死。狠狠心跟你分了家。你有良心嗎?一點也沒有啊。尿褲裏了,現在覺著涼了,告訴你張寶。現在晚啦。”


    李二怕張寶跟他糾纏不清,就靈機一動,指著門外說道:“還不趕快去找喘不開,我可是聽說,她今天相親。你要是去晚了,可不能怨我沒提醒你。”


    張寶一聽他老婆喘不開今天相親,急的連蹦加跳,兩手撲打著膝蓋叫道:“我的個娘哎,李二呀李二,你個王八羔子。怎不早說?”


    李二朝張鳳仙喊道:“老婆,有人在咱家裏撒野,罵我是王八羔子,你覺著應該怎麽辦?是不是該出手啊?”他高聲唱道:“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敲張寶的頭哇!”


    李二指著張寶的腦袋,叫他老婆動手。


    張寶是幹什麽的?他剛才罵李二的時候,心裏早有了準備。張鳳仙還沒動手呢,他早跑了。來了個典型的光棍不吃眼前虧。


    張寶受了李二提醒,慌慌張張跑到喘不開家裏。這也是他原來的家。剛進門口,就被喘不開發現了。冷冷的問道:“這是誰家的相公啊?來姑奶奶的家裏,有什麽公幹?”


    “聽李二那王八羔子說你今天相親,我特意過來看看。給你參謀參謀,你千萬不能上了外人的當。”張寶搭訕著說。


    喘不開爽朗的大笑起來,隨著時間的後移,喘不開笑的越來越陰沉。笑的越來越難聽,她笑到最後,笑的比夜貓子哭還難聽。直把張寶嚇得渾身哆嗦。心裏一陣陣的發毛。


    “我要殺了你!”隨著一聲嚎叫,喘不開手裏揮舞著菜刀,朝張寶衝過來。


    張寶看勢不妙,拔腿就跑。


    李二朝喘不開喊道:“你千萬不能把菜刀扔過去,那樣會砍著張寶後腿的呀。”


    喘不開不知道是沒聽明白李二的話,還是氣的糊塗了,真的就把菜刀奮力扔了過去,那菜刀剛好就砍在張寶後腿上,幸虧是刀背砍在腿上。張寶才逃過一劫。


    張寶嘴裏罵著李二:“忒不是東西!他生怕我老婆忘了,還提醒她扔菜刀砍我!等我機會,非報此仇不可!”


    張寶在前頭跑,找個機會回頭一看,當時就嚇的尿了一褲。


    原來在他的身後頭。有一隻兩眼發紅的大黑狗,咧著大嘴,呲著獠牙,正在追趕張寶,眼看那瘋狗離張寶不到三步多了,正巧張寶跑到海鮮樓門口,他見海鮮樓的門開著,就側身鑽了進去。不用說那瘋狗也緊隨其後,竄進了海鮮樓。張寶一進門,就撕心裂肺的嚎叫:“快藏起來,瘋狗來了!”


    海鮮樓裏的人,正在各人忙各人那一攤子。小紅跟孫寡婦在擇菜,龐大在殺王八,苟有道在剁排骨。小桃紅在樓上,跟她嫂子劉學銀在說話。大家聽見張寶沒人聲的嚎叫,知道壞了,小紅跟孫寡婦腿快,兩個人跑到了樓上。逃進樓上小桃紅的臥室裏,探頭探腦的往外看,確定是不是真的進來了瘋狗。


    龐大跟苟有道爺倆,一人手裏一把菜刀,高高的舉起在頭頂。四隻眼睛瞪的溜圓,緊緊盯著那在客廳裏亂轉亂竄的大黑狗,時刻準備著給它一刀!


    張寶此時,趁大黑狗四處亂竄的功夫,跌忙的躲進了小雅間。把房門死死地用桌子椅子頂住。隔著玻璃看見那大黑狗沒過來啃門,這才放下心來。抽空擦擦臉上的冷汗。忽然覺著褲襠裏涼颼颼的,伸手一摸,這才知道自己尿褲了。


    龐大跟苟有道退到廚房裏,把廚房的門稍微留著一道縫隙。往外看著客廳的情況。龐大隔空問張寶:“張寶,你個王八羔子,把你狗爹領到海鮮樓,是不是想把海鮮樓給鬧黃了呀?趕快把你狗爹弄回去,海鮮樓裏不歡迎狗客人。”


    張寶回罵道:“龐大王八,你個王八羔子,想訛人是不是?這狗不是我爹,是你的狗爺爺啊。你爺爺在街上到處遊走,看見人不順眼就咬。肯定是得了瘋狗病。我在街上跑,它就跟在老子身後頭追我咬我,如果我叫你爺爺咬著了,你龐大就得賠償,知道嗎?這可是在海鮮樓!”


    小桃紅喊道:“哥哥呀,你出來把瘋狗趕快攆了哇,如果它在海鮮樓咬了人,我是要負責任的。”


    劉學銀聽小桃紅要她男人出來攆狗,急忙製止道:“龐大。千萬不能出來。剛才我看的清楚,這是條瘋狗,叫它咬著,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孫寡婦說:“龐大,你不是會武功麽?是你發揮特長的時候了,露一手給我們看看,再說了,你就是不幸受傷了,你家裏開著藥鋪,你怕什麽?包紮看病。你有那個條件啊。”


    劉學銀說道:“龐大,你別聽孫寡婦胡咧咧。咱的武功,是強身健體,自己保護自己,練了功夫,可不是對付那瘋狗的。”


    小桃紅看看她嫂子不讓他哥哥出來,就不好再說什麽。她要求張寶把瘋狗領回去。


    張寶此時已經嚇的昏了頭,哪裏敢出來攆狗?就連從小雅間裏露頭也不敢啊。小紅出主意道:“老板娘,李二不是說他沒有剃不了的頭嗎?何況他天天賴在海鮮樓吃喝。從來不支飯錢。就叫他給海鮮樓幫幫忙。不能白白的吃飯不是?再說了,他有這個能力呀。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嘛。”


    劉學銀也十分讚成小紅的想法,說道:“李二平日裏足智多謀。關鍵時刻,該出把力了,黨和人民考驗他的時候到了!趕緊給他打電話!”


    小桃紅猶猶豫豫的說:“他足智多謀,是對付人。不是對付狗。萬一他叫狗咬著了,我怎麽向張鳳仙交代?”


    “我給他紮破傷風針啊,放心。我是醫生,看病的事,我包了。隻要李二敢來就行。”劉學銀興奮的說道。


    無可奈何,小桃紅就給李二打了電話,把張寶跟瘋狗的事情,粗略的說了一遍。


    李二驚喜的問道:“你看清楚了,是個純黑狗?身上一點雜毛也沒有?”


    小桃紅說:“我看的清清楚楚,是個純黑狗不錯。剛才張寶也說是個大黑狗。”


    李二囑咐小桃紅,你們千萬別動,把房門關好了,省下叫它咬著人。我這就過去捉住它,好小子,這下老子發財了。”


    李二在皮家雞店跟皮驢下棋,聽小桃紅這麽一說,跟皮驢兩個人互相對望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白撿一隻大狗吃不說,並且還是隻純黑狗,大家知道的,純黑狗有是有,可很少,它原本是一味好藥,大補的藥!男人吃了黑狗肉,特別是喝了煮黑狗的肉湯,那可是大補哇。吃黑狗配上好酒,高度的白酒,其藥用價值,不亞於吃人參!


    李二這麽想著。趕緊叫著皮驢,兩個人急急火火的跑到街上,把殺豬的李四找到,拉著他就朝海鮮樓奔來。


    李四推開門一看,真的有隻大黑狗在海鮮樓的客廳裏轉悠。呲牙咧嘴。


    孫寡婦喊道:“李四,小心點,千萬不能叫瘋狗咬著啊。”


    劉學銀在樓上叫道:“孫寡婦,閉上你的老婆嘴!人家李四,殺豬多年,從來沒聽說叫豬咬著一回。他又不是那二杆子傻大膽,還用你替人家瞎操心!”


    孫寡婦聽了劉學銀的數落,不吱聲了。


    李四徑直走到大黑狗跟前,惡狠狠的看著大黑狗的眼睛,不大功夫,也就一分鍾不到,那近乎瘋狂的大黑狗,就耷拉著腦袋,渾身哆嗦,尿了一泡尿,嗚嗚咽咽的低聲叫著,不敢動彈了。


    李四叫李二把繩子拿來,把大黑狗拴住,拉著走了。


    李四告訴小桃紅,這隻狗在這裏轉悠好幾天了,是外頭跑來的的野狗。他逮了好幾回,都叫它溜了。這狗有個毛病,在大街上,誰跑它就攆誰,特別是小孩子,還有老人,它攆的最歡。倘若不小心,非叫它咬著不可!


    張寶從小雅間裏出來時,小紅一眼看見他的褲子濕了,問他怎麽回事?他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不叫狗嚇的嗎?身上出的汗。”


    小紅抿嘴笑著,把他送出了海鮮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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