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當天空下起那場仿佛沒有盡頭的黑雨時刻,眼淚已自然滑過了愛麗絲精致的臉龐。跪立在熱愛的黃土地上,愛麗絲的懷中緊緊抱著已經失去了雙腳的傑克船長。一旁數以百計的黑蠍正吞噬著傑克船長的機甲……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那麽任性,我不該那麽驕傲。我應該好好的參加你安排的相親,我該去好好的找個男人來愛。


    我總以為自己是最厲害的,我愛你,也愛著大家每一個人,我以為這足夠讓我變成最強的鬥神……


    可是……我想我不夠愛你……”愛麗絲的眼淚如雨點一般滴落在傑克的臉上,可這一臉大胡子的船長卻在灰心的微笑著。


    “不要責怪自己,愛不是你能左右的心情。他不是憤怒,不是沮喪,不是冷漠,不是樂觀……愛是最無法掌控的情緒,但愛也是最強大的力量。


    終有一天你會遇到那個讓懂得什麽叫**的男人,當你的力量被釋放出來的時候,你會獲得無比強大的力量,到那時,你可以重建六角魔牛,完成我未完成的事業,建立一個讓流民真正能定居的家園。答應我,帶婦孺和孩子們離開,安靜的積聚力量。”傑克抬起了手掌,刮去了愛麗絲眼角的淚,然後,這隻手,再也沒有放下過了。


    六角魔牛海盜團的覆滅,在當時幾乎轟動了整個宇宙。這曆史長度都能趕上小型星球的海盜團一直都是宇宙間的傳說,其龐大的艦隊,與行俠仗義的作風,都是海盜裏的典範與楷模。有不少的星際流民願意加入他們的艦隊,而六角魔牛幾乎從不挑來客,隻要不是惡貫滿盈之人,都會接濟包容。


    許多星空之殤成員者,哪怕被他們劫持過船隻,也不太願意去找他們的麻煩,因為他們相來隻劫貨物,不傷人,船隻也不會去破壞。


    在一些星際海盜高危星域,有些船主更會主動聯係六角魔牛的海盜船負責護航,隻需要給他們3025的貨物就能安全通過。


    可是,唯有蟲星這群惡魔,會根本不照顧任何情意的吞沒掉他們的星球,還有他們的族群。


    流亡出逃的愛麗絲,還有一艘小型的艦艇在宇宙中漂泊,那一年愛麗絲22歲。她接任了六角魔牛海盜團船長的職位,但她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讓這個旗幟在歲月的長河中被人遺忘。


    她們依靠大量遠六角魔牛累計的財富,購買了沉星的經營權,愛麗絲開始在這裏歌唱,也一直在這裏等待。


    “你知道流亡的這60年我幹過什麽嗎?”愛麗絲的笑容帶著不為人知的悲傷,“我和最少不下於60位稱為‘英雄’的男人睡過,當過10幾位貴族的情fu,結識過詩人、文豪、音樂家還有最臭名昭著的流氓。我一刻不停的讓自己認識更多的男人,嚐試的去愛他們每一個……但是,直到5年前,我最後一次從一個男人的**醒來時才發現,過去的55年,我不過是再更換了一張又一張陌生的麵孔,我根本不愛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他們從沒有一刻觸動過我的心弦,他們的人性中充滿了各種劣根性與缺點,我根本無法愛上他們。


    所以,我回到了沉星,開始了每晚的演唱,不再那麽積極的找男人,讓自己化身為一件藝術品,等待我愛的人出現。說真的,等待真的很痛苦,有段時間,我近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什麽而等待……”


    “你的60年過的真充實,哪像我,一覺就睡了1000年,醒來後一切都變了。”凝傑側頭看著窗外。


    “你已經了解了我的故事,怎樣?有興趣當我男友嗎?”愛麗絲直白的邀請著,宇宙間的愛情來得往往就是如此直白且迅猛,讓你無從拒絕。


    “沒興趣,你會讓我自卑的。”凝傑歎息道,“話說你今年已經82了,眼角連條皺紋都沒有,怎麽也能活個3,4百歲來著。我們地球人很短命的,活到100歲都已經老得跟樹皮似的了,你讓我看著依然美豔動人的你老死,我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為什麽?”愛麗絲不解道,這是價值觀的不同。


    “因為,你肯定會去找別的男人,那不是給我帶綠帽子?”凝傑大義凜然道。


    “什麽叫綠帽子?你都死了,我怎麽能給你帶帽子?”愛麗絲納悶道。


    “算了,這是一種文化的落差。簡單點說,我確實對美女感興趣,你想睡我,隨時都能奉陪,但一定要讓我愛你,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況且,愛本身就是單方麵的事情,如果非要別人愛你,你才能愛上別人的話,那叫‘交易’,不是愛情。”凝傑嚐試的去解釋,卻不知道一句話卻讓愛麗絲如遭受五雷轟頂一般。


    愛麗絲急刹車的側頭看向了凝傑道,“愛情,不是要你愛我,我才能愛你的嗎?一個人也能製造ai嗎?”


    “愛不是**……不需要兩個人來完成的。如果你愛他,不管他身在何方,愛都能成為你的力量,哪怕他已逝去,哪怕他並不愛你,這種力量是誰也拿不走的東西。你的愛情隻會深植在你的心底,成為你的一部分。”凝傑的目光是那麽的滄桑,似乎想起了往事。


    “你說的太好了,等等,我先錄下來,你再說一遍。”愛麗絲掏出了錄音筆。


    “……”凝傑無言了。


    沒有過去多久,凝傑的通訊器再次響起,顯示的對象依然是安妮,接通通訊後,斷麵傳來的依舊是泡在水缸中一樣的聲音。


    “我親愛的鬥神大人,你應該已經發現自己聯絡不到自己的戰艦了吧?信號無法連接,連你的鬥神也無法遠程啟動。現在的你就像卸掉了盔甲的騎士,再猛也隻能是魚食而已。


    我給你一條活命的機會,到交易區03號公路旁的倉庫來,等我禁錮你一會兒後,從你的戰艦上將炎魂鬥神卸貨後,就能給你還有你們的船長安全。”狂鯊獰笑道。


    “等我。”凝傑冰冷的掛斷了電話。


    在超級跑車來到了交易區後,凝傑要求停下了車,他沿著人流湧動的跳蚤市場行走著,各種攤販正兜售著他們引以為傲的商品。他們都屬於跳蚤商人,根本無法經營像章魚保羅那麽大型的軍工市場,他們也出不起那麽貴的租金。


    所以他們聚集在了狹長的背街街道,組成了密密麻麻的跳蚤市場。這裏多數銷售的都是二手貨,還有單兵武裝,也有不少真正的古董貨,不過要懂行的人才能找出來。


    這裏的價格浮動也很大,一件同樣的貨色價格上下可以相差數倍,有的人當寶的東西,可能在市場的另一個角落被當草給賣掉。


    “你想買家夥,沒必要到這種地方來吧?”愛麗絲努力跟在凝傑的身後穿行,將一張水晶卡遞到了凝傑的手中,“這是你在沉星消費多出來的卡,大概還有500萬左右。你該感謝蛟娘的大方,要不是酒水她請了,你已經一毛不剩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所有在交易區大型賣場的交易都會被記錄在案,確保不會讓錯誤的貨品落到錯誤的人手中。


    不過,唯有這跳蚤市場例外,這裏都是偷稅漏稅的天才,他們會通過各種渠道洗白自己所銷售商品的稅費。在這裏你買了火箭彈,可能隻會記錄成一粒螺絲釘。


    如果按照你的推測,真的上麵的人在作祟,這種小心是必須的。”凝傑穿行在人流中,不得不承認一千年後的跳蚤市場,發展的更為壯大了,這裏的人群也變得更多,交易的貨品除開武裝力量外,甚至還有一些慵懶的傭兵坐在牆角,胸前掛著標價和自己的職業。從機甲師到戰艦上燒鍋爐的苦工,什麽人都有。


    凝傑找了一下,終於在角落處發現了一家開在地下室的門麵,那是一家名為‘好貨’的古董店,老久的裝修似乎一千年都沒有變過了。


    “就是這裏。”凝傑推開了店門走了進去……


    好貨古董店並沒有自己名字描述的那般美麗,不過20平米的店麵裏還真的難以一眼就找到所謂的好貨。兩旁老久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老舊,但是打掃的很幹淨的小玩意。這裏就像一個微觀宇宙的展覽館,在這裏你能找到地球的二胡,也能找到亞萊星的茶杯,蟲星未孵化的小蟲卵,所有你見過的,每見過的小玩意,在這裏都能找到一個棲身之所。


    “歡迎光臨……喜歡什麽東西,自己挑吧……價錢好商量。”本以為空無一人的店鋪角落的櫃台後,一刻古老的樹皮人張口說話道。


    “般若星人?”愛麗絲有些驚訝,因為她還從未在梵天城裏見過,著星空之殤首席長老星球上的人種。


    要知道般若星人是最討厭移動的外星人,幾乎所有誕生的般若星人都喜歡呆在原地不動,享受與世無爭的安靜,願意星際旅行的般若星人可以很輕易的擁有權勢。而他們的壽命也是相當可怕的,幾乎在不發生意外的情況下,存活萬年就彈指一揮間般。


    “老朋友,不認識我了嗎?”凝傑邁步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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