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扭,外門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縫隙,一股堪稱強勁的氣流噴湧而出。除些將他吹飛。


    葉飛立即扣住氣密門的邊緣,險而又險地將身形固定住。


    氣密門的隔層很小,居然塞不下葉飛的身形,他隻好將背後的激光炮暫時卸下,這才關閉了外門。


    故計重施撬開內門,噝噝的抽氣聲中,一絲光明乍現。


    他立即舉起了步槍。


    氣密門在他的身前完全打開,氣密門內,上下左右全是牆壁,唯一一盞燈,用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通道盡頭。


    看一眼儀表,外部環境的氣壓已經穩定,壓力略低於標準壓力,大概相當於海拔三千米的高度。


    葉飛暗罵,連喘個氣都要省,這海盜當得什麽勁兒?


    若是軍方的基地,氣密門內哪怕沒有攝像頭,至少也有氣壓監測裝置,哪會讓人無緣無故地悄悄潛入?


    重新背好激光炮,葉飛沿著通道一直向前,大概是為了節約電力,除了出口處那一盞燈之外,整個通道漆黑一片。


    不出所料,通道盡頭是毫無疑問是一扇單層氣密門,一路上毫無阻礙。


    暗門兒和配套的通道,其實和公共場所的安全出口是一個道理,不能沒有,卻很少有人使用。


    葉飛大概聽了一會,確定門的另一側無人活動,這才撬開了氣密門,門內卻不是他預料中的走廊,而是一間寬敞的臥室,出口正在床下!


    在這個鬼地方,這間臥室居然還裝修過,不過不管怎麽看,都更像歐洲中世紀的古堡一般簡陋。


    葉飛瞅瞅那條通道,一陣哭笑不得,我勒個去,這誰的房間?居然還有密道?


    不願耽誤時間,葉飛跳向房間的門口,這下總算找到了走廊,蹲在門邊兒耐心地等了五分鍾,走廊一側才出現了一個人影。


    為了避免出手過重直接幹掉對方,葉飛關閉了輔助動力,悄無聲息地等在原地,直到那海盜飄到房間門前,頓時被擺著姿勢準備下手的葉飛嚇了一跳。


    海盜下意識地就想摸槍,但是葉飛怎麽肯給他這個機會?準準地一把捉住海盜的手腕,順手後位,另一隻手已經扣住了海盜的脖子:“閉嘴,敢出聲,老子捏死你。”


    海盜連忙點頭,葉飛探頭探腦地左右瞅瞅,沒有第二個目標,於是扼住海盜的脖子鑽進了房間,像掛一副畫那樣一把將海盜頂在牆上:“說,你們有多少人,飛船什麽時候回來?”


    葉飛的手勁大了一些,捏得海盜手腳抽搐口吐白沫,差點直接掛掉,手腳好一通比劃,才讓葉飛明白他說不出話來。


    葉飛手勁微鬆:“別耍花樣。”


    海盜幹咳幾聲,好不容易勻了氣,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不敢不敢,但心有條活路,誰肯幹這個呀,您有話盡管問。”


    被葉飛捉住的海盜是個西方人,大概三十多歲,歲月這把殺豬刀在他的臉上刻下了千溝萬壑,皺紋深得能夾死蒼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偏偏還努力保持謙卑的表情,說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葉飛心裏一個勁地撇嘴,將海盜鄙視到極點――怎麽幹這一行的都這麽沒卵蛋,就沒見過一個長了骨頭的。


    小命幾乎不保的海盜可沒葉飛這份感懷的閑心,他腦子裏盤算的唯一一個念頭,就是怎麽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葉飛左胸外甲上的淺淺印記,清晰無誤地說明了他的身份,這讓海盜生出了幾分希望。


    落到正規軍手裏,多少還有一線活下去的可能,如果落到敵對的海盜手裏,趕緊自殺才是解脫的最佳手段。


    他腦子裏還在奇怪,這地方孤懸外海王星區,附近幾個光分之內,從沒出現過軍隊的影子,今天怎麽就被人打上門來?而且還不是正大光明的進攻正門,而是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潛入了基地。


    哪個國家的天軍,收拾這鬼地方都輕鬆加愉快,怎麽會用這種費力不討好的笨辦法?


    “我問你,摩根在哪兒?”葉飛單刀直入。他沒有心情,更沒有時間和海盜泡蘑菇。


    海盜表情一僵,第一個問題就答不上來,這可怎麽辦?心中念頭急轉,嘴上卻不敢有絲毫遲疑:“還沒回來,不知道去哪兒了。”他毫無負擔地準備出賣所有人,可腦子裏轉了幾圈,也沒想起來摩根是誰。


    節操這種東西,對海盜而言永遠是傳說。


    葉飛神情冰冷:“這兒有多少人,怎麽才能和摩根聯係上?”


    “有三十多個!”海盜連連告饒,“我是真不知道怎麽才能聯係上摩根……”


    “那還留你幹什麽!”葉飛二話不說,指間微微用力,毫不手軟地捏斷了海盜的脖子。


    海盜的表情瞬間定格,他滿眼都是震驚,極力試圖恢複呼吸,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吸不到一口空氣,轉眼之間斃命當場,隻留下一個難以置信的驚駭表情。


    殺掉海盜俘虜,葉飛毫無壓力,懲惡即揚善,這些潛藏在太陽係邊遠角落裏的暴徒,哪個手上沒沾過無辜者的鮮血?


    甩開海盜的屍身,葉飛鑽進走廊,一邊胡亂走動一邊想:才三十多個海盜,不夠我一個人收拾的。


    他在心裏不斷地盤算,海盜的老窩,應該有個專門的通訊室吧?要是能冒充海盜和摩根接個頭,把海盜船回歸的時間誆出來就好了。


    不過這個念頭僅僅是想想而已,再笨的海盜也知道該準備幾句暗號,到時候三句話不到就露了馬腳,別鬧得人沒救出來,反而把自己陷進去。


    最好能俘虜海盜的通訊人員。


    葉飛暗暗猜測,基地隻剩下這麽幾個人,肯定是絕大多數海盜都隨船出航參與劫掠,老窩裏剩下的人手不多,他為了避免驚動海盜,放棄了跳躍前進的辦法,而是像在地麵上一樣輕手輕腳地往前走。


    沿路碰上四五個房間,他都不管不顧地直接闖進去,幾個關鍵位置,還不忘貼上一塊炸藥。可是始終沒再碰上第二個海盜,一無所獲他的心中湧出一股焦躁,難道要無功而返?


    這麽多天了,劫持戰艦時的衝動早就退幹淨了,葉飛越想越是後怕,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被豬油蒙了心,幹出這麽瘋狂的事來。


    為救人他擔了天大的幹係,不過這次行動屬於危險中蘊含著機遇,順利救出人質,回去怎麽都好說。若是無功而返,哪怕無人追究,他自己都抬不起頭來。


    隻是眼下眼瞅著就要雞飛蛋打,讓他怎麽能不著急?


    滿懷心事的葉飛有些走神,經過一條岔路時恰好和兩個海盜走了個對臉。


    沒想到會在自家老窩裏破上敵人的海盜滿臉愕然,其中一個下意識地就想摸槍,可葉飛一片空白的大腦壓根兒連念頭都未曾動過,垂在腿側的手已然迅速地抽出手槍,砰砰幾槍收拾了倒黴的海盜。


    等葉飛回神,兩個海盜已經倒在地上,徹底沒救了。這下好,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他出槍完全是出於習慣,嚴格的訓練,早就讓他的身體形成了神經反射,麵對危險,即便大腦短暫的“罷工”,也不影響他本能地收拾掉有威脅的敵人。


    葉飛惱火地一拳錘在牆上,本來隻圖發泄,不想一聲脆響,並不厚實的牆壁居然被他一拳打穿了半片,二十幾個正在進餐的海盜瞅著牆上突然冒出來的窟窿目瞪口呆,還有兩個倒黴蛋被飛濺的石塊砸傷,血流滿麵生死不明。


    突如其來的意外同時驚呆了雙方,場上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白。


    “幹掉他!”不知道哪個海盜率先回神,一聲暴喝,頓時喚醒了所有的海盜,十幾支槍一齊瞄準了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劈哩叭啦的槍聲響成一片。


    手槍子彈對葉飛來說毫無壓力,不過他還是一縮脖子躲回牆後,伸手想摸一顆手榴彈扔出去,可後腰上空空如也,哪還有東西?他這才意識到已經將攜帶的所有手榴彈布置在了出口。


    密集的彈雨在葉飛對麵的牆上鑿出一片狗啃也似的坑坑窪窪,不斷有石屑四下紛飛,他暗暗慶幸這一回沒帶著沉重的狙擊槍,掄起步槍先還了半梭子。


    海海盜的彈雨頓時稀疏了一半兒,不知道被他幹掉了幾個。


    葉飛是經過係統的嚴格訓練,而海盜則是長期生活在宇宙中,雙方都十分適應低重力情況下的戰鬥,射擊雖然激烈,收獲卻不多。


    反正也被海盜抓了個現行,急於打破僵局的葉飛再也不顧什麽狗屁的無線電靜默,立即呼叫電光號:“電光號,我是葉飛,我需要支援!”


    “電光號收到!”齊曉東嘴一咧,露出兩行大白牙:“開工了!”


    電光號立即啟動了主引擎,徑直飛向海盜老巢的上空。


    幾個陸戰隊員早就做好了準備,電光號懸浮在海盜基地上空的一刹那,四個人同時跳出船艙。


    薑宇飛懶得繞路尋找葉飛留下的暗門兒,人還在空中下墜,便端起狙擊步槍,一槍擊中葉飛留下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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