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感謝蘇懶懶同學的粉紅票,話說這個名字好萌~。


    曹飛同樣沒能見到常得貴,不過待遇比高大老爺稍好,被請到後院,隔著門板與常得貴聊了幾句家常。


    趙本真倒是與曹飛很談得來,王小九得到暗示,說曹飛有路子幫忙出貨,馬上替二人製造機會進屋密談,還裝著在井邊洗衣服幫他們望風。


    這事何素雪並不知情,她一直陪著冬生說話,她也喜歡聽冬生講甘州城裏的各種八卦,這有利她快速了解並融入這個社會。


    外麵一陣喧鬧,不久後毛永青跑進廚房傳話,說秦世子和少將軍來了,東家叫留飯,秦世子點名要吃小何做的飯,“東家說,叫你看著辦,別把人吃壞了就成。”


    這話像師傅大人的口氣,何素雪笑著應了,轉頭叫冬生也留下吃飯,“叫你嚐嚐我做的淮山藥,保管你吃了還想吃。”


    冬生猶豫不決,“我得聽我叔的。”


    何素雪便走出廚房,問井台邊把一雙襪子搓了半天的王小九:“看見冬生他二叔在哪嗎?”


    王小九反問:“有事?”


    何素雪便叫王小九去找到人轉告一聲,她要留冬生玩到天黑才回。本來想說留他玩幾天的,又想到他的瞎眼爺爺還在家裏,身邊不能長時間沒人,便改了口。


    王小九跑去問了曹飛,回答說可以,冬生高興得跳起來,叫何素雪帶他去看給人開刀的地方。


    手術室的鑰匙就在何素雪手上,什麽時候看不得,隻是秦世子兄妹倆與師傅關係不薄,這頓飯得多花些心思,現在哪有空帶小孩玩。


    最終鑰匙交給王小九。讓他帶冬生去參觀,倆小手拉手去了,王小九的顯擺聲和冬生的驚呼聲被風吹遍了院子。


    毛永青打下手,何素雪掌勺,倆人忙活將近一個時辰,才得了飯。


    貴人們當然不可能鑽廚房吃席,就在堂屋裏擺了一桌,常得貴不肯出屋,隻隔著門板和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席麵擺好後。由徒弟們做陪,關有樹撿了些菜遞進臥室讓他自己吃。


    少將軍惦記著何素雪,認為這丫頭是撬開常得貴心窗的關鍵。但左等右等不見人,就打發武蘭妹出來尋找,結果發現小丫頭還在灶上忙碌,便叫她一會忙完了過去陪少將軍喝一杯。


    何素雪隨口應了,端著切成絲兒的一筲箕大白菜。踩上小板凳往鍋裏一倒,手裏的大鐵勺就把鍋翻得劈裏啪啦,動作那個利索。


    武蘭妹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她在江南藥鋪住了那麽久,這是頭一回見識小何大夫在灶上的風采。


    冬生叔侄倆也是常得貴的客人,關有樹本要安排一桌到他房裏去。曹飛卻說不必麻煩,就在廚房也挺好的,又自在又暖和。


    關有樹便請趙本真陪好曹飛。這倆人關係好,這一上午大家就都看出來了。


    為了讓冬生心服口服,何素雪用淮山藥做了兩樣菜,一個豬大骨燉淮山藥,一個蒜蓉山藥片炒木耳。看起來覺得挺普通,吃起來很爽口。後來問冬生好不好吃,他扁扁嘴,極不情願地說句還行。


    廚房也是一桌好菜,冬生卻先抱著米飯吃了一碗,何素雪說:“冬生別光吃飯不吃菜呀,難道是你小何姐炒的菜不好吃麽?太不給麵子了吧,姐傷心了。”


    冬生吞掉口裏的飯粒,紅著臉道:“好久沒吃到大米飯了,有點饞。”倒是挺老實地坦白了。


    王小九已經跟冬生混熟了,怕他難堪,忙幫著解釋:“俺們甘州這旮旯極少種稻子,平時都是吃的灰麵包穀麵還有雜糧渣子,像這樣的大米飯,一般人家一年也吃不上幾回的,算是個稀罕物。”


    毛氏兄弟也點頭附和說是,從前他們在家時,別說大米飯了,連大米粥都沒得吃過,也是跟了東家,到了江南藥鋪,才撿著這好東西享用了。


    何素雪這才知道自己是掉進了蜜罐裏還不自知,進城之後一直享受著大米白麵,渾然不知這些東西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就是奢侈品。


    仔細想想,江南藥鋪現在吃著新西軍的軍供糧,用著新西軍的藥材,連新西軍中地位超然的鐵器營也免費為他們打造器械,好像是個駐軍醫院一般的存在,所要做的就是為明軍將士服務,比後世的駐軍醫院還自在,偶爾鋪子裏缺藥拿新西軍的藥材充數賣給老百姓,所得利潤還不用上繳。


    再一想,幹嘛要上繳呀,咱這十幾條人累死累活的,沒有一文軍餉發,當然得自己想辦法解決。白打工的話,將來老了幹不動了,誰來養活?大明可沒有養老保險一說。


    於是何素雪心安理得吃著香噴噴的大米飯,把自己喂飽了,打點熱水回房洗手擦臉,撣了油煙味,才端了一碗銀耳蓮子羹走進正房。


    屋裏正是酒酣耳熱之時,牆根一溜兒空酒壇子東歪西倒,何素雪不禁要咋舌,這些人是酒桶呀,十斤酒就這麽沒了?


    此刻,秦曉月一隻腳踩在凳子上,端著一碗酒一定要和關有樹再走一個,她和男子一樣把大紅色對襟棉服撩了下擺掖在腰帶上,同是紅色的棉褲緊緊包裹著修長圓潤的大腿,威逼關有樹就範的時候還一抖一抖的,樣子極度彪悍性.感。


    哈,這彪悍和性.感倆詞,湊在一起怎麽那麽喜感捏。


    再看秦世子,丫哈哈大笑看自家妹子欺負關有樹,整個一缺心眼呀,就沒發現妹子的舉止很不妥當麽,把人小關大夫逼得都要哭了。


    林有文扶額不忍目視,一張俊臉也紅得像個關公,而陳有亮已經躺桌子底下去了,居然也沒人想著扶他回房。


    其實桌上還有兩個比較清醒淡定的人,秦六和武蘭妹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這兩隻坐在末尾,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高興,顯然已經習慣主子們的“不拘小節”了,知道勸也沒用,有那閑功夫不如多吃兩口菜。


    何素雪站在門口愣了兩秒鍾,對少將軍的崇拜和景仰又往上提了提。


    屋裏的人除了林有文這文弱書生反應慢,其餘人在光線變暗時,就看到何素雪了,秦世子笑眯了桃花眼朝何素雪招手。


    “小何終於來了呀,過來過來,讓爺看看,還有什麽好吃的。哎喲喂,我家丫頭這手藝練了好久吧?可憐的娃,我就說嘛,跟著死貴可委屈你了丫頭,還是跟爺回家去吧,啊?爺保證叫你十指不沾陽春水!”


    “多謝世子爺關心,我師傅對我挺好的,沒世子爺想的那麽糟。”


    哼,要不是你丫的親自點名叫咱下廚,咱也可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何素雪決定不跟醉鬼一般見識,說什麽都是白說的。她放下砂鍋,甜甜叫了世子爺,又喊了少將軍,結果那紅衣女將軍壓根沒理她,隻一個勁地盯著關有樹叫他幹了。


    武蘭妹說:“小何過來跟姨坐,甭管他們。”


    秦六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麽呢,他家世子爺就吼起來了:“武蘭妹!你,你什麽意思啊?小何是爺的侄女,親侄女,懂嗎?隻要爺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叫人欺負了她!何其政個狗日的,老子早晚要他好看!特麽的敢讓那臭婆娘欺負我侄女,看老子揍不死他丫的……”


    砰!秦世子腦袋磕到了桌子上,秦六跳起來去扶,喊了幾聲也沒把人喊醒,林有文歪歪扭扭站起來道:“先,扶我屋裏,躺會兒。”


    秦六把人往肩上一扛,去了隔壁,他本人也沒再回到桌上。


    而少將軍這裏也終於壓著關有樹灌了一碗酒,注意,單位是碗!海碗!


    結果很奇葩,勸酒的那個倒下去了,被逼的那個沒事,關有樹用衣袖擦擦嘴邊的酒液,衝著歪倒在桌上的少將軍嘿嘿直樂,“想灌醉本大夫,您還差點兒。”


    這事態發展有點詭異呀,何素雪眨巴眨巴眼睛,沒看懂,武蘭妹用胳膊肘捅她,“小何,恐怕得借你的閨房一用了。”


    說著,武蘭妹也向秦六看齊,把不醒人事的少將軍扛上肩,就叫何素雪帶路開門,占領了她的地盤。


    何素雪給武蘭妹打來一盆熱水,便被打發出來了,她鬱悶地望天,“這都叫什麽事兒呀,唉。”


    當日,曹飛叔侄倆吃了中飯就走了,為了回報那一擔淮山藥,何素雪裝了十斤大米叫曹飛背回去了。


    冬生則偷偷跟她要了點秋梨糖,這娃想著他的瞎眼爺爺肺不好呢,吃不起藥,吃點糖緩緩吧。


    而秦世子兄妹,就這麽借著醉酒,留在江南藥鋪過夜了,王小九被打發去定國公府別院送信,據說被牽連了,差點沒被老公爺的玉石鎮紙砸到腦袋。


    中午吃了大餐,晚飯就由毛永盛和趙本真擀了點麵條,做了臊子麵,一人一碗對付過去。


    何素雪捧著麵碗,愁啊,地盤被倆女兵占了,她今晚睡哪呀。


    她可不願意跟醉鬼擠一炕,那味道,太糟心了。


    老天爺仿佛聽見了小何同學的心聲,武蘭妹捧著兩隻空碗回來了,叫何素雪吃完趕緊跟她去右院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少將軍情況不好,看來要叨擾幾日了。


    何素雪想不通秦曉月這是什麽節奏,醉個小酒還要住院治療啦?不能喝你幹嘛要跟人家鬥酒呀,找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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