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本真說話算話,還真沒把何素雪怎麽樣,溫存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了,等他再次出現,卻是半個月之後。


    何素雪仍是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很好,甜美的笑容一直沒有消退過,她前天剛來了月事,在心裏亮了半個月的紅燈終於暗淡了。


    她決定從現在開始要努力避免與趙本真單獨相處,直到大婚。


    趙本真知道何素雪今天休沐在家,帶著未來嶽父大人就上門了,他表現得好像個乖乖小女婿,靦腆地笑著跟在何其政身後,隻是,何其政老回頭問他意見的畫麵太違和了,一下子就暴露出了主次。


    這些天,趙本真沒在何素雪跟前出現,可她對他的行蹤幾乎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丁細芽每天都來一趟,把趙大都督的進度報告一遍,何益學也時常跟著在外邊跑,自家大哥的話也是信得過的。


    他們在忙什麽呢,忙著接觸何府,為何素雪重歸何家族譜,再次成為何素雪的子孫。


    趙本真本不介意這些鳥事,對於他來說,雪兒就是雪兒,嫁進趙家的是這個人,那就行了,管她有沒有宗族,他們從小自己打拚,靠的不是宗族的力量,而是自己的努力。


    有時候,趙本真還覺得宗族是個累贅,比如趙家的二房三房,比如秦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女,哪怕是清貴書香人家何家,也擺脫不了勾心鬥角互相傾軋。


    回到京城,稍微關注一下從前不曾注意到的世家發展史,趙本真是一頭冷汗哪。


    所謂世家,還不是上頭說了算,人家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人家說你不是你就不是。是也不是。


    歸根結底,還得做純臣,跟緊上麵那位老大的腳步。別在家裏整啥哩個啷,女人越多孩子越多。將來的日子越不好過。


    君不見,書上總說百年世家,就沒幾個說千年世家的,傳承超過百年,又有多少還被世人所知的?還不是都被天家拉下馬了?


    老常家,老趙家,都是極好的例子在前啊。還不夠吸收教訓的麽?


    雪兒說得好啊,靠什麽都不如靠自己,宗族,不過是個精神上的寄托。把它放在心裏念著,不做忘本之人,也就行了。


    趙本真想得很透徹了,但是長輩們的話不可不聽,不管是他的兩個姑姑。還是有大恩的常得貴,都堅持雪兒從何府發嫁,這樣能讓雪兒將來生活自在一點,受的白眼少一點。


    既然是對雪兒好的,那就做吧。未來嶽父大人不就惦記著官複原位麽,一個無關緊要的職位。


    就他那德性,滿朝堂都知曉了,文淵閣、都察院是沒希望進了,更別提能趕上當年何老太爺那禦史台大員的威風,有什麽好為難的。


    賀氏的案子早結了,屍體都臭了,皇帝也敲打他好一段時間了,那也是本都督求著皇帝敲打的,再求回來唄。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把他捧得高高的,把咱自己擺得低低的,多求兩次,事情就成了。


    在趙大都督動作之下,何大人一身官服出現在常府了,有點誌得意滿,但收斂了許多。


    何素雪心想上回一頓好罵,也不是沒效果的嘛,這人就是被寵壞的,得有人不時敲打敲打。


    趙本真是個不錯的人選,官比渣爹大,職位比渣爹重要,渣爹現在一副巴結討好的樣子,這是被馴服了?


    讓何素雪重歸何家,對此趙本真有一係列計劃,今天就是重要的一環,渣爹是來請她回去東府給老太太複診的。


    “你奶奶最近老念叨你們兄妹,茶飯不思,身體每況愈下,幾次三番讓為父接你二人回去見一見。”


    “為人子女者,需當謹記禮儀仁孝,切不可忘本,長輩有所求,汝必有所為,我何家書禮傳家,爾等熟讀詩書,當知如何去做,讓為父來喊,是為太過……”


    狀元公的水平,這時候體現出來了,書袋一個接一個往外拋,出口成章條理清楚,說得這般大義凜然,好像何素雪兄妹不依他回去看望老太太,就是大不孝。


    趙本真在背後給何素雪打眼色,於是她明白了,老太太必須得看。


    遂舉起手,“爹,不用說了,我們去。”


    這一聲爹,喊得何其政心肝都顫,這聲音,比蕊兒的還好聽,從前怎麽沒發現?


    何二老爺帶著無論容貌氣質都上佳的一雙兒女,以炫耀的心態,走進了東府。


    看見代表分府而居的那道高牆,何二老爺也沒有半點羞愧,這人就是雙重標準。


    老太太還在世就鬧分家,這就不算不孝?


    一雙嫡子嫡女被繼室打壓得不成人形,差點丟了性命,這難道不是不慈?


    還在禮部任職呢,這樣的作派,連外人都看不上眼,要叫你閉門思過,明擺著說你不稱職,你還不識趣,上竄下跳讓人看笑話。


    這些都是何素雪兄妹的想法,子不言父過,他們不能說,但不代表不會想,秀才公原本一身迂腐之氣,如今已被何素雪掰過來了,像渣爹一樣就前途無亮了。


    到了老太太的院子,真像個菜市場,鬧哄哄的,兩府的下人攪和在一起。


    趙本真皺著眉頭,站在院子門口用力一咳嗽,閃亮的飛魚服和醜陋的相貌這極大的落差閃瞎一堆狗眼,頓時鴉雀無聲做鳥獸散,讓出通往正房的小道。


    趙本真微微側身,“何大人請,益學,雪兒,小心腳下。”


    腳下全是平地,鋪了小石子的,又沒有高高的門檻,小心個啥。


    下人們心裏都在犯嘀咕,趙大都督對三小姐很著緊啊,就是這樣子不經講究,可惜一朵鮮花插在那啥上了。


    其實,趙本真最近一直都在慢慢減少麵部的著色,比剛從西北回來那會兒白淨多了,可誰叫他跟何益學站一塊了呢,那可是如玉般溫潤的公子,對比太明顯了嘛。


    何其政打頭進了屋,喝,全家上下都在這兒了,連遠在保定的老五何其義一家三口都回來了,被打發出去的兩房庶子也在座,何家人全乎了。


    ps:


    (本文進入完結倒計時了,思路反而不清晰了,卡殼了,今天就這麽多,明天再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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