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31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幽暗的房間,隻是這溫暖的光線也無法驅散室內的陰寒和黑暗。


    佇立在席凳邊的男人俊美剛毅的臉上寒霜密布,眉宇間卻帶著淡淡的哀愁,那深邃黝黑的眸子愛憐地注視著躺在席凳上一動不動的人兒。


    原本白皙的肌膚依然完全呈現可怖的烏青色,散亂的頭發濡濕地貼在額頭上和臉頰邊。緊閉的雙目微微顫動著,額角上滑落一滴滴汗珠,可見她忍受著多大的痛苦。


    一隻黝黑的大手拿著沾濕的白色手帕擦拭著那滿是汗珠的烏青色臉龐,那動作是如此的輕柔,深怕一不小心就弄疼或驚嚇到在昏迷中依然感受著痛苦的人兒。


    “小君,堅強一點,再忍一下就好,隻要再忍一下……”哈納斯溫暖的掌心包覆上易君心變成烏青色的小手舉到自己的唇邊,低啞地聲音喃喃說道。


    “小君,不要輸。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就是死神也不能。”


    哈納斯待在易君心的身邊緊握著她的手,喃喃低語著,為她傳遞力量和信心,隻希望她能堅強的挺過這一關。


    而在帕倫克城內,塔利亞從自己的宮室中走出來,她仰望著湛藍色的蒼穹,嘴角浮現出一絲殘酷陰冷的笑容。


    從剛才的探子來報,她知道易君心已經中毒,並且毒發,已經活不久了。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讓索拓爾藏著塗抹了毒藥的黑曜石去,並不是為了要陷害哈納斯。


    哈納斯那個人太聰明,不可能那麽輕易上當。而易君心的性子為了保護哈納斯,絕對不會讓索拓爾見到哈納斯,更不會把奉上的包裹交給哈納斯。


    當然也不會丟掉,因為那可是來自帕倫克的物品啊,常年流亡在外的王子,即使已經貴為一國之主,依然會想念家鄉的東西。


    而塔利亞就是利用了易君心這一點,結果一切都和她預料中的一樣,易君心中了毒,而這毒是她命令一個巫醫秘密配製而成,就算是哈納斯,也不可能那麽容易配製出解藥。


    “哈納斯,再次失去心愛的人感覺如何?哈哈哈,想跟我鬥,你還不夠格呢,哈納斯王子。”


    塔利亞笑著,伸手從身邊的花圃中摘下一朵純白色的小花,然後在手指尖慢慢磨碎。


    細碎的白色花瓣順著那隻殘酷的手指縫間飄落在地上。


    凋謝吧,純潔無暇的花!你的凋謝將會導致一個帝王的毀滅,所以,盡情地凋落吧!


    “陛下。”


    阿茲卡走進寂靜陰冷的房間,他麵容帶著一絲黯然,默默無語地注視著哈納斯。


    哈納斯回過頭看向阿茲卡,一看到阿茲卡臉上的表情,結果是什麽他已經猜到了幾分。


    “所有的東西都檢驗過了,除了黑曜石檢查出毒素,還有一個彩陶碗的內側發現一個縫隙,在切合麵檢驗出和黑曜石表麵上一樣的毒素。”阿茲卡說道。


    “是嗎。”哈納斯淡淡地說道,這個他早已猜到,他所關心的是另外的問題。


    “檢驗毒素的結果呢?”


    阿茲卡垂下頭,聲音沉重地說道:“已經找遍了全城的巫醫,無法檢驗毒藥的成分,似乎是一種很特殊的毒,沒有一個人知道。”


    “竟然連精通各種藥的巫醫都不知道,那麽應該是新配製的毒,是專門為了我和小君配製的。”哈納斯說著扭頭看向躺在席凳上的易君心,對阿茲卡說道:“阿茲卡,黑曜石呢?”


    “在這裏。”阿茲卡從懷裏掏出白布包裹著的黑曜石。


    哈納斯走到阿茲卡的麵前,從他手裏拿過黑曜石,看著阿茲卡說道:“阿茲卡,等下服侍王妃的侍女會過來照顧王妃,你就待在門口候命,一定要保護她,一有什麽情況通知我。”


    “是。”阿茲卡微微一點頭。


    哈納斯邁著闊步走出宮室,就看到焦急佇立在宮室外等候的羅帕恩和幾位大臣。


    “陛下,王妃怎麽樣了?在王宮外很多民眾和孩子們都聚集在那裏,關心王妃的病情。”一看到哈納斯走出來,羅帕恩急急迎上前去。


    哈納斯看著羅帕恩,淡然地說道:“羅帕恩,你曾是先王最得力的大臣,先王是如此的信任你和器重你。如今我也是,我相信你的能力和人品,在我不在朝的一段時間,王宮內外大小事務交給你全權處理。”


    “陛下,這可不行啊。”羅帕恩急忙推辭道。


    “沒有什麽不行的,在我不在期間你就幫我代理下。”哈納斯說著不再理他,徑直朝宮門外走去。


    “陛下,你要去哪裏?”羅帕恩對著哈納斯的背影高聲喊道。


    “神廟。”哈納斯頭也不回,腳步沒停,聲音卻清晰地傳進羅帕恩的耳朵裏。


    神廟?陛下去神廟做什麽?


    羅帕恩歪著腦袋怎麽想也想不明白,他回頭看了一眼偌大的宮室,那個牽動著他們過往的女人就在裏麵不省人事地躺著。


    希望王妃平安無事,否則真不知道他們冷酷的國王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羅帕恩歎了一口氣,他揮揮手,連同一起來的大臣們順著原路返回議事廳。


    哈納斯離開了王宮,進入了科潘城城西的一座神廟裏,自進去之後一連幾天都看不到人影。


    不過羅帕恩雖沒有哈納斯有魄力和決斷,但是他也畢竟不是平庸之輩,全國上下在他的管製下依然平靜如常。隻是偶爾碰到一些難以決斷的事情,羅帕恩都會歎氣地想道:哈納斯殿下,快點回來吧!再不回來,我這把老骨頭都要累死了。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十天,易君心依然每天毫不起色,她臉色烏青,眉頭緊皺,鼻翼微微扇動,那微弱的呼吸幾乎要讓人以為她就快要斷氣了。


    但是她沒有,她以讓人驚訝的堅強支撐著虛弱的身體。因為即使易君心在昏迷中,即使她忍受著非人疼痛的折磨,她依然相信著哈納斯,她相信他一定不會就這樣讓她死的,他一定會找到辦法的,所以她一定不可以讓哈納斯失望,一定要撐著身體等他回來。


    “明明那麽痛苦,卻還是堅持要等他回來嗎?”阿茲卡凝視著躺在席凳上的易君心,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陛下,陛下回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騷動,哈納斯踩著沉穩的步伐走近幽暗的房間。阿茲卡回頭看到哈納斯,單膝跪下行禮之後,他站在一邊看著哈納斯,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現在的國王滿臉病容,高大的身軀明顯瘦削下去,更加顯得修長挺拔,盡管如此,那漆黑的眸子此刻卻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哈納斯走進易君心的跟前,他的手中端著兩碗呈黑色的藥汁。


    “陛下,這是……”阿茲卡緊盯著哈納斯手中的藥問道。


    “這是剛剛配製出來的解藥,不過時間拖了那麽久,也不知道藥效如何,所以我配製了兩碗,一碗給我自己喝,如果我沒事的話再給小君喝。對了,這段時間小君有什麽變化嗎?”


    “沒有,王妃一直都撐著,一直撐到陛下您回來。”


    “是嗎。”哈納斯溫柔愛憐地凝望著易君心烏青的臉,說:“小君,真的很堅強呢。”


    “是,王妃一直都是那麽堅強。”阿茲卡說著,臉上露出一絲心疼的神色。


    哈納斯輕歎一口氣,喃喃低語道:“小君,在等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


    說著哈納斯端起一碗藥汁就往嘴裏灌去。


    “等一下,陛下。”阿茲卡出聲阻止道:“陛下身體高貴不能出事,試藥還是由我來做吧。”


    哈納斯頓了頓,然後迅速將藥汁灌進自己的口中。


    “陛下!”阿茲卡忍不住驚呼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哈納斯和阿茲卡都在緊張而焦急地等著。登陸許久哈納斯的身體依然沒有什麽事,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哈納斯斜坐在席凳邊,他一隻手攬著易君心的肩膀,扶起她的上半身。另一隻手端著藥碗湊到易君心的嘴邊往裏灌。


    但是昏迷了的易君心怎麽會吞咽,藥汁都順著她的嘴角流出來。哈納斯見易君心無法喝下,於是將端著藥碗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低頭封住易君心的唇,緩慢地從自己口中將藥汁灌入易君心的口中,然後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順利吞咽下去。


    如此反複了幾次,一碗藥終於見底。哈納斯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遞給阿茲卡,說:“阿茲卡,你照著這個秘方調製一大桶藥水,讓小君泡上三天,把體內的毒素逼出來。”


    “是。”阿茲卡拿著羊皮紙出去了。


    不一會兒,阿茲卡就走進來說已經準備好了。哈納斯抱著易君心走進隔間的浴室,關好浴室的門,哈納斯把易君心的衣服都脫了,然後自己身上的也脫了。


    哈納斯輕柔地抱著易君心的身軀走進浸滿藥水的浴池裏,滿溢的藥水摸到他們的脖頸上,哈納斯一隻手撐著易君心的身軀,另一隻手輕柔地覆些烏黑的藥汁在易君心的臉上,粗糙的大手擦拭著她烏黑的臉。


    寬大的浴室裏蒸汽騰騰,僅有坦誠相見的兩人相擁在浴池中。三天的時間就這樣靜靜流逝而去,易君心變成烏青的肌膚早已恢複成了白皙。


    哈納斯欣喜地凝望著懷中人兒恢複健康的樣子,他安心且疲累地靠在浴池壁上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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