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落凡


    洛裳一邊呼喊著,一邊眼疾手快的將隨身攜帶的銀針取出,當下就是將沈博儒的身體翻過去,後背麵前自己。


    也不再顧忌什麽男女有別了,三下兩下的就將沈博儒上身的一副褪去,洛裳取來銀針就這般在沈博儒後背的幾處要穴上紮了進去。


    好一會,也不知道紮了多少針,洛裳在下針完畢,低下頭去,看到沈博儒的臉色已經有些好轉過來,洛裳在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一口心才算落進肚子裏去。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洛裳將沈博儒後背上的那些銀針都一支支小心的取了下來。


    最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沈博儒的身體弄成了平躺的姿勢。


    看著沈博儒那寬廣的胸膛,一塊塊肌肉隨著呼吸起伏著,像是在蓄勢待發著,洛裳感覺到,裏麵的力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看的時間長了,洛裳也是不由的感覺到臉部有些發熱起來,在罵了自己一句:“小妮子,也不知羞。”後,才將眼神移到了別處,兩隻手將被褥拉過來,將沈博儒蓋上。


    似乎是擔心沈博儒又會出現什麽狀況,洛裳就這麽的坐在床邊守著,一直都沒有離開。


    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不知不覺間,洛裳就這樣慢慢的睡著了。


    “咳。”


    隨著一聲咳嗽聲,沈博儒的身體發生劇烈起伏,人也被牽動的醒了過來,沈博儒睜開雙眼發現洛裳竟是趴在自己床邊睡著了,一旁的那銀針袋還是打開著的。


    沈博儒明白應該是自己的身體出現狀況,被她發現後出手救治,太過勞累才這樣就睡著了的。


    看著洛裳那眉清目秀的容顏,沈博儒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想要撫弄一下她的秀發……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不料這時洛裳竟是猛地睜開雙眼,見到沈博儒醒過來之後,便是有些激動的說道。


    慌忙之間,沈博儒也不知道將自己的手放到哪兒去,在勉強的發出一聲咳嗽後,沈博儒隨勢的將手放到了胸口上,這樣才算應付過去。


    “你怎麽了?哪兒難受了?”洛裳著急的問道。


    “剛才的咳嗽,胸口感覺有些疼,沒事的。”見到洛裳著急的模樣,沈博儒有些心虧的說道。


    “沒事就好,你知道嗎,早上我見你沒有起來,就進來叫你,誰知竟是發現你的麵色很難看,氣息也越來越弱了,幸虧我還會一些醫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了。”洛裳感慨的說道。


    沈博儒聽洛裳這樣一說,心中就是想到,應該是自己昨夜裏修煉碎玉經失敗造成的,當時回來睡時,還沒有什麽異樣,想不到這差一點自己就就一覺不醒了,雖然沒有經曆當時的凶險,但沈博儒心裏還是一陣後怕。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感覺在睡夢裏自己渾身發冷,呼吸困難,想要呼喚你,卻怎麽也叫不出聲。”沈博儒再一次的對洛裳撒了一個謊。


    “是這樣呀,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原因,我想這大概是跟你全身經絡不通有關,看來我以後每天都要為你施一次針了,也許對打通經絡會有些效果。”洛裳想了一會,什麽也沒有想到,便將這事情和沈博儒經絡的閉塞聯係在了一起。


    “什麽?我的經絡都閉塞了?怎麽會這樣?”


    聽到洛裳的話,沈博儒猶似五雷轟頂一般,情緒激動有些失聲的說道。


    看到沈博儒的反應,洛裳也嚇了一跳,小聲的說道:“當日就你回來後,我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因為你的傷一直都沒好,怕加劇你的傷勢,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因為洛裳祖上世代行醫,所以對人身體裏的一些奧妙也是有些了解,知道這經絡對練習武術之人非常重要,而當時發現沈博儒時,衣服都被炸爛了,而且他那一身的傷明顯就是強橫的力量造成的,所以,洛裳就認為沈博儒是習武之人。


    而她也知道這經絡不通,就意味著習武難成,於是就先將這件事瞞了下去。


    沈博儒此時直覺的腦海一片混亂,修煉多年的他知道,這經絡不通絕對是修煉無望,因為靈氣根本就沒有通道進入身體裏,更談不上到得紫府了。


    可以說,現在沈博儒的情況,還不如他七八歲之前,所以他也明白過來,為什麽昨夜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原來是經絡不通,靈氣在身體的某處瘋狂的聚集,到得後來,身體直接是承受不住靈氣的堆積,四散漲開,才有了那像是被火灼燒一樣的感覺。


    “你別難過,我們家醫術裏有記載,銀針刺穴對打通經絡有一些效果的。”發現沈博儒的臉色愈發的難看,洛裳忙是安慰道。


    “沒用的。”聯想到那黑氣中人那逆天的一擊,沈博儒知道,其對全身經絡的毀壞程度可想而知,莫說這凡事的醫術,就算是修仙門派的一些仙家妙術,隻怕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難道自己真的是報仇無望了嗎?


    難道自己真的再也不能去追求那長生的目標了嗎?


    難道自己隻能做一個凡夫俗子,如同世人一樣要嚐盡生老病死?


    沈博儒越想越迷茫。


    他不甘心,他曾今可是擁有過移山填海力量的人,現在讓他喪失這一切,手無縛雞之力的活著,他接受不了。


    可是,他腦海裏的那僅有的一絲清明,卻是不停的告訴他,這是真的。


    “不,我不甘心,一定還有機會。”


    洛裳看著如同是傻了一樣的沈博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可以安慰他,但她又實在不忍心看他繼續這樣下去。


    “阿牛……”洛裳剛要勸說,卻被沈博儒打斷。


    “讓我靜一靜好嗎?”


    “那我出去了,你有什麽事就叫我。”洛裳擔心的看了沈博儒幾眼後,囑咐道。


    沈博儒陷入迷茫之中,他感覺他喪失了一切,天地都將他拋棄了,一連十多天,沈博儒就是躲在房間裏,一個人在那裏傻傻的待著。


    洛裳每天都要進來看許多次,但每每看到沈博儒的樣子後,她總是欲言又止的走了出去。


    ……


    鬥轉星移,轉眼間半年的時間過去。


    沈博儒也慢慢從當初的失落中走了出來,雖然還心結還未打開,但好歹是不一個人在屋裏待著了。


    這段時間裏,洛裳每次上山采藥都會帶上他,帶他出去看著野外的美景抒懷一些心情。


    而沈博儒因為出自孝儒書院這樣的仙家福地,對丹藥或多或少的也有一些了解。


    對一些藥物之間按不同的比例配合,就會有不同的藥效,自然是比洛裳要多了解許多,於是在救人治病上,沈博儒對洛裳的幫助很大。


    兩人就這樣配合著,不知不覺間,也都是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阿牛,家裏快沒有米了,你到鎮上集市的米鋪買些米回來好嗎?”送走最後一位病人後,洛裳衝著在院裏碾壓草藥的沈博儒喊道。


    “我這就去。”


    抬頭看了一下天色,發現太陽就要下山了,知道若是晚了,米鋪就要關門,沈博儒當即丟下手裏的活,到廚房拎了米袋,就往鎮上趕去,


    看著沈博儒遠去的背影,洛裳心想,若是阿牛一直夠不離開自己該有多好,一直以來,洛裳都沒有問沈博儒的出身。


    因為她害怕,她害怕當她知道一切的那一天,他就會離開自己。


    ……


    日頭漸漸地落去,晚風吹起,寒意襲來。


    沈博儒不自覺的加快了步伐,希望借此可以暖一暖自己的身子。


    很快,那繁華的集市已經可以盡收在眼底了,不由得,沈博儒又是一陣快趕。


    可是,在經過一個路口時,沈博儒卻是被一側大道上傳來的哭聲驚得側目望去,其實,沈博儒一直都不是喜歡湊熱鬧之人,可是這一次,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去管不住自己的腳,向著一側的大道上走了過去。


    走得近了,那一聲聲哭聲更是大了,從這些撕心裂肺的哭聲中,沈博儒大概判斷出,應該是這一家裏有人作故了,再往裏深去,那門口的白幡似乎在向沈博儒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看著那一家大小披麻戴孝,哭的死去活來的樣子,沈博儒不禁也感到心酸,在心底裏更是感歎如果可以長生,那該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感歎一番,沈博儒轉過身來,向著集市上走去。


    身後傳來一聲:“唉,真是可憐,這徐家的太婆都快九十的年紀了,還要他經曆這白發人送黑發人之苦。”


    另外一個聲音說道:“是啊,她那最小的兒子,不過五十的年紀,沒想到就這樣沒有征兆的走了,想必徐老太真是接受不了啊。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啊。”


    又有一人插嘴道:“四個兒子,如今就已經在她之前走了三個,她就算是活著,也是很大的折磨啊。”


    “誰說不是呢,世人都想長命百歲,可是,當你經曆身邊至親至愛之人一一都先離你而去,這種心碎的痛誰又能承受呢,縱使你活個百歲千歲又如何,到頭來隻剩你孤家寡人一人,不知你是否會感到孤單。”


    沈博儒沒有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後幾人談論道。


    “轟!”的一聲在沈博儒心底炸響。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些話聽在沈博儒的耳裏,卻是使得他感觸良多,整個人就像是癡了一般。


    沈博儒就這般走著,米袋不知不覺間從手中掉落。


    沒了方向,漫無目的,就像是失了魂一樣的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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