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回陰司山風雲(五)


    漫天花朵,飄飄蕩蕩,從天而降,落向沈博儒。


    一柄長槍,穿空刺日,電閃雷鳴,無盡魔氣席卷天地。


    鬼氣陰森,森然冷冽,黑芒交織,洶湧而來,爪影幻做天幕向著沈博儒頭頂罩來。


    風聲鶴唳,殘影破天,鬼魅無比,快若閃電的圍著沈博儒轉動,瞬間在其周圍形成了一道虛影的高牆。


    這方天地間,幾近沸騰,魔道四人一起出手,都是使出渾身解數,奮力攻殺沈博儒。


    然而,戰局對他們頗為不利,沈博儒如天神下凡,威武無比,視他們的攻擊如無物。


    噗噗!


    那五彩斑斕的絢麗花朵,如漫天螢火蟲一樣,閃爍生命的光華,焚燼在了虛空中。


    閃耀著烏芒的長槍與金色的拳頭撞在一起後,那堅固的槍柄像是用竹竿製成的一樣,從中間炸開,最終碎裂成十幾根,散落在空中。


    猶如屍骨一般的幽冥鬼爪一次次的抓在拳幕上,在那浩蕩的真氣之下,咯咯作響,即將難以支撐。


    狂暴的真氣衝擊的虛影高牆東倒西歪,猶如年久失修的殘垣斷瓦,眼見即將不支。


    然而這一刻,就在沈博儒占到少許上風的時候,另一邊,那禦屍宗的宗門處,卻又是另一番形勢,禦屍宗能戰者最多剩不到十人了,隻怕是要不了一時半會就要全軍覆沒了。


    “啊。”


    又有一個人發出了慘叫,被魔道眾多高手一齊擊成重傷,倒地不起。


    “各位,此時此刻一定要堅持到底,哪怕是戰至最後一人,也不能讓這些魔人殺進去。”宗門處,令狐覺以手拂胸決絕的說道。


    此地,在這一時,儼然已經變成了真真正正的陰司地獄了。


    “殺,殺盡這些禦屍宗的混賬,要不了半刻時間,我們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包圍圈之外,殺發了性的魔道之人張狂的叫囂著,此時,禦屍宗尚存的十餘人,在他們的眼中,早已是死人了。


    “媽的,想不到區區一個禦屍宗就讓我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難道我們魔道就真的勢微了嗎?”不同於那些將全身心投入到殺戮中的一部分魔道之人,另外一些,稍微少的一部分魔人卻是冷靜的多,看著眼前的形勢不無擔憂的說道,最後更是有些怨憤。


    多年以來,這正道就是一直都壓著魔道,而且更是在一段時間裏,魔道眾派更是銷聲匿跡,低調行事,這無形中也致使一些魔道中的有誌之士忿忿不平。


    眨眼間,虛空中的五人的身形猶如一團亂麻,相互纏繞,難以分開。


    “啪!”


    沈博儒雙拳揮動,同時,身後的那巨大身影磨盤一般大小的拳頭隨之揮動,再次將四人轟退,這一下,饒是奪命孩童幾人多年裏都是風裏來雨裏去,見慣生死,不禁在這一刻心中都生出了懼意,退意萌生,不敢上前。


    終於,四人不再瘋一般的不計後果的向著沈博儒殺去,而是隻是在遠遠的地界戒備著。


    “怎麽,你們這些大魔頭,膽寒了?害怕了?”沈博儒大喝,聲如洪鍾,猶如晴空驚雷,熱血澎湃,氣血翻騰。


    “嘭,嘭,嘭,嘭。”沈博儒四拳轟出,那模糊不清的拳影,噴湧出火山噴發一般的威能,至純至陽的真氣,穿透虛空,天昏地暗,九天震蕩。


    抬眼處,沈博儒周身金光璀璨,勢若天神,威風八麵,舉手投足,地動天搖。


    驚雷一般的拳勁射出,穿透空間,迎著魔道四人劈頭蓋臉的轟去,莫大的威能產生震顫耳膜的聲響,勁至,“轟”的巨響,爆炸開來,天地間猛地一暗,像是所有的光華都被吸附進了爆炸的中心處,不及瞬息之間,徒然震顫,遍天光線四散而開,將方圓百裏之境照的火亮。


    透過光亮,四道身影飛速暴退,東搖西晃,狼狽不堪,恍若到得天之盡頭,才堪堪勉強的穩住身形,一時間胸口起伏,呼吸急促,驚懼難安。


    “魔道的成名已久的前輩,魔道三派的門主,哈哈,徒有虛名,不堪一擊啊。”輕蔑的遠眺一眼,沈博儒不屑的說道。


    “可惡,老魔和你拚了。”那奪命孩童一生害怕過誰,這刻見被人輕視至此,額頭之上已是青筋暴起,亦是怒極。


    “豈有此理,老婦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懼死?”


    “老夫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輕視,殺。”


    “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一路血風肉雨,難得有今日這般暢快的一戰,哈哈,唐老頭子歡喜的緊。”


    奪命孩童歇斯底裏的狂嘯著,一時間使得餘下三人亦是豪氣甘雲,這一刻,生有何懼,死又有何懼。


    殺,不留餘力,發揮十二成功力,戰意冉升,魔氣滔天。


    雖然生命對每一個人來說都很緊張,但卻也有更重要的――尊嚴,與生俱來的,更是通過多年的,無數次的千錘百煉,精金鑄就。


    沈博儒的輕蔑就像是利刃,一道道的割進他們的皮裏肉裏心裏,魔亦有火,魔亦有怒,火焰滔天,怒氣衝霄。魔要戰,將生死置之度外,酣暢淋漓。


    “那就讓我來送你們上路吧!”沈博儒嘴角掛著一絲冷漠,玄功通體,運轉極致,冷冽的目光瞅準奪命孩童四人。


    “轟!”


    一拳轟出,如一道電蛇一樣迅疾。


    徒然,拳到半途,戛然而止。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感到有一些後繼無力了?”驚懼之中,沈博儒疑惑的想到,這激戰之中,卻是突然生變,就算他心誌堅定,但一時之間多少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咦,怎麽看這小子現在的氣勢已經減弱了不少,難道……,哈哈,對了,想必一定是那嫁衣橫渡符的效力失去了,各位同道殺上去,將這孝儒書院的小子挫骨揚灰。”那吳明治眼尖,抬眼一看,看出些許端倪,當即的思索一陣,隨之眼睛一亮,雨過天晴,歡喜無比。


    “嫁衣橫渡符的效力失去了?”遠遠的聽到吳明治的驚歎,沈博儒不解的念叨一遍,看來此時,他亦是雲裏霧裏,對其中緣由不得其解。


    這嫁衣橫渡符其實是並沒有什麽效力期限,但沈博儒之所以會後繼無力,而吳明治又說符咒的效力失去,實是因為,這將功法轉接之人卻是有著一個堅持的地線,能接受修為橫渡產生對自身的消耗。


    這嫁衣橫渡符在施展之時,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橫渡的修為愈是強大,那施功者所要接受的消耗便是愈大。


    之前,張天正唯恐沈博儒有失,就是不惜力的橫渡來最少有得化神後期修為的實力,這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張天正亦是達到了極限,那接踵而至的,就是張天正不再橫渡修為維持沈博儒的實力。


    震驚之餘,沈博儒反應過來,看著遠處疾速衝來的四道魔氣,雖是經曆過諸般生死,但在這一刻,沈博儒竟是不由的臉色巨變,冷汗流淌。


    雖然沈博儒本身就有著化神後期的修為,又因為有靈少和小鳳的關係,在加上那意念體術,就算是沈博儒在以此麵對煉虛後期修為的對手之時,他也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但此刻,先是因為沈博儒承受著那張天正橫渡過來的不下化神後期的修為,這不禁是使得沈博儒原本自身的修為耗損了一些,雖說不至近半,但也是不下二三成的。


    而更為嚴峻的是,眼前的四位魔人,雖然在之前,與實力暴漲的沈博儒一番大戰下來,身體受創,修為都有些損耗,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四人本來就是擁有著不下於合體期的修為,就是讓沈博儒麵對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有些難以應付,而此刻,四強聯手,其中更是夾雜著嗜血的怒氣,要將沈博儒一擊必殺的信念。


    這如何讓沈博儒從容應對,轉瞬之間,天翻地覆,形勢急轉直下,沈博儒已是從先前的上風盡占落得了此刻的即將身隕。


    “靈少,小鳳,現在該怎麽辦?他們已經將我的退路都堵上了,當真是無路可退了。”生死一線間,沈博儒絕望的出聲道。


    這危險至極的形勢下,沈博儒已經是管不得那麽多的了,若是在此刻再有所保留,那最後的一線生機都會被自己的葬送,還談什麽之後的複仇大計,那一切都不過是虛妄。


    “這四個家夥之前被你逼急了,現在看你已無之前的實力,自然是要將你殺之而後快,痛下殺手了。”靈少頗為感慨的說道,若是沈博儒身隕,附身在沈博儒身體裏的他自然也是落不到半點好處,再者,這麽多年以來的相處,生下的情誼,更是讓他不忍看著沈博儒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不管了,若是你我再不出手,隻怕是連一絲絲的生機都沒有了。”電光火石之間,小鳳急不可耐的說道。


    “哈哈,本少也是好久都沒有出手過了,今日,就暢快的打上一場吧。”靈少狂熱的聲音響起。


    “意念體。”沈博儒大喝,到底是經曆過生死之人,很快的便恢複過來。


    “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禦屍宗內一聲長嘯,勢如排山倒海,那渾厚的氣流不禁是吹拂的眾人身形是一陣搖晃。


    震撼之餘,不禁紛紛側目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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