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令狐覺和沈博儒在嵩山有過一麵之緣,但對於像沈博儒這樣的尋常弟子,那時尚是禦屍宗宗主的令狐覺自然是不會太過留意,這絲毫沒有影響自然也不是什麽奇事。


    不過對於沈博儒來說,卻又是另一種情況,第一次見令狐覺時,對方給他的印象可以說是異常深刻。再加上前些日裏,陰司山一會,對於令狐覺的模樣,雖不至於說對方化成灰他都認識,但還是異常清晰的。


    不過此刻,沈博儒也不好表現出他早就認識令狐覺的情形,在故作遲疑一會後,說道:“原是令狐長老,幸會幸會。”說話之際,眼神中還特意流露出疑惑之色。


    令狐覺自然也是警覺之輩,故在沈博儒故意流露之下,很輕易的捕捉到了沈博儒的那道眼神,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畢竟在他看來,沈博儒對他這個尋常修仙者鮮有耳聞的禦屍宗長老的突然到訪,有些不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說話的功夫,眾人紛紛進入了大殿中。


    沈博儒剛在主座上坐下,喬宇便上前行禮道:“啟稟殿主,令狐長老他們是隨若語一起到來的,而且現在若語的身份,已然成了禦屍宗的宗主了。”


    在他想來,沈博儒回來後,乍一看禦屍宗等人,一定會感到困惑,故向沈博儒解釋道。


    “噢!原來是這樣,敢問令狐長老,若語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怎麽貴派會將宗主這個重任交於她來擔當?”沈博儒麵色如常的問道。


    對於劉若語突然間的就成為了禦屍宗的新任宗主,沈博儒一直不得其解,這刻有禦屍宗的上任宗主在場,相信這個謎團將會很快的揭開。


    不知為何,眾人在聽到沈博儒提起劉若語時,神色都是有些黯淡,紛紛露出悲傷神色,那令狐覺在歎息一聲後,就回答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在下就長話短說吧,我禦屍宗有一門絕技《幽冥訣》,此訣雖然奧妙,但修煉起來倒也不困難,隻要是資質中上者,都會有所突破,不過要想登峰造極,卻需要一個非常苛刻的條件,而這一情形的出現,不敢說是千年難得一遇,但也是百年難得一見,就是隻有九陰之體的人才可將幽冥訣修煉至至臻境界,而新任宗主就是這樣的人……”


    原來劉若語當日為了尋找沈博儒,一路前行,最後在一處遇上了令狐覺等人,不料令狐覺一眼就看出了劉若語的九陰之體,當場就驚為天人。


    在他的好一番遊說下,劉若語對加入禦屍宗還是心生抵觸,最後沒有辦法,令狐覺在套出劉若語是為了尋找自己的師父才離開師門後,令狐覺便勸解到,隻要其答應加入禦屍宗,並修習《幽冥訣》,最後擔任禦屍宗的宗主,到時她還不是一聲令下,整個禦屍宗的人都會出山幫她尋找。


    劉若語本已是找了多日,任然沒有沈博儒的半點消息,也感到自己人單力薄,光是自己一個人,在這茫茫人海中的確是很難將沈博儒找到。


    聽了令狐覺的話,劉若語想想也是很有道理,當即答應了令狐覺,最後隨他們返回陰司山,並依仗九陰之體修煉《幽冥訣》,最終在自身的特殊體質和陰司山周圍本就渾厚的陰寒之氣的共同作用下,劉若語修煉起《幽冥訣》是突飛猛進。


    若不是最後關頭,魔道眾人圍攻禦屍宗,眼見得所有門人即將身隕之時,劉若語強行出關解圍,而致使她並沒有將《幽冥訣》修煉至最高境界。


    令狐覺這一番話敘述完畢,沈博儒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有了清晰的了解,徐徐說道:“原來是這樣!”


    但說話之際,他掃過堂下眾人一眼,竟是沒有見到劉若語,不禁感到有些疑惑,劉若語就是為了尋找自己才會離開長生殿,此刻他已回來,按常理來說,劉若語應該早早的跑來才是,怎麽這刻卻是見不到她的影子呢?


    “怎麽不見若語呢?”沈博儒目露疑問之色,望向堂下的喬宇等人,不解的問道。


    堂下幾人被沈博儒一問,相互的望了一眼,露出悲傷之色。


    “回稟殿主,劉若語她……她……”洪嘯天深吸口氣,上前一步便欲回答,但話未說到一半,他就吞吞吐吐說不出下文來。


    沈博儒本就心生疑慮,這刻見洪嘯天又是這般情形,心中是頓時猜測到劉若語恐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到底怎麽了?還不快點說來。”因為有些焦慮緊張,沈博儒的情緒頓時有些激動,說話的語氣在這一刻也變得威嚴起來。


    直使得堂下眾人感受到一股恍若山嶽般的威壓直麵而來,洪嘯天的修為本就淺薄,這刻又是直麵承受著惶惶神威,頓時,全身的骨骼都被壓迫的發出“哢哢”聲。


    “殿主息怒。”張文懷等人馬上勸諫道,也不管額頭上的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徑自流淌。


    “快說吧!”被人一勸,沈博儒感覺自己多少也有些失控,瞬時就恢複過來,看著堂下被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洪嘯天緩緩說道。


    似乎是看出洪嘯天一時半刻難以恢複,令狐覺上前一步,衝著堂上的沈博儒拱手一禮。


    “就有在下來說吧。”


    看著說罷搖頭不已的令狐覺,沈博儒來不及客套,隻是默默的點頭答允。


    “三個月之前,宗主她在領著我們來貴派的路上,遇上了卷土重來的魔道之人,不過這一次,他們當中又多出一位絕世高手,修為境界不弱於正道四派中任何一人的修羅堂堂主厲天。”令狐覺陷入回憶中。


    “厲天!?”沈博儒還來不及為自己為了融合神器和意念體,在密室中修煉了三個多月之久而感到驚訝。在聽到‘厲天’這個名字後,頓時是想起其與霍有邦交手時的情景,震撼時,不由的說出聲來。


    “殿主知道此人?”令狐覺從沈博儒驚訝的語氣中,聽出其對此人應該有所了解。


    “不錯,當年在荒蕪之境中,正魔之戰時,見過他的身手,不過當時他的修為雖然強橫,但也不至於說不懼正道四派中的任何一人呀,難道在這些年裏,他又有精進?”沈博儒想起當時他敗了霍有邦半招,再聯想到此刻令狐覺對他的評價,心中頓時起疑。


    “老夫雖然修為不咋的,但眼光還是不差的,光論修為境界,此時的他定不懼正道中任何一人。”見沈博儒起疑,令狐覺也不當回事,隻是肯定道。


    “令狐長老請接著說。”沈博儒點了點頭,對於像令狐覺這樣的修為高深又久經歲月洗禮的老者,沈博儒還是願意相信對方的觀點的。


    “我們宗主本就沒有將《幽冥訣》修煉至完美境界,在陰司山時,危急關頭強行出關,導致她沒有時間將提升的境界穩固,之後又是與魔道三大高手苦戰,雖說沒有受到嚴重的內傷,但法力的消耗卻也是甚巨的,而且在離開陰司山後,沒有了那裏得天獨厚的陰寒之氣的補充。因為這些關係,無法將實力發揮到十成的宗主麵對強悍的厲天,苦戰到最後,落得招魂旗被奪,身受重創下被自身的陰寒之氣反噬的結果。”


    令狐覺說話之時,臉上滿是不忿,他似乎在埋怨上天為什麽讓魔道之人出現的那麽巧,在宗主最後最緊要的關頭出現,使得她沒有時間將《幽冥訣》修煉至最高的境界。


    若非如此,就算宗主無力保住招魂旗,但保證自己不至於落得重傷被陰寒之氣反噬的結果,卻也是沒有絲毫的難度的。


    這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身具九陰體質的人,自己更是將宗主之位禪讓與她,隻希望她可以憑借自身特殊的體質,將禦屍宗的絕技《幽冥訣》修煉到前人從未達到過的境界,而一舉將禦屍宗發揚光大,一改世人對禦屍宗的看法。


    可是,最後卻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不但鎮派至寶招魂旗被奪,新任宗主更是重傷昏迷,能否有救尚且不知。


    “什麽?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若語現在在何處?”沈博儒騰的站起,急切的問道。


    “回稟殿主,若語現在被安置在她原來的住處。”喬宇急忙上前一步,拱手一禮的輕聲回話。


    喬宇回完話,抱拳的雙手還沒有放下,就覺得身旁一陣勁風拂過,再抬首時,主座上的沈博儒已沒了蹤影。


    沈博儒聽完喬宇的回答,來不及多說,就施展身法率先向著劉若語處掠去。


    劉若語因為是沈博儒直傳弟子的這個特殊身份的關係,所以她的住處也不同於一般的門眾,被獨立安排在一個精致的院落內,院內有假山,有溪流花園,一切都是相當的考究。


    這處院落離主殿的距離,若是沈博儒平常過來,差不多要花上一炷香時間,但今日,頂多不過就幾個呼吸的時間,沈博儒的身影就出現在院門處。


    沈博儒剛一立定身形就感受到了寒徹心底的寒意,竟是比在陰司山時還要厚重,顧不得震撼,沈博儒便向著劉若語的住處疾馳而去。


    沈博儒雖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進入房內,一見到此刻被封在冒著絲絲寒氣地冰晶內,雙目緊閉不睜,不省人事中的劉若語時,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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