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少下意識的打量一眼沈博儒的意識形態之後,緩緩說道:“這蚩尤現在威勢雖然看上去並非不可敵,但這是因為其有意隱藏實力的緣故,其實,他現在的修為已有大乘後期,在場之人,無一人是他對手。”


    沈博儒聞聽此言,心神為之一震,吃驚不小。


    “什麽?這出手還是有所保留,那若是讓他再將全部實力展現出來,試問整個修行界還有誰會是他的對手!”驚駭之餘,沈博儒驚歎道。


    靈少這個時候也露出一絲苦笑,淡淡的說道:“恐怕隻有是找到那柄曾經將其擊敗的軒轅黃金劍了。”


    “軒轅黃金劍!隻怕單單有它還是不夠的,恐怕持劍之人也要有黃帝那等神威才是,否則,就是神兵在手,也難動這蚩尤分毫吧!”沈博儒接過話茬,憂心忡忡說道。


    “想不到本少修煉多日,你的見解又高深了,事實倒是如你所說,沒有強悍的實力,縱使軒轅黃金劍在手也拿這蚩尤無可奈何。”靈少打趣一句,遂即正色,鄭重道。


    “哎,先不說這些了,以天下盟在此地的實力,縱使無人戰不下蚩尤,但也不至於敗的一塌糊塗,我們還是先關注戰局的發展吧!免得在突發異狀下,反應不及。”這令人越說下去越是心憂之事,擾得沈博儒眉宇緊鎖,最後強自將這些念頭甩出腦海之後,打住話題,與靈少一起將注意力放在了虛空中的大戰上。


    在沈博儒將神識從紫府內抽出之際,雙目神采奕奕的望向戰團之時,但見那蚩尤身上所穿,靈少口中喚作生機鎧的鎧甲,血液在那些細小的血管中一陣瘋狂蠕動,瞬即,生機鎧的光芒疾射,眨眼間,便是漲大多倍,一伸一縮間,便是將獬豸旗的紅芒盡皆震蕩而開。


    “砰”的一聲。


    虛空中波動瞬起,能量漣漪衝擊時,霍去秉飛退而回,霍去秉隻覺得四周空氣亂竄,一股壓迫的人呼吸不暢的恐怖氣息將其一下籠罩,頃刻間,其臉色不禁為之數變。


    “果然了得,但想要讓我心生無力感,隻怕你還不能做到。”霍去秉讚許的掃視虛空一眼,正色道。


    言罷,霍去秉周身氣息猛震,衣衫飄動間,右臂身前虛空一握,霍然,便是真氣化刀在手,三尺有餘,刀身上殺氣冷冽,直見其手臂隻是極盡隨意揮動,強盛炙熱的刀芒猶如長虹,橫貫九天,路途之上,仙神退避。


    霍去秉提刀在手,目中寒芒閃爍間,激發舍我其誰之神威,一股睥睨傲世的神態鋪灑於天地間,但見鋼牙緊咬,疾速催動身體之上所有勁力往手中氣刀中狂注而去,瞬息之間,氣刀沸騰,翻滾不息間,刀芒宛如一條開天辟地的絲線向著蚩尤站立處的虛空切割而去。


    揮灑之間,浩浩蕩蕩。


    便在霍去秉手臂不斷舞動時,虛空中陣陣破空聲兀自響起,並很快連接在了一起,像是鷹隼長嘯,冷冽而深沉。


    最終,透過烈日光芒,但見蚩尤身體四周,盡皆被宛如編織出了天羅地網般的絲線圍住,並且隨著霍去秉左手伸指掐訣,隨著指尖處的神力流轉,根根絲線上亦是閃動寒芒。


    “嗖”的一連串聲響。


    無數根絲線在霍去秉的驅使下,緩緩地向著蚩尤的身體切割而去。


    眼見得絲線愈發接近,蚩尤深邃的瞳孔中流露出忌憚之色突發一聲喊,六拳緊握間,氣勢四散而開,那生機鎧上的血絲飛快流動。


    “呲”的一聲。


    剛開始,隻有一根絲線切割在了鎧甲之上,兩廂摩擦之餘,發出刺耳聲響,在眾人來不及捂住雙耳時,緊隨其後的眾多的絲線便緊緊的將蚩尤纏住,隨著霍去秉的不斷運訣驅使,絲線愈發繃緊,火花四濺中,瘋狂的切割著生機鎧。


    在絲線不斷的收縮間,蚩尤那原本伸展的六臂亦是被緩緩的向著身側壓下,其不甘之餘,便要突然發力,但在其手臂用力時,絲線的切割之力和其手臂的抗爭之力相互作用,更是讓絲線的切割勢頭威猛了得。


    無奈之下,蚩尤隻得心中放棄將絲線推回的念頭,謹慎中,稍加用力不再讓絲線壓迫下去。


    另一邊,眾人屏住呼吸,一臉緊張的注視著戰況的發展,但見霍去秉冷冽一笑,殺機盡現,左手飛快點指,同時,右手握住真氣長刀不斷的收緊絲線。


    哢嗤,哢嗤……


    在一串如同瓷器被崩碎的聲響中,一根根絲線深深的前進了生機鎧中,蚩尤見此情形,抬眼怒視霍去秉的目光中,飽含恨意。


    而另一邊的霍去秉見此,卻是一聲大喝,運訣將絲線拉扯的是更加的繃緊了,如此一來,那切割在蚩尤生機鎧上的絲線便就是在不斷有著絲線斷裂之下,更是瘋狂的向著鎧甲深處切割。


    最終,在那深深嵌入鎧甲的絲線兩段,有著一滴滴殷紅的鮮血一路滴淌而出。


    蚩尤感受著自己身體各處傳來的陣陣炙熱的痛感,和絲線抗衡起來是頹勢更甚,心中頓時是大為焦急。


    若是任由情況這般發展下去,恐怕自己最後就隻能是落得個被對手大卸無數塊的慘烈下場了。


    看來隻能是將那被封印的力量全部解封了,否則,今日難以從容。


    蚩尤思緒飛快轉動之下,當即一咬牙,口中響起古老的咒語聲,感覺體內一股股熱流亂竄,雙目精光四掃之際,其大聲呼喝,六臂震動,在一陣耀眼光芒中,原本被壓迫的有些彎曲的身軀,猛地挺拔而起。


    “砰砰……”


    在成串的脆響中,絲線根根斷裂,霍去秉反應不及,身形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可惡的家夥,竟逼得本魔神解開封印之力,論罪當誅!”蚩尤仰天咆哮,那一聲聲喊,如同是神雷炸響,震徹眾人心扉。


    此刻,霍去秉已是殺發了性,縱使前方凶險萬分,亦是不懼,戰意高漲間,“咚”的一聲,霍去秉雙腳蹬地,身形疾速衝起,半途中,左腳在插立在高台上的獬豸旗上借力,瞬時,身體直衝九天,滅世刀芒疾射。


    “殺!”霍去秉中氣十足,沉聲怒喝。


    雙手緊握真氣長刀向著蚩尤猛劈過去,在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中,一道淒厲的刀芒從蚩尤的手中暴掠而出,逆天而上的迎擊真氣刀芒,幾個接觸間,便將真氣刀芒絞的粉碎。“嗖”的一聲,真氣長刀瞬息渙散,驀地從霍去秉手中消失。


    爆炸的衝擊,當即使得霍去秉“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同時間,在巨大的反噬之力作用下,身體猛地飛退。


    “留下命來吧!”蚩尤身形不作半刻停留,暴掠而出,聲未至,一道長過百丈的刀芒已是當頭劈來,眼見得離飛退中的霍去秉不過數丈距離。


    說時遲那時快,須彌之間,一聲莊嚴咒語驀然響徹天際,似禱告似讚頌“開天辟地,神兵寂滅,吾血作引,萬般皆破,九天幽冥,皆為顫栗……”


    那是來自亙古的聲響,光芒萬丈之下,世間將成永晝,那是一副殺伐的圖卷,演繹止戰之殤。那是血雨腥風的極致,演繹鐵血意誌。


    “嗡!”


    這一刻,區區凡鐵在手,卻是如同掌控萬古,天下為我獨尊!


    “轟”的一聲巨響,殺伐之景構築逆天大道,摧枯拉朽間,向著那百丈刀芒傾軋而去,兩記絕世刀芒在半空中相撞,頓時爆發出強烈的衝擊,在四下飛濺的刀芒碎片削擊之下,山峰斷裂,高山變作**,陸地聳立起萬丈峻嶺。


    待那塵埃落去,光華臨世,玉皇頂上,一人一刀,散發萬丈光輝。


    “霍玉!”透過縷縷刺眼光線,沈博儒微眯雙眼,仰首望去,見那身影甚是熟悉,一番仔細辨別,當即驚詫出聲。


    他想不到這霍玉竟是有這般能耐,竟是可以當下蚩尤那必殺霍去秉的絕命一擊。


    “咦!”那蚩尤遙看過去,見到擋在自己麵前的竟是一芳齡女子,本就如同銅鈴般的巨目,在露出難以置信神色之餘,睜地更加巨大,顯然,此時的蚩尤亦甚是吃驚。


    “小女娃,這打打殺殺的不是你幹的,還是快些回家去吧!”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後,蚩尤上下打量霍玉幾眼,眼珠滴溜溜轉動幾下後,麵目和善道。


    “想不到魔神蚩尤也會說出這唬小孩的話,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此刻的霍玉麵若冰霜,望向蚩尤的目光滿是鄙夷神色,同時間,嘴上更是不饒人的嘲諷道。


    “好個不適好歹的女娃兒,既然你先自己命長,那就別怪魔神大人我辣手摧花了。”蚩尤被霍玉嗆得臉色一陣白一陣青,胸口劇烈起伏間,煞氣大發的怒道。


    “大言不慚!”霍玉不退反進,身形飄然而上之際,厲聲道。


    “哈哈,好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娃,就讓我這苗刀之祖飲一飲你這女英雄之血吧!”蚩尤哈哈大笑,但麵上已是布滿殺機。


    “鴻鳴寂滅刀也得飲一飲魔神之血!”霍玉鳳目上眺,自信滿滿道。


    ……


    “鴻鳴寂滅刀?!”


    “真正的鴻鳴寂滅刀本尊!”


    “這可是自千多年的霍定邦之後,從未被霍家祭出的實實在在的鴻鳴寂滅刀啊!而不是區區一個刀意。”


    “為什麽是霍盟主的女兒祭出的,而不是霍盟主本人?”


    天下盟陣列中,眾人議論紛紛,對這鴻鳴寂滅刀的出世感到是震驚無比,此刻,大家在好奇心的驅使在,滿心思的都在想著為什麽不是霍去秉本人祭出鴻鳴寂滅刀自救,而是尤其女兒祭出。


    “難道是因為祭出這鴻鳴寂滅刀本尊時需要某種傳承?”沈博儒的紫府中,靈少察覺出了那霍玉手中三尺長刀的不凡,此刻亦是自言自語道。


    “傳承?”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在沈博儒聽來,腦海中靈光閃過,似有明悟,重複一遍後,似有所悟。


    “應該如你所料,這霍家眾人中,可以祭出鴻鳴寂滅刀刀意的也就是霍去秉、霍去戰及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霍有邦三人,這是整個修仙界眾所周知的,區區一式刀意對召喚者的修為就有如此嚴格的要求,就不用說是神兵本體了,而這霍玉修為明顯要弱於上麵三人甚多,如此拙劣修為竟是有超過其他三人手段,想必,霍玉所仰仗的就是這霍定邦的傳承了。若不是這樣,恐怕再無任何合理理由。”


    “沈少言之有理,這霍玉丫頭一定是有霍定邦的某種神秘傳承。”靈少聽完沈博儒的理由,讚同道。


    ……


    “哈哈,好,既然如此,那就由我霍家中人來滅殺蚩尤吧!”見霍玉祭出自霍定邦後不再出世的鴻鳴寂滅刀本體,霍去秉雖是在之前受過一絲創傷,但此刻,在老懷甚慰下,已是不將那絲毫創傷放在心上,豪氣衝霄的說道。


    其話音未落,身形便是暴掠而出,其身後,又有幾道身影緊密相隨,不是他那三位弟弟及長子霍有邦四人,又會是何人?


    “魔眾聽令,傾力廝殺,畢其功於此役,日後我魔眾能不能橫行於世,就在今日之戰了。”蚩尤望著霍家六人,眼中閃現凝重神色之餘,分出一個念頭,向著身後群魔動員道。


    泰山山腳下,天下盟眾人在那獬豸旗的迎風飄揚之下,勢若奔流,向著魔道大陣衝殺而去。


    轉眼,兩股相互仇視數千年的派係中人,眼中流露無盡殺機,瘋一般的絞殺在了一起。


    沈博儒剛交待完身邊眾人一聲,便在天下盟大軍的裹挾下,不由自主的向著前方衝去。


    魔道方陣,幻道陣前。


    “今天無論誰發現那該死的沈博儒,一定要知會本門主,我一定要親手將他湊骨揚灰,以卸我心頭之恨。”吳明治對著身後下屬命令道,在其提到沈博儒三字時,雙手已是緊握,或許是因為太過使力的緣故,指尖處露出的指甲已是深深的刺入掌心中。


    眾人默不作聲,隻是微微點頭,不是因為他們無視吳明治的命令,而是他們此刻對那沈博儒也是恨極,他在眾人麵前將幻道的少主擊殺,已是使幻道眾人感到顏麵盡失,現在,他們要將這失去的臉麵找回來。


    轟隆隆!轟隆隆!


    雙方接觸的一瞬間,都是不留後手的拚死相擊,毀天滅地的威能疾撞之際,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的聲響。


    ……


    而在遠古東夷舊部,蚩尤定都之地,魔城之外,亦是有著兩股實力絞殺在一起,交戰雙方中,有著一方是魔道之人打扮,此刻,他們正節節敗退,那將他們不斷逼退的一方,如是鬼物。


    “怎麽辦?若是讓他們殺進王城,我們魔道的根基就得盡毀了,到那時,縱使魔神將正道剿滅,亦是得不償失啊!”


    “那怎麽辦?這些家夥數量太多,殺都殺不盡啊!如何阻擋?”


    “快,派人殺出重圍,讓魔神回援。”


    “對,隻要魔神殺回,這些家夥不足為懼!”


    眼看著城門即將失守,巨大的城樓上,幾位魔道統領眉頭愈發深擰,茫然間,眾人苦思對策,最終,商量來一法。突圍求援。


    “嘭!”


    驚天巨響中,魔城中數十騎在上萬魔軍的拱衛下衝進龐大敵軍陣中,廝殺間,攪得一片鬼嘶哀嚎,萬馬奔騰下,帶著轟隆隆巨聲,數十騎宛如利箭,瘋狂突進!極盡全力之餘,終有一騎在缺口尚未合上之際,衝殺而出,一騎絕塵而去。


    這一騎不知奔出多遠,亦或是心力交瘁,亦或是在突圍之時身受重創,魔騎上,騎手身形坐立不住,晃動幾下後,終是不支,一頭栽倒在地,似已是生機渺茫。


    在其最後一刻,騎手右臂顫抖的往懷中伸去,掙紮間,緩緩抽出右手,但見手中攥著一塊殘缺的魔道戰旗,狂風中,戰旗被卷起,不知飛向何方,而騎手亦是這一刻流失完最後的生機。


    ……


    “轟”的一聲。


    蚩尤在和霍玉等人全力一擊後,看著盡皆被震退的對手,蚩尤嘴角一翹,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起來。


    天際之上,一麵殘缺的魔族戰旗在雲氣中忽升忽降,緩緩飄蕩而至,蚩尤單臂虛空一抓,殘缺的戰旗便出現在其手掌之上。


    雙目盯著戰旗,目中一絲凝重之色流露而出,注視良久,猛地,蚩尤轉首向著遠方望去……


    沉吟一下,手臂抬起。


    一瞬間,殺得興起的群魔紛紛停手,望著天際,感受著蚩尤的感受。


    “回兵魔城!”


    蚩尤不容置否的沉聲道,當即不顧霍玉幾人,一馬當先,向著魔城方向飛馳而去,餘下群魔心中雖是疑惑,但見那蚩尤的麵色,多半心中猜到不妙,不發一聲響的緊緊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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