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裏,顏佳仍在解釋:“我給你們換的是168房間,一路發,也很吉利。”武厚德不依不饒:“不行,我們就要888。”說完人便闖了進來。


    水處起身道:“武處,你怎麽也來了?”武厚德見是水靜,嗓門便小了很多:“原來是水處,你可真有能耐,居然把隨局長的包房給占了。”


    水靜陪笑道:“我們要是知道隨局長要來這裏,早就把位子讓出來了。”武厚德馬上對著外麵叫道:“隨局,你們可以進來了,水處說要把位子讓出來。”高遠心想這個武厚德真會順著竿子往上爬,水處不過是說一句客套話,他卻趁機要把大家趕走。


    隨我為走進包房,跟在他後麵的還有人事處長嚴莉和會計處長米桃。隨我為目光陰沉,在每個人臉上一劃而過,水靜恭敬而立:“隨局,我們正好結束,您來得真是時候。”說完便要出去。隨我為忽然一陣哈哈大笑:“坐,都坐下,難得在外麵遇見自己人,今天我和大家一起吃個飯,這也是走群眾路線嘛。”


    高遠三人無奈,隻好原地坐下。武厚德讓顏佳盡快把桌上的酒菜清理幹淨,然後再上新的。服務員趕來清理,隨我為望著撤下去的飯菜慨歎道:“沒想到,我們的員工出來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喝的全是茅台,看來我這個局長可以放心了,大家的生活水平不低嘛,最近總有人提意見要求漲工資,我看就不必了。”


    苟大哥本來就對隨我為有意見,此時又已喝多了酒,忍不住坦言道:“隨局,這頓飯是高遠請的,他兩個月的工資也付不起這頓飯錢,好在他認識這家酒店的老總,也就是剛才和你們說話的那位美女,她是高遠的研究生同學,是她給高遠免了費。”


    武厚德便在一旁大加奚落:“老苟,你工作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是沒有一點長進,你說話前就不會動動腦子?隨局就是想提你,你也要給隨局一個理由吧。”高遠知道他是怪苟大哥否定了隨我為對大家工資水平的認識,他不禁暗自擔心:“這個苟大哥,果然是直言快語,毫無城府,說不定隨我為會被他熱火。”


    想不到隨我為豁然一笑:“老苟就是直性子,單位裏多幾個這樣的人也好,不然做領導的怎麽能掌握實情?!”武厚德愣了愣:“老苟,聽到沒有,領導肚量有多大,學著點。”苟大哥鼻孔裏哼了一聲,算是對他的回應。


    “高遠,你怎麽認識水靜和老苟?”隨我為發問。高遠心想這個隨我記性還真不錯,見了麵還認得自己。武厚德則大吃一驚,不知道隨我為怎麽會認識高遠。


    “隨局,謝謝您還記得我,您不知道,去年麵試後我往人事處打過無數次電話,想知道自己被錄取沒有,別的人都被我打煩了,隻有水處最耐心,每一次都很認真地答複我,為表示對水處的感謝,我一定要請她吃個飯,她過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苟大哥,就把他也拉上了。”高遠分明是在撒謊,他知道不能說實話,如果他如實說苟大哥托水靜向自己提供了麵試試題,那就等於給隨我為留下了把柄,說不定會後患無窮。


    隨我為聽了顯然不相信,但他不再追問。顏佳為大家倒酒:“以後還請隨局多加關照,需要的話酒店可以和臨海監管局簽一個定向協議。”隨我為問怎麽簽,顏佳說局裏發生接待時,要優先在這裏辦理,作為回報,這裏可以在食宿方麵提供八折的優惠。


    米桃禁不住讚道:“你可真精明,你知道我們局每年發生多少接待費用嗎?如果我們的接待都放到你這裏,你就是打八折,也賺翻了你。”顏佳說互惠互利,希望隨局能考慮一下,隨我為咳了一聲:“不用考慮了,隻要你陪我喝一杯酒,這協議就簽了。”


    顏佳雙手撫摸一下肚子:“隨局,要是在平時我陪您喝個十杯八杯都不在話下,可是現在我有孕在身,真的沒有辦法。”


    武厚德開始咋呼:“不就是一杯酒嗎?喝下這杯酒,你們就又多了一條發財的路子,我看值得,快點喝吧!如果隨局改變了主意你就沒有機會了。”


    高遠端杯起身:“隨局,這杯酒我代顏佳喝好嗎?”武厚德搶先道:“不行,隨局喜歡的是美女,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喝的。”隨我為揮手示意他住口:“高遠,你喝了也算。”武厚德看他們兩人幹杯,再也壓抑不住好奇:“高遠,你好大的麵子,隨局,你怎麽認識高遠?”


    高遠心想自己要有那麽大麵子就好了,自己不過是沾了總局人事司一把手的一點光,不然隨我為怎麽會把自己放在眼裏,怎麽可能和自己在一起吃飯,怎麽可能接受自己代他人喝酒。


    隨我為回答武厚德:“說來很巧,那天麵試前我去辦公室,剛上電梯就進來一個學生,他打了個噴嚏,結果一口痰噴到我臉上,那個學生就是高遠。後來麵試成績出來,高遠是第一名,人事處不知怎麽搞的,居然沒錄取他,好在我發現及時,最終把他補錄進來了。”


    隨我為把自己說得是寬容大度,求才若渴,高遠心想這人撒謊真有水平,最不願錄取自己的就是他了,他居然還說是他最終錄取了自己。這時,嚴莉開口了:“隨局,我承認錯誤,人事處確實疏忽大意,在錄取時把高遠漏掉了,以後我一定做好員工教育。”高遠簡直歎為觀止了:“這個嚴莉果真是個厲害角色,分明是隨我為的主意,她卻站出來當隨我為的擋箭牌,難怪隨我為這麽欣賞她。”


    武厚德恍然大悟:“高遠,能夠讓隨局看上你,那真是你的榮幸。”高遠說就是,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再敬隨局一杯,說完舉杯:“隨局,感謝您的關照,要不是您我就進不了臨海監管局了。”隨我為麵露尷尬,連忙把酒喝下。


    “高遠,你是哪個名牌大學的?麵試成績那麽好!”武厚德問道。高遠說是恒春大學,武厚德眼珠轉了一下:“你也是恒春大學的?”高遠說沒錯,武厚德問他認不認識譚小蕙,高遠說認識,武厚德便舉杯要敬他酒,高遠說不敢當,應該是自己敬他。武厚德說不行,自己有求於他,理應敬他。高遠問求什麽?武厚德說喝了酒再說。


    兩人喝了酒,高遠說:“武處,現在您可以說了吧?”


    武厚德壓低了聲音:“我要向你打聽一下譚小蕙的作風問題。”


    高遠頓時心跳加速,他明白,武厚德確實在打譚小蕙的主意,他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探明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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