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馮思齊大清早的便到了徐府,平日裏太忙,怕也就隻有早晨裏抽得出半點兒時間來見見多日未見的徐蘭兒了。


    “咦…思齊,你怎麽這麽早便過來了。”徐蘭兒也是同平日裏的習慣一樣,大清早便在院子裏翻看些詩書什麽的,而自從有在女校做老師的李清玉嫁入府上後,她看書的這個興趣習慣便更有了支持。


    “最近一直呆在香港太忙,以至於沒來得時看看你。”馮思齊坐在了徐蘭兒的正對麵,手裏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一個小小精致的盒子來。


    “嗬~”徐蘭兒覺得有點驚喜,高興的笑出來,每回馮思齊都會帶來些奇思妙想回來。“禮物嗎?算你有心,原諒你這麽多天不見人影。”


    “這可是我在香港的一個舊巷子裏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木質鑲寶石的胸花。我看這塊小小的木頭雕刻的十分精致,我想你一定會喜歡,便千難萬難的硬買下來了。”馮思齊的表情裏有著明顯討好的笑容,像個孩子在討獎勵誇講一般。


    “那謝謝馮公子的用心良苦了。今晚請容小妹請馮公子用餐如何。”


    “即然徐小姐盛情邀請,那在下隻好恭敬不如從命。”馮思齊學古舊時候的人朝著徐蘭兒便深作一揖。


    “兩人還未正式結婚,已經是在學著舉案齊眉了嗎?”一聲笑聲從兩人身後傳過來。


    “清玉姐…”徐蘭兒一轉頭,便看見李清玉同哥哥徐汝之一起走過來。


    “汝之,聽說嫂子已經有喜了,恭喜恭喜了。就要當爹了。司令與我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已經許久了。”馮思齊站起身來。


    徐蘭兒看著馮思齊站起身來,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說話時一定是站著和來人說話,不會顯得傲慢無禮,目中無人。


    “多謝…”徐汝之難得的露出笑臉,徐蘭兒心想,徐汝之的這張臉上掛著笑臉是多麽的難得。雖然哥哥是個木訥不擅表達的人,但是不可否認,他對李清玉的態度是特別的。


    “那麽,我還要去軍機處處理事務,你們好好享受這美好的早晨。”馮思齊整理了下儀容,打算離去,“另外,徐小姐,今天晚上的約定,在下定會準時赴約。”


    “小女子也會…”徐蘭兒笑的一臉燦爛。


    馮思齊離去前拍了拍徐汝之的肩頭,默契的笑道。


    “左源太郎來廣州了。”馮思齊經過徐汝之身邊時,徐汝之以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小聲道。“收到消息,悄悄來廣州了,聽說這幾日會安排拜訪廣州城內不少重要人士,他一來則派人來約見你。”


    “左源太郎此次目的絕對不單純。派人盯緊日本人的一舉一動。”


    徐汝之點了點頭,馮思齊離開前笑著看了眼徐蘭兒,又接著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徐汝之,便快步離開。


    三人一直目送馮思齊的離去,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廊道裏。


    “你們兩人說話的語氣很奇怪。”李清玉眼神似笑非笑的看著徐蘭兒。


    “很奇怪嗎?”徐蘭兒笑了笑,“那下次我與思齊哥哥還是保持著禮數好了。”


    “他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就好似親兄妹一樣默契,除了我之外,蘭兒最要好的朋友與哥哥便是馮思齊了。”徐汝之向李清玉解釋著徐蘭兒與馮思齊的良好情誼。


    是的。李清玉心裏理清著這一切。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誼是無人能比的。那麽蘭兒與明玉呢?


    明玉與小墨蘭自小一起在暗無天日的大宅中生存,一起經曆苦難,彼此幫助扶持對方,生死亦不離不棄,那這份情誼該稱作什麽呢?


    明玉十多年來心裏一直念念不忘小墨蘭,可是直到不久前再度重遇重生為徐家表小姐的徐蘭兒,雖然沒有認出她是他自已心裏一直珍藏了這麽多年的人,但是他仍然感應到了她,一心係上了她,那這份感情該稱作什麽呢?


    “這裏…”馮思齊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剛走進餐廳裏的徐蘭兒招了招手,一臉笑容。


    “思齊…”徐蘭兒穿著一習水藍色的蕾絲長裙,白色長手套,頭上帶著藍色蕾絲貝雷帽,最亮眼的地方莫過於胸前的一顆雕木鑲珠寶胸針。


    馮思齊十分紳士的為徐蘭兒拉開椅子,等徐蘭兒坐下來,自已才再坐回到自已的座位上。


    “十分抱歉,等了許久了嗎?”徐蘭兒笑容裏可沒有什麽歉意,隻顧開懷而笑“我為了配上這顆胸針,我可試了好幾條裙子。”


    “等女士是男士的榮幸,作為一名紳士,提前前來等女士的到來,是基本的禮儀。”馮思齊多年默契看得出徐蘭兒眼裏的笑容沒有歉意,她隻是笑的爽朗。


    “嗬嗬,馮公子的紳士風度果然讓人折服。”徐蘭兒一直覺得馮司令取名‘思齊’給自已的獨子,有著見賢思齊的期盼,雖然他自已是個粗人出身。但是馮思齊也果然不負眾望,優秀而內斂,出色而風度非凡。


    “蘭兒,你可不要再取笑我了,”馮思齊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菜單遞給眼前的徐蘭兒:“這家餐廳聽說不錯,特別是你喜歡的甜點,做的非常可口。”


    “本來說是我請你的,結果還是你花了心思來挑選地方。”徐蘭兒在一一翻看手裏的菜單,望了眼馮思齊。


    “蘭兒,我們立春便要舉行婚禮了,我的一切都會是你的。”馮思齊雖然臉上仍然是燦爛的笑意,不過口氣裏是再認真不過的嚴肅。


    “嗬嗬,那以後除了我哥,還有你會給我零花錢了咯。”徐蘭兒晃了晃自已的小腦袋,臉上掛著得意,但是她心裏卻一閃而過的名字卻是李明玉。


    那個深沉內斂的男人,那個反複無常的男人,那個時常對自已避而不見的男人,那個突然又堅定的說著要照顧自已一輩子娶自已的男人。


    “蘭兒…”見眼前的徐蘭兒突然發起了呆,馮思齊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叫喚道。


    而隨著馮思齊晃動的手指,徐蘭兒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的走了過來。這個人正也看著她所坐的這個方向。


    等到人越走越近時,徐蘭兒才完全肯定,這個男人正是捉摸不定的李大少李明玉。


    “馮公子,徐小姐…”李明玉居然沒有對他們視而不見,而是直接走到他們麵前,破天荒的笑著主動打招呼。


    “李大少。”馮思齊顯然也對李明玉的反常行為覺得吃驚,不過他仍然十分禮貌的站起身來打聲招呼。


    “你好。”徐蘭兒略微有些不自在,剛想到這個人,這個人便出現了。


    “兩位慢用,在下今天也碰巧在這裏約了人。”李明玉點頭示意了旁邊的桌子,自已訂位訂在了徐蘭兒他們座位的旁邊。


    李明玉若無其事的坐在了兩人旁邊,不再說話,隻是安靜的等著某人的到來似的。


    徐蘭兒偷瞄了李明玉幾眼,這個男人最近變得十分奇怪。而馮思齊則疑惑的看著行為變得有些奇怪的徐蘭兒。


    “馮公子…”


    當馮思齊正想對徐蘭兒接下來說些什麽的時候,一陣突兀的聲音在馮思齊與徐蘭兒的耳邊想起。


    馮思齊順著聲音一看,眼裏有著冷漠,突然明了了一切。


    眼前站著兩個中年男子,一個梳著中分短發,頭上的發油打的蹬光瓦亮的。而身上則是一習棕色和服。腳上踏著蹬蹬作響的木屐。最讓人印像深刻的,怕就是他嘴上人中的一小撮胡子了。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是一個會說中國話的日本人。


    而站在這個日本人身邊的,也是一個梳著中分的中年男子,不過中年男子身上穿著墨青色的中山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一個說著中國話卻為日本人辦事的漢奸。


    馮思齊一見眼前這兩個中年男人,特別是穿著和服的男人,雙眼便警惕的眯了起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日本人便是最近才來廣州城便又鬧的沸沸揚揚的日本人左源太郎。


    徐蘭兒見到日本人如此光明正大,招搖過市的出現在這裏,還主動來找馮思齊說話,覺得詫異萬分。


    “你認識他?”徐蘭兒轉了轉眼珠,疑惑的打了個眼色給馮思齊。


    現在這種情況,馮思齊有些尷尬了,日本人公然在公開場合與他打招呼,隻怕誰見了都會認為馮思齊是認識日本人的。那麽黨軍抗日與否的態度肯定會被人猜測,原來是模擬兩可的,但是現在日本人的行為,估計明日就會有大學生上街遊行,來他們的門前抗議,聲討他們賣國通敵,要灑熱血的自已上戰場去抗日。


    馮思齊對著徐蘭兒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出聲。


    馮思齊橫量了眼前的情況,父親的態度是要與日本人合作來對抗地下黨,實行攘外必先安內的態度。而他認為日本人狼子野心,與他們合作,無疑是引狼入室,隻怕沒有對付完地下黨,日本人便已經開始登堂入室在中國搶奪地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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