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吃過中午飯開始,村子裏的大人小孩都興奮的不進家,四處串門聊天,打撲克或者打麻將、放炮、嗑瓜子。


    其實這是交流感情的一種,以前農村人農活太忙,直到春節前的一天,才有機會閑下來,湊堆聊聊天。現在的農活比以前輕鬆太多了,但養成的習慣還是沒改回來。


    一些常年在外打工的,也是這個時候在家,和村裏的同齡朋友聊一聊自己的情況,或者問一問別人的情況。


    媒人也是這幾天最忙,相親的相親,過禮的過禮,結婚那是修成正果的人才能幹的事,很多正在相親的大齡男青年,把結婚定為終極目標。


    沒辦法,現在的光棍依然不少,男多女少,找不到老婆的男人太多了。沒有實施計劃生育之前,生男固然高興,生女也無所謂,隻要養得起,都一並養活著。可是實行計劃生育之後,多生要罰款,不小心生出女孩來,大多都會送人,更有狠心的父母,會把孩子溺死,對外卻說是夭折。、


    後來()情況嚴重了,政府就派專人解釋,說農村戶口第一胎生女孩,可以免費申請第二胎,不罰款。但很多人也不領情,寧可罰款生兩個男孩,仍是不要女孩。


    當時看不出什麽惡果,不過現在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但光棍卻越來越多,才有人明白過來,男女失衡嚴重,很多男人將找不到老婆。再加上打工女孩大多在外麵談了對象,嫁到外地。徹底離開窮山溝,這讓山村的男人雪上加霜。


    楊玉奴陪母親出去串門了,李青雲本想在家裏上會網,和網上的朋友們聊一聊。不過貓蛋、李雲聰、李壯壯、大牛、李青虎等小夥伴來找他出去玩,平時可以推脫,現在卻不能。


    過年的時候,家裏沒人都不用鎖門,李青雲拍拍屁股就走,也不擔心家裏的安全。


    因為走在村間巷口,都是熟悉的人。要有陌生的麵孔出現在村裏。會被人追著盤問,連祖宗十八代都會問出來。


    “虎子,我三叔釀的醬香酒不錯,中午我喝了兩杯。挺帶勁的。”塑料桶裏不能放酒。李青雲已經把醬香酒倒進了陶瓷壇子。放進了小空間的酒窖裏。私人釀的醬香酒,怎麽努力也比不過茅台,李青雲隻好放在小空間裏。希望酒香有所提升。


    李青虎咧嘴笑道:“你喜歡就好,反正我和爺爺都喜歡濃香酒。本來我爸對自己釀造的醬香酒挺有信心的,不過嚐了你送的陳年濃香酒之後,頓時不敢再吹牛,說以後會認真跟爺爺學釀濃香酒,隻把醬香酒作為個人的愛好。”


    這一群人中午都喝了酒,一提到酒,頓時直叫喚,說中午沒喝盡興,要不大家晚上接著喝?有人說喝醉就鬧笑話了,年夜飯都吃不成。


    轉悠到仙帶河邊,渡輪卻沒有休息,隻要有人要過河,湊足人數,還是會開船。不過現在幾乎沒人坐船了,因為浮橋基本完工,隻有一些扶欄沒處理好,但因為過年,工人都回去了,等年後才會處理最後一點細節和美化效果。


    陳家溝的青年,也閑逛到河邊,三五成群,隔河相望。有認識的,會隔著河喊幾聲,算是打招呼。有仇怨的,會隔河相罵,罵急了,甚至會過河打群.架。


    李青雲的表哥陳利和人在河邊打撲克,好像是玩錢的,麵前贏了一堆五塊和十塊的零錢,正興奮的甩著撲克。


    一輛小卡車,從蘑菇棚附近,緩緩駛出,準備過河。那幾個蘑菇棚,隻有表哥陳勝的有產出,其他幾家用錯了營養肥料,徹底壞了菌包,沒有一點收成。


    垂釣中心的竹棚裏,空空蕩蕩的,活動的桌椅已經收進管理中心的竹樓裏。一個年輕道士和一個年輕和尚,坐在最邊角的位置,喝著小酒,不知在談些什麽。


    “福娃,這假和尚是不是在你酒店裏騙吃騙喝,要不要兄弟們收拾他一頓?”大牛似乎聽村裏人說過什麽,指著那個和尚說道。


    “別,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我朋友,你們不要和他起衝突。”開什麽玩笑,那和尚來曆神秘,身上還有一個古怪的法器,自己都奈何不了他,普通人怎麽能行。


    聽李青雲這麽說,李壯壯搖頭歎道:“你該不會真怕那個寡婦死在酒店裏,所以才請個和尚念經吧?不管那寡婦怎麽死的,人家公安局都結案了,寡婦娘家人也沒鬧,這事過去就過去吧,別弄個和尚在村裏礙眼。”


    “你懂個屁!這跟雪災那晚上的事沒關係。大過年的,不說這事,對了,你池塘裏的魚賣光沒有?要是沒賣光,賣我幾千斤,我做飼料喂王八。”李青雲轉移話題,不想提寡婦命案的事。


    李壯壯臉上一喜,話題頓時轉到養殖的生意上來:“還多著呢,你真想要,兄弟給你優惠啊。格老子的,我就想不明白,為什麽你養出來的魚三十多塊錢一斤,甚至是一百塊錢一斤,都有人搶著要,我養出來的魚,五塊錢一斤都沒人要?”


    貓蛋笑話道:“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多著呢,福娃哥養出的魚富翁搶著要吃,而你養出的魚隻能做飼料喂王八,這就是差距。”


    “滾一邊去,我們兩個大老板說話,你這個打工仔哪有插話的餘地?”李壯壯唬著臉教訓道,然後表情一轉,諂媚的衝李青雲笑道,“俺哥,你說是不是這道理?我池塘裏的魚大概還有四五萬斤,你能要完不?要完的話,我給你均價五塊一斤。我養魚這麽多年,賺的身家財產都在這裏麵了。”


    “要你妹啊,我隻要胖頭鰱。三塊一斤都我嫌高。”李青雲訓道。


    “別呀,三塊一斤,我連成本都收不回來呀。”李壯壯訴苦,想提高價格。


    “年前不談生意,一切等年後再說。反正年前物價正高,你的魚都賣不出去,年後就更慘了。等市場上的淡水魚價格都掉下來時,看你能給我要什麽價。”李青雲心安理得的壓價,因為他覺得李壯壯的魚隻值這價。


    眾人正在笑話李壯壯養魚用的飼料太多,就見竹樓酒店裏走出一男一女。三十多歲。口音和穿戴像是外地人,手裏拿著一張照片,逢人便問。


    等二人走到李青雲麵前,同樣舉著那張照片問人:“各位好心的朋友。見過照片上的這個人嗎?要是有線索。請告訴我們。我們當麵酬謝。”


    大年三十還不回家,還住在竹樓酒店裏尋人,確實能博得眾人的同情心。不過李青雲看了照片之後。心中卻是冷笑不止,要找的人正是方照明的堂叔,那個趁自己新婚之夜,想要下狠心的中年男子。


    當時李青雲雖然和楊玉奴在床上行夫妻之禮,但外麵發生的危險,他還是能感覺到。靈體外放之後,能夠看到這個男人,也能聽到他說的誅心之言。當時要不是爺爺突然出現,把他殺了,自己也會出手,埋在小空間裏當花肥。


    這個年代,殺一個正常的文明社會成員,果真會有大麻煩。自己殺那麽多從深山裏出來的番僧,也沒人拿照片追查。爺爺處理掉這個想要對自己夫妻二人不利的惡人,卻有方家人尋他下落。


    眾人搖頭,說沒見過,李青雲同樣搖頭,甚至懶得說話。自己的手段自己放心,但爺爺的手段,應該也不差。要是能從一位化境高手那裏尋到死者下落,那化境高手算是白活了,丟人能丟到馬裏亞納海溝。


    這兩人顯然不認得李青雲,見沒人知道線索,就離開了,繼續詢問路人。


    李青雲的手機突然響了,又是一個陌生號,接通之後,蜜雪兒的聲音從電話裏跳出來。


    “嗨,我最親愛的雲,我有點想你了,你想我了沒有?我知道,你已經結婚了……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婚姻並不能阻礙我想你。這幾個月,我一直行蹤不定,這時候才知道,和你在地底洞穴裏的那些天,有多安逸幸福。聽說明天是你們的農曆新年,所以打電話問候一聲。”


    聽到蜜雪兒的聲音,李青雲又激動又緊張,忙跑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小聲說道:“蜜雪兒,你在哪……不不,你不用回答,別被人監聽了。你現在好嗎?我見到你爺爺了,是一位很英俊很謹慎的老者,不過他好像並不知道你的事,不知道你被洋蔥頭協會的人追殺。”


    蜜雪兒在電話裏開心的笑道:“嗬嗬,我很好呀,親愛的雲,你是不是很關心我?不過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危險,就算洋蔥頭協會的人抓到我了,也隻是逼我交出那小塊太陽隕石,以及我的研究成果。以我在生命科學界的地位,活著的我,比死去的我更有價值。我想,你們國家的科研團隊,應該也發現太陽隕石的奇異之處了吧?過不多久,你們青龍鎮會異常的熱鬧,說不定我也會去湊熱鬧。”


    李青雲提醒道:“你太樂觀了吧?洋蔥頭協會的人找到我時,可是拿槍指著我,逼我與他們合作。”


    蜜雪兒聲音一冷,微怒道:“嗯?我就知道他們會找你的麻煩,我會警告他們,別太過分的,不然我就把一些重要資料公布出去,看他們還怎麽搶占先機。”


    “不,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安全,沒人能傷害我。如果你給你爺爺通個電話,我想他會告訴你一些隱秘,青龍鎮有很多高手呢,洋蔥頭協會的人來了,也會吃虧。”


    “原來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嗯啊,新年快樂,記得要偷偷的想我呀。”蜜雪兒在電話裏作出一個親吻的聲音,才結束這次通話。


    李青雲總覺得哪有問題,以前蜜雪兒對自己可沒有這麽熱情火辣,現在怎麽有種越來越喜歡自己的意思。他的預感一向很準,難不成正如洋蔥頭協會的人所說,她肚子裏真懷了自己的孩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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