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韓烈覺得似乎有人在不停的伸手在自己的頭頂上掃來掃去。(大霧!)時不時的,還會有頭發被揪住的痛感。


    隻是這過於微弱的痛感在全身上下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痛和麻木的感覺的時候,卻並不十分強烈。


    不,或者說,十分微弱,微弱到如果不是在頭頂附近,那無法忽視的翁鳴聲的存在,在昭告著什麽的話,他或許根本就不會注意到。


    微微動了動手指,發現雖然幾乎無法移動,但是很顯然他居然還有那麽一絲絲的知覺在的時候,韓烈的心情詭異的驚嚇了一下。


    倒不是說他有多嚴重的自虐傾向,而是……


    他明明就記得自己被那道恐怖的閃電劈中了之後,不僅是手指,就連胳膊可以說都已經廢掉了。


    身上的皮膚隻是焦黑,而沒有直接化成灰就已經是極其幸運地了。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耗費大半年的時間來修養,隻為了養出那麽一些些虛弱的肉來的打算了。


    畢竟,他有自信即使自己斷了一臂,也一樣有能力滅掉那個組織。


    而且有貓兒的月桂園作為後盾,他也並不懼自己的恢複能力。


    但是,就在剛剛,他感受到了什麽?


    為什麽他居然覺得自己的那隻胳膊不僅沒有失去,反而似乎還更加的靈敏了?


    他居然隻是透過那層焦黑的死肉,也依舊能夠感受得到指尖上的觸覺?


    那混合著粘稠的液體和疑似是藥膏之類的不明物體的材質。大約是傷藥吧?而他此時渾身上下“無差別”包裹著的……


    是紗布?


    韓烈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並不認為,閔霜晨會救自己。


    或者說,身為喪屍的閔霜晨,會具有救治自己的能力,畢竟……


    沒直接把他當食物吃掉就已經可喜可賀了不是?


    更不要說,這雖然有些誇張,但是絕對稱得上是“大工程”的包紮了,隻有人類。才具有這樣做的能力。


    是誰救了自己?


    韓烈的心中滿是警惕與疑惑。


    然而,他此時卻根本沒有睜開眼睛的力氣,剛剛動一動手指的力氣,已經是他積攢了全部的力量的結果。


    隻是,雖然對方身上他感覺不到任何的惡意,甚至下意識的覺得似乎極為熟悉甚至是安心,但是完全沒有想到貓兒會有可能出現來救自己的韓烈,似乎是潛意識中排除了是貓兒的可能。


    他,一點兒也不想貓兒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


    甚至即使是暗影等人。韓烈也下意識的並不願他們見到這樣的自己。


    不知道是出於他身為強者和眾人的老大的驕傲,還是那始終拋不掉的自卑感依舊藏在內心深處?


    所以他寧可自己一個人離開基地,寧可一個人跑來做這樣危險的事情。寧可一個人去賭生死。


    即使如果身邊有人。或許會增加他活下去的幾率。


    隻是,似乎是上天有心跟韓烈再來個刺激的。


    就在韓烈一邊繼續努力地搬運著體內微弱的能量,在努力地配合著外界不斷滲入的,能夠修複自己的身體的物質,以及可以幫助他更好的收服雷屬性的能量的能量,進行著療傷的時候。在他的腦袋上一直動作的小手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有冰涼的液體落在了他的頭頂,似乎是水,在順著他的頭頂不停地落下,滑落……


    而隨著這些冰涼的液體的滑落。他的頭皮隻覺得一陣輕鬆,似乎就連那些疼痛感也微微減輕了幾絲。


    所以。這是在幫他洗頭嗎?


    韓烈的心底劃過一絲疑惑,。


    是什麽人,居然還會在救了他之後,不僅幫他療傷,還這樣“貼心”?的幫他洗頭?


    當然,這要首先忽視他心中那一抹抹不去的詭異維和感。


    為什麽他總覺得這種洗頭的感覺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奇怪?(沒有頭發了咩~洗著的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


    “啊呀,終於剃幹淨了!”軟軟糯糯的聲音,雖然微微有些變化,但是韓烈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出來了,這是貓兒的聲音!


    是貓兒在給自己洗頭!


    韓烈的心突然猛烈的跳動了一下,就連正在梳理的能量也有瞬間的暴動,不過被快速回神的韓烈動作迅速的壓了下去。


    一邊小心翼翼的繼續修複著自己的傷勢,韓烈的心中,卻仿佛有一把叫做暴怒的火焰在熊熊的燃燒著。


    混蛋!


    貓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個小混蛋,怎麽會來救他?


    她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知不知道一個不小心,她的小命可能就沒了?!


    知不知道……


    雖然是被救了,但是韓烈此時此刻,竟是生不出一絲的愉悅感來,隻是滿心滿腦的憤怒和擔心。


    如果不是此時他根本就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韓烈恨不得此時就翻身起來,狠狠地打一頓貓兒的屁股。


    這個不省心的小笨蛋!


    如果早知道貓兒會出現在這裏,他當初又何必一直猶猶豫豫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躲開貓兒?


    又何必……


    貓兒卻是完全不知道意誌力強大的韓烈居然此時就已經恢複了意識,隻是在“鑒賞”完了自己的勞動成果之後,就樂滋滋的轉身離開了。


    至於另外半邊的頭發……


    似乎被她選擇性的……遺忘了?(o(╯□╰)o阿米豆腐,大師兄千萬別生氣~)


    “唔,不知道是用這個好呢,還是這個好呢?”


    好一會兒,就在韓烈以為貓兒已經離開了的時候,貓兒的聲音卻再次傳來,“啊呀,不知道大師兄是更喜歡蜂蜜,還是更喜歡蟲蟲草?唔……似乎蜂蜜更好吃的樣子捏……”


    貓兒兩隻手各拿著一管試劑,在猶豫著用那一管中的藥劑去給韓烈塗頭上的傷口比較好。


    畢竟,其中一管是她用蜂王漿作為原料,搭配了不少的靈草靈藥配成的,這玩意兒可是非常消耗蜂王漿的,這對於一個吃貨來說,絕對是相當的肉疼。


    蜂王漿有限,做了藥劑給大師兄塗滿身什麽的,絕對是暴殄天物有木有?!


    大師兄又不是麵包或者蛋糕!


    可是另一種用蟲蟲草作為原料的試劑,雖然倒是省了蜂王漿,反而使用了更多的藥材,但是無疑的,不管是對於大師兄的身體的修複效果,還是對於大師兄身上的皮膚和血肉的修複效果,都遠遠沒有蜂王漿的試劑的效果好。


    所以,為了大師兄,貓兒覺得,吃貨的屬性可以退讓,因而韓烈的身上,被貓兒用最大號的刷子,像批牆一樣的從上到下連帶翻身前後的刷了一遍兒粘稠稠的藥劑,才包起來。


    但是韓烈的頭發可是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畢竟別的地方嬌貴是不假,但是頭上因為韓烈本身就做了額外的防護,再加上有頭發的保護,反倒是受傷最輕的,至於那一頭原本雖然不怎麽帥氣有型,但是也絕對烏黑濃密且成長速度飛快的頭發,注定是要被燒焦了。


    因而貓兒在剃光了韓烈的半邊頭發之後,才會決定要為韓烈的頭頂也塗上藥劑。


    要不然,大師兄萬一以後懂長不出頭發了怎麽辦?


    她記得前不久剛剛從書上看到一句話說,“男人的頭,女人的腰,隻能看,不可摸。”


    雖然她是不懂為什麽啦,但是在瞧見另一句話說,“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亂”之後,就相當深刻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或者,她應該也使用這個……


    瞪著蜂王漿的藥劑一會兒,貓兒又有些艱難的將臉扭向蟲蟲草試劑的方向。


    但是……


    也許大師兄並不十分喜歡長的又快,又黑又密的頭發?


    畢竟每次看大師兄整理他的一頭頭發的時候,總是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所以……


    其實蟲蟲草的效果也不是真的就那麽差的了,最多就是長出來的頭發有些慢而已……


    吧?


    或許還節省了大師兄理發的次數和時間呢?


    但是,蟲蟲草和蜂王漿的效果,到底哪個更好用,哪個更不好用,她事實上並沒有絕對的論斷。


    所以,要不,兩個都試試?


    貓兒的眼神猶猶豫豫,猶猶豫豫的落在了韓烈的頭頂。


    此時的韓烈,左半邊的頭發已經被剃的溜光溜靜,就隻差沒有打上發蠟了。


    而至於右半邊,則還是一樣的,焦黑,卷曲,稀疏且雜亂的像是打了無數個結一般。


    所以……


    貓兒果斷的覺得,要不然還是右半邊也剪了?


    但是,這樣就沒有證據了呀……


    原來,貓兒之所以隻給韓烈減掉半邊的頭發,卻是為了留下右半邊的頭發的造型保持不變,好給韓烈留作證據。


    瞧,倫家不是故意壞心的要剪掉你的頭發喔~是你的頭發實在是看上去太可憐了,所以倫家才會忍不住出手喔~


    可是此時,為了能夠更好的同時使用這兩個藥劑,好看看到底哪個生發的效果好,貓兒還是覺得,果然證據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反正……


    證據其實很顯然不是嗎?哼大師兄到時候如果不信自己……


    貓兒眼珠子亂轉,在想著小小的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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